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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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瑟有些欣慰,她掏出帕子擦去沈悅顏臉上的淚痕道:“這樣才對,相信玄渡知道了一定也會很高興的。悅顏,你也許不知道玄渡為何執意要親征漠北,但我知道,因為他說的那個夢不是假的,那是上輩子真實發生過的。”
沈悅顏愣住了,滿是不解的看著她問:“什麽意思?”
容錦瑟道:“其實我和玄渡一樣,都是活過一世的人,我們帶著前世的記憶,輪回重生為的便是改變前世的那些悲劇。”
沈悅顏瞪大眼睛看著她,滿臉的不可思議。
容錦瑟繼續道:“前世,先皇死後是沈景林登上了這皇位,隻不過他登基後不久,北陵就發生了叛亂,漠北趁機提出和親要求。為了穩固北境的局勢,沈景林答應了,隻不過那時候你哥哥奪位失敗,已經被他所殺,就連江玄衣也未能幸免於難。”
“沈景林囚禁了你的母後,威脅你去漠北和親,你迫不得已答應,遠嫁漠北。隻不過,你嫁過去不足半年便被人折磨死了,是玄渡不辭萬裏,從漠北帶回了你的屍體。”
“那時候他還是個得道高僧,因為和你有過幾麵之緣,對你念念不忘。他借著遊曆的名義到了漠北,卻隻見到你的屍體,那是他第一次犯了殺戒,隻為從那些凶殘的漠北人手裏,搶回了你的屍體。”
“他背著你的屍體,穿過滾滾黃沙,熬過烈日的熏烤,足足走了三個月才把你的屍骨帶回來。他把你葬在了梵聖寺的後山,他知道你喜歡桃花,便在後山上為你種了滿山的桃花,就這麽日夜的陪著你,從此再也沒有出過山門。”
沈悅顏聽完她講訴的這些,都沒有回神,她難以想象自己和玄渡竟然經曆過悲慘的一生。
而玄渡卻還守著這悲痛的記憶,日夜不安。
沈悅顏漸漸的又紅了眼眶:“他什麽都沒有跟我說過,難怪我總覺得從初次見麵之時,他就認識我一樣,原來他有前世的記憶,可我什麽都不記得。”
容錦瑟拍了拍她的臉道:“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傷心難過的,而是讓你知道玄渡的執念是什麽?前世他沒能救下你,讓你慘死漠北,這就是他的執念,他總怕你會重蹈覆轍,怕會再失去你,漠北不滅他不能心安。”
“所以你要懂他、支持他、隻有這樣他才能心無旁騖的去應對漠北的戰事,你明白嗎?”
沈悅顏含著熱淚點了點頭,她握著容錦瑟的手問:“你再跟我說說前世的事情吧,前世我和玄渡是怎麽相識的?”
容錦瑟道:“你連夜趕路一定累壞了,我們先回去,然後我再慢慢的告訴你,好不好?”
“好。”
沈悅顏一口應下,乖乖的跟容錦瑟回去了。
將軍府。
時隔數十日,容錦瑟終於收到了君瀾盡的回信。
坐在一旁的沈悅顏,見她盯著那封信都快要看出了窟窿來,有些心急如焚的問道:“君瀾盡說了些?你倒是說話啊?”
自從玄渡離開後,沈悅顏便纏上了容錦瑟,整日賴在這將軍府也不肯回去。
容錦瑟收好了信,笑著道:“盡哥哥說他已經知道玄渡出征的消息,還說會讓我爹從宜城調遣容家的那支鐵騎去支援玄渡,讓我們不必擔心。”
沈悅顏聽著這話有些激動:“你是說容將軍會親自帶兵支援?”
容錦瑟點頭:“這信是七天之前寫的,想來我爹都已經出發了,你就放心吧容家的那支鐵騎可是厲害的很,前世盡哥哥就是帶著那支鐵騎攻下了北陵。”
沈悅顏聽到有容將軍出馬她的確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容將軍身經百戰比玄渡要有經驗。
不過,想到容錦瑟跟她說起的前世之事,她至今還覺得不可思議。
但沈悅顏心中更多的還是好奇,於是問道:“話回來了,前世你死在君瀾盡手裏,都不恨他的嗎?”
