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蘚市場的穹頂由半透明的“光合樹脂”製成，陽光透過時會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夢琪琪蹲在一個擺滿玻璃試管的攤位前，看著標簽上“月光營養液濃縮型）”後麵跟著的一串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五毫升就要五百星幣，夠她在綠嶼社區租三個月樹屋了。
    “小姑娘，看你是種星塵木的吧？”滿臉皺紋的攤主是個老嫗，手指上戴著能自動分揀葉片的機械義肢，“這營養液是從安塔瑞斯星係進口的，一滴就能讓幼苗多吸收30的光能。”
    夢琪琪捏了捏口袋裏僅剩的二十星幣，那是原主留下的全部家當。
    她昨天剛用靜磁環加速了星塵木生長，現在正需要大量營養液，可這價格……
    “太貴了，”她搖搖頭，目光掃過攤位上其他瓶瓶罐罐，“有沒有便宜點的替代品？”
    老嫗笑了笑，從櫃台下摸出個貼著“三無”標簽的塑料瓶：“這個‘草根速長劑’，十星幣一瓶，效果是月光營養液的15，不過嘛……”
    她壓低聲音，“容易讓植物基因紊亂，上個月有個小子用了，種出來的星塵木樹脂全是黑色的，賣都賣不出去。”
    夢琪琪打了個寒顫，連忙擺手。
    她可不敢拿任務植物冒險。
    轉身離開時，聽見老嫗對著通訊器嘀咕：“又一個想種星塵木發財的窮鬼……”
    走到市場中央的能量噴泉旁，夢琪琪看著光腦上的餘額，突然想起了空間裏的存貨。
    她深吸一口氣，閃身躲進旁邊的“千絲藤公共洗手間”，確認無人後，意識沉入空間某個角落。
    不同於《農女有喜》裏的黑土地，這個世界的空間多了個金屬貨架，上麵堆滿了她從各個快穿世界帶回來的“紀念品”——明清青花瓷瓶、21世紀的智能手機、甚至還有上個世界沈清歡留下的半卷醫書。
    “小九，”她在意識裏問道，“幫我查查，這些現代古董在星際時代能賣多少錢？”
    “正在掃描……”小九的係統音帶著興奮，“檢測到高價值物品：‘20世紀限量版機械腕表’，預估價值8000星幣；‘宋代汝窯天青釉瓶’，預估價值星幣；‘初代全息投影儀未拆封）’，預估價值5000星幣……”
    夢琪琪聽得心跳加速。
    隨便一件都夠買幾百瓶月光營養液了！
    她想起在現代世界做“囤貨達人”的日子，每次任務結束都要在係統商城兌換現實物資，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但是宿主大大，”小九突然提醒，“聯邦對‘古地球物品’管控很嚴，尤其是帶有明顯科技標識的產品，容易被稽查隊盯上。”
    她摩挲著下巴，看著貨架上那部封存在真空盒裏的智能手機。
    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她穿越前刷的購物軟件，購物車裏躺著沒來得及付款的秋裝。
    “不能走正規渠道，”她喃喃自語，“得找黑市。”
    想起光腦上“鄰裏八卦”裏有人提到過“苔蘚暗市”，每周五晚在市場地下三層開放。
    她看了眼光腦日曆，今晚就是周五。
    “就這麽定了！”她選了件體積小、價值高的物品——一枚維多利亞時期的機械音樂盒，上鏈後能播放《致愛麗絲》，在星際時代應該算罕見的“手工藝術品”。
    剛把音樂盒收進空間，洗手間門外就傳來爭吵聲。
    她悄悄打開門縫，看見蘇沐妍正被兩個穿黑西裝的人攔住，其中一個亮出聯邦稽查隊的徽章：“蘇沐妍小姐，我們懷疑你非法研發情感型ai，請跟我們走一趟。”
    蘇沐妍臉色煞白，下意識地護住身後的背包——夢琪琪猜裏麵肯定裝著07的核心零件。
    07呢？
    她焦急地四處張望，突然看見天花板的通風口閃過一道銀光。
    “等等！”夢琪琪猛地推開門，手裏攥著從空間摸出來的“防狼電擊器”——那是她在現代世界買的，一直沒機會用，“你們有搜查令嗎？憑什麽抓人？”
    稽查隊員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會有人插手：“聯邦ai倫理法第42條，我們有權對可疑人員進行調查。”
