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歸墟海眼·青蓮遺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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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老悲憫的餘音,如同沉入深潭的石子,在薑塵近乎枯竭的識海中蕩開一圈微弱的漣漪,隨即被無邊的劇痛與虛弱吞沒。
    歸墟海眼之下……遺骸……重鑄神座……諸天皆葬……
    每一個字都重逾星辰,帶著壓垮萬古的宿命感,狠狠砸在薑塵的心頭。他低頭,看向左手掌心。那青玉劍柄印記深處,星輝流轉,那一縷因思雲道胎精血而生的混沌生機,微弱卻堅韌地搏動著,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心跳,無聲印證著那跨越億萬載歲月的低語並非虛妄。
    混沌青蓮!那傳說中開天辟地、演化萬物的無上聖物!它的遺骸,竟沉眠在這吞噬一切的歸墟海眼之下?!而自己掌心的青銅鑰匙,竟與之有著如此深的羈絆?
    他猛地看向懷中昏迷的思雲。小臉蒼白,呼吸微弱,那幽藍的天道紋路雖因精血衝擊暫時蟄伏,卻如同盤踞的毒蛇,死死扼住她的生機,距離眉心混沌印記僅餘發絲之距。天道侵蝕、歸墟絕地、青蓮遺骸、葬天神座……所有的線索,如同冰冷的鎖鏈,纏繞著他們兄妹,指向那深藍漩渦下的未知深淵。
    “咳……” 又是一口帶著內髒碎片的紫金血液咳出,濺落在冰冷的暗灰色星辰金屬地麵上,瞬間凝結。薑塵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重瞳掃過這片漂浮於歸墟海眼邊緣的星辰墳塚。
    死寂!絕對的死寂!唯有那龐大無邊的深藍漩渦永恒旋轉,發出低沉如巨獸呼吸的引力嗡鳴。粘稠的混沌氣流如同無形的巨蟒,在“陸地”邊緣流淌,每一次卷動,都帶走一塊巨大的星辰殘骸,無聲地沉入那永恒的黑暗深淵。幽藍的漩渦光芒映照下,這片由破碎星辰核心構成的漂浮陸地,如同巨神冰冷的墓碑,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絕望。
    必須恢複力量!否則,光是這片死地的混沌亂流餘波和那恐怖的引力撕扯,就足以將他們徹底磨滅!
    他小心翼翼地將思雲安置在一塊相對平整、背風如果這死寂之地有風的話)的金屬凹陷處。看著她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幽藍,薑塵咬緊牙關,再次盤膝坐下,閉上雙眼。
    心神沉入丹田紫府。
    一片狼藉!
    那方剛剛凝聚、暗金流轉的骸骨神座基台虛影,此刻黯淡無光,表麵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仿佛輕輕一觸就會徹底崩解。混沌紫府空間如同被風暴肆虐過的殘破殿堂,枯竭的混沌紫氣幾乎感應不到,新生的葬滅之力也因過度透支而陷入死寂。唯有那口冰封著淩清月元神的冰棺虛影,依舊森然矗立,寒氣比之前更甚,棺內那模糊的光影沉寂得如同永恒的冰雕,剛才那傾盡一切的太陰眸光,顯然將她推入了更深的沉眠。
    “葬天神座……骸骨階……引……” 薑塵凝聚起最後一絲神念,如同在狂風暴雨中點燃一根微弱的火柴,艱難地引動那布滿裂痕的暗金基台虛影。
    嗡……
    基台虛影極其微弱地震顫了一下,如同垂死的巨獸發出一聲低沉的哀鳴。一絲微不可查的吸力,艱難地從基台表麵的符文縫隙中散發出來。
    然而,就在這絲吸力試圖溝通外界、汲取這片歸墟墳場中蘊含的、精純卻無比狂暴的死亡源炁與混沌能量的刹那——
    異變陡生!
    薑塵身下冰冷的暗灰色星辰金屬地麵,毫無征兆地……亮起了!
    並非光芒,而是一種……紋路!
    一道道極其古老、極其繁複、由純粹幽藍色光芒構成的玄奧紋路,如同沉睡的血管被突然激活,以薑塵盤坐的位置為中心,瞬間在冰冷的金屬地麵上蔓延開來!紋路交織、盤旋,構成一個巨大無比的、散發著冰冷數據流氣息的……法陣!
    “天道……印記……鎖定……回收……”
    一個冰冷、機械、毫無情感的意念波動,如同跗骨之蛆,順著那亮起的幽藍紋路,瞬間侵入薑塵近乎崩潰的識海!
    陷阱!這片看似死寂的星辰墳塚,竟早已被天道之眼布下了追蹤印記!一旦他試圖引動力量恢複,印記立刻被激活!
    轟——!!!
