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集:殘頁映天宮,石棺藏異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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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裏還帶著古葬坑的冷。
陽光曬在身上暖融融的,可楚星河總覺得後頸發僵,像有根冰針貼著皮膚。他走在隊伍最後,符劍懸在腰側,裂痕裏的三塊殘頁虛影泛著青光,走一步晃一下,像三顆攥在掌心裏的星子。
“哥哥,晶體說它餓了。”
雨柔的聲音從前麵傳來,她抱著晶體,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睫毛上還沾著晨起的露水。晶體的青光比剛才淡了些,貼在雨柔胸口,像塊沒捂熱的玉。楚星河加快腳步走過去,從懷裏摸出一塊玄鐵礦——是之前剩下的,符劍沒吸完,還帶著點雷紋的餘溫。
“給它蹭蹭這個。”楚星河把玄鐵礦遞過去,指尖碰到晶體,涼得像井水,“別讓它再吸黑氣了,傷身子。”
雨柔點點頭,把玄鐵礦貼在晶體上。晶體立刻亮了點,青光繞著鐵礦轉了圈,竟在上麵留下一道淺淺的紋路——和殘頁上的天宮紋路一模一樣。
“哎?這是啥?”
鐵爪似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是之前那個老農,他扛著個破鋤頭,湊過來看熱鬧。老農的袖口還沾著泥土,指節上裂著口子,卻笑得滿臉褶子:“小郎君,你這石頭咋還會發光?俺活了大半輩子,頭回見。”
楚星河笑了笑,沒多說——有些事,跟百姓說不清楚,也不必說。老農也不追問,撓撓頭,指著前麵的粥棚:“你看,殿下派人搭的粥棚,煙都冒起來了,俺家娃還等著俺回去呢。”
粥棚在城門口,竹架搭的,鋪著粗布,米香順著風飄過來,混著白芷藥囊裏的艾草味。太子正蹲在棚子邊,給一個流鼻涕的小孩喂粥,龍袍的下擺沾了泥,他也不在意,勺子遞得輕輕的:“慢些喝,別燙著。”
小孩的娘站在旁邊,紅著眼圈說:“殿下,您真是好人,之前俺們還以為...還以為您不管俺們了。”
太子手頓了頓,舀粥的動作慢了些,眉心的黑氣淡了點,卻還沒散:“是我之前糊塗,讓你們受委屈了。以後不會了。”
白芷蹲在粥棚角落,正把艾草粉倒進陶罐裏,見楚星河過來,朝他招招手:“你過來看看,這殘頁有點不對勁。”
楚星河走過去,白芷把三塊殘頁擺在粗布上。殘頁的青光比在古葬坑時亮了,紋路也清晰了些,拚在一起,能看出半座天宮的飛簷,簷角掛著的鈴鐺虛影,竟在微微晃動,像有風在吹。
“你看這裏。”白芷用艾草梗指著飛簷下的紋路,“這不是普通的刻痕,是‘魂紋’,能鎖住魂魄。之前石棺裏的黑色粉末,應該是魂紋破碎後留下的。”
楚星河湊近看,魂紋細得像頭發絲,繞著飛簷轉了圈,末端藏在殘頁邊緣,像是還連著其他部分。他伸手碰了碰魂紋,指尖傳來一陣涼意,符劍突然震動起來,裂痕裏的冰雷雙紋亮了,雷弧順著指尖纏上殘頁,魂紋竟跟著亮了,發出“嗡嗡”的輕響。
“小心!”白芷趕緊把他的手拉開,“魂紋遇靈氣會激活,要是引來石棺裏的東西...”
話還沒說完,城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守城兵跑過來,臉色發白:“楚郎君!太子殿下!古葬坑方向...又冒黑氣了!還帶著‘嗡嗡’聲,像有好多蟲子在飛!”
楚星河心裏一緊,抓起身側的符劍:“淩霜!”
“來了!”
淩霜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她已經把短劍出鞘,肩傷的紗布滲了點血,卻還是把腰挺得筆直:“要去就快,別磨磨蹭蹭的,黑氣散得快,晚了就找不到源頭了。”
雨柔抱著晶體跑過來,晶體的青光指向古葬坑方向,亮得刺眼:“哥哥,晶體說...說石棺裏有‘東西’醒了,在叫它!”
太子也站了起來,龍袍上的泥還沒拍掉,他攥緊拳頭:“我也去!這次我不會再拖後腿,我能幫你們穩住黑氣!”
楚星河看著太子,見他眼神堅定,不似作偽,卻還是搖了搖頭:“殿下,您眉心的黑氣還沒散,去了反而危險。您留在這裏,看好百姓,別讓九幽教的人趁機作亂——這才是您該做的。”
太子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從懷裏摸出一塊玉佩,遞給楚星河:“這是東宮的鎮邪佩,能擋些黑氣,你拿著。要是...要是遇到危險,就捏碎它,我會帶著守城兵過去支援。”
楚星河接過玉佩,玉佩溫溫的,刻著龍紋,是太子的貼身之物。他攥緊玉佩,朝太子拱了拱手:“殿下放心,我們會回來的。”
一行人往古葬坑趕,風越來越冷,吹在臉上像小刀子。快到坑邊時,楚星河突然停住腳步,符劍的裂痕發燙,雷紋亮了起來——前麵的草叢裏,有黑氣在動,不是之前的鎖魂絲,而是像霧氣一樣的東西,繞著草葉轉,發出“嗡嗡”的聲。
“是邪祟餘孽。”白芷從藥囊裏摸出艾草粉,撒在眾人周圍,“這是‘噬魂霧’,會鑽進耳朵鼻子裏,讓人產生幻覺。”
淩霜握緊短劍,往草叢裏刺了一下,“嗤”的一聲,黑氣散了點,卻又很快聚起來:“這樣不行,殺不盡,得用符。”
楚星河點頭,從懷裏摸出符紙,指尖沾了點符劍的雷紋靈氣,快速畫了道符:“破魂符!能打散噬魂霧的魂魄!”他把符往草叢裏一扔,符紙炸開,金紅色的光散開來,噬魂霧瞬間被打散,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水澆在火上。
“走!”
