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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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頌年突然接了個電話,指節因攥緊手機而泛白,淡粉色眼眸瞬間結滿寒霜。
    他將手機塞回衛衣口袋時,金屬掛件碰撞出清脆聲響,打破了甜品店內凝滯的香甜氣息:\"你在店裏別動,我很快回來。\"
    話音未落,人已旋風般衝出門外,背後塗鴉的潮牌衛衣在穿堂風中獵獵作響,轉眼消失在梧桐樹蔭遮蔽的街角。
    沈夢雪望著震顫的玻璃門,銀匙在草莓千層蛋糕上劃出蜿蜒痕跡。
    午後陽光穿過彩繪玻璃,在她珍珠發夾上折射出細碎光斑,黑色短款毛呢外套領口與袖口的蓬鬆白色毛絨,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外套上的珍珠盤扣泛著溫潤光澤,與內搭的白色真絲上衣相得益彰,黑色高腰短裙下,纖細的小腿裹著肉色絲襪,搭配珍珠裝飾的淺口鞋,在地麵投下小巧的影子。
    她斜挎的細鏈條包隨著動作輕晃,金屬鏈條與珍珠交織,在陽光下閃爍微光。
    淺紫色眼眸泛起漣漪,突然想起梁頌年方才背窗而坐時,始終用身體擋著她的姿態——原來從踏入街道開始,那些若有若無的窺視目光,早被他警覺捕捉。
    紅茶杯底的玫瑰花瓣隨呼吸輕晃,就在這時,店外傳來刺耳的刹車聲。
    沈夢雪下意識挺直脊背,這個自小被訓練的防禦姿勢,在奶油香氣中顯得格外利落。
    騷動聲由遠及近,混著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脆響,宛如不祥的鼓點。
    推開雕花玻璃門的瞬間,濃烈的威士忌香水味撲麵而來。
    為首的女人身著gui蛇紋套裝,暗紅色甲油與唇色相得益彰,精心修飾的挑眉幾乎要飛進鬢角。
    她戴著dior墨鏡,鏡片後的丹鳳眼掃過店內空蕩的座位,目光最終定格在卡座裏的沈夢雪身上。
    女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珊瑚色口紅下的唇角不受控地抽搐——陽光下的少女,肌膚白得近乎透明,蓬鬆卷發間點綴的珍珠發夾隨著呼吸輕顫。
    黑色毛呢外套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形,白色毛絨裝飾在領口與袖口若隱若現,既有著新中式的典雅,又透著小香風的精致。
    內搭的白色上衣與黑色短裙形成鮮明對比,斜挎包的鏈條斜過胸前,為整體造型增添一絲隨性。
    \"憑什麽不讓本夫人進去?\"女人用鑲鑽手包砸向保安,鉑金鏈條在對方脖頸勒出紅痕,\"清場?那人給你多少錢,本夫人出雙倍!\"
    她身後六個黑衣保鏢呈扇形散開,西裝內袋隱約露出槍套輪廓,顯然不是普通豪門的打手。
    保安的白手套被攥得發皺,額角冷汗浸透鬢角:\"這位夫人,恕我不能透露客人身份,還請......\"
    話未說完,女人突然冷笑一聲,香奈兒高定裙擺掃翻展示櫃,馬卡龍如五彩流星般散落。
    她踩著十厘米紅底高跟鞋逼近,眼尾的亮片在陽光下刺目:\"小賤人倒會躲。\"
    指尖即將觸到沈夢雪臉頰時,少女突然反手扣住她手腕,粉白掌心下暴起的青筋與甜美的麵容形成詭異反差。
    空氣驟然凝固。
    沈夢雪足尖輕點,黑色短裙在空中劃出利落的弧度。
    她的動作帶著江南水袖的柔美,斜挎包的鏈條卻如軟鞭般甩出,金屬扣擦過保鏢喉結劃出紅痕。
