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位是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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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姑娘,你還生著病呢。明天下午還有台手術,今晚不要太累。”
    薛宴辭閉著眼揶揄身下人一句,“路老師,你眼神不錯,如果腦子和眼睛一樣好,就更好了。”
    “宴辭......”路知行紅著臉,“好姑娘,不要動,我來。”
    正在重要處,薛宴辭的手機響了,是一步之遙,超大聲,她還是沒能舍得換掉。
    「薛教授,病人有顱內出血的征兆。」
    “我立刻過去,大概十分鍾,聯係眼科的人立刻過來,直接到手術室等我。”
    “知行,穿好衣服開車送我去醫院,快點兒。”
    從和康名邸開車到天津醫科大學總醫院隻需要七分鍾,薛宴辭一路上都在打電話,臨下車前才抽空對路知行說一句,“知行,你先回家去。”
    從手術室出來的那一刻,薛宴辭一眼就看到坐在長椅上的路知行,他沒走,正興致勃勃地到處張望,樣子很傻。
    薛宴辭和患者家屬做完手術說明,再看向路知行時,他正站在不遠處望著她,滿臉驕傲。
    “走吧,路老師,請你吃我們醫院的早飯。”薛宴辭笑得好看,隻眉宇眼間多疲憊,長達六小時的開顱手術,早已迫使她上半身僵硬如鐵板。
    薛宴辭在t約翰?霍普金斯醫院)醫院做手術的那兩年,曾無數次在手術結束,同患者家屬做完手術說明後,一個人癱坐在等候室的長椅上。
    那時候她就在想,如果能靠在路知行懷裏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如果能帶他到醫院食堂吃飯就好了。
    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三明治、百吉餅、奶昔杯、三文魚、咖喱......都做得特別好,分類特別細致。每天的菜單會考慮不同飲食限製和過敏問題,提供素食、純素食等多種選項,並根據季節變化更新,特別適合路知行這種時不時就會莫名其妙過敏的人。
    兩人吃過早飯從醫院職工食堂出來,正趕上門診開診,原本冷清的醫院一瞬間人山人海。
    “宴辭,你認為醫學是什麽?”路知行牽著薛宴辭的手,想再確認一遍,她是否還是六年前那個心裏裝著人民和群眾的姑娘。
    如果是,再好不過。
    如果不是,路知行想要將自己變成她的後路。
    但無論是與不是,路知行都必須從此刻開始謀劃,作出萬全之策,保她一生平安。
    “希望。”薛宴辭笑意盈盈,“人類未來的希望。”
    “薛宴辭,你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也同樣會成為一名更優秀的執政者。”
    薛宴辭伸手給了他屁股一巴掌,“路老師,你這不是廢話嗎?我早已經是一名優秀的神外科教授了。以後,也同樣會成為一名更優秀的執政者。”
    路知行連忙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口罩,迅速撕開包裝袋,給薛宴辭戴好,又紅著臉四處看一圈,確認沒有人注意到這件事,才敢挽著她繼續向前走。
    這傻姑娘,至多再有四五年就要到北京履職了,還這麽不正經,在家不正經就算了,在外也不正經,這可不能被旁人瞧了去。
    “薛教授,聽說今天的手術提前到昨晚了,給你帶了早餐。”
    薛宴辭從美國回天津後,總醫院前前後後給她配過三位第一手術助理,但總是無法契合。
    後來她就把自己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助理帶到天津了,這位助理依舊保持著在美國對她的稱呼,稱她為「薛教授」。後來,天津醫科大學總醫院的人也都這樣稱呼她。
    薛宴辭擺擺手,“不好意思啊,楊主任。我剛剛吃過了,您這份早餐就給小楊和小郭她們吃吧。”
    “對了,手術記錄我還沒寫完,一會兒寫完讓奧利弗給您送過去。”薛宴辭說完話,轉身同路知行並肩朝辦公室方向走去。
    “主任,謝謝你的早餐嘍!”
