第40章 混沌鋒芒與覺醒之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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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刺骨的渾濁汙水沿著葉清瑤的脖頸、鎖骨蜿蜒流淌,粘膩的觸感如同毒蛇纏身。身下蠕動著的活體肉毯傳來令人作嘔的溫熱搏動,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巨大生物的內髒在擠壓。劇痛、混沌力量的撕扯、冰冷的窒息感混合著那股如同實質般侵入腦髓的、源自巨大“腦巢”的冰冷邪惡意誌,正一點點磨滅著她殘存的意識壁壘。
    她的視野模糊泛紅,隻剩下那枚被推近的、閃爍著致命紫紅色幽光的針尖在無限放大!針筒內翻騰的粘稠液體像凝固的惡毒血漿。
    “……注入……”那冰冷無情的電子宣判似乎直接在她靈魂上烙印死刑。
    “呃——!”劇痛如同毒蠍螫入被反扣的關節!研究員抓住她無力的手腕,要將冰冷的毀滅刺入她掙紮的血管!
    絕望的重量,足以壓垮一切。
    “把手……拿開。”一聲嘶啞低沉的宣告,毫無預兆地穿透了粘稠的窒息感,如同鏽刀刮過冰麵。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斷命運的銳利,切開了這片絕望的死寂。是林七!他就躺在距離她不足半尺的汙穢地麵上,身體嵌在肉毯惡心的褶皺裏,似乎已是一具死屍。然而,就在研究員的手指即將鎖死葉清瑤腕骨的瞬間——
    林七那雙始終緊閉的眼眸,陡然睜開!
    沒有劫後餘生的光芒,沒有對生的渴求。那裏麵旋轉的,是兩片徹底吞噬光線的冰冷星雲!眼白部分被無數瘋狂扭動、仿佛在痛苦尖叫的細碎血絲徹底覆蓋糾纏!瞳孔深處,隻剩下最純粹的、焚燒靈魂的——毀滅之欲!這毀滅的對象,不僅僅是眼前的敵人,甚至也包括此刻這具正強行承載他那顆瀕臨爆裂的“血肉熔爐”的殘破軀殼!
    噗嗤!
    就在研究員因那冰冷宣告而動作微滯、側頭掃向林七的刹那!
    一隻覆蓋著濃厚血汙、指骨甚至扭曲變形的手掌,如同從地獄裂縫中探出的鬼爪,快得超越了視覺殘留!猛地從汙血汙泥中探出,精準無比地扣在了那名握著致命針劑的研究員——那裸露在防護服外的肮髒腳踝!
    “啊啊——!”
    研究員隻發出半聲驚恐到變調的慘嚎!緊接著——
    轟!!!
    一股難以想象的沛然巨力猛然爆發!研究員那不算瘦弱的身體如同遭遇高速行駛列車的撞擊!整個人瞬間被那汙血遍布的手掌硬生生掄起,在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速度快到甚至帶出了虛影!他的身體完全失去了自主,如同一隻沉重的破布口袋,裹挾著尖銳刺耳的破空聲,狠狠砸向——
    維生罐中那顆如同巨魔腫瘤般蠕動、散發著冰冷邪惡意誌的灰白“腦巢”!
    砰!!嘩啦——!!!
    堅硬的特殊玻璃根本無法承受這蘊含著林七決死爆發之力的撞擊!蛛網狀的裂痕在接觸點瞬間蔓延開來!緊接著,被當作“炮彈”的研究員軀體帶著巨大的勢能狠狠砸中玻璃罐體!
    嘭!!!
    大塊的特殊玻璃轟然爆裂!渾濁腥臭的墨綠色培養液如同開閘的洪流,混合著玻璃碎片、斷裂的管線,以及那名倒黴研究員稀爛的身體,如同決堤的汙水般狂湧而出!
    “不——!!”維生罐旁其他的研究員發出驚恐絕望的尖叫!
    但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顆被撞擊、部分暴露在空氣中的巨大灰白色腦組織,猛地劇烈抽搐起來!它發出一種無聲的、能直接撼動靈魂的憤怒尖嘯!無數根刺入大腦的金屬探針瞬間爆發出刺眼的紅光!被撞擊區域,灰白色的腦組織皺褶撕裂,暴露出下方微微搏動的暗色部分!整個“腦巢”開始瘋狂地、不受控製地收縮、膨脹!
