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薛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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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把這些生意完完全全接下來,再順順利利交到路知行手中,是薛宴辭近一兩年中最大的任務,也是她對路知行眾多期許中的一件。
“文靜,去財務部申請叁拾萬元備用金。”薛宴辭將填好的審批單交給宋文靜,又補充一句,“買後天最早的機票,我們去呼和浩特出差。通知呼和浩特的分公司,定喜來登的酒店。”
“薛總,您有行程占用。”宋文靜趴在門口探出半個身子。
薛宴辭盯著電腦屏幕看的認真,頭都沒抬一下,“我自己買過了,你買你和你男朋友的就可以,買頭等艙。”
半晌,薛宴辭又喊了宋文靜到辦公室,囑咐她一句,“文靜,以後別趴在門縫上說話,大大方方地,挺直腰杆說話。”
宋文靜原以為這是句批評的話,剛想要道歉,就又聽到一句,“趴在門縫上說話容易脊柱側彎,會影響體態的,時間長了會變醜的。我可不想要一個醜助理待在我身邊。”
“薛總,謝謝您。”
宋文靜真摯、熱烈地感謝觸動到薛宴辭了,她想了想,壓著心口翻滾的情緒開口,“不用客氣,異國他鄉的,有個喜歡的人陪在身邊,總歸是好的。”
薛宴辭是個伯樂,不僅撈到了宋文靜,還撈到了盛建安。
陸港集團五點半下班,薛宴辭等到周三下午四點半,也隻等來兩個財務,所涉金額也不過區區八十萬,連個零頭都算不上。
這場改製,不好辦。
可不辦,今年就又會出現八千五百多萬的虧空,兩年後把這個爛攤子交到路知行手裏,薛宴辭做不到。
葉家的生意紛多而繁雜,陸港集團的風向是底下百十家小型企業的指導意見。這一場改製隻能有一種結果,也隻允許存在一種結果。
薛宴辭是葉家欽定的接班人,路知行是薛宴辭千挑萬選的葉家第五代話事人。
這件薛宴辭籌謀了六年,反複論證過五年的事,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是她這一生最隱秘的事。
薛宴辭想要看到路知行功成名就,更想要看到路知行閃閃發光、平安一生。憑借他的聰慧、善良、手段,葉家會在他的帶領下,一次又一次榮耀,這一點,薛宴辭從未懷疑過。
“知行,我明天一早得去呼和浩特出差。”薛宴辭站在書房角落,從保險櫃裏搬出兩大摞紙質文件,又拿出三個加密優盤,“這是通納生物的所有材料,之前大伯送過來的。你先看看,看看想從哪兒入手。”
路知行有點兒害怕了,原以為薛宴辭口中的學習,是從某一個點切入,然後以此擴展,最後才是負責通納生物的所有事。
但現如今擺在他麵前的,是一整個,完完整整的通納生物。薛宴辭要的是由麵入點,而不是由點及麵。
路知行剛想同她再商量一下這件事,就又被薛宴辭搶先了,“路老師,你下周有沒有演出在呼和浩特。”
“我沒有。但燎原樂隊有,下周五晚上七點。”
燎原樂隊是路知行創辦且初文化後,並購的第一支原創樂隊,取得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寓意,這三年成績很不錯,巡演就沒斷過。
“送我三張票。”
“做什麽?”路知行捏著優盤問一句。
“帶我下屬過去玩。”
薛宴辭沒戴圍巾,沒戴手套,連羽絨服都沒穿,隻一件到膝蓋的羊絨外套,雙頰凍得通紅,眼睫毛都結冰了。
“文靜,你們倆自己玩,到酒店後給我發個消息。”薛宴辭扔下一句話,穿過人群,沒一分鍾,就到路知行身旁了。又十秒鍾,就掛在路知行身上了,攀著脖子親他一口,和她十九歲時候一個樣。
那時候薛宴辭就這樣,從不顧忌周圍有什麽人,更不顧忌周圍人會怎麽說她,她就是要他抱,要親他。
明媚而熾烈。
“好姑娘,你折騰這麽一大圈,就為了帶兩個下屬過來玩一圈?”路知行才不相信薛宴辭的鬼話。
“當然不是。”薛宴辭搖搖頭,眨眨帶水汽的眼睛,衝路知行左頰又親一口,“主要是想見見我家先生。”
“那我直接來找你就是了。”路知行親回去了,嗆薛宴辭一句,“費這麽大勁兒幹嘛。”
路知行原本是想陪薛宴辭一起出差的,機票都買好了,愣是被扣了百分之六十的手續費,硬生生地被薛宴辭退掉了,說不要他陪,說有他在,沒法兒專心工作......