    “主任,你得再勇敢點,直接去問薛教授不就行了。”
    “對,薛教授接下來兩周都沒排手術,你再不問問,可就又要錯過兩周了。”
    楊修平聽著護士站的同事七嘴八舌說了一大堆,深感還是有些道理的,立即追上前去,“那個,薛教授,不對,宴辭,有件事……”
    薛宴辭淡然一笑,“楊主任,剛剛忘了和您介紹,這位是我先生,路知行,無名樂隊的主唱。”
    “您好,路先生……”
    “楊主任,您好,我家宴辭在醫院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薛教授能來我們醫院做手術,是我們的榮幸,她帶回來的理念和技術也是我們學習的方向。”
    “哪有,我家宴辭也隻是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做過兩年手術,其他大多時間都在做科研,手術能力有限,還要請您多指導。”
    ……
    薛宴辭輕拍一把路知行的屁股,暗示他趕快把聊天結束掉。可路知行得了炫耀症,一句接一句的「我家宴辭……」很是健談。
    薛宴辭好不容易找個空檔,忙不迭地插上一句,“楊主任,你太客氣了,沒什麽事,我先回辦公室寫記錄了。”轉身拉著路知行快步朝辦公室走去,再耽擱下去,她就要被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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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六月我們就讓你主動點,你不去,現在好了,薛教授都結婚了。”
    “主任,剛剛薛教授說他先生是無名樂隊的主唱,是不是?”
    “對,我好像也聽見了。一會兒去要個簽名,上次在天津體育館的演出都沒搶到票。”
    “對,我家孩子也是他粉絲,沒想到主唱竟然是薛教授的先生。”
    楊修平憤憤一句,“你們幾個,看看表,現在是上班時間。”小護士們撇撇嘴,小聲商議著該派誰去找路知行要簽名。
    薛宴辭自六月進入天津醫科大學總醫院神經外科,每周隻主刀一台手術,隻上兩天班,從不看診。
    但就這樣,想排她手術的人也都是排長隊的,經她手的人,不是高官就是顯貴,但凡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薛宴辭可不是個普通的人物。
    至於楊修平,不過是眾人裏的某一個罷了。
    但像薛宴辭這樣的人物,她的先生竟然隻是一個樂隊的主唱,楊修平想不出這是為什麽。
    “奧利弗,今天幾號?”
    “手術開始時間是2023年10月12日2337,結束時間是2023年10月13日0518。”
    薛宴辭頓了頓手中的簽字筆,“知行,你今天有演出,是吧?”
    “嗯,在濟南。”路知行正坐在薛宴辭辦公室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在擰六階魔方。
    “你不用和樂隊其他人一起過去嗎?現在已經九點半了。”
    “沒事,改簽了。”路知行將擰好的魔方放回薛宴辭辦公桌上,“我做完中午飯,再去,也來得及。”
    薛宴辭玩魔方,還是路知行教的。兩人剛認識那會兒,路知行每天中午抱著薛宴辭在車裏午睡,她不許他在自己腦袋上方看手機,他就買了各式各樣的魔方打發時間。
    三個月過去,路知行什麽樣的魔方都能擰的又快又好。後來薛宴辭也很感興趣,跟著路知行學過好久,也隻會玩三階的。
    也是從那時候起,薛宴辭開始各種誇獎路知行很聰明。
    “薛教授,13床醒了,家屬請您過去看看。”
    “奧利弗,麻煩你把手術記錄給楊主任送過去,然後就下班吧,明後天我應該都不會過來。”交代完這些,薛宴辭又將自己的飯卡遞給奧利弗,麻煩她幫忙請昨晚值班的同事們喝咖啡,吃東西。
    薛宴辭看一眼手機,是陳讓的電話,立刻按下接通鍵。
    「小辭,老太太讓我問問您病人的情況。」
    “告訴姥姥,沒什麽事,她的老閨蜜至少還能再陪她五十年。”
    13床的患者顧瑛信是葉政君多年的好友兼閨蜜,與葉家來往密切。薛宴辭與她很親近,尊稱她為顧姥姥。
    “小辭,快來,坐姥姥旁邊。”
    薛宴辭握一握老人家的手,“顧姥姥,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太舒服?”
