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溯源失敗:假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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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長青再次隨著金靈聖母,踏入那座令人心悸的碧遊宮主殿。
    熟悉的黑暗潮水般湧來,包裹全身。
    深入骨髓的壓抑感再度降臨。
    他尋到蒲團盤膝坐下。
    殿內眾人,毫無情感的聲浪再次匯聚:
    “恭迎聖人降臨!”
    聲音落下,聖人現身。
    那詭異至極的講道聲,如期而至。
    依舊是扭曲的音調,依舊裹挾著能蠱惑人心、引人墮落的詭異力量。
    陸長青緊閉雙眼,關閉五感,心中默念箴言:
    “假的,都是假的!”
    每一個字,每一段扭曲的音節,他都盡量不去聽聞。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神在這種極致的封閉下,近乎一片死寂,仿佛連自身的存在都淡薄了許多。
    死寂與魔音交織,時間艱難流逝。
    每一息都如鐵板煎熬,漫長痛苦。
    但陸長青不敢鬆懈,稍有不慎,可能便會再陷自斬瘋狂。
    所幸,這一次,那股強烈到無法抗拒的自斬衝動,並未再現。
    這讓他心裏稍安。
    不知過去了多久,那令人心悸不已的講道聲,沒有任何預兆地,戛然而止。
    整個大殿之內,瞬間陷入了一種比先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氣中,無形沉甸甸的壓迫感彌漫,幾乎要將人的骨頭都壓碎。
    陸長青雖緊閉雙眼,卻依舊敏銳地感覺到,主位之上,那尊“通天教主”石像,似乎又有了動靜。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沉重如山的壓力,正緩緩向著他所在的位置彌漫開來。
    幾乎是在同一刹那,周圍其他十一個蒲團之上。
    那些本就詭異的身影,氣息陡然間變得極度危險!
    十一道陰冷刺骨、仿佛帶有實質的視線,瞬間穿透了無邊的黑暗。
    它們化作十一柄淬毒的利刃,死死地釘在了陸長青的身上!
    刹那間,陸長青背脊竄起一股寒意,頭皮一陣發麻,仿佛有無數細密的鋼針紮入肌膚。
    “水火童子……”
    殿內其餘十一人異口同聲,冰冷至極的音調,幽幽回蕩。
    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直接在他心頭震蕩。
    “你,竟敢不認真聆聽聖人講道?” “真是大不敬,你已取死有道!”
    每一個字,都像是來自九幽,寒得陸長青心神發涼。
    他心中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瞬間湧遍全身!
    “不認真聽?”
    為了不受蠱惑,確實是竭盡全力在屏蔽講道內容,根本沒去理解。
    這還被當場抓住了?!
    他剛想要開口辯解幾句。
    卻駭然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一個字也無法吐露。
    緊接著,一股根本無法抗拒、沛然莫禦的恐怖巨力,再次如山崩海嘯般猛然襲來!
    他的眼前,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任務失敗】
    冰冷的字體,再次無情地浮現在他即將消散的意識之中。
    ……
    道觀之內。
    陸長青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喘息著,整個人如同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噗通”一聲,他有些脫力地跌坐在地,臉色蒼白如紙。
    “可惡!”
    他狠狠一拳砸在了身旁的青石地麵上,堅硬的石麵竟被他砸出了一個淺坑。
    懊惱、不甘與深深的不解充斥心間。
    第一次,他睜眼直視了那詭異聖人,任務失敗!
    這一次,他學乖了,全程閉眼,並且努力屏蔽了那些講道內容,結果,還是失敗!
    他強迫自己混亂的心神迅速冷靜下來。
    開始反複咀嚼係統任務的那六個字——
    “認真聽完講道”。
    這個不難理解,意味著自己必須堅持到講道結束,不能中途出現任何意外。
    比如像第一次那樣醒過來,或者像第二次那樣不去聽。
    但是,既要“聽”,又要保證不能被講道的內容所影響、所蠱惑。
    而且絕對不能睜開眼睛。
    還要沉浸進去,不能被挑出毛病。
    陸長青眉頭緊緊鎖起。
    這詭異的任務,簡直是處處都布滿了致命的陷阱,這該如何是好?
    對了!
    陸長青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東皇鍾!
    若是有東皇鍾虛影護持己身,能否隔絕那詭異講道聲中的蠱惑之力,同時讓自己保持清醒,去“認真聽道”?
    他分析著,東皇鍾乃先天至寶,其虛影亦有莫測威能,或許可一試。
    “試試就試試!”
    陸長青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事已至此,已經失敗了兩次,再多嚐試一次,又能壞到哪裏去?
    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悸動與不安,再次盤膝坐好,調整心神,摒除一切雜念。
    片刻之後,他再次默默溝通了丹田氣海內的東皇鍾虛影。
    “溯源!”
