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要靠我們來給他翻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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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幾日烏蘭燼就同他說過,見到了李隨意的私兵,就在京城且數量不少。
當時他並沒有相信。
畢竟李勁一向盡忠職守,敦厚老實,又沒什麽心眼。
對他的兒子,自然也多了一層信任。
然而今日他親眼看到了李隨意帶到京城的勢力。
不管是從反應速度,服從性,還是戰鬥實力,這支隊伍都讓人膽戰心驚。
緊跟著,烏蘭燼就死了。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李隨意是不是知道了是烏蘭燼告的密,殺之泄憤。
“陛下。”
常公公端著藥碗上前,語氣關切:“藥熬好了。”
皇帝心中想著事情,隨手端起藥碗,直接一飲而盡。
常公公接過碗,像平常一樣的碎碎念。
“這些刺客能在祭天大典上動手,毫無阻攔,想必是計劃了很久,是個有組織的。害得陛下遭了這麽大的罪,奴才真是恨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了!”
皇帝冷冷地“嗯”了一聲。
常公公又道:“不過李小將軍倒是……有些令人出乎意料了。老奴好奇,他為何要殺烏衣國公主?嘶——老奴好像記得,上個月鎮南大將軍似乎是連上三道折子說烏衣國蠢蠢欲動,邊境軍餉告急?”
說到這,皇帝眸光一閃,福至心靈。
是啊,質子死了,烏衣國就有由頭挑起戰事。
戰事一起,軍餉不就必須得有了嗎?
再回想今日的場景,若不是他發現的及時,直接抓了現行,恐怕烏蘭燼的死就會被推到刺客頭上去。
到時候死無對證,誰能想到烏蘭燼是李隨意殺的呢?
“嗬,李勁。”
皇帝拿著藥碗的手逐漸收緊,指節泛白。
“好,真是好,你也學會跟朕玩這一套了?”
常公公看出皇帝已經怒火攻心,馬上跪下,顫巍巍的伸手想要把藥碗接過來。
“陛下息怒,是老奴多嘴,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皇帝腦中如萬千螞蟻在啃噬,胸口也仿佛充了氣快要炸掉一般,翻湧著血腥之氣。
“啪——”
藥碗落地摔了個粉碎,殿中所有人隨之全部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朝和殿外的眾人也將殿內的聲音聽在耳中。
有一些想要在皇帝麵前刷存在感的大臣已經打消了心思,悄悄離開。
孟皇後麵若冰霜,殿內的動靜沒有給她造成任何影響。
好像裏麵的人已經與她無關。
待到常公公弓著腰退出來,孟皇後也隻是不鹹不淡的問了句:“陛下現下如何?”
常公公道:“已經用了藥,現在正在氣李公子殺害十公主的事情。”
“用了藥就好。”孟皇後客套的一笑,“那本宮就先回了。”
說完撂下一臉懵的常公公,轉身就走。
盛辭月也十分詫異,在她的印象中,皇後娘娘隻要一提起陛下,眼神中都是崇敬。
怎麽現在好像一點都不關心了?
常公公似乎看出了盛辭月的疑惑,無奈歎了口氣。
“皇後娘娘和陛下啊……唉。”
他搖搖頭。
自從五皇子遇刺假死,陛下無論如何都要保三皇子後,皇後娘娘就對陛下冷淡了很多。
後來發現從她鳳儀宮送過去的補品全都被倒掉,就徹底心死了。
沒了對陛下的愛意,就隻剩恪守本分,做好中宮份內的事。
鳳儀宮再也沒有送過補品來,朝和殿中用補品一直澆著的花都枯敗了。
陛下昏迷,她作為皇後,該來看一眼。
職責履行完畢,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盛辭月是跟著皇後來的,現在皇後走了,她也沒理由繼續留著。
於是她一步三回頭的被紀華音帶走了。
母女二人在鳳儀宮用了飯,刑部的官員來詢問烏蘭燼被害的現場情況,盛辭月一一答了。
問到李隨意“輕薄”她的時候,她著重強調了李隨意狀態不對似乎有被下藥的跡象。
她也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幫上忙,總歸能幫一點是一點。
現在江煥還在昏迷中,聽太醫的意思是髒腑受損,就算是從鬼門關拉回來,能不能順利清醒過來還是兩說。
以盛辭月現在“青城郡主”的身份,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去看江煥。
崔乘風倒是托人給她遞了話,說他會盡力在陛下麵前替李隨意斡旋。
現在她在宮中也做不了什麽,於是紀華音帶著她出宮回了盛國公府。
到了晚上,盛辭月偷偷摸摸潛入崔府。
這個節骨眼上,崔乘風不能冒險來盛府。
現在他在陛下眼中是絕對中立的勢力,要是前腳從皇宮出來,後腳去了盛國公府,那就是踩在皇帝的臉上挑釁。
崔乘風拖著一身疲憊回到院中,一開屋門發現盛辭月在裏麵,嚇得當即恢複了精神,迅速進屋關門。
“怎麽樣?陛下那邊有什麽消息嗎?”
盛辭月拉住他的袖子焦急地問。
崔乘風餘光從女子手指上掃過,猶豫片刻,並未躲開。
現在她已經如此擔憂了,能讓她抓著什麽緩解一番也好。
斟酌了用詞後,崔乘風才鎮定地開口:“現在的症結已經不是李兄了,而是鎮南大將軍。”
盛辭月不解:“和李將軍有什麽關係?”
“上個月李將軍上書請撥軍餉,但國庫空虛,陛下未批。最近烏衣國本就不太安分,隻是沒找到開戰的理由。現在烏蘭燼死了,烏衣國恐怕會借此大做文章,主動開戰。而南境一旦開戰,軍餉說什麽都必須跟上。”
“所以……”
盛辭月逐漸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陛下是懷疑,鎮南大將軍有意挑起戰爭,以此來要軍餉?”
崔乘風歎了口氣,不置可否。
盛辭月急了:“鎮南軍全境十五萬兵馬,軍餉本就是一筆大數目!沒有軍餉,如何練兵?邊關守將哪個是希望打仗的?陛下怎麽能這樣懷疑李將軍?”
她說到激動處,突然想到與南境相似的北境。
北境共十二萬兵馬,所用軍餉一半是朝廷撥下來的,一半是父親想辦法填補的。
以前她不懂為什麽要自掏腰包還藏著掖著不敢讓人知道。
現在她明白了。
李勁不比她父親圓滑,為人忠厚老實,腦子裏隻有行軍打仗排兵布陣,不會利用職位之便去謀其他生意,所以軍餉全靠朝廷撥發。
現在南境和平久了,陛下自然對這項開支有所不滿。
盛辭月無力的放開崔乘風的袖子,緩緩蹲下環膝縮成一團。
原來身不由己的,不止她盛國公府。
崔乘風看著她這樣子,心裏也止不住的難受。
他在她身旁蹲下,想了想,還是笨拙地抬手在她後背輕撫。
“懷袖兄。”
他又撿起曾經的稱呼,不是生疏地喚她郡主。
“我會盡量拿到這案子的監察權,你也要振作起來,李兄此次可能要靠我們來幫他翻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