    “小辭,介紹我小孫子給你認識。”顧瑛信一臉驕傲,又朝沙發方向喚一聲,“舟庭,快過來。”
    薛宴辭循著顧瑛信的聲音望過去,才發覺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三小時前向患者家屬做手術說明的時候,並沒見過。
    “你們倆呢,也算是校友,加個微信,多聯係聯係,若是以後能結親,那就更圓滿了。”
    薛宴辭看著老太太這興高采烈地勁兒,很放心,“姥姥,舟庭弟弟才幾歲,您就這麽著急?日子還長了。”
    顧瑛信故作神秘,狡黠的笑掛滿眉梢嘴角,“小辭,你不懂,找男朋友還是要找比自己小一點的才好。”
    顧家老太太和葉家老太太還真是好閨蜜,在這方麵,可真夠前衛的。
    “姥姥,我要結婚了,舟庭弟弟就留給別人家吧。”薛宴辭往後側一步,挽著路知行到顧瑛信床邊,“姥姥,這位是我先生,路知行,無名樂隊的主唱。”
    顧瑛信盯著路知行的眉眼看了許久,貌似是想起了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姥姥,您猜得沒錯,知行是周家錦聞伯母的兒子。”薛宴辭微笑著解釋一句。
    在薛宴辭心裏,她從沒認為路知行的出身有任何問題,而且她早就說過,隻要路知行的以後,對他的從前,沒有任何興趣。
    “難怪呢,和他姥爺長得真像,隻是可惜了錦聞那孩子。”
    薛宴辭先是握緊路知行的手,才又轉頭對顧瑛信說話,“姥姥,咱不說這些傷心事了,對您身體不好。咱開開心心的,把以後的日子過好就是了。”
    “宴辭,把手伸出來。”
    “幹嘛……路老師,這裏是醫院……”
    路知行並不去聽薛宴辭說什麽,隻出了病房門就將她摁在醫院樓梯間牆上,將她的左手從白大褂兜裏拎出來,下一秒就把六年前的玉鐲子又給她戴上了,又下一秒掏出六年前對戒中的女戒給她戴在左手無名指上。
    “除做手術外,其他時間都要戴好。”
    薛宴辭略感失望,“路老師,原來你是因為這個生氣啊,真沒意思。”
    “那我應該因為什麽生氣?”路知行牽著薛宴辭走出樓梯間,到電梯口摁下「下行」的標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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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你會因為姥姥說要找個比自己年輕的弟弟生氣。”
    路知行將牽著薛宴辭的手瞬間收緊,皺著眉頭,側身問她,“薛宴辭,你就那麽喜歡年輕的弟弟?”
    “弟弟不好嗎?”薛宴辭反問一句。
    “薛教授,這是在醫院,你說這些,合適嗎?”
    “那,路老師,回家說?”
    返回和康名邸已經十點半了,路知行又回自己家簡單收過行李,再來薛宴辭家時,已經十一點了。挽起袖子就要去廚房做菜,連薛宴辭都想不明白,路知行究竟是有多喜歡做飯。
    “路老師,你為什麽總愛做飯?”
    “薛教授,您就偷著樂去吧,您找個弟弟可不一定能做好吃的飯菜給您。”
    薛宴辭隻從背後抱住路知行,他便停下手中洗菜的動作,轉身又將她擁入懷裏。
    “知行,我們還有事情沒辦完,飯一會兒再做。”
    ……
    鬧鍾響過三遍,薛宴辭還在路知行懷裏亂動。
    “好了,宴辭,我得走了,再不出發真該要晚點了。”路知行朝她額頭親一口,安撫著離別的情緒。
    “走之前把床單被罩換了,我好累,想睡覺了。”
    路知行真是拿不準薛宴辭累與不累,困與不困。六年前她就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個樣子。
    抱在一起的時候折騰個不停,每一次都好不容易才能把她哄到乖乖躺在懷裏不亂動,可剛想要再和她說點什麽,還沒來得及開口,薛宴辭就睡著了。
    “路老師,我們還是請個阿姨吧,這樣太麻煩你了,又是做家務又是做飯的。”
    “不必,我喜歡做這些。”
    等路知行穿好衣服再回頭看時,薛宴辭果然又睡著了。
    “好姑娘,醒醒,我走了,晚上給你訂餐,要記得吃。”
    “好,早去早回,明天早晨我要見到你。”
    “沒高鐵票了……”
    “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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