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知行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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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辭,如果我將所有事都告訴你,你可以原諒我嗎?”
    “路知行,我沒時間和你在這兒談條件。”
    薛宴辭從廈門回天津後就生病了,隻是很普通的感冒,可好了之後總感覺沒力氣。葉政君認為孫女是累著了,就將她在陸港集團的工作全停了,讓她在家好好休息,一日三餐都派陳讓送來和康名邸。
    隻路知行來的這天,恰巧趕上陳讓和老太太一起過來送午飯。
    “小辭,是知行在門口嗎?”
    薛宴辭扭頭咳嗽著朝客廳說一句,“沒事,姥姥,他就是過來看看,馬上就走了。”
    “看樣子咱來得不是時候。”葉政君自言自語一句,招呼陳讓一聲,“阿讓,扶我一把,咱快走。”
    從客廳到門口,不過七八米的距離,葉家老太太愣是拿捏著腔調說了一大堆話。
    “小辭啊,姥姥給你帶的飯,看你也不想吃,姥姥就帶走了。”
    “小辭啊,醫生說你這次生病一直沒好利索就是太愛生氣了,以後改改脾氣,好好說話。”
    “阿讓,我記得小辭這次著涼,好像就是晚上躺在沙發上睡覺,沒蓋被子的緣故,真不知道她大半夜的躺在沙發上總往哪兒看呢?”
    “還有件事,上次蘇家送來的那幾匹宋錦,說是要給咱小公主做衣服,其中有兩匹我看跟她之前手上那隻鐲子配得很,改天你給送來。”
    ......
    葉政君出門時,路知行笑著頷首問姥姥好,倒像是親孫子似的。
    “還不進去,站門口也不嫌風大。”葉政君遞個眼神給路知行,他答一句謝謝姥姥後,趕緊推著薛宴辭進了家門,反手就將門關上了。
    “老太太,世家公子哥那麽多,您就這麽喜歡路知行?”陳讓好奇著問一句。
    “這你就不懂了吧,不是我喜歡路知行,是小辭喜歡他。況且這孩子明白小辭,以後會是她身邊最得力的人,更是個不可多得的,做生意的好苗子。”
    陳讓聽完老太太的話,與開車的陳順德會心一笑。
    路知行這人很普通,但就是有股韌勁兒,還特別聰慧。薛宴辭不在國內的這五年,葉家、薛家不知私下給他使過多少絆子,路知行一招一招挨過去,一招接一招的拆開反擊回去,所有事都辦得十分漂亮,人人都對他滿意的不得了。
    “好點了嗎?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路知行抬手想要試試她的額溫,薛宴辭躲過去了。
    “好得很。”她說話還是那麽嗆。
    “宴辭,我想過了,我決定將所有事都告訴你。”
    “怎麽,路老師撞上南牆,知道回頭了?”薛宴辭是高興的,她終於不再是連名帶姓的管他叫「路知行」了,她稱呼他「路老師」。
    “去書房等著吧。”
    路知行剛坐下,薛宴辭就端著兩杯酒進來了。
    “宴辭,生病了就不要喝酒了。”
    “路老師什麽時候,比我這個醫生更懂醫學了?”
    薛宴辭照例推一杯給路知行,“路老師嚐嚐看,這杯酒和你很像。”
    薛宴辭上次說這句話是第一次給路知行機會,讓他將六年前的所有事都說清楚,可他錯過了。這一次,還是一樣。
    “宴辭,路家運往坎皮納斯的兩台ct裏藏匿的甲基苯丙胺,是路家給國內一位退休人員帶去國外的嚐鮮品。”
    “那天我從家裏出發去機場接你,走了一半,才發覺把提前買的花落在辦公室了。於是返回辦公室去取,在樓下看到路家的車,我就知道應該是出事了。”
    “隨後我找到路家津海製藥廠市場部一位原來在周家達信藥業的老員工,花了一筆錢才知道路家那兩台雙螺旋ct並不單單是為攜帶甲基苯丙胺出去,而是津海製藥廠將這兩台ct賣給了當地一個犯罪組織。”
    “因為查出私藏的事,這兩台螺旋ct一直被扣在海關。可不知道路家用了什麽方法,竟然拿到了放行通知。貨也上船了,也發船了,但一周後被薛家以天氣原因停在馬來西亞的巴生港。”
    路知行轉動桌上酒杯,喝一口,很澀。與薛宴辭五年前常喝的那些酒,差別很大。
    “至於其中是什麽原因,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路知行說的沒錯,薛宴辭確實知道得更清楚。
    薛家之所以沒有讓那兩台ct出亞洲,一是為了讓北京內部涉及此事的人員自己著急,好一次處理幹淨;二是為了配合國內聯合巴西政府打掉當地的犯罪組織。
    至於對方為什麽一直催促,主要是因為當時有一大批人,等著這兩台ct進行非法肝腎移植的手術評估。
    “路家為了能盡快交貨,所以決定綁架你,以此要挾薛家。”
    “宴辭,我知道無論是我打電話跟你說這些,還是發消息跟你說這些,你都會來找我。我知道你會跟我站在一起。”
    “我隻有在粉絲群裏公開說不認識你,隻有這樣才能足夠傷害到你,你才不會來,我才能保住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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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宴辭對著路知行玩味地笑了笑,“你覺得區區一個路家,真的能把我怎麽樣嗎?”
