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五皇子跟你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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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一同乘馬車去雲鶴樓的路上,江煥一直都很沉默,似乎有心事一般。
    盛辭月睜著大眼,目光亮晶晶地在李隨意和崔乘風之間轉換,聽他們說今日早朝翻案的細節。
    尤其聽到以蘇曲迎為首的,跳腳跳得最高的吆喝著要處死三皇子的人,看到江訣突然“詐屍”出現時的精彩表情時尤為興奮。
    說到緊張處,她不由得捶胸頓足,隻恨自己身份有異不敢大張旗鼓的出現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不然她肯定是要去現場觀摩的。
    崔乘風見她這樣,不由得失笑:“你若是感興趣,改日我畫出來給你。”
    “太好了!”盛辭月激動地跺腳,“越詳細越好,要是能添上當時那些人在說什麽,就更好了!”
    崔乘風想了想:“應該可以,我試試。”
    李隨意看著身邊女子的激動樣子,心底暗戳戳的酸了一下,不過很快止住。
    他轉頭看向江煥,眼底露出一絲疑惑。
    江煥顯然心裏有事。
    聯想到剛才江訣莫名其妙叫他過去說了幾句話,李隨意馬上猜到江煥的心事應該和五皇子跟他說的內容有關。
    不過現在五皇子剛經曆了一場生死,現在對江煥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最起碼短時間內,不會做出針鋒相對的事。
    那他到底和江煥說了什麽,能讓江煥在剛打完一場勝仗之後就如此愁眉不展?
    李隨意這般想著,卻突然發現江煥的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尹懷袖身上。
    這目光他熟悉,是在掂量著什麽。
    和尹懷袖有關?
    李隨意餘光又看一眼身旁女子,見她正高興著,不忍打擾她的興致,便想著等他和江煥單獨相處時再問問。
    四人到了雲鶴樓,直接入了最頂層的雅間。
    盛辭月一進門,就發現這是之前江訣綁架她帶她來的那一間。
    “巧了嗎不是?”
    小臉一繃,氣勢洶洶一仰頭,得意開口:“上次我就在這,跟五殿下的三個高手暗衛過了一百多招!要不是這屋子限製了我的發揮,他們根本抓不住我!”
    當時這件事崔乘風沒有直接參與,知道的也不多,此時聽著隻覺得懷袖兄甚是厲害,滿臉驚歎。
    然而親身經曆了那時的凶險,看到信號火急火燎的趕到卻還是晚了一步的李隨意和江煥卻根本笑不出來。
    要不是中途出了意外,飛花閣的人及時橫插一腳,後果怎麽樣根本不敢想。
    盛辭月一臉驕傲的朝崔乘風做了個“低調”的手勢,目光一轉看到另外兩人沒有反應,頓時嘴角一拉,還以為這兩人是在嘲諷她功夫不好,馬上給自己找麵子。
    她快速跑到露台,朝下麵指了指:“這個高度又沒有借力點,就是李隨意來都沒法直接跳吧?那我在這被堵了,不也很正常嗎?”
    兩人依舊沉默,神色各有複雜之處。
    崔乘風本來是要附和兩句的,但是話還沒開口,就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
    故而也意識到什麽,笑容也漸漸不自然起來。
    盛辭月不知道他們又怎麽了,整個屋子的氣場都怪怪的。
    好在這種狀態沒有維持太久,上菜的小兒就推門而入,將一道道菜品擺上了桌。
    “客官,您的菜齊了,請慢用。”
    小二恭恭敬敬朝他們一躬身,輕快的退下關好門。
    崔乘風趕緊打圓場:“大家都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再說。”
    他不提還好,這麽一說盛辭月方才覺得饑腸轆轆,趕緊小跑到桌邊坐了,準備吃飯。
    自從九闕天香樓被查封之後,她們就時常來雲鶴樓吃飯,發現雲鶴樓的桂花酒很好喝。
    它酒性不烈,入口醇香,後味發甜,是很難得的能符合四人的口味的酒。
    她們每次來這裏吃飯,都會點上兩壺,這次也不例外。
    盛辭月扒了兩口飯簡單墊了墊肚子,就開始喝酒。
    今天她們打了場勝仗,下午又沒什麽事,就點了四壺,說是要喝個夠。
    這邊盛辭月和崔乘風一杯一杯的幹,江煥一直沒什麽話,隻是偶爾問到他的時候簡單回兩句。
    李隨意今日也有些反常,始終高興不起來。
    中途聽到門外有動靜,他不動聲色的出去了一趟,回來後一如常態的喝酒,喝著喝著隨口對江煥說了句:“查到了,蘇曲迎是卓相當年回老家省親的時候收的學生,後來一路升遷到京城的。”
    江煥執著酒杯的手輕輕一顫,好在裏麵隻剩半杯,沒有灑出來。
    看著盛辭月喝到興頭上,酒杯都不要了,直接拿著酒壺跑到露台上倚著欄杆喝,崔乘風也被她拉著“嚐試江湖豪爽的喝法”,李隨意由衷一笑,暗道這丫頭不愧是出自飛花閣,對江湖還真是莫名的向往。
    此時桌邊隻剩下他和江煥,李隨意這才低聲問他:“剛才五皇子跟你說什麽了?”
    江煥目光微微一頓,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李隨意這個人,以前從來不會主動過問他的事情。
    連他的下屬回報都不會問,這次居然會問江訣說了什麽?
    李隨意知道他在詫異什麽。
    他本不想問,也不該問。
    可是直覺告訴他,江訣說的事很有可能和尹懷袖有關。
    能讓兩位皇子專程“借一步說話”,一定不會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再加上江煥今日憂心忡忡的狀態,他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上打算:會不會是尹懷袖的身份出了問題?
    江煥看著李隨意的眼睛,兩人目光相接,一個帶著刨根問底的決然,一個則是猶豫和考量。
    半晌,江煥輕輕歎了口氣。
    “他用懷袖的身份作威脅,讓我保他留在京城。”
    李隨意皺眉,直覺告訴他這個答案不太對勁。
    江煥這是跟他把最後那層紗挑明了,明確表示他確實知道尹懷袖是女子。
    聽起來不像是假話,但他還是覺得哪裏有問題,不太對勁。
    江煥看出他的疑惑,慢悠悠的開口:“今日父皇的意思你也應該聽到了,江訣雖然現在回了京,等以後賊人落網,他還是得去西境戍邊的。離了京城,他還有何希望坐上太子之位?眼前應當是實在沒了辦法,居然開始用這個來威脅我了。”
    李隨意抿著唇聽完,默默喝了口酒,不再繼續追問。
    江煥暗暗鬆了口氣。
    說謊之精髓在於真假摻半,尤其“真”的那一半得是對方馬上能確認的,這樣才能使他降低警惕,提高後半句謊言的真實性。
    今日江訣確實提到了尹懷袖的女兒身。
    但他說的不是這個。
    他說的是:關於天香樓,是卓相暗示他出錢入股能淨得分紅,他掏了錢就沒再管過,對用風羅釀酒更是一無所知,不知自己為何會莫名其妙的直接變成了幕後大東家。
    他還說他被貶出京的時候,卓相來找他,答應他會想辦法讓陛下把他從西境調回來。作為報答,他告訴卓相尹懷袖是女子,也是江煥和李隨意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