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悍妻奪刀再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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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荒的風,吹不動血腥氣。
    黑牙勒住韁繩。
    看著前方那個還在依托木牆和藤盾負隅頑抗的部落。
    不耐煩地啐了一口。
    “一群連鐵器都不認識的蠢貨,也敢擋老娘的路。”
    她抬起手,向前遙遙一指。
    “神臂弩!給老娘把他們那堆破爛玩意兒,連人帶牆,射成篩子!”
    千具重甲同時動作,從背後取下機括,一腳踏住弩臂,腰背發力,將弩弦“哢”地一聲掛上機括。
    “放!”
    黑牙的手,落下。
    “嗡——!”
    千弦齊發,天地一寂,隻餘下利器破開空氣的嘯叫。
    箭組成的鐵幕平推過去。
    部落女人下意識舉起藤盾,但那玩意兒在烈焰軍眼中,不過是層草紙。
    “噗!噗!噗!”
    弩箭直接洞穿藤盾,破開血肉,貫入木牆。
    對麵慘叫剛從喉嚨裏擠出來,就被第二支箭堵了回去。
    那人形條線就這麽碎了,人與木渣混在一起。
    “進!讓她們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刀!”
    黑牙終於覺得舒坦了,拔刀一揮。
    烈焰軍的腳步聲整齊如一,向前推進。
    陽光落在青龍刀上,泛著青芒。
    殘敵衝鋒,嘶吼聲和他們手裏的石器,銅器一樣,沒什麽章法。
    一名烈焰軍士兵迎上一個部落統領。
    士兵不避,任由那柄青銅斧劈麵而來,手中長刀隻是順勢遞了上去。
    “當!”
    一聲脆響。
    統領引以為傲的銅斧斷了。
    然後她的脖子也斷了。
    青色刀光一閃,那顆頭顱便看見了自己的身體倒下。
    這樣的場景,在陣線各處不斷上演。
    這不是戰鬥,這是屠宰。
    黑牙看著這一切,滿意地點了點頭。
    神主不問過程,隻看效率。
    目的不是殺戮,是直接打斷她們的脊梁骨,教她們怎麽跪。
    烈焰城。
    新建的織造營裏。
    機杼聲連成一個調子,不急不緩。
    麻線和桐油的氣味嗆人。
    秦昊伸出手,撫摸著一架紡織機上吐出的粗麻布,感受著那份粗糙的質感。
    羽像個影子般走了進來。
    “神主,黑牙將軍的第七份捷報。南荒中部已盡數歸附。隻是,她在信中提及,南荒最南端的巨木部落極為排外,已經驅逐了我們派去的第一批信使,言辭不善。”
    秦昊將麻線繞回紡錘,點了下頭,眼皮都懶得抬。
    “知道了。”
    他看向羽。
    “傳我的令,頒布《墾殖軍功令》。”
    “所有新降部落,女子可入烈焰軍,或進織造營,巧匠營。男人,一律編入白石軍,屯墾,修路,挖礦。”
    “軍功,產量,是換取土地和瓦房的唯一途徑。告訴他們,在烈焰城,出力,就能活。出大力,就能活得好。白石軍中表現優異者,可入龍驤衛選拔。”
    羽躬身:“是。”
    秦昊又道:“再設一處戰地郵驛。讓蕭玉派些識字的北地騎兵,在閑時替前線的袍澤寫家書,送回來。打了勝仗,立了功,總得讓家裏人知道,有個盼頭。”
    羽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沉聲應下:“遵命。”
    半月後,白石軍的礦場。
    阿狗赤著上身,汗水混著塵土,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衝出道道溝壑。
    他身邊,幾個一同被賣來的男人正靠著石壁歇氣。
    “狗哥,歇會兒吧,監工的娘們去那邊了。”一個男人有氣無力地喊道。
    阿狗不理,肩背的筋肉繃起,鐵鎬就悶頭紮進岩壁,像是要把命給換出來。
    “瘋了,這家夥自從收到他婆娘的信,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信裏說啥了?”
    “我聽說他婆娘在前線砍了十幾個腦袋,立了三等功,能分一頭牛呢?”
    “不止呢,我還聽阿狗念叨,說等他婆娘回來,就住進城裏新蓋的瓦房……”
    “瓦房……”
    這個詞在礦道裏一落,喘氣聲都輕了。
    幾個男人看著阿狗的背影,再低頭看看自己滿是繭子的手。
    眼裏那點認命的死灰,就這麽散了。
    一個男人站起身,拎起鐵鎬。
    “媽的,俺婆娘在織造營拚命,俺也不能輸給她。”
    “鏗——!”
    鎬頭砸進岩壁。
    很快,這“鏗”聲就不再孤單。
    ……
    城主府,書房。
    夜深了。
    秦昊的手指在沙盤上移動,十幾麵小旗落下,為烈焰城種下了村莊和礦脈。
    他的地盤,終於在這片土裏紮了根。
    祝融焱抱著孩子踱出內室,身上是當娘的味道,眼裏卻是元帥的煩躁。
    一個伺候的女人跟在後麵,小聲勸著:“元帥,少主剛睡著,外頭風大……”
    “滾。”
    祝融焱頭也不回地吐出一個字。
    女人立刻噤聲,縮進了陰影裏。
    她走到秦昊身邊,將懷裏那團溫熱湊到他眼前:“你聞聞,這股奶味,是不是比血腥氣好聞多了?”
    秦昊的目光從沙盤上移開,落在她和孩子身上,笑了笑:“奶味,能養活我的兒子。血腥氣,隻能養活地裏的蛆蟲。你說哪個好聞?”
    “哼!”
    “都是歪理。黑牙那夯貨在南邊砍人砍得痛快。”
    “老娘卻在這兒天天聞奶味,骨頭都快生鏽了!你是不是就想把我當個下崽的男人一樣拴在後院?”
    “拴?”
    秦昊伸手,輕輕碰了碰兒子的臉蛋,“焱,你是烈焰城的旗幟。旗,是不能輕易動的。旗一動,就不是去打架,是去……滅國。”
    祝融焱眉頭皺了下,正要開口。
    一個親衛快步入內,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支火漆封口的竹筒。
    “神主,黑牙元帥八百裏加急!”
    秦昊接過竹筒,捏碎火漆,抽出裏麵的布條,就著燭火一看。
    臉上的笑意還沒散盡,就已凝成了霜。
    “怎麽了?”
    祝融焱察覺到了不對,立刻追問:“是黑牙打輸了?還是那幫新降的男人反了?”
    秦昊把信報念了出來。
    “巨木部落,拒降。”
    “使者三十人,頭顱懸於寨門。”
    祝融焱抬了下頭,那雙眼裏就隻剩了快活的殺意。
    她低低笑了一聲,“巨木部落?很好,總算來了個禁打的。”
    她低頭,鼻尖蹭了蹭兒子的臉。
    下一瞬。
    眼裏的暖意就被戰意吞沒。
    旋即把那團溫軟塞進秦昊懷裏。
    那抓慣了刀的手緊了緊,然後鬆開,像斬斷了最後一絲猶豫。
    “抱好了!”
    秦昊下意識地抱住孩子,皺了皺眉:“你要做什麽?”
    祝融焱轉過身去,牆上那柄青龍刀已然在手。
    “錚——!”
    刀鋒的寒氣,瞬息就衝淡了屋裏的奶香味。
    “做什麽?”
    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夫君,你抱著咱們的將來。我去,給咱們的將來,清一清前麵的路。”
    “這回,該老娘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