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匿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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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啟澤出事的第七周,路知行公開說不認識薛宴辭的兩周後,北京市公安局東城分局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足足八十六頁。
隻是很可惜,路邑章通著關係,並沒有被相關部門掌握到足夠毀滅路家的證據,但還是抓到不少涉事人員,就此展開對北京、天津、廊坊三市的聯查清掃行動。
又兩周後,薛啟澤無罪釋放。
薛啟澤是薛家性格最張揚、最不聽話的孩子,但也被爺爺薛安厚按著頭,從八百萬的賓利慕尚換成普普通通百十來萬的寶馬。隻是不知道薛啟澤怎麽搞到一塊極好的車牌,x1749,代表著薛家三兄妹的生日,17、14、19號。
起初老爺子薛安厚覺得這塊車牌太張揚,但兒媳葉承櫻說外人未必知道,幾經商量,才保下這塊車牌。所以看見這塊車牌,就代表著薛啟澤已經到了。
薛宴辭緩口氣,抖抖身上的香灰味,抬手示意跟在身後亦步亦趨的陳讓不必再往前走了,也不必幫她開門。
路知行住院兩周了,按照那日的照片推斷,應該已經可以出院了。
“薛宴辭,你給我上來!”
“幹什麽?”薛宴辭站在客廳中央,朝倚靠在三樓欄杆上的薛啟澤大喊一句,“大早起的,吵吵嚷嚷的,像什麽話?”
薛啟洲關掉審了一半的樂隊投資合同,教訓一句,“行了,啟澤,先下樓吃早飯。”
大哥薛啟洲在薛啟澤、薛宴辭麵前,有著不亞於爺爺薛安厚、父親薛藺禎的威嚴。隻要他發話了,無論是性格張揚的薛啟澤,還是特別能鬧騰的薛宴辭,都會乖乖聽話,從不敢反抗。
“小辭,路知行給你那麽大一個難堪,你以為二哥不知道?”
“那小子現在住哪兒,你知道吧?”
薛啟澤火氣真大,淩晨五點羈押才結束,才從北京市第二看守所離開,不想著回薛家,不想著怎麽處理自己公司的事,第一反應竟是從北京跑到天津,找路知行給自己妹妹出氣。
不過,這也並非什麽稀奇事,薛家三兄妹自小就把「兄弟睦」踐行到了骨髓裏。
葉政君放下手裏的湯匙,警告著問一句,“你去尋仇?”
“姥姥,我就是問問,不會把他怎麽樣的。”薛啟澤玩笑著答完姥姥的話,轉頭又問薛啟洲一句,“大哥,你知道那小子在哪吧?”
“我上哪知道去?我就那麽閑?”薛啟洲剝一個茶葉蛋遞給薛宴辭。
“你不是剛給那小子投了六千萬嗎?”薛啟澤挑著眉,“你還能不知道他在哪?”
薛啟澤自一周前,知道薛啟洲投了六千萬給路知行後,當即下定決心,勢必要把路知行狠揍一頓,要讓這小子明白,這六千萬可不是白拿的,薛家的人,薛家的勢,薛家的錢,都不是他該妄想的。
葉政君抬頭問一句,“啟澤,你說什麽?”
“沒什麽。”薛啟洲起身倒杯牛奶給葉政君,“姥姥,吃飯吧。”
“你們這一個個的,等著你們爸爸回來,腿給你們打斷……”葉政君這話一點兒都沒開玩笑。
薛藺禎雖從未被葉家老太太明麵瞧上過,可誰不知道,若是沒有老太太點頭,薛家就是散盡家財,也肯定娶不到葉承櫻。
薛藺禎管教子女一向嚴格,這一點兄妹三人最是清楚不過。葉家老太太當初也是看中這一點,才同意將薛宴辭養在廈門,直到後來讀大學,才接來天津長住。
吃過早飯,薛啟澤剛回房間補覺,薛啟洲就開口了,“小辭,再待幾天,等爸媽回來,大家一起吃過飯,你就到國外讀書吧。”
去國外讀書的確是目前最好的選擇,薛啟洲這話不僅代表著他個人的意思,也代表著薛家的意思,爸媽的意思,爺爺的意思,不容薛宴辭拒絕,她隻好笑著問一句,“那天津大學這邊怎麽辦?”
葉政君知道小孫女心裏在想什麽,幫腔一句,“去國外還是一樣讀你喜歡的醫學,都一樣的。”
“那我豈不是還要從本科讀起……”薛宴辭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強烈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薛啟洲被惹惱了,“那你想怎麽辦?”語氣嚴苛,滿是責備,“半年前給你辦好的轉學手續你不去,現在這麽突然,還能怎麽辦?”
半年前,薛啟洲無意間得知薛宴辭和路知行談戀愛的事情後,就向爺爺薛安厚、爸爸薛藺禎、媽媽葉承櫻建議過,要送薛宴辭到國外讀書。
家裏長輩隻說,薛宴辭如果願意去,就可以。
薛宴辭的條件是,她可以去國外讀書,但必須要帶路知行一起去,薛啟洲妥協了,同意了。所有手續都辦好了,薛宴辭又說不去了,至於是什麽原因,除了路知行的問題,薛啟洲想不出其他答案。
“那能不能等再辦好轉學手續,我再去啊?”
