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正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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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錦瑟輕舒了一口氣,她的心中既感動又擔憂,要知道坐在這裏的可是晉王,沒想到君瀾盡當著他的麵竟把話說的這麽直白。
    君瀾盡看出她的擔憂,朝著她搖了搖頭。
    就聽沈景曄大笑了一聲:“君公子真性情,本王佩服,既然君公子這麽說了,那本王可以給你一個承諾,你放心本王以及江家絕對不會對綾華縣主動不該動的心思。”
    江玄衣聽著這話,有些不樂意了,但當著君瀾盡和沈景曄的麵他又不好反駁,隻得悶悶的坐在一旁。
    君瀾盡眼尖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問:“怎麽,你有意見?”
    江玄衣:“……”
    江玄衣宣氣的將頭別了過去:“沒有。”
    君瀾盡挑了挑眉道:“那就多謝晉王和公主今日設宴款待了。”
    沈景曄見狀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忙令人上菜,而對麵三個姑娘目瞪口呆的見識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尤其是江南衣,她本來對容錦瑟還有些不忿的,雖然她幫她求情洗脫了她的冤情,但自己被人冤枉也是因為她。
    江南衣本就心高氣傲,雖然她表麵上答應了會和容錦瑟交好,但其實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但現在她忽然有一些後怕了。
    因為容錦瑟的這個哥哥太嚇人了,她竟有些心疼容錦瑟了。
    沈悅顏也見識到了君瀾盡的厲害,尋常人像他這般有機會結交權貴都是阿諛奉承,唯有他不卑不亢敢和她哥哥這麽說話。
    說實話,她是有些敬佩他的,但是她也是一個守承諾之人,既然答應了容錦瑟不打他的主意,她就不會再動別的心思。
    於是便斂了斂思緒,拉著容錦瑟聊起了八卦:“對了,你知道嗎?田衿霞她生病了,而且還驚動了太醫院所有的太醫。我聽說她臉上好像起了疹子,雖然治是治好了,但留了很多難看的疤,都不能見人了。皇後娘娘把太醫院所有的人都派去給她會診,也沒有治好呢。”
    容錦瑟聽到這話眸光一動,下意識的看向了君瀾盡,就見他好似沒有聽到沈悅顏的話一樣,淡定自若的同晉王推杯換盞。
    倒是江玄衣聽到這話頓時打起了精神來,他十分解氣的哼了一聲:“活該,我看她就是壞事做的太多,糟了報應,你說是不是君兄?”
    君瀾盡沒搭理他,連個眼神都沒給,江玄衣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沈悅顏好奇的問道:“怎麽,表哥你和她有仇嗎?”
    江玄衣便繪聲繪色的將田衿霞當日在聚福樓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眾人聽後皆是一驚。
    沈悅顏本就是嫉惡如仇之人,聽聞田衿霞如此下作她氣的一拍桌子:“沒想到她竟然這麽惡毒,這下看她以後還要怎麽出來見人?”
    容錦瑟心中激動不已,她想到當日在馬車裏君瀾盡對她說過的話,他說如果上天不幫你,那麽就自己去討回來。
    她敢篤定田衿霞的毀容一定跟君瀾盡有關,他帶回安平一定是讓安平對田衿霞做了什麽。
    這一刻,容錦瑟心中有種被什麽東西溢滿的感覺,她沉浸在這種情緒裏,就連沈悅顏他們在說著什麽她都聽不見,她的眼裏心中就隻有一個人。
    她的盡哥哥。
    容錦瑟等人出來的時候,已是午後了。
    席宴上,三個姑娘並未飲酒,隻有沈景曄、君瀾盡和江玄衣喝了些酒,隻是君瀾盡和沈景曄酒量好未見有什麽醉意。
    但江玄衣就不同了,他心情不好是以多喝了幾杯,如今走路都有些搖晃。
    沈景曄因為要送沈悅顏回宮,便先辭別了眾人帶著他妹妹先走了。
    江南衣見自己的哥哥喝多了,走上前來要扶著他,誰料君瀾盡快人一步扶著江玄衣,對著江南衣道:“你先上車,我有幾句話想和江世子說。”
    說著,也不管江南衣同不同意就把人帶去了不遠處的巷子裏。
    江南衣反應過來,忙要去追,容錦瑟將她給攔了下來道:“盡哥哥和他說幾句話而已,你緊張什麽?”
    “我能不緊張嗎?你的盡哥哥連晉王表哥都敢威脅,誰知道他要對我哥哥做什麽?”