    “警報!主體結構受損!意誌核心遭受物理創傷!邏輯中樞中斷!警報!”冰冷的電子音瞬間變得尖銳刺耳,充滿了係統崩潰的混亂雜音!
    轟隆——!!!
    地動山搖!整個由活性肉毯構成的地麵如同巨獸遭受致命創傷般瘋狂蠕動、抽搐起來!仿佛有無數條巨大的地龍在腳下痛苦地翻滾!束縛維生罐的金屬底座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管線的接口被狂暴的力量撕裂,各種粘稠的未知液體噴濺得到處都是!
    汙血!碎肉!玻璃渣!培養液!失控噴濺的不知名液體!伴隨著活性肉毯劇烈抽搐彈起的巨大能量衝擊波!
    爆炸中心區域瞬間化作人間煉獄!殘存的研究員被狂暴的衝擊波和飛濺的碎片撕碎、撞飛!尖銳的警報聲、淒厲的慘叫、係統崩潰的噪音混合著腦巢無聲的憤怒尖嘯,交織成一曲瘋狂的地獄交響!
    巨大的混亂和失控!
    葉清瑤的身體被身下劇烈抽搐彈起的肉毯猛地掀飛!她驚叫一聲,殘破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向後拋跌。但就在身體騰空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意念鎖定了她!並非來自那崩潰的腦巢,而是——
    嗡!!!
    一點壓縮到極致的暗金色光芒,如同燒灼瞳孔的冥焰,在混亂的碎片風暴中心亮起!
    林七!他沒有被衝擊波炸飛!在引爆這場毀滅風暴、將研究員砸向維生罐的瞬間,他強撐著幾乎要徹底崩潰的意誌,將自己的身體死死壓在了那狂亂抽搐的肉毯凹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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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他終於動用了最後的、唯一留存的力量——那不是防禦,而是攻擊!目標,正是被衝擊波掀飛的葉清瑤?
    不!
    他僅存的雙眼中燃燒的星雲猛然鎖定目標——是那個剛剛試圖將針劑刺入葉清瑤身體、此刻因為混亂而暴露在衝擊波邊緣的另一名研究員!距離葉清瑤即將落下的位置不足三步!
    林七那隻曾扣住研究員腳踝的手掌,緩緩、極其艱難地抬起,五指張開,對準目標!
    沒有能量光柱,沒有華麗的光影!
    隻有……空間的扭曲!
    那名暴露在外的研究員周圍,空氣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瞬間泛起劇烈波動、凝滯的重疊波紋!
    噗!噗!噗!
    研究員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整個人就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捏在掌心的玩偶,身體各處猛地憑空爆開數團腥臭的血霧!雙臂、雙腿、軀幹在瞬息之間被看不見的空間絞殺力扭曲壓縮成一個不規則的血肉模糊肉球!被強行壓縮的能量和動能擠壓到極限的血液和組織碎片如同炸彈般爆開!
    砰!!!
    沉悶的肉糜爆裂聲壓過了混亂喧囂!
    被空間之力碾壓所爆的腥臭血霧如同紅黑色的粘稠噴泉,伴隨著細小的骨肉殘渣,劈頭蓋臉地澆向剛剛落地的葉清瑤!
    溫熱的!粘稠的!充滿死亡和肮髒氣息的血肉糊狀物瞬間覆蓋了她整個上半身!
    臉上!頭發上!脖頸!傷口中!
    汙穢腥臭的溫熱感夾雜著濃重到極致的恐懼與死亡的衝擊,如同冰冷的電流,狠狠貫穿了葉清瑤混沌僵滯的大腦!
    “啊——!!!”
    一聲混合了極致恐懼、惡心、劇痛與某種更深沉力量的尖嘯,陡然從葉清瑤被血肉糊滿的口腔中爆發出來!她的身體猛地繃成了一張拉滿的弓弦!
    嗡——!!!
    以葉清瑤沾滿血肉、劇烈顫抖的身軀為中心,一股狂暴的、尖銳無比的冰藍色混沌聖裁之力如同被徹底引爆的宇宙風暴般猛地爆發出來!