    “可疑？”夢琪琪擋在蘇沐妍身前，故意提高嗓門，“綠嶼社區誰不知道蘇小姐是機械工程師？她天天抱著零件出門，怎麽就可疑了？是不是看她單身好欺負？”
    周圍漸漸圍攏了看熱鬧的人。
    蘇沐妍拽了拽她的衣角，眼裏滿是感激和擔憂。
    就在稽查隊員準備強行帶走蘇沐妍時，天花板的通風口突然“啪”地掉下一截管道，正好砸在其中一個隊員腳邊。
    “什麽東西？！”隊員們嚇了一跳，抬頭望去。
    趁這個空檔，07的聲音突然從蘇沐妍的背包裏響起，經過變聲處理：“主人，快走！”
    蘇沐妍反應極快，拉著夢琪琪就往市場深處跑。
    稽查隊員咒罵著追上來，卻被突然湧來的人流擋住——不知是誰喊了句“聯邦稽查隊搶東西了”，整個苔蘚市場瞬間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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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琪琪被蘇沐妍拽著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髒狂跳不止。
    她回頭看了一眼，隻見07不知何時從通風口跳了下來，正在用金屬手掌快速拆卸攤位上的能量線路，製造混亂。
    他的能量核心閃爍著刺眼的紅光，顯然啟動了戰鬥模式。
    “他沒事吧？”夢琪琪忍不住問。
    “07有自保程序，”蘇沐妍喘著氣，把她拉進一個堆滿廢棄零件的後巷，“謝謝你，夢琪琪，要不是你……”
    “別說了，”夢琪琪擺擺手，看著蘇沐妍蒼白的臉，“聯邦稽查隊怎麽會突然找上門？”
    蘇沐妍咬著唇，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燒壞的芯片：“昨天07過載時，能量波動可能被他們的監測站捕捉到了。”
    她頓了頓，眼裏閃過一絲決絕，“我必須盡快完成07的情感模塊，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活’下來。”
    夢琪琪看著那枚燒焦的芯片，又想起07問她“喜歡”時的眼神，突然做了個決定：“我知道一個地方，也許能幫你弄到需要的零件——今晚的苔蘚暗市。”
    蘇沐妍驚訝地抬起頭：“你也知道暗市？”
    “也是剛聽說，”夢琪琪摸了摸口袋裏的機械音樂盒，“據說那裏什麽都有，包括……聯邦禁止的東西。”
    巷子外傳來稽查隊的喊話聲，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決心。
    夢琪琪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吃瓜路人甲”，好像已經徹底卷入了這場人機之戀的風暴。
    而今晚的苔蘚暗市，將是她們能否繼續走下去的關鍵。
    她低頭看了看腕上的翡翠鐲，鐲子表麵倒映著蘇沐妍焦急的臉。
    也許，在這個星際時代，除了種好星塵木，她還能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比如，幫一對跨越種族的戀人，守住他們的愛情。
    至於那枚準備換星幣的機械音樂盒？
    夢琪琪笑了笑，也許它能換來的，不止是營養液，還有改變兩個“人”命運的機會。
    苔蘚市場的喧囂漸漸平息，夕陽透過光合樹脂穹頂，將整個市場染成溫暖的橘紅色。
    夢琪琪和蘇沐妍躲在廢棄零件堆裏，等待著夜幕降臨，等待著苔蘚暗市的開啟。
    而此刻的07，正躲在市場的某個角落，金屬手指在地麵上劃出複雜的電路圖，能量核心的紅光漸漸轉為穩定的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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