她真的難以想象,前世竟然是君瀾盡殺了容錦瑟,原本彼此仇視的兩個人,這一世竟成了一對眷侶,恩愛的很。
不知道容錦瑟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
容錦瑟揚了揚眉道:“我為什麽要恨他啊?他是殺了我,但也是在救我,前世那種境況下,就算他不殺我,我自己也會以死謝罪的。”
沈悅顏長歎了一聲,她握著容錦瑟的手道:“真好,我們都又重新活了一回,這一世一定不會再有遺憾和悲劇了。”
容錦瑟點了點頭,就聽外麵傳來解語的聲音:“小姐,司製局的人來給你送嫁衣了。”
沈悅顏聽著這話,卻是比她還要興奮忙道:“快送進來。”
她們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然後行了一禮道:“郡主,你的嫁衣已經做好了,還請你試一試,看看有沒有需要改的地方。”
沈悅顏看見這嫁衣,驚訝的發出了聲來:“這也太好看了吧。”
沈悅顏好奇的問道:“這嫁衣如此重工,你們是做了多長時間?”
司製局的宮女回道:“這件嫁衣足足做了一年有餘。”
“一年?”
沈悅顏瞪大眼睛很是意外的樣子:“這是專門為了郡主做的?”
宮女點了點頭:“是為郡主量身定做的,一年前陛下送來一張圖紙,讓我們司製局的人按照圖紙上的樣式,趕製這件嫁衣,說是為了郡主大婚時準備的,還讓我們保密。”
沈悅顏回頭看了容錦瑟一眼,就聽她道:“你們先下去吧。”
宮女福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容錦瑟走過來伸手摸著那件價值不菲的嫁衣,眼底滿是柔色。
沈悅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些吃驚的問道:“這件嫁衣該不會是君瀾盡給你準備的吧?”
容錦瑟一笑,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他在一年前就已經在給我準備嫁衣了。”
當她聽說這嫁衣做了一年有餘便猜到了,這是君瀾盡給她準備的驚喜,原來他真的無時無刻不在盼著她嫁給他。
沈悅顏著實是豔羨不已,她看了看這件華麗的嫁衣,又看了看容錦瑟有些吃味的道:“玄渡都沒想過要給我準備嫁衣。”
容錦瑟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她有些得意的揚了揚眉道:“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的盡哥哥這般的。”
沈悅顏撇了撇嘴:“你就別顯擺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盡哥哥對你一往情深似得。”
說著,她有些著急的催促道:“你快換上給我看看。”
容錦瑟點了點頭,在沈悅顏的幫助下,她換上了那件君瀾盡親手為她準備的嫁衣。
待穿好之後,沈悅顏盯著麵前的容錦瑟,眼底滿是驚豔之色:“嬌嬌,你好美啊。”
容錦瑟臉頰一紅道:“等你出嫁的時候,肯定比我還要美。”
“不是的。”
沈悅顏拉著她走到了妝鏡台前道:“你自己看看,原來你穿紅色的衣服這麽好看,君瀾盡若是看見了,怕是都要挪不開眼睛了。”
畢竟連她都被容錦瑟的美給驚豔到了,更何況是君瀾盡呢,隻怕是魂都要被容錦瑟給勾去了。
容錦瑟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襲紅衣似火襯托著她越發的明豔,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讓君瀾盡看看她穿著嫁衣的樣子,可是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眼底劃過一抹失落。
沈悅顏看在眼中,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麽了?我怎麽見你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容錦瑟道:“盡哥哥不在南流,他去了南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他在信上說怕是不能親自來接我了。”
君瀾盡給她寫的這封信裏,沒有瞞著他去了南疆的事情,還說怕是趕不及回來接她。
想到自己到了南流有可能都見不到他,容錦瑟這心中有些失落,她真的好想早點見到他的盡哥哥,但也知道她的盡哥哥是做大事的人。
沈悅顏聽著她這話想到了自己,她有些惆悵道:“玄渡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我真的好想他,再過半月你就要嫁去南流了,到時候我就真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北陵選的吉日在半月後,當然這隻是容錦瑟啟程的時日,至於她和君瀾盡的婚期,還得等到了南流之後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