    江南衣急的跺了跺腳,她既擔心自己的哥哥又怕君瀾盡,雖然她和君瀾盡隻有兩麵之緣但這兩麵都是不好的印象。
    尤其今日見識到了君瀾盡的張狂,她更覺得此人很可怕。
    容錦瑟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然:“你哥哥又沒得罪我的錦哥哥,我覺得你是把我的盡哥哥想的太壞了。”
    江南衣:“……”
    她一臉無語的樣子看著容錦瑟道:“你是不是傻?今日是我哥的主意讓悅顏表姐約你來這裏的,我覺得你的盡哥哥一定是知道了,隻是當著晉王表哥的麵他沒有對我哥哥怎麽樣,現在晉王表哥走了他便有恃無恐了。”
    容錦瑟還真沒想這麽多,她眨了眨眼睛看著江南衣一臉擔憂的樣子:“你想多了,也許他們就是有事情要談呢?”
    江南衣頓時不想跟她說話了,一個喝醉了的人能有什麽好談的?
    容錦瑟是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她知道君瀾盡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就算是替她出頭也不會留什麽把柄。
    她湊到江南衣身邊,好奇的問道:“你和你哥哥平日都是怎麽相處的?”
    江南衣回頭掃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麽?”
    “就是好奇。”
    容錦瑟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江南衣也沒在意:“兄妹之間還能怎麽相處?當哥哥的不都寵著妹妹,護著她,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都想著她。我哥哥就是這樣,他平日裏會縱著我寵著我,當然有時候對我也很嚴格,生氣的時候隻要我撒個嬌他就消氣了,總之他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哥哥。”
    容錦瑟聽著她的話,覺得這和她和君瀾盡之間的相處也沒有什麽不同嗎?
    她想了想又問:“那你們兄妹最親密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
    江南衣道:“最親密的時候應該就是同床共枕吧,不過那都是……”
    她話未說完,就瞅見君瀾盡扶著她哥哥從巷子裏走了出來,她撂下容錦瑟匆忙的跑了過去。
    “哥哥,你沒事吧?”
    江南衣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見她哥哥完好無損她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扶著他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家吧。”
    說著,就聽江玄衣悶哼了一聲。
    江南衣看著他問:“哥哥,你沒事吧?”
    江玄衣搖了搖頭,那幽怨的眼神掃了君瀾盡一眼,總不能告訴他的妹妹,他方才又被君瀾盡給揍了一頓吧。
    就因為今日他讓沈悅顏約容錦瑟出來,這人就教訓了他。
    他再也不想看見君瀾盡了!
    而君瀾盡就跟無事人一樣,一副關切的樣子叮囑江南衣照顧好她的哥哥,然後便轉身朝著容錦瑟那走去了。
    容錦瑟快步迎上去,笑著道:“南衣還怕你對她哥哥會怎麽樣,緊張的不得了,我就說嗎她是瞎擔心。”
    君瀾盡眉梢一動,點了點頭:“我能對他怎麽樣?”
    容錦瑟扶著他上了馬車問:“你難不難受?”
    “唔~有點。”
    君瀾盡順勢將自己的重量壓在了容錦瑟的身上道:“這酒的後勁有點大,頭有些暈。”
    “那我們快點回去。”
    容錦瑟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香道:“師父教了我一張很有效的醒酒湯,回去我給你煮。”
    說著,她又想起了什麽來:“我忘了,我們現在正在吵架,不能讓表姐發現,要不我煮好了讓婕妤給你送過去?”
    君瀾盡聽著她滿是關切的話,心中暖暖的,其實他根本就沒醉頭也不暈隻不過就是騙她的而已。
    他借著“酒意”又往她身上靠了靠,將頭擱在了她的肩上,溫熱的鼻息落在她的耳後,應了一聲:“好。”
    容錦瑟低頭就能看見君瀾盡的那張俊臉,他閉著眼睛靠在她肩上小憩著,長長的睫毛落下一道陰影。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覺得自己做的最睿智的決定就是做了君瀾盡的妹妹,而他因為一聲哥哥一直都在護著她。
    容錦瑟越想越高興,她聽著君瀾盡均勻的呼吸聲,試探的臉喚了一聲:“盡哥哥。”
    君瀾盡沒有回答。
    容錦瑟還以為他是睡著了,她肆無忌憚的欣賞著他的盛世美顏,但覺得光是看還不夠,於是又伸出手在他的臉上輕輕的戳了戳。
    見君瀾盡沒有反應,她就更大膽了,要知道平日裏她都不敢這麽做的。
    她像個孩子一樣玩的正高興,誰料君瀾盡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睜開了眼睛滿是無奈道:“你又調皮了。”
    容錦瑟嚇了一跳,她吐了吐舌頭問道:“盡哥哥,你覺得怎麽樣?頭疼不疼?”