    黑色短靴踢向對方太陽穴的瞬間,毛呢外套下擺揚起,露出內搭白色上衣的一角,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她時而如柳絮般輕盈躍起,躲過保鏢揮來的拳頭;時而如靈蛇般擰腰翻身,珍珠發夾在劇烈動作中搖搖欲墜,幾縷發絲黏在汗濕的額角,反而添了幾分破碎美感。
    珍珠裝飾的淺口鞋靈活地在地麵點踏,肉色絲襪包裹的小腿肌肉緊繃,展現出與外表不符的力量感。
    \"小心!\"梁頌年的怒吼撕破空氣。
    角落裏的男人甩出鋼絲套索,寒光掠過沈夢雪頸側的刹那,少女突然旋身,斜挎包的鏈條纏住對方手腕。
    她借力翻身的瞬間,黑色短裙下擺揚起,露出纖細的大腿線條,小腿上的珍珠裝飾隨著動作閃爍。
    落地時膝蓋微屈,毛呢外套的毛絨裝飾微微淩亂,卻無損她眼中燃燒的倔強火焰,胸脯劇烈起伏,珍珠盤扣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梁頌年撞碎玻璃的聲響震耳欲聾。
    他玄色衛衣沾滿機油,額角的血順著眉骨滑進淡粉色眼眸,卻讓眼神愈發凜冽。
    衝進店內時,他如同一頭蓄勢的黑豹,潮牌運動鞋底的熒光圖案在血泊中劃出殘影。
    抬腳踹飛最先撲來的保鏢,金屬護膝與對方肋骨相撞發出悶響;側身躲過匕首時,衛衣被劃破的布料下,隱約可見猙獰的舊傷疤。
    當一個保鏢掏出電擊槍,梁頌年突然抓起桌上的奶油蛋糕擲出。
    白色奶油糊住對方視線的瞬間,他淩空躍起,膝蓋重重撞在對方麵門。
    鮮血濺在櫻花牆紙上,綻開一朵朵妖異的紅梅。
    另一個保鏢持棍橫掃,他卻靈巧地鑽進對方下盤,手臂肌肉暴起,生生將鐵棍掰成弧形。金屬扭曲的聲響中,他的潮牌項鏈甩在對方脖頸,留下一道青紫勒痕。
    女人驚恐地看著梁頌年徒手奪過匕首,刀刃在他掌心割開血口,他卻反手將匕首釘入牆壁,精準地擦著保鏢耳際。
    淡粉色眼眸掃過女人時,她終於想起某次晚宴上,這個少年倚在沈磊身邊,漫不經心轉動著紅酒杯的模樣。
    此刻他衛衣下擺被刀片割得破爛,露出的腰腹間還纏著繃帶,卻笑得比嗜血的野獸更駭人。
    \"梁......梁少爺......\"女人癱坐在地,蛇紋套裝沾滿奶油與血跡。
    當沈家暗衛的黑色轎車駛入視野,她終於看清沈夢雪頸間若隱若現的純金鳶尾花圖騰——那是連頂級豪門都難得一見的沈家印記。
    戴著金絲眼鏡的暗衛解開西裝,露出的不是普通配槍,而是軍方特製的消音手槍,槍管在陽光下泛著幽藍冷光。
    沈夢雪捏著草莓味創口貼的手指微微發顫。
    梁頌年彎腰時,她看見他後頸新添的抓痕,還有衛衣破洞下滲血的舊傷。
    \"疼不疼?\"話出口才驚覺沙啞,慌忙將創口貼按在他臉上,卻被少年突然拽進懷裏。
    他身上混著機油、血腥與淡淡的雪鬆氣息,衛衣口袋裏露出半截破碎的項鏈——那是她八歲時用零花錢買的,鈴鐺雖早已不響,卻被他用紅繩仔細纏繞。
    夕陽透過修補的玻璃灑進來,在兩人交疊的影子裏鋪上金邊。
    沈夢雪望著梁頌年臉上歪斜的創口貼,突然想起昨夜布思瑰染血的繃帶。
    兩種傷痕,同樣灼痛她的心髒。她伸手撫平少年淩亂的劉海,在他驚訝的目光中,輕輕吻上還滲著血珠的傷口:\"下次不許再受傷了。\"她的聲音輕得像夢囈,卻讓梁頌年淡粉色的瞳孔劇烈收縮。
    遠處傳來沈家車隊引擎的轟鳴,而此刻的甜品店裏,唯有兩人交錯的呼吸,混著漸漸消散的血腥氣。
    玻璃門外,路人隻當是豪門子弟的尋常紛爭,卻不知他們剛剛錯過一場足以撼動商界格局的驚濤駭浪。
    那個女人被暗衛拖走時絕望的哭喊,最終消散在中央空調送出的輕柔風聲裏,仿佛從未存在過——正如沈夢雪頸間重新隱入衣領的鳶尾花圖騰,繼續守護著這個被重重迷霧包裹的秘密。
