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人選!皇孫朱允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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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典落幕三日後,應天府的喧囂漸漸平息,各國使臣帶著大明的賞賜與對盛世的敬畏,陸續登船返航。
    朱高熾與朱雄英則留在京城,趁著朝會間隙,一同前往乾清宮拜見老朱與太子標,商議大明接下來的南洋布局。
    禦書房內,朱元璋靠在龍椅上,太子標侍立一旁,朱高熾與朱雄英則手持南洋輿圖,將暹羅、真臘等地的治理情況細細稟報。
    “如今真臘內附,暹羅種植園漸成規模,南洋各國皆對大明心向往之,影響力雖與日俱增,卻也需穩固根基。”
    朱高熾手指點在輿圖上的暹羅疆域,語氣鄭重,“目前南洋僅有蜀王坐鎮,雖有南洋水師護航,可疆域遼闊、事務繁雜,單靠一位藩王終究難以兼顧。所以咱以為,當再遣一位藩王前往就藩,以暹羅為中心,輻射周邊邦國,方能徹底穩住南洋局勢。”
    朱元璋聞言,緩緩睜開眼,目光掃過輿圖:“熾兒所言極是。南洋乃大明新拓之地,需宗室鎮守,才能讓民心安定、邦國臣服。”
    太子標也點頭附和:“可如今成年的藩王,大多已遵旨前往美洲就藩,剩下的弟弟們年紀尚幼,既無理政經驗,也無領兵能力,如何能擔此重任?”
    前不久去美洲的藩王,足足有十二位,全都是已經成年的藩王,加上朝廷前期在美洲打下的根基,以及這些藩王自身的準備,即便遠赴美洲也能夠站穩腳跟。
    而南洋這邊雖然發展如火如荼,可到底是異域之地,要是派遣一個稚嫩藩王過去,那肯定會出大亂子。
    書房內一時陷入沉默,朱元璋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眉頭微蹙。
    就在此時,朱雄英上前一步,躬身說道:“祖父、父親,孫兒倒有一人選,或許能擔此任。”
    “哦?是誰?”朱元璋與太子標同時看向他。
    朱雄英抬眼,聲音平穩:“是二弟允炆。”
    這話一出,禦書房內瞬間安靜下來。
    朱元璋的眉頭皺得更緊,太子標也微微一怔,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茫然——仿佛早已忘記東宮還有這樣一個皇嗣。
    朱允炆乃太子標次子,當年因母親呂氏暗中謀害朱雄英事發,呂氏被朱元璋下令隱殺,朱允炆也受牽連失寵。
    這些年,他如同東宮角落裏的影子,沉默寡言,從不參與宗室事務,連逢年過節的朝會都極少露麵,若不是朱雄英提及,朱元璋與太子標竟不知,這個曾被他們刻意忽略的孩子,早已成年。
    “朱允炆?”朱元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手指摩挲著龍椅扶手,指腹反複蹭過扶手上雕刻的龍紋,那力道似要將紋路磨平一般,“當年呂氏之事,雖已過去多年,可朕每次想起雄英險些遭她毒手,心中便始終難安!她為了讓朱允炆上位,連皇太孫都敢暗害,心思何等歹毒!”
    他頓了頓,聲音又沉了幾分:“朱允炆身為呂氏之子,即便當年年幼不知情,可血脈裏流著呂氏的血,誰能保證他日後不會受其母影響,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南洋乃大明新拓的要地,連接海外諸國,關乎大明的物資供給與疆土安穩,鎮守之人需得是朕全然信任、心性純良之輩。”
    在朱元璋看來,朱允炆身上始終帶著呂氏的“隱患”——那是一段差點動搖大明根基的禍事留下的印記,如同紮在他心頭的一根刺。
    讓這樣一個背負著舊日陰影、曾與“謀逆”沾邊的皇孫,去坐鎮暹羅這等關鍵藩地,手握一方軍政權力,他終究放心不下。
    萬一朱允炆日後心懷怨懟,或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南洋局勢恐再生波瀾,那豈不是辜負了朱高熾、朱雄英此前為穩固南洋付出的心血?