一堆的歪道理。
“人言可畏,我好得也是一個總經理,總不能私生活混亂吧。”
路知行鬆手放薛宴辭站到地上,脫了羽絨服給她穿好。
一邊吵著自己是總經理,不能私生活混亂,一邊又在大庭廣眾之下掛在他身上,和他接吻,路知行真摸不準薛宴辭到底在想什麽。
“那你帶兩個小情侶一起出來,就能掩飾的住了?”路知行一邊說話,一邊將壓在羽絨服裏的頭發拿出來別在薛宴辭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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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他們兩個在一起才一年多。內蒙古這邊氣候不好,環境也不好。有個喜歡的人陪在身邊,工作起來才有動力。”
路知行遲疑一秒,快速挽著薛宴辭從後台出現場,將她扣在懷裏,“如果當時我和你一起去美國,會不會好一些?”
呼和浩特的冷風比天津寒多了,又硬又粗糙。
“都過去了。”薛宴辭從路知行懷裏探出小腦袋,“知行,都過去了。”她終於暖過來了,雙頰白淨,眼睛亮晶晶的,漂亮極了。
一月的呼和浩特,冷到時間都靜止了,路上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從sa ive到喜來登酒店僅僅2.8公裏,是路知行這輩子走過最艱難的一條路。
薛宴辭比六月重了一些,但遠遠趕不上她十九歲時的體重。她趴在他背上,聽著他的心跳,講了到美國第一個冬天遭遇的那場大雪。
她說院子裏的雪特別厚,請人過來除雪特別貴,所以隻能等著。
......
路知行抱著她安慰一句,“好姑娘,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自從回到酒店,薛宴辭就一直在哭,不肯說話,不肯洗澡,也不肯睡覺,隻窩在路知行懷裏掉眼淚。
沒有人知道,她在那一場大雪夜裏有多想念路知行的懷抱,她又對自己有多狠心,每日精打細算,生怕多浪費掉一分錢。
“我留下來,陪你出差。”
薛宴辭頂著兩個超大的鼻涕泡,“不要,我是總經理,別人知道了,會說我的。”
路知行被氣笑了,這傻姑娘,把麵子看的太重了。
“說你什麽?”
“說我貪戀你的美色。”薛宴辭提高音調答一句。
路知行抿著嘴搖搖頭,笑的滿麵春風,眉梢帶喜,起身抱著薛宴辭進了浴室。
......
“宴辭,對員工別太嚴苛了。”路知行單手撐在床頭,看著薛宴辭化妝,她真的好漂亮,也好厲害,才區區一周,就把呼和浩特、鄂爾多斯、赤峰的改革全做完了。
“你不懂。”薛宴辭正對著鏡子在戴鑽石耳釘,語氣嚴肅,“我不提點他們一下,他們怎麽會知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句謊言呢?”
“別那麽嚴格。”路知行又重複一遍。
薛宴辭十九歲那年,打理過一段時間的葉家慈善基金會,那時候她對下屬很平和,完全不像現在這樣。
路知行仍記得有一次財務送來的報表是動過手腳的,薛宴辭發現後,也隻是打個電話過去,詢問對方是不是寫錯了,給個台階就過去了。
現在薛宴辭做事,大有引雷霆萬鈞之勢。手段大多十分殘忍、直白。
昨晚十一點半,她上一秒還沉浸在兩個人的相擁之中,下一秒就在電話裏將烏蘭察布的駐地負責人罵了一通,話裏話外就一個意思,能幹就幹,不能幹有的是人。
路知行有點兒擔心薛宴辭這一場改革搞下去,會得罪太多人,會招來太多仇恨。
薛宴辭對著鏡子畫好眉毛,起身到床邊捧著路知行親過一口,“想要勞動者取得公平,就得先把上頭人的規矩立好了。”
路知行又想起那年與薛宴辭初見時,她十八歲,她說她的夢想是讓人民獲得自由,讓勞動者取得公平。
那時隻覺薛宴辭偉大,現在想來,薛宴辭足夠高山仰止。
可這個理想太大了,會將她壓倒的。
“好姑娘,晚上早點回來,我們去吃手把肉。”
薛宴辭回頭看一眼蓋著被子,躺在床上撒嬌的路知行,真想把他留下來陪自己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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