    ……
    碧遊宮主殿之內,陸長青於蒲團之上端坐。
    當那呼喊聲響起,聖人降臨的前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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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長青心念陡然一動!
    識海深處,那尊古樸玄奧的東皇鍾虛影,驟然微微一震!
    嗡!
    一聲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鍾鳴,在他體內悄然回蕩。
    緊接著,一道璀璨而不刺目,反而帶著堂皇、浩大之意的金色光華,自他身上驟然升騰而起。
    金光迅速凝聚,化作一口金鍾虛影。
    鍾壁之上日月星辰、山川草木的紋路隱約可見,透著一股鎮壓萬古、諸邪不侵的無上威嚴。
    這口金鍾虛影,將陸長青整個身形都嚴嚴實實地護在了其中。
    神聖的金光微微外放,驅散了陸長青周身數尺的濃鬱黑暗。
    他甚至能隱約瞥見,鄰近幾個蒲團上,那些深陷在墨色之中的身影。
    他們的麵容在金光映照下,顯得愈發陰沉、扭曲,令人不寒而栗。
    但包括“通天教主”在內,似乎都對於這出現的金色鍾影,毫無察覺,沒有半分異動。
    依舊保持著那種仿佛亙古不變的姿態。
    主座之上。
    “通天教主”淡漠無情的聲音,直接在眾人心湖之中響起。
    “昔於碧落黃泉,始青天中,見大浮黎土眾……”
    每一個字眼,依舊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邪異與扭曲。
    每一個音節,依舊試圖化作扭曲蠕動的漆黑符文,鑽入聽道者的腦海。
    但這一次,陸長青身有金鍾護體。
    他隻覺得那些話語,雖然依舊古怪,甚至帶著一種源自骨髓的冰冷寒意。
    卻再也無法像先前那般,直接滲透他的心神,汙染他的靈台。
    更遑論勾起他絲毫自斬的瘋狂念頭。
    金鍾嗡鳴,垂下萬道金光,仿佛一道堅不可摧的無形屏障。
    那些邪異的道音在觸碰到金光的刹那。
    便如同冰雪遇驕陽,其中蘊含的蠱惑、惡意與扭曲之力,被迅速消弭、淨化。
    隻餘下相對“純淨”的法理,傳入陸長青的耳中。
    “善念至純,亦為執念,當以利器斬之,化虛為實,寄托靈寶……”
    “ 以先天靈寶寄托善念,斬出慈悲相。 ”
    幾句被過濾後的法理傳入耳中,陸長青心中一凜,法還是那法,卻少了蠱惑之味。
    陸長青心中一定,小心翼翼地“聆聽”起來。
    他凝神屏息,努力去感悟被金鍾過濾後的法門。
    周遭也無其他異動。
    “這把,應該穩了!”
    他心中暗自慶幸,但也不敢有絲毫大意,依舊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
    時間,就在陸長青全神貫注的“聽講”中,一點一滴地悄然流逝。
    他完全沉浸在這種奇異的聽道狀態中。
    不知不覺,殿外那厚重如墨的夜色,似乎也開始漸漸變淡。
    一絲微弱的光線,仿佛穿透了無盡的阻隔,試圖照亮這方詭異的殿堂。
    主位之上,“通天教主”那淡漠的講道聲,也漸漸變得稀疏、低沉。
    似乎即將接近尾聲。
    終於。
    “今夜講道,至此為止。”
    淡漠的聲音落下最後一字。
    “爾等好生參悟,早日斬卻善屍,方不負本座教誨。”
    話音剛落,主座之上,那道偉岸而又詭異的“聖人”身影,便如一道被風吹散的青煙般,嫋嫋消散。
    隨之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尊白色無臉石雕。
    與此同時,一段玄奧、繁複、卻又帶著幾分陰冷意味的法門信息。
    如同潮水般湧入,深深烙印在了陸長青的腦海之中。
    正是那完整的“斬善屍之法”!
    從如何引動、孕養自身善念,到如何尋覓寄托之靈寶。
    再到如何將其抽絲剝繭般一一斬盡,煉化入靈寶之中,化作慈悲相……
    過程詳細無比,很是深奧。
    【任務完成,道韻+15】
    【可選擇:即刻回歸或者留在此地】
    眼前提示閃過。
    陸長青看著多出來的那個“留在此地”的選項,眸光微閃。
    他想起了當初在古廟中,救助殷郊太子那次溯源任務。
    似乎隻要任務失敗過一次以上,完成時便會多出這樣的選擇。
    那一次是拜師闡教仙人,那這一次……
    他沒有絲毫猶豫,心中默念:
    “留在此地。”
    見過這夜晚傳道的詭異聖人,他實在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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