    幽藍法陣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無數條由純粹數據流構成的、閃爍著強製同化指令的幽藍色鎖鏈,如同毒蛇般從法陣核心竄出,無視空間距離,瞬間纏繞上薑塵的身體!
    鎖鏈冰冷刺骨,帶著強大的禁錮與同化之力!剛一及體,薑塵體表那層本就稀薄暗淡的護體骨光如同冰雪般消融!鎖鏈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嵌入他焦黑開裂的血肉之中!滋滋作響!同時,一股龐大而冰冷的數據流,如同億萬根鋼針,狠狠刺入他的識海,瘋狂衝擊著他殘存的意識,試圖抹除他的意誌,將他化為天道數據庫中的一行代碼!
    “呃啊——!!!” 薑塵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劇烈痙攣!剛剛強行凝聚的一絲神念瞬間被衝散!體內本就瀕臨崩潰的力量在這突如其來的禁錮與侵蝕下,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徹底失控暴走!經脈寸寸斷裂的劇痛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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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怕的是,那些鎖鏈的目標,不僅僅是禁錮他!
    數條更加粗大、纏繞著更強同化指令的幽藍鎖鏈,如同精準的毒蛇,繞過薑塵,朝著他身後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的思雲,狠狠噬去!目標直指她眉心那點被幽藍紋路包圍的混沌印記!
    雙重殺機!天道之眼竟在這歸墟絕地,再次發動了致命的突襲!時機精準得令人絕望!
    “滾開!!!”
    極致的痛苦與守護的瘋狂,如同火山般在薑塵體內爆發!他雙眼瞬間布滿血絲,重瞳之中,左眼混沌漩渦瘋狂逆轉,中心那點暗金葬滅之火如同回光返照般怒燃!右眼深處,那片灰敗的大荒虛影劇烈波動,那尊模糊的仙王輪廓在暴怒的意誌下,竟強行凝聚了一絲!
    他不顧一切地燃燒起最後殘存的靈魂本源!如同在即將熄滅的灰燼中投入最後的薪柴!
    嗡!!!
    一股混合著毀滅、葬滅、暴怒的狂暴氣息,如同回光返照的凶獸,從他殘破的軀體中轟然爆發!纏繞在他身上的幽藍數據鎖鏈發出刺耳的哀鳴,被這股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撐開了一絲縫隙!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縫隙之間!
    薑塵的左手,那烙印著青玉劍柄印記的手掌,如同掙脫了最後束縛的利刃,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決絕,無視了纏繞身體的鎖鏈,無視了刺入識海的數據流,狠狠地……拍在了腳下那幽藍法陣的核心紋路之上!
    目標,並非摧毀法陣——那以他此刻的狀態無異於癡人說夢!
    目標,是掌心那剛剛被思雲道胎精血激活、流淌著混沌生機的青玉劍柄印記!
    “帶我們——走!!!”
    他用盡靈魂的力量嘶吼!將所有的意誌、所有的瘋狂、所有的希望,都灌注進掌心那滾燙的印記之中!
    嗡——!!!
    青玉劍柄印記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縷新生的混沌生機在絕境刺激下,如同被注入了強心劑,瞬間變得活躍而強韌!印記上那道彌合了一絲的劍痕深處,星輝與混沌生機交織,迸發出一股洞穿萬古、指向混沌源頭的……破禁之力!
    嗤啦——!!!
    如同燒紅的利刃刺入寒冰!
    薑塵掌心爆發的混沌星輝,狠狠刺入了腳下那冰冷運轉的幽藍法陣核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如同兩個截然不同的宇宙法則在微觀層麵激烈對撞、互相湮滅的……法則亂流!
    構成法陣的幽藍數據流瘋狂閃爍、扭曲、錯亂!冰冷的同化指令被那蘊含混沌生機的破禁之力強行幹擾、打散!整個法陣的光芒瞬間變得明滅不定,劇烈波動起來!
    那射向思雲的幽藍鎖鏈,在這劇烈的法陣波動幹擾下,竟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凝滯!
    就是現在!
    青玉劍柄印記爆發的混沌星輝,在強行幹擾法陣的同時,如同受到某種更深層次的召喚,猛地化作一道堅韌的、由無數古老空間符文與混沌生機構成的……牽引光束!光束的一端纏繞住薑塵和思雲,另一端則無視了法陣的阻隔,如同離弦之箭,狠狠刺向了這片漂浮星辰墳塚的……最深處!
    轟隆——!!!
    整個幽藍法陣在牽引光束的衝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無數數據流崩解!
    一股無法抗拒的撕扯之力驟然降臨!薑塵隻覺得身體一輕,眼前景象瞬間扭曲、破碎!狂暴的空間亂流再次將他包裹!