    君瀾盡搖了搖頭:“睡了一會感覺好多了,你方才在幹什麽?把我的臉當成了你的玩具,嗯?真是越發的大膽了。”
    容錦瑟啊了一聲,她揉了揉自己的臉,哼了一聲:“誰讓盡哥哥長的那麽好看。”
    君瀾盡聽的心花怒放,他輕咳了一聲挑開簾子看著外麵,見就要快到將軍府了,便又道:“我就從這兒下車,從後門回去。”
    容錦瑟點了點頭,叮囑著他:“那你自己小心。”
    君瀾盡一笑,眼睛裏滿是柔色,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轉身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容錦瑟趴在車窗上朝著他揮了揮手。
    而君瀾盡站在原地,目送著容錦瑟的馬車走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他才收回視線。
    想到方才容錦瑟說的話,君瀾盡心底好似被什麽東西占據的滿滿的,雖然這個妹妹總是麻煩不斷,但聽著她甜甜的一聲盡哥哥,他便心滿意足了。
    君瀾盡笑了笑,然後轉身回了府。
    回到聽風院後,他便喚了穆西來,吩咐道:“你派人去查一查任思玉,仔細些,事無巨細我全都要知道。”
    穆西抱拳應了一聲是,旋即退了下去。
    君瀾盡坐在桌前,一隻手輕輕的敲著桌子,另一隻手撫著自己的嘴唇,就這麽靜靜的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安平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公子,這是縣主讓解語送來的。”
    君瀾盡看著安平放在他麵前的湯,不由的勾了勾唇角,他拿著勺子攪了攪問道:“我不在的時候,府裏可有什麽動靜?”
    安平回道:“表小姐身邊的丫鬟夏月來找小的打探你在不在,小的告訴她,你正在書房看書,她就回去了。”
    說完還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道:“這是她給小的的。”
    君瀾盡掃了一眼安平手中的銀票,有一百兩,他挑了挑眉輕嗤了一聲:“出手倒是大方,你收著吧,以後有這種好事不必拒絕。至於那個叫夏月的丫鬟,她要是來找你打聽我的事情,隻管告訴她,你也可以同她多親近親近,明白嗎?”
    安平眼睛一亮,他點了點頭道:“公子放心,小的知道怎麽做。”
    君瀾盡擺了擺手讓安平退了下去,然後他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喝著容錦瑟送來的醒酒湯。
    想到因為一個任思玉他和嬌嬌要在人前扮演不合,他就有些不高興。
    容錦瑟回去後親自給君瀾盡熬了一碗醒酒湯讓解語送過去後,便坐在書桌前練起了字,這段時日她勤奮刻苦,已經將筆跡給改了。
    容錦瑟百思不得其解,她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安心的練著字,就聽外麵傳來管家的聲音:“小姐,將軍請你去花廳。”
    “知道了!”
    容錦瑟應了一聲,然後放下筆將自己方才寫的字全都燒毀了之後,才起身往花廳去了。
    一入花廳就看見她父親容浚旭正在和田楚煊坐在一起喝茶,而旁邊的桌上還放著幾個華貴的錦盒。
    應該是田楚煊帶來的禮物。
    容錦瑟覺得奇怪,不知道田楚煊怎麽來了?
    要知道他們容家和田家一向不合,因為六年前田楚煊的父親跟隨她父親一同出征,最後戰死了沙場。
    平日裏田容兩家從無往來,今個田楚煊突然造訪倒難道是因為田衿霞的事情?
    莫不是田家懷疑上了盡哥哥,特意來試探的?
    容錦瑟心頭一驚,她忙斂住思緒,喚了一聲:“爹爹。”
    “嬌嬌。”
    容浚旭笑著招呼著自己的女兒過來,然後同她介紹道:“這位是田家的公子,你應該認識。”
    田楚煊起身斂衽給容錦瑟見了一禮:“見過綾華縣主。”
    容錦瑟有些意外,要知道田家可是當朝第一權貴,便是上次見麵的時候田楚煊也沒有給她行過這麽大的禮。
    她忙道:“田公子不必多禮,不知田公子突然造訪所謂何事?”
    田楚煊有些慚愧的回道:“實不相瞞,田某今日前來的確是有事相求,聽聞縣主冊封之時陛下賞賜了你一顆龍參,不知縣主可否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