    這股力量帶著前所未有的鋒銳、穿刺與切割的意誌!不再混亂,不再無差別毀滅,而是凝聚成了一柄無形、卻又能清晰感受到其存在與殺意的精神之矛!帶著冰冷的神性威嚴與被褻瀆者的無盡憤怒!
    冰藍色的風暴瞬間席卷她周身所有汙穢!覆蓋在她身上腥臭的肉糊和血漿如同被投入熾熱鐵水的寒霜,瞬間被蒸發氣化、徹底消失!露出她蒼白帶血卻不再被汙穢掩蓋的麵容和身體!
    風暴並未停止!凝聚的精神之矛帶著刺穿靈魂的尖嘯,無視了物理空間的阻隔,如同無形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直刺肉毯深處那個仍在瘋狂抽搐痙攣、試圖重新掌控局麵的巨大腦組織——
    淨顱教團的核心意誌體!
    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崩潰的腦巢!灰白色巨腦表麵無數微細的褶皺瘋狂蠕動,試圖組織起更強的精神防禦!
    但太遲了!
    噗——!
    沒有驚天的爆炸。隻有一種精神層麵被撕裂、被貫穿的無聲悲鳴!那凝聚了葉清瑤被褻瀆之怒與覺醒混沌鋒芒的冰藍聖裁之矛,精準無比地刺入了巨大腦組織核心區域!
    “吱嘎——!!!”一種尖銳到足以刺破耳膜、卻又超越聲音層麵、直接在靈魂深處響起的、難以形容的、充滿無盡痛苦與不可置信的“尖嘯”瞬間傳遍整個空間!
    噗!噗!噗!噗!
    巨大的灰白色腦組織如同被投入油鍋的巨大活物,表麵無數處猛地劇烈鼓脹、繼而爆裂開來!墨綠色的混濁液體夾雜著碎裂的組織噴濺如泉!維生罐剩餘的玻璃徹底崩潰!刺耳的電子警報聲被徹底掐斷,隻剩下係統報廢的電流短路噪音!
    那龐大而充滿惡意的冰冷意誌如同被投入強酸的積雪,瞬間崩塌、瓦解、彌散!
    核心被貫穿!
    就在那巨大“腦巢”徹底崩塌、意誌消散的同一瞬間!
    嗤啦——!
    葉清瑤猛地低下頭!她沾滿自己鮮血與汙穢的右手五指,狠狠抓住了自己額角幾縷被汗水和血汙黏在一起的發絲!指尖用力到發白!猛地撕扯而下!
    幾縷沾著頭皮屑的血汙頭發被粗暴扯下!然而,在那些發根沾附的破碎頭皮組織之中——赫然粘連著一塊拇指大小、邊緣帶著毛糙肉茬和新鮮血跡的灰綠色、散發著微弱金屬冷光的半熔融狀態金屬貼片!
    這金屬仿佛不是被粘上,而是如同活物般寄生在她的皮膚之下!此刻被粗暴地撕扯離開身體,邊緣甚至帶著撕離時拉出的、極其微細的神經絲線狀物!
    隨著這塊金屬貼片被強行剝離的瞬間!
    “呃啊啊啊——!!!!”葉清瑤發出了一聲比剛才被血汙淋頭時更加淒厲、更加解脫、也徹底屬於她自身靈魂的痛吼!那吼聲中,是束縛被強行撕開的極致痛楚!是意誌被強行灌入的汙穢瞬間流逝的虛弱!更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終於重獲自我的……悲喜交加!
    她混沌一片、被痛苦和殺戮占據的眼眸裏,那一片被強行注入、屬於淨顱教團的冰冷意誌汙穢,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墨汁,瞬間消散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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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重新聚焦!