    這一次的穿梭,比之前更加狂暴!沒有了青銅鑰匙坐標鎖鏈的保護,他殘破的道軀如同被億萬把混沌刮刀淩遲!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血肉被剝離,靈魂被撕扯!他死死抱住思雲,將她護在身下,用殘破的背部承受著最猛烈的衝擊!意識在劇痛與混亂的邊緣反複沉淪!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永恒。
    噗通!
    一聲沉悶的撞擊,伴隨著刺骨的冰冷!
    薑塵重重砸落在一片……水域之中!
    並非尋常的水。粘稠、冰冷、蘊含著精純到極致卻又死寂無比的……太陰寒炁!這寒炁如同億萬根冰針,瞬間刺入他殘破的軀體,凍結他的血液,冰封他的神魂!
    “呃……” 他悶哼一聲,嗆入一口冰冷的“水”,肺腑如同被萬載寒冰凍結!極致的冰冷反而暫時壓製了那撕裂般的劇痛。
    他掙紮著浮出“水麵”,重瞳艱難地聚焦。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瞬間忘記了呼吸與寒冷。
    這裏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但絕非尋常溶洞!
    洞頂高不知幾許,懸掛著無數巨大無比、如同倒懸山峰般的……幽藍色冰棱!每一根冰棱都晶瑩剔透,散發著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怖寒氣,內部流淌著如同活物般的幽藍光芒,仿佛凝固的星辰。冰棱尖端,一滴滴粘稠的太陰寒液緩緩滴落,匯入下方這片浩瀚無邊的……太陰寒潭!
    寒潭之水呈現出一種深邃、死寂的幽藍色,水麵平靜無波,如同一塊巨大的、凝固的藍寶石。潭水之中,同樣懸浮著無數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幽藍冰晶,如同星辰般點綴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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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空間,都被一種幽冷、死寂、蘊含著至高太陰法則的藍光所籠罩。空氣沉重得如同水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和精純的太陰能量。
    而在這片幽藍死寂世界的中央,寒潭的最核心處——
    一座祭壇!
    祭壇通體由一種非金非玉、呈現出溫潤青玉光澤的奇異材質構築而成,與周圍幽藍的冰晶世界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融為一體。祭壇並不宏偉,隻有九層台階,每一層台階上都銘刻著古老繁複、仿佛蘊含著宇宙生滅至理的混沌符文。
    祭壇的頂端,並非供奉神像。
    而是……懸浮著一物!
    那是一枚約莫拳頭大小、呈現出混沌初開、青金二色交織的……蓮子虛影!
    蓮子虛影緩緩旋轉,散發出一種微弱卻無比堅韌、仿佛能演化萬物、又能葬滅諸天的……混沌本源氣息!無數細密的、如同星河般璀璨的混沌符文在蓮子表麵生滅流轉。一股古老、蒼茫、仿佛源自開天辟地之初的意誌,正從那蓮子虛影中,如同沉睡的心跳般,微弱而堅定地……搏動著!
    青玉祭壇!混沌蓮心!
    青銅鑰匙印記指引的最終之地!那蒼老意念所說的……起點?!
    噗通!
    思雲的身體在冰冷的寒潭中微微下沉。薑塵猛地驚醒,強忍著刺骨的冰寒與全身的劇痛,奮力遊過去,將她托起,抱在懷中。她的身體冰冷得嚇人,臉上那幽藍的天道紋路在周圍濃鬱到極致的太陰寒炁刺激下,似乎更加活躍了一絲,幽光隱隱,如同毒蛇蘇醒。
    “蓮……心……” 思雲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在昏迷中發出極其微弱的囈語,小小的身體無意識地朝著祭壇的方向微微蜷縮。
    就在這時!
    嗡——!!!
    懸浮在祭壇頂端的混沌蓮心虛影,仿佛感應到了思雲身上那源自同源的混沌道胎氣息盡管已被天道汙染),又或許是感應到了薑塵掌心青玉劍柄印記的共鳴,驟然……光芒大盛!
    青金二色的混沌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幽藍的溶洞空間!一股精純、溫和、卻蘊含著無上偉力的混沌本源氣息,如同溫暖的潮水,自蓮心虛影中擴散開來,瞬間驅散了薑塵周身刺骨的太陰寒意,甚至讓他殘破的道軀都感到了一絲久違的暖意與滋養!
    這光芒,這氣息,似乎對思雲體內的天道侵蝕有著天然的壓製!她臉上那蠢蠢欲動的幽藍紋路光芒瞬間黯淡下去,侵蝕之勢再次被遏製!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如同在死寂的湖麵投入巨石!
    轟隆隆隆——!!!
    整個地下溶洞,劇烈震顫起來!
    洞頂那些倒懸的巨大幽藍冰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表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無數冰屑簌簌落下!
    下方浩瀚的太陰寒潭,平靜的水麵如同沸騰般劇烈翻滾!粘稠的幽藍寒液掀起滔天巨浪!