    沈夢雪捏著被奶油弄髒的珍珠鏈條包,指腹無意識摩挲著金屬扣上的雕花。
    午後的陽光穿過滿地狼藉,在她黑色毛呢外套的白色毛絨裝飾上跳躍,將那些沾著血跡的絨毛染成詭異的淡粉色。
    她抬起頭時,淺紫色眼眸映著梁頌年衛衣上斑駁的機油與血漬,喉結動了動,聲音像被紅茶泡過般發澀:\"梁頌年,可以不用管我的,誰讓你每次都逞英雄?\"
    梁頌年彎腰撿起掉在血泊裏的潮牌項鏈,金屬掛件在他染血的指尖晃出冷光。
    淡粉色眼眸掃過她微微發顫的睫毛,故意扯出個痞笑,卻牽動了眉骨的傷口,血珠順著鼻梁滾進嘴角:\"我不管你誰管你,難不成靠你哥呀?\"
    他突然冷哼一聲,運動鞋碾過保鏢掉落的匕首,金屬摩擦地麵的聲響刺耳,\"別傻了,那些人能幫你?他們不罵你就已經燒高香了。\"
    這句話像根細針刺進沈夢雪心裏。
    她垂下頭,珍珠發夾的流蘇遮住泛紅的眼眶。黑色短裙隨著顫抖的膝蓋輕輕擺動,斜挎包的鏈條在毛呢外套上滑出細微聲響。
    她想起沈磊用餐時冰冷的斥責,想起兄長們看她練劍時嚴厲的眼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毛絨裝飾裏。
    梁頌年突然伸手扣住她後頸,強迫她抬起頭。
    少年掌心的血腥味混著機油氣息撲麵而來,衛衣破洞下滲出的血珠滴在她鎖骨處,燙得她睫毛猛顫:\"看著我。\"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我是你哥,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誰讓你是我妹妹呢。\"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滿地狼藉。
    保鏢們扭曲的姿勢在櫻花牆紙映襯下格外猙獰,打翻的奶油與血跡在陽光裏凝固成詭異的圖案。
    梁頌年踢開橫在腳邊的椅子,金屬椅腿撞在牆上發出巨響,驚得窗外白鴿撲棱棱飛起:\"瞧瞧,這才叫打架。\"
    他伸手扯鬆勒在脖頸的衛衣領口,露出青紫的掐痕,\"你剛剛那些花拳繡腿,也就是嚇唬嚇唬普通人,真遇到不要命的......\"
    話音未落,沈夢雪突然抓住他染血的手腕。
    珍珠盤扣硌進他傷口,疼得梁頌年倒抽冷氣,卻見少女淺紫色眼眸泛起水光,在夕陽下碎成點點星光:\"可你受傷了。\"
    她的聲音輕得像囈語,指尖撫過他眉骨的傷口,\"每次都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梁頌年呼吸一滯。
    麵前的少女睫毛上還沾著方才打鬥時的灰塵,黑色毛呢外套的毛絨裝飾淩亂不堪,珍珠發夾歪向一邊,卻美得驚心動魄。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沈夢雪也是這樣攥著他的衣角,眼淚砸在他手背,求他別再去地下拳場。
    \"傻丫頭。\"他反手扣住她後頸,將人狠狠揉進懷裏。
    血腥氣混著她發間殘留的茉莉香,在鼻腔裏炸開。
    遠處傳來沈家車隊的鳴笛聲,梁頌年低頭時,嘴唇擦過她冰涼的耳垂:\"隻要我還活著,就沒人能傷你分毫。\"
    沈夢雪在他懷裏閉上眼,聽著少年劇烈的心跳聲。
    斜挎包的鏈條滑落在地,珍珠滾進血泊,與窗外漸暗的天色融為一體。
    而此刻的甜品店內,破碎的玻璃、扭曲的桌椅,還有兩個相擁的身影,共同構成一幅驚心動魄的畫卷,訴說著那些無法言說的誓言與守護。
