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他會變得和父皇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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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
江煥滴酒未沾,見盛辭月她們三個喝完了三壇桂花釀還沒盡興,又讓絕弦去酒窖裏搬了些好酒過來。
最終崔乘風率先撐不住,趴到了桌上。
盛辭月也撐著腦袋一點一點的。
李隨意看著她的樣子,不禁失笑,伸手托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輕輕放在桌上。
做完這些動作,才轉頭看向江煥。
“卓梟是不是跟你說什麽了?”
江煥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來一個字。
他搖搖頭:“……沒有。”
李隨意笑了:“你這心事都快寫到臉上了還在嘴硬。”
江煥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嘴硬到底:“許是傷勢未愈,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行。”
李隨意也不跟他過多的爭辯,今天喝得差不多了,他得把這兩個醉鬼挨個送回去。
喝醉之人最是不好扶,於是江煥把絕弦叫來,和李隨意一起先把崔乘風從後門帶出去送上車。
兩人走後,屋裏隻剩下江煥和趴在桌上半醒不醒的盛辭月。
江煥從門口收回目光,再落到盛辭月身上時,發現她雖然趴著卻沒完全睡著,隻是半眯著眼朝他咧嘴笑。
那神情活脫脫就是個小醉貓。
江煥心頭微微一動,將凳子挪的離她近了些,問她:“是桂花釀好喝還是我府上的女兒紅好喝?”
盛辭月趴在桌上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嘟嘟囔囔的開口:“味道不一樣……不能放在一起比。”
江煥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盯著那小醉貓看了半晌,喉間輕輕滾動,發出一聲似有似無的歎息。
“你說……我未來會變得和父皇一樣嗎?”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好像是隻說給自己聽的,自問自答。
然而盛辭月卻又將頭轉回來,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你想變得和他一樣嗎?”
目光相觸的瞬間,江煥心頭好似被一把小錘輕輕敲了一下。
他深深地看著軟若無骨醉趴在桌上的人,慢慢搖了搖頭。
“不想。”
“那就不會。”
盛辭月萬分豪氣的一舉手,指向江煥鼻尖。
“你昭麟兄多厲害啊!相信自己,隻要你不想,那就絕對不會!”
江煥神情微怔。
他已經記不清盛辭月上次叫他昭麟兄是什麽時候了。
屋裏的空氣好似突然安靜下來。
可惜盛辭月動作保持了不到兩秒,就好像胳膊千斤重似的,“咚”的一下就落回了桌上。
緊跟著腦袋也要往桌上磕。
好在江煥反應迅速,伸手幫她擋了一下,才沒腦門直接和桌麵接觸。
盛辭月就這樣了還不老實,腦袋一歪,避開江煥的手背,換了個方向趴著。
看見兩個位置都空了,指著那空位嘿嘿一笑:“他們都沒我厲害……都被我喝倒了!”
江煥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準備去扶她。
此時李隨意正好也回來了,先他一步把盛辭月從桌上扶了起來。
盛辭月依舊是半睡不睡的樣子,起來了也不老實,一把揪住了李隨意的耳朵,湊上去就是“啊”的一聲。
李隨意呲牙咧嘴的準備把人抱起來,奈何盛辭月和別人不一樣。崔乘風喝醉了老實得很,像一灘泥。她現在像個扭來扭去的彈簧,嘴裏嚷嚷著自己能走,拽都拽不住。
彈簧歪歪扭扭的走到了門口突然想起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嗖”一下扔給江煥。
“我們……鬼醫開的藥!你……你找太醫看看能不能用。吃……吃壞了,我不負責啊!”
說完扶著門往外走,一腳絆到門檻上,栽進李隨意懷裏,老實了。
李隨意彎腰把人抱起來掂了掂,而後看向江煥。
“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江煥收回藥瓶上的目光:“好好照顧她。”
李隨意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動:“我會的。”
……
時間又過去幾天,李勁也終於風塵仆仆的趕回了京城。
父子二人入宮單獨見了陛下,到了晚上才出來。
陛下的意思是這件事可以不追究,烏衣國若是要打那就再好好收拾一頓。
暗鋒營要收歸陛下所有,讓李隨意上交了調遣暗鋒營的信物。
對此李隨意好像並不是很在乎的樣子。
盛辭月摸出懷裏隨身帶著的信號筒,蔫蔫地問他:“這個以後是不是就沒用了?那我就不帶著了。”
“誰說的?”
李隨意按住她的手腕,認真地答:“你若是信我,就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盛辭月當他是在強行挽尊,也沒有拆穿他,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重新將信號筒揣回懷裏。
李隨意看出她是什麽意思,並未說什麽。
隻是在兩天後的半夜裏,夜闖了一次盛國公府,把她從睡夢中叫起來,帶她一起去見了一個人。
“侯鬆鬆?”
盛辭月兩眼瞪得溜圓,目光在兩人中間來回亂飄。
“你……你們不是被陛下收走了嗎?怎麽還敢來見李隨意啊?”
侯鬆鬆嘿嘿一笑,鬼靈精的朝她擠了擠眼:“畢竟陛下開口了,我們麵上也得做做樣子不是?”
隨著李隨意輕咳一聲,他連忙正了神色,站直身子,拱手道:“老大,在陛下寢殿發現了點東西。”
“什麽?”
“噬心草。”
“啊?”盛辭月眨眨眼,“那是什麽?”
侯鬆鬆解釋道:“一種草藥,有毒,但毒性不強,不會馬上致死。但若是用它作香,長年累月的用,等到症狀發作到令人疼痛難忍的時候,就藥石無醫了。”
盛辭月聽完張著嘴愣了好久,才訥訥開口:“你是說……陛下的寢殿裏有這種草藥做的香?”
“挺明顯的。”侯鬆鬆點點頭,“整個寢殿裏都是這個味道,初步判斷已經用過了三年以上的時間。”
“那這東西很罕見嗎?那麽多太醫都沒發現?”
“這就有意思了。”侯鬆鬆笑的有些詭異,頗帶著些幸災樂禍的樣子:“這東西可不罕見,隻要對藥草有所研究,不可能認不出它的味道。我們醫藥部十個人,十一個都聞出來了。至於太醫院那麽多人為什麽都沒說嘛……”
他摸了摸下巴,看向李隨意:“老大你說,這太醫院在誰手裏控製著呢?”
盛辭月跟著他的目光一起看過去,眨巴眨巴眼,才後知後覺的琢磨出侯鬆鬆這話裏的陰陽怪氣。
他懷疑是江煥的手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