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叫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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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瀾盡也是憑著羅黎熙和薑闌對他的態度才有所懷疑,隻是沒想到竟然被他猜對了,他其實也很是意外。
如今既然證實了羅黎熙是江玄衣的生母,那他就不可能是陛下的私生子,這其中必然還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君瀾盡斂了斂心神,繼續道:“我想江玄衣的生父也並非永寧候吧?他的父親應該就是你的夫君,已故的鎮國公世子蘭長暘!”
羅黎熙聽君瀾盡提起蘭長暘的名字,心頭頓時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可以說這名字是她心底抹不掉的痛。
“你是怎麽知道的?”
薑闌聽到君瀾盡說出了江玄衣的身世有些震驚,要知道這個秘密除了他外便隻有江玄衣的生母羅黎熙知道。
君瀾盡又是如何得知的?
而容錦瑟也震驚壞了,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隻能一臉迷茫的繼續聽著他們的談話。
君瀾盡眉梢輕挑,略顯隨意的撫了撫自己的衣袖道:“猜的。”
薑闌:“……”
他打量著君瀾盡,隻覺得這個少年有些邪門,小小年紀便如此的睿智,光憑著猜測就成功的說出江玄衣的身世來,當真是不可小覷。
君瀾盡怕他們把他當成神仙便道:“我在地宮的時候,看見了鎮國公世子的靈牌位,上麵寫著先夫,而據我所知鎮國公世子蘭長暘的夫人便姓羅,我想便是這位羅夫人。而蘭家出事的時候,世子大婚不久,江玄衣說他父親心中有深愛之人,方才夫人也承認了是你。”
“我想夫人能夠從那場滅頂之災中逃脫,一定是永寧候暗中相助,以我對永寧候此人的了解,他既然把你救了出來就不可能放你離去,除非…你是詐死逃出了他的手掌,藏在此處。而幫你逃生的人便是我的這位師伯,不知道我說的這些對嗎?”
薑闌早已經驚住,他隻覺得後背發涼,因為君瀾盡所言屬實,他就像親眼看見了事情的經過一樣,真真是可怕。
而羅黎熙也猶為的驚訝,但她隻也是一瞬間的失態,便又故作淡定起來:“你怎知我們和永寧候不是一夥的?”
“嗬~”
君瀾盡嗤笑:“倘若你們和永寧候當真是一夥的,那後山的墓室裏就不會放著鎮國公世子的靈牌位。而且當年抄了鎮國公府的正是永寧候,他當年既然能救得下夫人你便一定也能救下鎮國公世子,可他還是死了不是嗎?”
羅黎熙眯了眯眼睛,握緊竹椅的扶手:“你倒是聰明,可你可知聰明反被聰明誤,既然你知道了我們的秘密,你覺得還能活著離開這裏嗎?”
君瀾盡輕笑:“夫人大可以試試,且看你殺了我們之後,你的親生兒子會不會原諒你?你把他藏在永寧候府,讓他成為侯府的世子,應該是騙了永寧候讓他誤以為江玄衣是你跟他的兒子吧?”
“那你可有想過,一旦他身份暴露,會麵臨何種的處境?你可知這麽多年他經曆過什麽?又可知今日的刺殺是怎麽一回事?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不過是把他當成一顆報仇的棋子而已。”
“你胡說,我沒有!”
羅黎熙被君瀾盡話激怒,她站了起來麵色有些激動道:“我是為了保護他,想讓他無憂無慮的長大成.人,不想他承受這麽多。”
君瀾盡目光幽深,冷冷的聲音道:“但你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該如何選擇?永寧候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你難道是想他知道自己身份後去弑父嗎?我竟不知認賊作父,這就是你對他的保護?”
“我……”
羅黎熙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她搖著頭嘴裏道:“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想這樣的。”
薑闌見狀忙道:“你不能怪她,當年我們將玄衣留在江虎身邊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江虎此人就是個禽.獸,他因為貪戀黎熙的美貌,一手毀了鎮國公府還將她囚禁了起來。”
“黎熙性子倔強,知道自己落入了江虎手中便想自殺,萬幸的是當年我和江虎有些交情,他選了我去給黎熙診治,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和黎熙乃是舊識。我診出她懷了身孕,隻是月份尚淺,黎熙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後便一心想要保護這個孩子,甚至不惜受辱委身於江虎。”
“而我則瞞了孩子的月份,讓江虎以為黎熙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恰好那時他的夫人也同時懷了身孕,隻是江夫人的脈象不穩,她的孩子生下來就死了。江虎為了讓黎熙的孩子名正言順的成為他的兒子,便把黎熙的兒子抱回了侯府,就這樣玄衣成了侯府的世子。”
“而我則幫助黎熙詐死,這才逃出了江虎的魔掌,為了不讓江虎懷疑這麽多年來我們從不敢去和玄衣相認,可是黎熙卻是每日都在承受著思念之苦。”
這段過去是羅黎熙最不願回憶的一段過往,她忍辱負重生下的兒子就隻能送到仇人的身邊,叫他父親,她心中又何嚐好受?
