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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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將軍府後,容錦瑟先讓下人備了水,她去沐浴更衣。
臨近夏日這天越來越燥熱,容錦瑟喜歡舒服的泡上一個熱水澡,不僅能消除一天的疲憊還能降暑。
容錦瑟閉著眼睛有些愜意的正泡在水中,忽而就聽房中傳來輕微的響動,她睜開眼睛四下望去。
氤氳的熱氣中也看不清有什麽,容錦瑟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她收回視線不經意抬頭就見一條青綠色的蛇正盤踞在屏風上,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啊!”
容錦瑟驚叫,嚇得縮在浴桶裏,誰料竟有一隻黑色的蠍子順著浴桶爬了上來,而地上更多的毒物正湧了過來。
她大驚失色匆忙喊道:“來人,救命啊,救命啊!”
君瀾盡本想過來看看她洗好了沒有,一走進院子就聽到容錦瑟的驚叫聲,緊接著傳來救命聲。
“嬌嬌。”
隻見浴桶上盤踞著幾條蛇還有蜈蚣和蠍子皆是一些有毒之物,它們圍著容錦瑟卻又好像不敢靠近的樣子。
而容錦瑟嚇得縮在水中也不敢亂動。
君瀾盡倒吸了一口氣,他拿起屏風上的衣服將那些毒物掃落在地,然後將水中的容錦瑟給撈了起來,一手扯下窗邊的紗帳裹在她的身上。
他抱著容錦瑟疾步出了浴房,沒走幾步突然一條銀蛇從房梁上一躍而下,君瀾盡抱著容錦瑟反應不及,隻能下意識的將懷中的人護住,那銀蛇一口咬上他的胳膊。
君瀾盡俊眉一皺,恰在此時豆蔻趕了過來,她見狀匆忙抽出身上的長劍斬斷了那條銀蛇,護著君瀾盡和容錦瑟走了出去。
隻是出了院子後,豆蔻麵色卻是一變:“公子,它們都跟過來了。”
君瀾盡回頭看去,他停下腳步眯了眯眼睛道:“不對,一定有什麽東西把它們給引來了。”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了容錦瑟固發的那支發簪上。
他將容錦瑟放了下來,然後拔下她頭上的那支桃花簪放在鼻尖嗅了嗅,頓時間他臉色大變匆忙將那支簪子給扔了出去。
容錦瑟瞪大眼睛,結巴的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它…它們是衝著那支簪子去的?”
君瀾盡神色晦暗,問著容錦瑟:“這支簪子,你可經過別人的手?”
容錦瑟回道:“在宮中的時候,我不小心的把它弄丟了,後來找了回來。”
她擰著眉問道:“你的意思是這簪子被人動了手腳?”
君瀾盡道:“簪子上沾有毒引,這是一種專門用來吸引毒物的毒藥,而桃木的清香能將毒藥的藥性擴大。你仔細想想這簪子是意外掉落的,還是被人弄掉的?又是誰撿到的?事情的前前後後,事無巨細,都跟我說清楚。”
容錦瑟也知道事態嚴重,她蹙著眉頭道:“我和悅顏從席宴上離開後,一路上打打鬧鬧的回了芳華宮,回去後我才發現簪子丟了,便拉著她給我找,悅顏派了很多宮女太監,順著我們走過的路去找,走到興華宮的時候那簪子被一個小太監找到,還給了我。”
君瀾盡聽完她的話,挑了挑眉問:“這麽說來這簪子就是意外遺失的,非人故意為之?”
容錦瑟點了點頭:“應該是,而且我是頭一次戴這簪子入宮,這簪子瞧著也不貴重,如果是針對我,他們應該選更貴重的東西才是吧?你覺得呢?”
君瀾盡覺得她分析的很有道理,他道:“如果不是針對你,那就是一場意外,當時為你尋簪子的是公主的人,還是公主在路上隨便指派的。”
容錦瑟眸光一亮:“是在路上隨意指派的。”
為了幫她尋回簪子,沈悅顏便在路上隨意的指派了一些宮女太監來幫忙找。
容錦瑟似是想到了什麽,忙道:“是那個幫我找到簪子的小太監,莫非是他手上沾了這毒引恰好在幫我尋簪子的時候染上去的?”
君瀾盡道:“不無可能,你可還記得那太監長的什麽樣子?”
