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雌樹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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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識伸手去掏了掏耳朵,還是沒有好轉,不過好在並沒有流血,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張了張嘴,指了指自己耳朵,擺了擺手,示意我聽不到。
    北魚點頭,沒再多說,衝我身側指了指,讓我去看。
    我轉頭看去,隻見陳先生站在那裏,他手裏還抓著什麽東西。
    仔細一看,分明是那兩株從小刀和花和尚胸口長出來的血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脫離了人體的緣故,那兩株植物已經枯萎,很顯然剛才那刺耳的蜂鳴聲便是這兩株植物搞的鬼。
    我的注意力並沒有在那兩株植物上停留,我更在意的是陳先生。
    他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看起來和往常沒有任何異樣。
    我眼眶一熱,猛地抽了一下鼻子抑製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沒事了。
    與此同時,我發現自己耳朵能聽見了,雖然還是有耳鳴聲,但已經可以聽到其他聲音了。
    最為重要的是那股因為尖銳蜂鳴聲引起的疼痛消失了,這讓我如獲大赦。
    那種比在你耳邊用手指甲刮黑板還要強烈百倍千倍的刺痛,我再也不想感受了。
    北魚示意我去照看陳先生,他則快步往雕像那邊跑去,顯然是去查看莫非的情況。
    走到陳先生邊上,我的聽力已經恢複了大半,我上下掃視了他一眼,除了衣服破損,上麵滿是血汙以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他的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白裏透紅的,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身上的傷顯然已經徹底好了。
    我激動道:“你沒事了?”
    他點了點頭,罕見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剛要開口,臉色突變,一個餓虎撲羊猛地把我撲倒在地。
    “砰砰砰砰!!”
    連串槍聲響起,盡管陳先生動作已經很快,但還是晚了一步,我隻感覺肩膀一熱,整個人便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陳先生剛一落地便迅速彈起,頭也不回的往雕像那邊跑去。
    我好歹在鬼門關邊上走過好幾遭,早已不是那個剛下地,啥也不懂的小白,剛一落地便借力往槍聲響起的反方向就地幾個翻滾,然後迅速一骨碌翻起身,弓著身子緊跟在陳先生身後向著雕像的方向快速跑去。
    莫非和北魚在雕像背後正探著頭觀察著外麵,差點就被我們撞了個滿懷,好在我們反應迅速,這才避免了一場“車禍”。
    我們緊貼著北魚莫非,靠在雕像背後,我這才有功夫察看起火辣辣的肩膀,好在隻是被子彈擦破了皮,沒有大礙。
    我看著陳先生的背影,他又救了我一次。
    我和他之間你救我我救你,我都忘了多少次了,到底他救我的次數多,還是我救他的次數多,我也記不清了。
    雕像攏共就那麽大,僅有一個安全的觀察位也被北魚占據,我不敢冒險露頭,便問道:“外麵情況怎樣?”
    剛才的槍聲是在我後麵響起,不是我們開的槍,那就隻能是侯北鬆他們開的。
    最大的可能,是侯北鬆反悔了,想要置我們於死地。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北魚隻說了兩個字:“內訌!”
    內訌?
    我立刻便明白過來,顯然是侯北鬆跟侯瘸子又打起來了!
    看來侯瘸子還是沒死心,先前如此聽話隻是假意歸順,實則是伺機反撲,隻是不知道最終結果如何。
    謎底很快揭曉,北魚接著說道:“結束了,侯瘸子掛了。”
    陳先生剛要開口,瞳孔驟然一縮,我立刻意識到有狀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祭壇下方石室地麵突然多出來了幾個東西。
    仔細一看,那分明是死亡蠕蟲!!!
    這群大蟲子居然跟到了這裏來?!
    它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難不成和我們一樣,也是順著路來的?
    下一秒我便得到了答案,地麵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三個直徑約莫一米大小的洞,顯然是死亡蠕蟲挖出來的。
    莫非罵道:“我靠,這群大蟲子還真是陰魂不散,它們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
    北魚本來專心致誌的在觀察著侯北鬆他們的情況,聽得莫非這麽一說,這才留意到下方的死亡蠕蟲,他臉色沉重道:“恐怕它們不是衝著咱們來的。”
    莫非一愣:“不是衝著咱們來,那還能為的啥,這裏就一個祭壇一座雕像,都是破石頭...”
    看著依舊被陳先生抓在手裏的血蘭,我也已經猜到了這群死亡蠕蟲的目的, 不等莫非說完,我便打斷了他:“它們為的,是噬魄樹!”
    陳先生看了我一眼,說道:“沒錯。”
    “這兩株植物是並未經過受精的,由雌樹單方麵誕下的噬魄樹苗,依靠人的血肉為養分生根發芽,但長出來的並非完整的噬魄樹,而是殘次品,它們未經雄樹授精,離開人體便會立刻枯萎。”
    “這種殘缺的噬魄樹苗是雌樹尋找雄樹的工具,能在一定範圍內感知到雄樹的存在,它們能潛伏在人體內幾個小時到幾個月不等。”
    “當感覺到雄樹的存在,它們便會加快生長破體而出,發出信號,讓死亡蠕蟲感知到它們的位置。”
    “死亡蠕蟲來到這裏,為的就是把雄樹帶到雌樹身邊,完成繁衍!”
    蟲巢裏的境況不難推測出蟲群和噬魄雌樹是共生關係。
    噬魄雌樹的藤蔓雖然可以像動物一樣活動,但它的活動範圍應該有限,無法脫離本體太遠,在沙漠幾十米的地底難以狩獵到足夠的獵物供其生存。
    而死亡蠕蟲則是它的獵手,這種能打洞能遁地,來無影去無蹤的大蟲子,在沙漠裏簡直是如魚得水,能夠為噬魄樹在食物資源相對貧瘠的沙漠裏捕抓到足夠的獵物。
    死亡蠕蟲為噬魄雌樹提供獵物,噬魄雌樹也同樣為死亡蠕蟲提供葉子等供其食用。
    雖然不知它們是如何發展出如此特別的共生體係,但這一套體係肯定已經存在了千百年之久。
    先前莫非、花和尚他們被死亡蠕蟲抓到蟲巢,我本以為我們都會變成噬魄雌樹的養料,但結果卻是安然無恙的被放走了。
    當時我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我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
    噬魄雌樹的花蕊直捅我喉嚨的窒息感即便是現在回憶起來依然讓我心有餘悸,但在缺少噬魄雌樹的相關信息的情況下,即便我隱隱察覺到哪裏不對,但終究還是沒能分析出個所以然。
    再加上也沒時間讓我去獲取更多線索,接下來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也讓我無暇再追究蟲巢裏麵發生的事情,所以也就沒再深究。
    瑤池碑文上關於噬魄樹的記載讓我有了些許眉目,直到現在,花和尚和小刀體內爆出的那株詭異的血蘭,這一切終於連成了一條線。
    死亡蠕蟲把莫非、花和尚、小刀還有其他人抓到蟲巢,為的不是把他們當成噬魄雌樹的食物,而是把他們當成繁殖工具!
    而在蟲巢裏,那插到我們咽喉的花蕊便是在播種,播種並非為了讓種子長成大樹,而是為了用這些未受精的殘缺品來探明雄樹的位置,以達到雌雄雙樹的結合,誕下真正的,經過受精的種子,完成繁衍的使命!
    這一切都是噬魄雌樹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