“你想什麽呢?薛宴辭,大學是你開的?你想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薛啟洲真想給薛宴辭一巴掌,或是狠狠咬她一口,就像小時候懲罰她不聽自己話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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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人嗬護著養出來的金尊玉貴的薛宴辭,自己從小抱在懷裏哄著長大的姑娘,竟然和一個爛透的男人跑去露營,在一片爛泥堆裏談情說愛。
薛啟洲接受不了這樣的事,他隻恨自己沒有早一點解決掉路知行,任由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一個不可控的地步,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
葉政君勸一句,“啟洲說得沒錯……”
自薛宴辭體檢回來那天開始,她再和薛啟洲說話,就總憋著一股兒勁,葉政君看著都覺得煩。這麽大兩個人,還需要她這個老太婆去平衡兩兄妹之間的關係,跟兩個三五歲的孩子沒區別。
“那我在天津待到明年五月,把剩下的課程都讀完,參加完考試,再去國外讀碩士和博士,這樣總行吧。”
“現在九月,距離明年五月,還有八個月時間,你行嗎?”薛啟洲是真心想問問妹妹薛宴辭的。
可薛宴辭隻要開口講話,就在同薛啟洲較勁,“怎麽不行?隻準許你薛啟洲提前修學分,我薛宴辭就不行嗎?”
薛啟洲算是明白了,現如今,路知行和章淮津這兩個人是提都不能提,說都不許說了,就算是一丁點暗示也不行。
“行行行......”薛啟洲遞給薛宴辭一塊去過核的桃子,她卻扭過臉,靠在姥姥葉政君身上了。
“但你要想好了,這八個月,你隻能老實在這裏待著。”薛啟洲妥協了,他同意薛宴辭繼續在天津待八個月,但仍然警告她一句,“如果爸爸知道你出去亂跑,要打斷你的腿,你可別求我和啟澤救你,這都是你自己的主意。”
“大哥,我在你眼裏,就這麽拎不清?”薛宴辭簡直就是個炮仗。
葉政君看一眼不斷妥協、不斷讓步的孫子薛啟洲,又瞧一眼固執己見的孫女薛宴辭,說一句公道話,“行了,啟洲,你是哥哥,讓著小辭一點。”
薛啟洲側頭看一眼薛宴辭,壓在心裏兩個月的火氣,終究是隱忍不住了。一向事事分明,頭腦理智的薛宴辭,即使是在章淮津的事情上,也隻不過是在家鬧了一下午脾氣就過去了。現在換路知行,都已經一個月了,還在生氣。
但薛啟洲依舊一句重話都沒說,也沒有給薛宴辭一巴掌,更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咬她一口,隻打趣一句,“姥姥,都是你把妹妹慣壞了。”
“那這事就這麽定了,由你去和你爸媽說。”
“姥姥,我不是你親外孫?”薛啟洲玩笑一句。
“行了,你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你父親在你這個年齡就已經能擔起薛家一半的責任了,你也該預備著接你們薛家的班了。”
老太太過午不食,晚飯隻有三兄妹一起吃。薛啟澤又提了早晨的問題,薛啟洲和薛宴辭隻答不清楚。
晚十點整,老太太又囑咐外孫薛啟澤一遍,不要鬧出事後,就上樓睡覺了。
晚十一點半,薛宴辭聽到院裏有汽車打火的聲音,趴在窗上看了一會兒,大哥和二哥一起出門了。
薛宴辭早就知道,大哥和二哥是不會放過路知行的。
一如當年,二哥在學校和人打架,被爸爸拖去祠堂罰跪,她和大哥半夜三更溜出家門去報仇一樣。
兄妹間,才不管你是對了還是錯了,隻要受到外人欺負了,在薛家,就是不行。
隻是路知行才剛出院沒幾天,他能受得住嗎?
淩晨三點,薛啟洲和薛啟澤回來了,薛宴辭才肯關上手機上床睡覺。
“老太太,人都回來了,早點睡吧。”
葉政君放下手裏的工程預算,摘下老花鏡,“沒鬧出什麽事吧?”
“沒有。”陳讓答一句,“大公子就是嚇唬了對方一通,倒是二公子動了手,但也沒傷著人,明麵上看不出什麽。”
葉政君輕哼一聲,側身將書桌上的工程預算鎖進保險櫃,“承櫻真是給薛家生了三個好孩子,啟洲現在完全能擔得起薛家,啟澤也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小辭表麵看著對這些不感興趣,心裏比誰盤算的都清楚。”
“老太太,再好的三個孩子,那也是您的親外孫,也不單單隻是薛家的孩子。”陳讓寬慰老太太一句,順勢將書房燈關掉,扶著老太太朝臥室走去。
葉家和薛家自商議葉承櫻和薛藺禎婚事起,就一直在爭奪這兩人將來生出的孩子歸哪家,冠哪家的姓,放在哪裏養,將來要繼承哪家的生意。
“我看咱們小公主就很好,一點兒也不輸她那兩個哥哥。這八個月,您提點她一下,假以時日,接下葉家也不是沒可能。”
“那是自然,隻可惜和她媽媽一樣,選男人的眼光一點兒都不行。”葉政君很喜歡薛宴辭上一任男朋友,章淮津。
兩人分手後,葉政君還替孫女惋惜過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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