    一股浩瀚、冰冷、充滿了被褻瀆的暴怒與貪婪吞噬欲望的……歸墟意誌,如同被驚醒的太古凶獸,自那寒潭最深處、自那洞頂冰棱的核心、自這片空間的每一縷太陰寒炁之中,轟然蘇醒!瞬間鎖定了祭壇頂端那爆發出混沌光芒的蓮心虛影!
    “混沌……源……吞噬……”
    混亂、貪婪、如同億萬寒冰亡魂齊聲尖嘯的意念波動,充斥了整個空間!比血海之眼的怨毒更加冰冷,比天道之眼的漠然更加貪婪!這是歸墟海眼意誌的……延伸!它不允許任何“活性”與“源頭”存在於它的領域,尤其是……混沌的源頭!
    哢!哢!哢!
    祭壇周圍的空間,如同被無形巨力碾壓的玻璃,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幽藍色裂痕!恐怖的歸墟引力與混亂的空間亂流,如同無數冰冷的觸手,從裂痕中探出,瘋狂地卷向祭壇頂端的混沌蓮心虛影!同時,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吸力自寒潭深處傳來,要將整個祭壇連同其上的蓮心,一同拖入那永恒的歸墟深淵!
    祭壇本身爆發出強烈的青玉光芒,其上銘刻的混沌符文瘋狂流轉,形成一道堅韌的光罩,死死抵擋著空間裂痕的侵蝕和寒潭深處的吸力!但在這歸墟意誌的全力爆發下,光罩劇烈波動,明滅不定,發出瀕臨破碎的哀鳴!構成祭壇的青玉材質上,甚至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混沌蓮心的光芒在空間亂流和歸墟引力的撕扯下,也變得明暗不定,旋轉的速度陡然加快,傳遞出一絲……焦急與……呼喚!
    它需要力量!需要同源的力量穩固自身,對抗歸墟的吞噬!
    薑塵抱著思雲,浸泡在劇烈翻湧、冰冷刺骨的寒潭之水中,如同怒海中的孤舟!他抬頭,重瞳死死盯著祭壇頂端那在歸墟偉力下搖曳欲墜的混沌蓮心虛影,又低頭看向懷中氣息微弱、命懸一線的妹妹。
    掌心,青玉劍柄印記滾燙如火,與那蓮心虛影遙相呼應,發出無聲的催促與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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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有歸墟意誌的瘋狂吞噬,空間崩裂在即!
    後有思雲的天道侵蝕如跗骨之蛆,生機將絕!
    頭頂那混沌蓮心,是唯一的希望,卻也岌岌可危!
    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猶豫!
    薑塵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瘋狂!他猛地將懷中昏迷的思雲,用盡最後力氣托舉起來,讓她小小的身體盡量脫離那冰冷的寒潭之水。
    “思雲……等我!”
    他低吼一聲,不再看妹妹蒼白的小臉,用殘破不堪的雙臂,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那在空間亂流中搖曳生輝、卻又瀕臨崩潰的青玉祭壇頂端……奮力遊去!
    冰冷的太陰寒液如同億萬鋼針,瘋狂侵蝕著他殘破的道軀。混亂的空間亂流如同無形的刀刃,切割著他的血肉。歸墟意誌的恐怖威壓如同億萬鈞山嶽,死死壓在他的靈魂之上!
    每一步遊動,都如同在刀山火海中掙紮!紫金色的血液不斷從崩裂的傷口中滲出,染紅了幽藍的寒潭。
    但他眼中,隻有那祭壇頂端,那枚搏動著混沌生機的青金蓮子虛影!
    越來越近!
    祭壇周圍的空間裂痕如同猙獰的巨口,幽藍的混亂觸手瘋狂舞動!祭壇的青玉光罩發出刺耳的碎裂聲,裂痕越來越多!
    薑塵猛地探出左手!那烙印著滾燙青玉劍柄印記的手掌,帶著他最後的意誌與力量,不顧一切地……抓向那枚懸浮的混沌蓮心虛影!
    指尖,距離那青金光芒流轉的蓮心虛影,隻有一寸!
    就在這決定生死的瞬間——
    嗡!!!
    薑塵丹田紫府最深處,那口沉寂的冰棺虛影,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
    棺內,淩清月那由光影構成的元神之體,緊閉的雙眸……再次睜開!
    這一次,眼眸之中再無疲憊與虛弱,隻剩下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與……掌控萬古寒冰的……絕對威嚴!
    她的目光,穿透冰棺,穿透紫府,無視了狂暴的能量亂流,瞬間……落在了那枚即將被薑塵觸及的混沌蓮心虛影之上!
    同時,一道冰冷、清晰、帶著不容置疑意誌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的碰撞,在薑塵狂暴的識海中轟然炸響:
    “別碰它!”
    “那蓮心……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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