    梁頌年掏出手機時,指腹在屏幕上蹭開一片血漬。他單手撐著雕花吧台,潮牌衛衣下的脊背繃成淩厲的弧度,淡粉色眼眸盯著滿地狼藉,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讓沈叔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恭敬的應答,卻被他直接掛斷,金屬手機殼磕在大理石台麵,發出清脆的回響。
    沈夢雪倚著牆根坐下,黑色毛呢外套沾著奶油與血汙,珍珠盤扣歪歪斜斜地垂著。
    她望著梁頌年忙碌的背影——少年正用染血的手指扯開襯衫袖口,露出半截青紫色的淤痕,動作隨意又帶著幾分狠勁。
    陽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灑在他身上,將那道從眉骨蜿蜒至顴骨的傷口照得觸目驚心。
    不到一刻鍾,街道盡頭傳來低沉的引擎轟鳴。
    黑色防彈賓利碾過滿地玻璃碴,在甜品店門口穩穩停下。
    車門打開的瞬間,寒意裹挾著雪鬆香水味撲麵而來。
    沈磊身著手工定製的深灰色西裝,銀灰色領帶夾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每一步都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
    他掃過店內狼藉,目光最終落在女兒身上,瞳孔驟然收縮。
    “這就是你說的‘看著她’?”沈磊的聲音像塊淬了毒的冰,落在梁頌年身上。
    男人伸手解開西裝紐扣,露出暗紋襯衫下若隱若現的槍套,“讓我的女兒置身險境?”
    梁頌年直起腰,衛衣破洞下的繃帶滲出新鮮血跡,卻笑得張揚:“沈叔,您要是覺得我護不住她,大可以換別人。”
    他故意側過身,將沈夢雪完全擋在身後,“不過下次再有不長眼的,我可不敢保證他們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沈夢雪突然抓住梁頌年的衣角。她仰頭望著父親緊繃的下頜線,淺紫色眼眸泛起漣漪:“是我非要出來的。”
    珍珠發夾在劇烈動作中脫落,長發散落肩頭,“而且......”她攥緊少年染血的手指,“阿年保護了我。”
    沈磊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看著女兒身上淩亂的新中式外套,還有梁頌年渾身是傷卻依舊戒備的姿態,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雨夜——也是這樣一個少年,渾身是血地跪在沈宅門口,攥著染血的玉佩,說要守護沈家唯一的血脈。
    “處理幹淨。”沈磊最終別開眼,聲音放軟了幾分。
    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女兒肩上,蓋住那些刺眼的汙漬,“回家。”
    轉身時,他對著暗處的保鏢頷首,立刻有黑衣人上前收拾殘局,軍用消音手槍的槍管在陰影裏泛著幽藍的光。
    梁頌年伸手扶住險些跌倒的沈夢雪,掌心的溫度透過毛呢外套傳來。
    他望著沈磊挺拔的背影,忽然湊近她耳畔,氣息掃過泛紅的耳垂:“別怕,有我在。”
    遠處,沈家車隊的尾燈連成一片猩紅,宛如暗夜中的火焰,照亮三人交錯的身影。
    沈夢雪蜷縮在沈磊懷裏,黑色毛呢外套的珍珠盤扣硌著父親的西裝,卻舍不得鬆開分毫。
    車載香氛混著淡淡的血腥味,在密閉車廂裏縈繞不散。
    沈磊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發頂,西裝袖口的銀質袖扣折射出冷光,聲音裏難得帶著幾分笑意:\"知道你小姨最近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什麽?\"沈夢雪抬起頭,淺紫色眼眸還蒙著層水霧,沾著灰塵的睫毛微微顫動。