    她大口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如同被刀子割過喉嚨。冰冷的空氣灌入撕裂的肺葉,讓她劇烈地咳嗽起來,混合著鐵鏽味的唾沫星子從唇角溢出。混亂的力量如潮水般從四肢百骸消退,留下筋骨被寸寸碾碎的劇痛和無法擺脫的沉重虛弱。她費力地抬眼,視線在劇烈喘息中一點點艱難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腳。
    沾滿厚重黑泥和幹涸血塊的金屬戰靴,牢牢釘在劇烈抽搐的肉毯邊緣。靴子表麵冰冷的棱角在破碎穹頂透下的慘淡光線中,反射出森然的微芒。
    目光順著靴子向上移去——
    厚重古樸的銀白色全身甲胄上布滿激烈的戰鬥凹痕,肩甲銘刻的荊棘長劍徽記被刮擦得模糊一片。頭盔夾在有力的臂彎下,露出了那張如同磐石雕刻、金發根根如鋼針般豎立的剛毅臉龐。
    亞倫·鐵砧! 聖殿騎士團守誓者的隊長!他手中那把巨大的聖光十字劍並未指向她,劍尖斜垂向汩汩流淌著培養液的地麵,巨大的劍身散發出柔和的輝光,悄然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了周圍混亂的能量衝擊。然而,在那雙冰藍色的瞳孔深處,翻滾的情緒如同壓抑的熔岩——震驚、疑慮、甚至……一絲無法掩飾的沉重?
    在亞倫身後,三名同樣傷痕累累卻眼神如鐵的守誓者騎士默默支撐著壁壘的光芒,如同最堅實的礁石抵抗著肉毯抽搐掀起的混亂浪潮。
    目光越過守誓者們構築的短暫防線——
    “嘔……”
    視野如同被投入火油池,驟然被一片令人作嘔的猩紅填滿!碎裂的組織、黏膩的肉塊、森白的斷骨和混合著墨綠培養液的渾濁血液,塗抹了觸目所及的一切!如同有無數隻血肉惡魔被生生碾碎,將內髒與骨渣隨意潑灑在整個空間!地麵粘稠的肉毯在痛苦中哀鳴、抽搐、翻滾,被澆淋的汙血染得更加猙獰!
    不遠處,那曾經矗立的巨大維生罐如同被巨獸啃噬過,隻剩下扭曲斷裂的金屬框架和幾塊尖銳的玻璃碎片插在搏動的肉毯裏。中央位置,一個直徑數米的巨大“肉坑”如同被烙鐵狠狠灼燒過,表麵覆蓋著漆黑的碳化物,邊緣的肉壁還在不住地抽搐收縮,坑底深處,隱約可見一團仍在微弱抽搐的、汙穢模糊的巨大灰白色肉塊組織……
    聖律庭執行官冰冷、帶著無盡殺意和邏輯衝突的電子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判定……汙染源侵入……威脅等級不可控……必須清除……”
    “邏輯衝突……守誓者權限……高於……”
    而此刻,擋在這一切慘烈與汙穢地獄之前的……是來自聖殿的騎士?是追捕她的獵手?
    混亂的力量退潮後,殘存的思維仿佛被凍結在原地。
    噗!
    身體因極度的混亂與虛弱徹底失去支撐,重重跌坐在地。冰冷黏膩的肉毯觸感透過殘破的衣物滲入肌膚,帶著一種仿佛能凍結骨髓的寒意。
    指尖觸碰到冰冷潮濕的地麵,一種比寒意更加鋒銳的刺痛沿著神經瞬間爬滿背脊——是那塊被她親手從額角撕裂、邊緣還粘連著新鮮血肉與幾絲神經斷茬的、灰綠色詭異金屬貼片!
    劇烈的痛楚與清醒的認知交織碰撞,混亂的記憶碎片在靈魂深處瞬間被點燃!如同破碎的萬花筒鏡片驟然拚合!
    ——冰冷刺骨的囚籠!
    ——刺入額角的劇痛!
    ——絕望的哀嚎!
    ——還有……林七!
    這個名字如同投入黑暗湖麵的巨石,在她混沌的精神世界轟然炸開!她猛地抬起頭!被血汙和碎發糊住的視線瘋狂掃過地獄般的現場——
    他躺在那裏!
    距離那巨大的血肉焦坑不足十步!同樣摔倒在猩紅的肉毯之上!他身下是一大片迅速暈開的、如同鋪開的暗紅絨毯般的……鮮血!他胸前的巨大創口如同地獄的入口,暗金色的光芒透過翻卷的皮肉和碎裂的胸骨,在其中瘋狂閃爍、跳動、扭曲!每一次搏動都如同瀕死野獸的嘶吼,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他全身不受控製的劇烈顫抖和嘴角湧出的大股黑紅色血沫!那顆強行凝聚的“血肉熔爐”,正發出不堪重負的、即將徹底崩解的悲鳴!