“記得,我去把他給畫下來。”
容錦瑟當時多看了那小太監一眼,是以記得他的樣子,她轉身就要去把人給畫下來,卻被蕭承逸給攔住了:“不急,先去換件衣服。”
容錦瑟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身上就裹著一層紗帳,她臉頰一紅有些羞惱的樣子:“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君瀾盡輕咳了一聲道:“適才隻顧著簪子之事去了。”
說著他將容錦瑟抱了起來:“我送你回房,這裏交給豆蔻處理就行了。”
容錦瑟有些害羞的埋在他的懷裏,這已經是第三次他救她性命了,她探出一顆小腦袋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君瀾盡低頭看著她:“就算沒有我,你也不會出事的。”
容錦瑟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解:“為什麽?你沒看到那麽多毒物嗎?你如果不來,我估計就會被他們給吃了。”
“不會的。”
君瀾盡笑著道:“我進去的時候發現那些毒物根本就不敢近你的身,你手腕上戴著那隻黑檀手鐲正是毒物的克星,所以就算我不救你,你也不會有事的。”
容錦瑟聞言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君瀾盡試探的問道:“你還記得這手鐲是何人所贈嗎?”
容錦瑟搖了搖頭:“我醒來後,手上就戴著這東西,不僅這個手鐲還有這個鈴鐺以及我胳膊的臂鐲,可我不記得是何人所送了。”
君瀾盡有些淡淡的失落,他一笑道:“沒關係的,不記得就不記得,隻要能保護你就好。”
“嗯。”
容錦瑟應了一聲,然後盯著君瀾盡小聲的問道:“方才你什麽都沒有看到吧?”
君瀾盡眸光一轉,唇角帶著戲虐的笑意:“郡主指的是什麽,莫非是你胸前的那顆紅色朱砂痣?”
容錦瑟麵色一慍,有些羞憤的罵道:“本郡主要戳瞎你的眼睛!”
容錦瑟真是要氣死了,這男人簡直太惡劣了,雖然她知道他衝進來是為了救她,但就算是看見了,也該說沒有看見才對吧。
容錦瑟氣不過作勢就要去撓他,誰料君瀾盡突然一個踉蹌,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摟著他的脖子問:“你怎麽了?”
她抬看去,卻發現君瀾盡臉上的毒氣似乎更重了一些。
君瀾盡搖了搖頭,咬著牙將她送回了房間裏道:“你去換衣服,我在外麵等著你。”
他轉身要走,身後的容錦瑟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然後探上他的脈搏。
“你毒發了?怎麽回事,我不是幫你把毒性壓製住了嗎?”
容錦瑟察覺出他的脈象十分的紊亂分明就是毒發的征兆。
她慌了慌神忽而想起了什麽來,猛的看向君瀾盡問:“你是不是被毒物給咬了?給我看看咬哪了?”
引起毒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中了毒,她拉著君瀾盡的胳膊檢查著,果不其然在他右臂上有一道明顯的傷口,泛著黑紫色。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擰著眉道:“你是傻子嗎?被咬了怎麽也不說?這可是蛇毒,你覺得自己的命很大嗎?”
君瀾盡本來想自己回去處置的,誰曾想容錦瑟反應這麽快,他輕聲道:“我以為以毒攻毒我體內的毒就會好了。”
容錦瑟一陣無語,她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握著他的胳膊湊過去就幫他吸起了那蛇毒。
“嬌嬌。”
君瀾盡嚇了一跳忙要去阻止她,就見容錦瑟抬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霸氣十足:“你給我閉嘴。”
容錦瑟拉著君瀾盡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取了銀針來給他施針排毒道:“你說我是不是克你啊?你來府上這短短的幾日,就遭遇三次危險,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你的生辰是哪一天,要不我去找國師算一算?”
一次兩次是巧合,可這都已經是第三次了,每一次都是因為君瀾盡的保護她才會化險為夷,難免會讓她想起克星一說。
容錦瑟幾針紮了下去卻沒聽到君瀾盡的回應,她抬頭看著他問:“你怎麽不說話?”
君瀾盡唇角動了動,有些委屈的樣子:“不是郡主你讓屬下閉嘴的嗎?”
容錦瑟被他給氣笑了,她紮完最後一針道:“現在可以說了。”
君瀾盡望著她,忽然伸手抹去了她唇角沾的血跡道:“以後不許做這樣的傻事,你的性命比什麽都重要,為了我不值得。”
容錦瑟愣了一下,她感受著他指尖的溫度在她的唇角劃過就好似平靜的湖麵驚起了一陣漣漪。
她緩緩的抬起頭,望著麵前的男人道:“值不值得不是別人說了算的,隻要我覺得值得,那就值得。”
君瀾盡心底募的一動,他忍著想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啞著聲道:“屬下是庚子年三月初六生辰。”
容錦瑟想笑,這人顧左右而言它的本事可真厲害,她收起銀針站了起來:“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君瀾盡起身朝著門外走去,隻是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容錦瑟問:“郡主真的不用屬下負責嗎?”
容錦瑟唇角猛的一抖,她氣惱的抓起手邊的茶杯就朝著他丟了過去:“你給我滾,若是敢胡說本郡主就割了你的舌頭。”
君瀾盡接過那茶杯一本正經道:“謹遵郡主吩咐,多謝郡主賞賜。”
容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