    朱雄英見狀,再次躬身,語氣誠懇:“祖父,孫兒明白您的顧慮。可當年之事,乃呂氏一人所為,二弟那時不過是個孩童,對母親的陰謀一無所知,何必將罪責遷怒於他?”
    “這些年,二弟在東宮閉門讀書,性情沉穩,雖不善言辭,卻也通曉經史、明辨是非,並非不堪大用之人。更何況,他是孫兒的親弟弟,孫兒願以性命擔保,他定能不負大明、不負祖父與父親的信任。”
    太子標聽到這番話,眼中泛起欣慰的光芒,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他看著身前躬身奏請的朱雄英,恍惚間想起兒子幼時便聰慧過人,讀經史時能舉一反三,論政務時條理清晰,早已顯露出遠超同齡人的治國之才。
    可此刻,讓他更為動容的,是兒子那份難得的寬厚仁慈。
    朱允炆失寵這些年,東宮上下雖無人苛待,卻也鮮少有人主動提及,連他這個父親,都因呂氏舊案的陰影,對這個次子多有忽略。
    可朱雄英從未因當年的謀害之事心存芥蒂,反而時常暗中關照朱允炆的飲食起居,如今更是在朝堂之上,當著朱元璋的麵為弟弟求情,絲毫不懼牽連自身。
    這份不計前嫌的胸襟,在皇室宗親中尤為難得。
    多少宗室子弟為了權位爭鬥不休,親兄弟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可朱雄英卻能始終將兄弟情分放在心上,為失勢的弟弟爭取機會,這份心性,比治國之才更顯珍貴。
    太子標心中暗自感歎,有這樣一位既有才能又心懷仁厚的兒子,不僅是他的福氣,更是大明未來的福氣。
    他輕輕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心中已然決定,定要支持兒子的提議,給朱允炆一個改過自新、為國效力的機會。
    想到這裏,太子標上前一步,對朱元璋說道:“父皇,雄英所言極是。允炆雖曾受呂氏牽連,可他那時不過是牙牙學語的孩童,對母親的陰謀一無所知,怎能將罪責歸咎於他?這些年他在東宮閉門度日,每日隻讀書習字,從不參與宗室紛爭,行事謹小慎微,誰都挑不出半分錯處,可見其心性沉穩,並非頑劣之輩。”
    “如今他已年滿十八,早已成年,卻因舊日陰影始終不得施展,實在可惜。暹羅乃南洋要地,需宗室鎮守以安民心,允炆若能前往就藩,一來可借這機會曆練政務、增長見識,擺脫東宮的壓抑環境;二來也能為大明分擔南洋防務,協助蜀王朱椿穩固疆土,避免因宗室力量薄弱導致局勢動蕩。”
    “這既是給允炆一個改過自新、為國效力的機會,也是為大明的南洋布局添磚加瓦,於公於私都有益無害,兒臣以為,此提議可行。”
    朱元璋看著太子標懇切的眼神,又望向朱雄英堅定的目光,心中的顧慮漸漸消散。
    按照宗法禮製,成年皇嗣都要前去封地,可朱允炆先前一直被忽略,當然沒有得到冊封。
    他沉默片刻,緩緩歎了口氣:“罷了,既然你們都為他求情,朕便再給他一次機會。”
    老朱站起身,走到輿圖前,手指落在暹羅的位置,“暹羅乃南洋要衝,連接真臘與呂宋,地位重要。朕就冊封朱允炆為暹羅王,擇日前往就藩。”
    頓了頓,朱元璋又補充道:“傳朕旨意,賜朱允炆儀仗、印信,撥三千護衛隨行;從南洋水師中抽調戰船,護送他前往暹羅;再令蜀王朱椿多加照拂,待他熟悉政務後,再逐步移交權力。”
    “孫臣遵旨!”朱高熾與朱雄英齊聲應道,太子標也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