    她想起小姨總愛偷偷塞給她桂花糕,用藍色裙擺幫她擋住長輩責備的樣子。
    \"你小姨似乎有男朋友了。\"沈磊的指尖擦過女兒臉頰,將蹭到的奶油輕輕抹去,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車窗外的梧桐樹影掠過他冷峻的麵容,在真皮座椅上投下斑駁暗影。
    沈夢雪猛地坐直身子,黑色短裙下的小腿繃得筆直,斜挎包的珍珠鏈條滑落在沈磊腿上:\"真的?恭喜小姨啦!\"
    她眼睛亮得驚人,像藏著兩簇跳動的火苗,全然不顧外套上的血漬與淩亂的發絲。
    沈磊挑眉看著女兒雀躍的模樣,喉間溢出一聲輕笑:\"是你小姨找的男朋友,又不是你找,你高興什麽?\"
    他伸手理順她翹起的發梢,指腹不經意間觸到她後頸的冷汗。
    \"我替小姨高興啊!\"沈夢雪重新窩進父親懷裏,聲音悶悶的帶著鼻音,\"小姨以後也會有個好歸宿的。\"
    她想起小姨在家族宴會上獨自坐在角落,用筷子在餐盤裏畫小花的樣子,指甲無意識摳著毛呢外套的毛絨裝飾。
    三日後,雕花馬車碾過青石板路。沈夢雪倚著金絲繡牡丹的軟墊,看著仆人們將檀木箱子搬上車。
    沈磊站在台階上,深灰色西裝筆挺如鬆,銀灰色領帶夾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在宗門好好練功,遇事別衝動。\"
    他頓了頓,從懷中掏出個絲絨盒子,裏麵躺著枚刻著鳶尾花的玉佩,\"貼身戴著。\"
    馬車啟程時,沈夢雪掀起綴著珍珠流蘇的車簾。
    三月的風卷著海棠花瓣撲進車廂,沾在她新換的月白色旗袍上。
    這襲旗袍領口盤著靛藍色雲紋,袖口繡著並蒂蓮,正是小姨上個月偷偷塞給她的生辰禮。
    三晝夜的顛簸,馬車終於停在宗門朱漆大門前。
    沈夢雪掀開湘繡門簾的瞬間,就看見外婆立在石階上的身影。
    暖橘紅薄紗自外婆肩頭傾瀉而下,與純白抹胸裙交融,恰似初綻的芍藥。
    裙身粉白花瓣與青藍飛鳥的印花若隱若現,隨著她抬手的動作,袖口酒紅色蝴蝶結輕輕顫動,流蘇掃過纏在腳踝的藍紅拚色絲帶。
    \"我的小囡囡!\"外婆的聲音帶著江南吳語的軟糯,張開雙臂時,裙擺層疊的薄紗如雲霧般散開。
    沈夢雪提著裙擺跑過去,撞進帶著茉莉香的懷抱裏,聽見外婆在頭頂輕聲呢喃,\"瘦了,怎麽瘦成這樣......\"
    門內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穿著月白色道袍的小姨從回廊轉角衝出來,藍色裙擺揚起時帶落幾片紫藤花。
    她發髻上的銀質步搖叮當作響,眼睛亮得驚人:\"雪兒!聽說你在沈家出事了?那些人沒傷到你吧?\"說著便要扒拉她的衣袖查看傷口,全然不顧發間散落的碎發。
    沈夢雪任由小姨擺弄,淺紫色眼眸彎成月牙。
    陽光穿過宗門的雕花窗欞,落在外婆裙擺的飛鳥印花上,映著小姨焦急的眉眼,忽然覺得奔波千裏的疲憊都化作了繞指柔。
    沈夢雪踩著珍珠淺口鞋,裙擺掃過青石板上的苔痕,像一片飄落的月光。
    她親昵地挽著小姨的胳膊,指尖勾著對方袖口的藍色絲帶,撒嬌似的晃了晃:\"外婆,外公,我先帶小姨去安置啦!\"
    淺紫色眼眸彎成月牙,發間珍珠流蘇隨著動作輕顫,在夕陽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外婆抬手理了理她散落的發絲,暖橘紅薄紗衣袖擦過她肩頭,帶著茉莉香:\"慢點跑,當心摔著。\"