容錦瑟聽完事情的原委,有些同情羅黎熙,這世上沒有哪一個母親是不疼愛自己孩子的,想來這麽多年羅黎熙也不好過。
隻是君瀾盡聽完這話卻沒有多少感動,他冷笑了一聲:“所以,這就是你拋妻棄子的理由?”
薑闌聽著這話麵色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有些狐疑的問:“你說什麽?”
君瀾盡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眯了眯眼睛:“原來你並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
“我有兒子?”
薑闌被他的話說的有些懵,他這一生為了羅黎熙一直未娶又怎麽會有兒子呢?
他擰著眉道:“你把話說清楚。”
君瀾盡冷哼道:“還真是負心薄幸之人,你該不會把方如兒都給忘了吧?”
薑闌聽到方如兒的名字,麵色一僵,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來,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嘴裏道:“怎麽可能?”
薑闌猛的抬起頭看向君瀾盡:“她為何沒有來找我?她現在在哪?”
君瀾盡輕掃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誰說她沒有找過你,我聽我娘說她挺著個大肚子找到了神醫穀,可是那時候你卻已經下落不明。她一個富家千金未婚先孕,被自己的父親趕出了府,不遠千裏尋到了神醫穀,你也知道她患有心疾,根本就不宜有孕。”
“可是她卻不管不顧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了你的孩子,雖然有神醫穀眾人相助,但最後還是沒能保住她的性命。她臨死之前將孩子交給了我的母親代為照顧,還給你們的孩子取名叫陵安,她說你們是在陵安渡口相遇的。”
沒錯,薑闌的兒子就是薑陵安,而關於他的身世他曾問過自己的母親,所以才會知曉。
原以為薑闌早已經死了,沒想到他為了別的女人竟一直躲在這裏!
如果薑陵安知道了,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薑闌腳步一晃,踉蹌著退了幾步,勉強扶著桌子才站穩,他眼神呆滯嘴裏道:“陵安,陵安。”
陵安渡口,的確是他和方如兒初遇的地方,可是他竟不知道她為了他生了一個兒子,還送了命。
“如兒。”
薑闌捂著胸口眼中含著熱淚,搖著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君瀾盡有些不屑:“你現在作出這個樣子又是給誰看?如兒已經死了,你便是再悔她也看不見。”
薑闌聞言疾步走過去握著君瀾盡的胳膊問:“陵安在哪?我的兒子他在哪?”
君瀾盡冷聲道:“他是我母親一手養大的,我們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如今他是太醫院的太醫,是陛下麵前的紅人,所以師伯還想殺了我嗎?”
薑闌隱約想起來京城的確有一位年輕的太醫,據說是薑老太醫的孫子,沒想到他竟然是他的兒子。
這麽多年他守著羅黎熙,為她籌謀,幫她複仇,最後又得到了什麽?
薑闌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
羅黎熙斂住心神,對著君瀾盡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君公子在這穀中好生養傷吧。”
說著她就令人將君瀾盡和容錦瑟帶了下去。
君瀾盡和容錦瑟被帶到了一間竹室裏,房間裏的布置非常簡單,隻有一張床以及桌子和椅子等物件外便沒了別的東西。
容錦瑟也顧不了這麽多,她握著君瀾盡的胳膊道:“薑陵安是薑闌的兒子?”
君瀾盡輕嗯了一聲在桌前坐下,他掀開桌上的茶壺見是空的,於是便對著門外的人道:“勞煩給我們沏一壺茶,再送些飯菜。”
門口的看守:“……”
容錦瑟看著君瀾盡一臉淡定的樣子,好似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會有危險,她輕舒了一口氣小聲道:“那個羅夫人會放過我們嗎?”
“會的。”
君瀾盡摸了摸她的頭,滿是寵溺的聲音道:“你忘了我還有最後一招殺手鐧沒用呢,羅夫人把我們關在這裏,無非是擔心我們泄露言玄衣的身世,但你別忘了我是誰?”
容錦瑟明白了他的意思,羅黎熙是鎮國公世子妃,而當年鎮國公是效忠琰太子的,如果羅黎熙知道君瀾盡的身份,未必會為難他。
但容錦瑟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拉著君瀾盡的手道:“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說,我瞧著這個羅夫人不是善茬。且她的夫君是因為你父親才死的,你若是說出自己的身世沒準她還會嫉恨你,所以還是小心行事為好。”
君瀾盡的身世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險,一個任思玉就已經夠她頭疼了,如果再加一個羅黎熙,那還了得?
“好。”
君瀾盡輕笑伸手擁她入懷,問道:“你上輩子可聽過絕殺門?”
容錦瑟愣了一下:“絕殺門?”
她仔細的想了想隱約有些印象:“那好像是江湖上的一個刺客組織吧?我記得上輩子這個組織好像發生過什麽變故,幾乎一夜間就覆滅了呢,你問這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