    “宴辭,我不想把你扯進路家的泥坑;我也不想讓你看見路家的肮髒事;我更不想讓你看見我狼狽的樣子。”路知行的聲音愈漸衰弱,好像天要塌了一般。
    “對不起,宴辭。”
    薛宴辭見路知行低沉著頭,反複將雙手搓來搓去的模樣很是心疼。本想說幾句安慰他的話,起身抱抱他。可一想到之前的事,就又放棄了。
    “路知行,你覺得我會因為這些瞧不起你,是嗎?”
    “還是說,你覺得我會因為見過你狼狽不堪的樣子,就離開你,是嗎?”
    薛宴辭最會咄咄逼人。
    “宴辭,我知道你是薛家的女兒,葉家的孫女時,我沒有過一絲高興。我寧願自己從沒同你說過一句話,我恨自己一直糾纏著你,我更恨自己那天晚上沒有拒絕你。”
    路知行的木然、懊悔,徹底將薛宴辭惹惱了。
    “我知道路邑章惦記葉家很多年了,我也知道除路家外,還有很多其他家也都惦記著葉家,惦記著你。”
    “宴辭,我不想因為你喜歡我這件事,把你變成路家威脅薛家、葉家的籌碼,我隻想要你平平安安的。”
    薛宴辭氣極了,就差伸手給路知行一巴掌了。
    “路知行,你以為薛家、葉家,是紙糊的嗎?”
    路知行從未見過薛宴辭這般模樣,勝券在握,勝負已分。
    “你未免太單純了。”她很是輕蔑,也很是張狂。
    路知行將緊張的心情平複下來,試圖同薛宴辭講清其中的利害關係,“宴辭,二哥啟澤的事情你也知道,沒那麽簡單的。”
    薛宴辭起身打開冰箱門,新開一瓶幹白,她到底在家存了多少酒?路知行猜不透。
    “路知行,到了今天我也不妨告訴你,你那不爭氣的周家表二叔當年早就背著你們路家,將這事告訴給我父親了。薛家不僅加大私藏的量,甚至聯合海關找出藏匿物,為的就是徹底除掉你們路家。隻不過,你那表二叔是個不堪重用的人,自己活活把自己給嚇死了。”
    路知行愣住了,難怪當年隻花了六萬塊錢,隻十分鍾,就從周家老員工那兒拿到了消息。原來,這不過就是一場局。
    “路知行,隻是我沒想到你會如此蠢笨,能上了邵逸樺的當。”
    “宴辭,邵逸樺說要毀掉你的那一刻,我顧不上其他了。我隻能趕回辦公室去看路家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就憑他,毀了我?”薛宴辭被氣笑了,冰塊撞在玻璃杯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四五聲過後,她才將手裏轉動的酒杯重新放回桌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態,“路知行,你是真的蠢啊。”
    路知行撇撇嘴,委屈極了。他知道薛宴辭最見不得他受委屈的樣子。
    “說吧,還有什麽?”
    “宴辭,最後那封匿名信是我寄的。”
    薛宴辭壓壓心裏的情緒,直視對麵的人,“路知行,我隻問你一遍,你想清楚了,告訴我。”
    “這封信,是我爺爺讓你寄的,還是我爸爸讓你寄的。”
    “都不是。”路知行否定了薛宴辭給的兩個選項,給出他自己的答案,“宴辭,那封信,是我自己要寄的。”
    薛宴辭有一點兒高興,路知行眼神澄澈、堅定。可她還是忍不住又威脅著問一遍,“再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回答我。”
    路知行沒有一絲遲疑,“是我自己要寄的。”
    “我不想失去你,宴辭。如果當時因為此事薛家與路家結下仇怨,我與你這輩子就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薛宴辭鬆口氣,懸了六年的心事,終於在這一刻落地了。
    路知行是值得信任及信賴的,他不會與任何人做交易,哪怕這個人是薛宴辭的父親、爺爺,都不可以。隻有這樣的路知行待在薛宴辭身邊,她才是足夠安全的,她也才能給他兜住所有的底。
    “好了,不說這些過去的事了,說點現在的事。”薛宴辭又給路知行倒滿一整杯酒,“路老師,對於周家,對於你母親,你怎麽看。”
    “沒想過。”路知行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
    周家早已後繼無人,路家半死不活的樣子也實在沒什麽可考慮的,再有個四五十年,這兩家就會徹底消失,再也不被人所知。
    “想好了,告訴我。算是你今天對我坦白,給你的獎勵。若是需要我幫你把周家老宅搶回來,或者是幫你去路家尋仇,也沒什麽的。”薛宴辭翹著腳丫窩在書房沙發上,心情很不錯,“當然,你如果因有人出賣路家給我們薛家,想要報仇,也大可以衝著我來。”
    路知行沒有絲毫猶豫與考慮,“宴辭,我想好了,周家,路家,我什麽都不要。”
    “哦?”她笑著打趣他一句,“路老師還真是高風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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