    外公則站在石階上,一身玄色道袍無風自動,銀白長發束在玉冠中,雖麵容年輕卻透著歲月沉澱的威嚴,隻是看向孫女時,眼底泛起難得的溫柔。
    沈夢雪幾乎是蹦跳著拉著小姨穿過九曲回廊。
    宗門建築飛簷鬥拱,朱漆廊柱上盤著鎏金祥龍,她的宮殿更是氣勢恢宏,漢白玉台階直通雲端,簷角懸掛的青銅風鈴叮咚作響。
    小姨被拽得小跑起來,藍色裙擺揚起,發間銀質步搖撞出清脆聲響:\"慢點慢點!這宮殿怎麽又翻新了?上次來還沒這麽氣派!\"
    推開雕花木門,一陣檀香撲麵而來。沈夢雪的宮殿內,金絲楠木立柱撐起挑高的穹頂,牆上鑲嵌著夜明珠,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波斯地毯鋪滿地麵,繡著並蒂蓮的十二扇屏風隔開內室,鎏金香爐飄著嫋嫋青煙。
    小姨驚歎著轉圈,藍色裙擺掃過紫檀木梳妝台,驚得鏡中自己的倒影跟著晃動。
    \"小姨就住我隔壁!\"沈夢雪推開相鄰的房門,裏麵早已布置妥當。
    月白色床幔繡著流雲紋,青玉案幾上擺著新鮮的山茶花,就連窗欞都特意換成了小姨喜歡的海棠花樣。
    她歪頭笑著,珍珠發夾在燈下閃著光:\"以後我們早上一起用膳,晚上還能說悄悄話!\"
    小姨刮了刮她的鼻尖,眼角笑出彎彎的弧度:\"就你鬼靈精!\"
    剛在柔軟的錦緞榻上坐下,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臉頰泛起紅暈,\"對了,你剛才問......\"
    \"我聽爸爸說你有男朋友啦?\"沈夢雪立刻湊過來,跪坐在軟墊上,淺紫色眼眸亮晶晶的,\"快說說快說說!\"
    她黑色毛呢外套的白色毛絨裝飾蹭過小姨手背,癢癢的。
    小姨雙手托腮,藍色裙擺垂落在地,像一片靜謐的湖水:\"八字還沒一撇呢!不過......\"
    她突然坐直身子,眼中泛起星星點點的光芒,\"你都不知道那男人有多帥!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淬了冰的黑曜石,笑起來又帶著三分溫柔......\"說到激動處,連耳尖都紅了,發間碎發跟著微微顫動。
    沈夢雪故意眨眨眼:\"真的像你說的那麽帥嗎?比我爸爸還帥?\"
    \"打住打住!\"小姨慌忙擺手,藍色衣袖帶起一陣風,\"你爸那哪能叫帥呀?那簡直就是帥的不是人!渾身透著上位者的壓迫感,氣場強得讓人不敢直視!不要跟他比,誰和他這個非人類比呀?\"
    她誇張地搖搖頭,惹得沈夢雪笑得滾倒在軟墊上,珍珠鏈條包滑落在地,金屬扣撞出清脆聲響。
    “他叫謝長卿。”
    小姨臉頰緋紅,指尖無意識揪著裙擺上的繡線,藍色綢緞在她手下泛起細密褶皺,“第一次見他是在青崖市集,他站在說書攤子前,月白色長衫被風吹得鼓起,腰間玉佩撞著劍穗叮當響,偏生眉目清冷得像雪山上的月,可聽書聽到精彩處,又會不自覺彎起嘴角……”
    她沉浸在回憶裏,聲音越來越輕,發間銀步搖隨著晃動,在牆壁投下細碎的光影。
    沈夢雪支著下巴,淺紫色眼眸亮晶晶的。
    她伸手把玩小姨垂落的發絲,感受著綢緞般的觸感:“名字也好聽!‘長卿’二字,倒像是從《詩經》裏走出來的。他是做什麽的?也是宗門弟子嗎?”
    小姨猛地回過神,耳尖紅得滴血,抓起軟墊砸過去:“就你問題多!”
    藍色軟墊擦過沈夢雪肩頭,落在繡著並蒂蓮的屏風上,驚起幾隻停駐的蝴蝶標本。
    她別過臉,卻藏不住嘴角的笑意,“他是個江湖遊俠,劍術高超得很,上次遇到山匪攔路,他三兩下就解決了!劍出鞘時寒光四溢,動作卻優雅得像在跳舞……”
    沈夢雪突然湊近,發間茉莉香混著小姨身上的鈴蘭味,“那小姨有沒有和他說過話?”