    是他……一直是他!那個在混亂撕扯中永遠擋在她身前的名字!那個在冰冷血汙中用身體將她從絕望中拖拽出來的身影!
    劇烈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林……七……”喉嚨撕裂般的劇痛讓她發出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
    就在她下意識地想要向那個重傷垂死的身體爬去時——
    “葉清瑤!”亞倫·鐵砧冰冷嚴肅的聲音驟然響起,如同實質的冰棱,瞬間凍結了所有動作!
    她身體猛地一僵,剛剛恢複些許清明的眼神帶著強烈的戒備和無法掩飾的虛弱,死死盯住麵前攔路的聖殿騎士!他冰藍的瞳孔中冰冷依舊,沒有拔劍,卻一步踏前,橫亙在她與林七之間,巨大的聖光壁壘依舊穩固地攔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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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手中的東西。”亞倫的目光鋒利如刀,精準地落在了她指尖緊握的那片沾滿血跡、帶著新鮮神經斷茬的灰綠色詭異金屬片上。“然後,跟我們走。這是命令。”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律法威嚴。追緝令的目標就在眼前,即使此地已成地獄,聖殿的意誌不容違背!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如同拉動的破風箱,突然從她身後那瀕死的男人口中擠出。林七費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那雙被血汙覆蓋、仿佛已經熄滅的星雲眼眸,此刻如同回光返照般,重新亮起兩點令人心悸的瘋狂之火,死死鎖定亞倫·鐵砧!他的喉嚨裏發出如同野獸瀕死低吼般的沙啞摩擦聲:
    “她……走……”每一個字都帶著噴湧的血沫,“聖殿……棄子的血……”他艱難地吸著氣,破碎的胸口劇烈起伏,暗金的熔爐搏動幾乎要將其震碎,“……還沒流……幹!”
    話音落下的刹那!
    嗡——!!!
    一股微弱卻凝練到極致的暗金色光華瞬間在林七攤開的手掌上方凝聚!並非攻擊前方的守誓者壁壘,那光芒一閃即逝,如同投入虛空。但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三名支撐壁壘的守誓者,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切割力從空間本身彌漫開來,仿佛一把無形的巨刃懸在所有人頭頂!他以最後的力量點燃了毀滅的導火索!逼迫!警告!
    “放肆!”一名守誓者騎士厲喝出聲,手中的聖光長劍光芒暴漲,指向林七。
    亞倫·鐵砧抬手製止了同伴。他那張剛毅如鐵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唯有那雙冰藍色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他踏前一步,並非為了攻擊,那雙銳利的鷹隼般的眼睛卻越過了搖搖欲墜的聖光壁壘,死死釘在了那被燒灼的巨大焦坑中央,釘在了坑底那顆仍在微微抽搐的、汙穢不堪的灰白肉塊組織之上——被無數金屬探針貫穿的淨顱教團徽記早已焦黑變形,卻依舊清晰刺眼!
    緊接著,他的目光掃過現場地獄潑濺般的場景,掃過那些殘缺不全、被空間碾爆的研究員肉泥,掃過葉清瑤指尖那塊帶著神經斷茬的詭異金屬片……
    時間仿佛凝固了數秒。
    “這……”亞倫·鐵砧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短暫而微弱的停頓,他那如同磐石般穩固的聲線似乎被某種東西侵蝕出了一道細不可查的裂痕,“……就是聖殿……守護的‘秩序’?”
    這一聲低語,輕如塵埃,卻重於千鈞。不再是命令,不再是質問。而是信仰在現實最汙穢的泥潭中被扭曲、被擊碎時發出的……靈魂拷問!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再次落回葉清瑤身上時,那翻滾的情緒熔岩似乎瞬間冷卻、凝固!
    “守誓者!”亞倫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穿透戰場的號角!“維持聖光壁壘!”
    “隊長?!”身後的騎士難以置信地低呼。
    “擋下聖律庭!”亞倫的目光沒有一絲動搖,反而透著一種近乎殘酷的決然,“至少……要有個真正的審判!” 他的視線越過壁壘,似乎穿透層層廢墟,射向入口通道的方向——那裏,新的冰冷肅殺的氣息已然如同寒流般悄然彌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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