眾人順著石階往下走,坑底的黑霧比剛才濃了些,石室的方向傳來“咚咚”的聲,像有人在敲石棺。雨柔抱著晶體,腳步有些發顫,卻還是緊緊跟著楚星河,嘴裏輕輕哼著歌——是她娘教的童謠,緊張的時候就會哼,這是她的小習慣。
“別哼了,專心點。”淩霜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有點硬,卻還是放慢了腳步,走在雨柔身邊,“要是遇到危險,就躲在我後麵。”
雨柔點點頭,不哼歌了,卻把晶體抱得更緊。晶體的青光越來越亮,直指石室,走到石室門口時,青光突然炸開,照得整個石室亮如白晝——石棺還在原地,棺蓋卻比剛才開得更大了,棺底的黑色粉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青色的影子,飄在石棺上方,像個人形。
“那是...異魂?”白芷的聲音有點發顫,她往後退了半步,藥囊裏的艾草粉灑了點出來,落在地上,淡青色的影子立刻往後縮了縮。
楚星河握緊符劍,冰雷雙紋同時亮起:“它沒攻擊我們,好像在看...殘頁。”
沒錯,淡青色的影子正盯著楚星河懷裏的殘頁,影子的“手”抬了起來,指向殘頁,發出“嗡嗡”的聲,和剛才噬魂霧的聲不一樣,更輕,像在說話。
雨柔突然開口:“晶體說...它在問‘玉冊齊了嗎’?”
眾人都愣住了。楚星河把殘頁拿出來,放在手心,淡青色的影子立刻飄過來,圍著殘頁轉了圈,影子上的紋路亮了起來,和殘頁上的天宮紋路重合在一起——竟是完整的飛簷圖案,簷角的鈴鐺虛影,真的發出了“叮鈴”的聲。
“它是...天宮的守護者?”白芷瞪大了眼睛,從藥囊裏摸出一個小本子,快速記著什麽,“之前我在北冥的古籍上見過,天宮有‘魂衛’,用自己的魂魄守護天宮遺跡,沒想到是真的。”
淡青色的影子像是聽懂了,飄到楚星河麵前,“手”指了指石棺底部,又指了指殘頁,然後漸漸變淡,像是要消失。楚星河趕緊問:“你是說,石棺底部有玉冊的線索?”
影子點了點頭,徹底消失了,隻留下一道淡青色的紋路,印在石棺底部。楚星河走過去,蹲在石棺邊,用符劍刮了刮紋路,紋路竟滲進石棺裏,露出一個小小的凹槽,凹槽的形狀,和太子給的鎮邪佩一模一樣。
“是佩...鎮邪佩!”雨柔喊道。
楚星河把鎮邪佩拿出來,放進凹槽裏,“哢嚓”一聲,石棺底部彈開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放著一塊玉片——比之前的殘頁大些,上麵刻著完整的天宮殿宇圖案,還有一行字:“南天門,星為鑰。”
“這是...第四塊殘頁?”白芷湊過來,看著玉片,眼睛亮了,“而且上麵有天宮的入口線索!南天門,用星星當鑰匙!”
楚星河把玉片放進懷裏,和之前的三塊殘頁放在一起,殘頁立刻發出柔和的青光,包裹住玉片,符劍的裂痕也亮了起來,冰雷雙紋變得更清晰,像是又升級了。
“我們該回去了,這裏的事...得跟太子說。”楚星河站起來,剛想走,卻發現白芷蹲在地上,盯著什麽看。
“怎麽了?”
白芷指了指地上,是一根黑色的羽毛,藏在艾草粉下麵,羽毛上沾著點黑氣,和之前九幽教教主身上的黑氣一模一樣:“有人來過這裏,還留下了這個。”
楚星河撿起羽毛,指尖傳來一陣寒意——不是古葬坑的冷,是九幽教邪祟的冷。他握緊羽毛,眼神冷了下來:“九幽教的人,比我們先到一步,他們在找殘頁。”
淩霜的手按在短劍上:“下次再遇到他們,我不會再讓他們跑了!”
眾人往石室外麵走,雨柔突然回頭看了眼石棺,晶體的青光又亮了點,她小聲說:“晶體說...那個異魂還會回來的,它在等玉冊集齊。”
楚星河沒回頭,卻把殘頁攥得更緊。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天宮的秘密,九幽教的目的,還有玉冊的真相,都藏在這些殘頁裏,藏在古葬坑的深處,藏在更遙遠的南天門。
風從石室門口吹進來,帶著點暖意,不像之前那麽冷了。楚星河抬頭看了眼洞口的光,符劍在手裏輕輕震動,像是在期待著什麽。他深吸一口氣,邁步往外走——不管前麵有多少危險,隻要身邊有這些並肩作戰的人,有想要守護的百姓,他就不會怕。
下集預告:南天門線索引星鑰,九幽教暗探盜殘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