    她眨著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黑色毛呢外套的珍珠盤扣輕輕蹭過小姨手臂。
    “說過……”小姨的聲音突然弱下去,低頭絞著衣帶,“上個月我去雲溪山采藥,遇到毒蛇,是他……是他用劍挑開蛇身,還笑話我這麽大個人了還怕蛇。”
    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她忍不住輕笑出聲,“他遞手帕給我時,指尖還沾著草藥汁,掌心溫度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
    宮殿外忽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是守宮的靈雀在報時。
    沈夢雪望著小姨泛紅的臉頰,突然伸手抱住她,黑色短裙下的雙腿盤坐在軟墊上:“等下次見麵,小姨一定要帶我去!我倒要看看,是怎樣的人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姨迷成這樣。”
    小姨反手揉亂她的卷發,銀質步搖的鈴鐺撞出歡快的節奏:“小丫頭片子,倒學會打趣長輩了!”
    她站起身,藍色裙擺掃過青玉案幾,帶起一陣風,“天色不早了,你奔波這麽久,早些休息。”走到門口時又回頭,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她身上,為藍色衣衫鍍上一層柔光,“謝長卿……他說三日後會來宗門山下的茶肆。”
    沈夢雪望著小姨消失在回廊盡頭的身影,嘴角揚起狡黠的笑。
    她伸手撥弄床頭的琉璃燈,暖黃色的光暈裏,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位叫謝長卿的江湖俠客,月白長衫,劍穗輕晃,正朝著小姨溫柔地笑。
    沈夢雪跪坐在柔軟的雲錦被褥上,黑色短裙隨著動作翻折出漂亮的褶皺,珍珠裝飾的淺口鞋輕輕晃蕩。
    她望著門口轉身欲走的小姨,突然喊了聲:\"小姨!\"聲音清脆得像簷角的風鈴。
    小姨轉過身,藍色裙擺掃過門檻,銀質步搖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暖黃的燈光落在她臉上,將那雙含笑的眼睛映得波光流轉:\"嗯?\"她倚著雕花門框,姿態慵懶又溫柔,\"怎麽啦?\"
    沈夢雪咬著下唇,淺紫色眼眸裏泛起狡黠的光。
    她伸手扯住小姨的衣袖,指尖纏著袖口的藍色絲帶,撒嬌似的晃了晃:\"要是你和那個男人以後結婚了,是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
    話音剛落,就見小姨的臉頰瞬間染上胭脂色,連耳尖都紅透了。
    \"你這丫頭!\"小姨輕啐一聲,卻沒有抽回手臂。
    她伸手戳了戳沈夢雪的鼻尖,發間的茉莉香混著鈴蘭味縈繞在鼻尖,\"寶貝兒想讓小姨給你生個弟弟還是妹妹呀?\"
    她順勢坐在床沿,藍色綢緞裙擺鋪開,像一片靜謐的湖水。
    沈夢雪立刻跪直身子,黑色毛呢外套的白色毛絨裝飾跟著顫動。
    她雙手握拳抵在胸前,眼睛亮得驚人:\"我想要妹妹!\"
    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等以後我一定要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妹妹。
    \"她掰著手指,語氣裏滿是憧憬,\"給她摘最亮的星星,做最漂亮的衣裳,把沈家庫房裏的珠寶都送給她,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孩兒。\"
    小姨望著少女認真的模樣,眼底泛起溫柔的漣漪。
    她抬手將沈夢雪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指尖觸到她溫熱的耳垂:\"好。\"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鄭重的承諾,\"那小姨就加把勁兒,一定要給你生個妹妹。\"
    她順勢將沈夢雪摟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發頂,感受著少女溫暖的體溫,\"到時候啊,我們三個就天天在一起,把這世間的好東西都嚐個遍。\"
    宮殿外的夜風吹過,青銅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沈夢雪窩在小姨懷裏,聽著她平穩的心跳聲,突然覺得此刻的安寧比任何珍寶都珍貴。
    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鍍了層銀邊,將這個關於未來的甜蜜約定,悄悄藏進了溫柔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