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馬皇後:重八,召馬天進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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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皇宮都動了。
    宮女,太監,大內侍衛來回穿梭。
    朱元璋從馬天那裏學來的法子:滅鼠,消毒,有症狀的隔離等。
    所有人,都帶著麵巾。
    朱元璋背著手站在乾清宮階前,腳下踩著剛撒的生石灰線。
    也是馬天傳授的法子,用石灰混著雄黃粉畫出的防疫邊界。
    各宮太監帶人挨個掀開排水溝的石板,時不時傳來尖叫:“這兒!”
    鐵網兜住的肥鼠還在蹬腿,暗紅血珠已從鼻孔滲出。
    淑妃宮的嬤嬤們抱著被褥疾走,麻布麵巾泛著醋味。
    偏殿裏傳來瓷器碎裂聲:“本宮隻是咳嗽!”
    李淑妃憤怒的抓破了門框,卻被兩個戴著艾草香囊的宮女架住。
    廊下太醫顫聲宣讀聖諭:“凡發熱者,即刻移居西六所。”
    奉先殿前架起十口鐵鍋,蒸煮著垂簾,窗簾等。
    戶部小吏捧著《防疫錄》嘶吼:“按照院使的法子,衣物需沸煮兩個時辰!”
    午門外,五軍都督府的兵丁正用草繩圈出三條通道:左道進石灰車,右道出穢物桶,中間鋪滿烈酒浸泡的棕毯。
    朱標疾步穿過,聽見宮牆角有人啜泣。
    是個偷藏藥草想賣給藥商的小太監,此刻正被按在刑凳上灌解毒湯。
    朱標皺了皺眉,沒有上前。
    他快步來到朱元璋身前,稟報東宮的情況。
    朱元璋聽了,鬆口氣:“東宮沒有人有症狀,這是好事,允炆和允熥都還小,一定不能大意。”
    朱標眼中閃過痛楚:“父皇,放心吧,呂氏帶著他們。”
    朱元璋欲言又止。
    他知道,朱標還在為皇長孫病逝自責。
    ……
    戴思恭急匆匆的從宮外進來,麵色凝重。
    他剛剛排查回來,手裏捧著最新《鼠疫圖》,稟報:“陛下,北城七巷、南市口、燕王府後巷,共三十九人頸生黑斑,臣已把他們隔離。”
    朱元璋和朱標麵色劇變。
    這說明,鼠疫真的來了。
    “接觸者,也隔離了吧?”朱元璋問。
    戴思恭頷首:“按照……馬郎中的法子,臣做的細致,不敢大意。”
    “很好!”朱元璋麵色稍緩,“也是天意,你去找了他。”
    戴思恭繼續稟報:“臣判斷這鼠疫尚在初級階段,還未傳播開來,有了馬郎中的辦法,應該能遏製住。”
    朱元璋緩緩點頭,心念電轉,揮手下令:
    “五軍都督府即刻調三千兵卒,全城捕鼠。”
    “應天府尹帶衙役沿街鳴鑼,宣布‘戶不出坊’禁令,違者充入石灰場勞役。”
    “工部連夜趕製五千麵桐油布口罩,繡錦衣衛暗紋防偽。”
    “戶部開常平倉取綠豆萬石,配馬郎中藥方熬‘解毒湯’。”
    “刑部設防鼠疫刑台,對隱瞞病患者啟用‘蒸刑’,綁於沸藥鍋上熏蒸。”
    “光祿寺停止所有宮宴,禦膳房改供蒜醋拌冷淘麵。”
    “僧錄司選百名僧人,在隔離區誦《藥師經》超度病亡者。”
    朱標和戴思恭一一記下。
    戴思恭正要退下,被朱元璋眼神示意走到一邊。
    “濟安堂那孩子,你對誰都不要提起。”朱元璋聲音壓得極低。
    “臣明白。”戴思恭頷首。
    朱元璋一笑:“既然你和馬天認識了,以後盡管去找他。”
    戴思恭躬身拜:“馬天醫術,遠比臣高明。”
    “你要能把他引進太醫院。”朱元璋攤手,“你說什麽,咱都答應你。”
    “臣盡力而為。”戴思恭一拜,急急退了下去。
    ……
    坤寧宮也已沸騰如鼎。
    二十餘名宮女正用醋水擦拭雕花槅扇,青磚地上蜿蜒著數道雪白的石灰線,幾個小太監抬著蒸騰的藥桶穿梭其間,空氣裏彌漫著雄黃與蒼術的苦澀。
    馬皇後綰著簡素的圓髻,素色衣裙外罩著麻布圍裳,正俯身查看剛捕到的竹籠。
    “娘娘,陛下來了。”侍女玉兒提醒。
    馬皇後轉身,看見朱元璋大步穿過庭院,左手攥著個青布包袱,右手提著個古怪瓶子。
    “重八?”她迎上前去,發現丈夫眼底布滿血絲。
    朱元璋不由分說扯開包袱,取出塊白色織物:“妹子,快帶上這個。”
    那織物用兩根細繩係著,質地輕薄。
    馬皇後看著陌生布料:“此乃何物?”
    她注意到布料邊緣有細密的針腳,絕非宮中織造手法。
    “醫用口罩。”朱元璋壓低聲音,“馬天說能隔……病毒,防鼠疫傳染。”
    說著便抬手要為她係上。
    馬皇後卻後退半步,目光掃過周圍忙碌的宮人:“還有富餘嗎?給這些孩子也戴上。”
    “就五個!”朱元璋拔高音量。
    見妻子蹙眉,他又放軟聲調:“那小子說,這東西大明做不出來。”
    說著晃了晃古怪瓶子:“還有這消毒液,回家就得用這個淨手,就不會傳染了。”
    馬皇後眼睛倏然亮起,她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戴思恭稟報時說過,病氣多從手眼口鼻傳入。
    朱元璋得意道:“把這擱坤寧宮,你進出都用。”
    “放乾清宮去。”馬皇後道,“你和標兒日日接見朝臣,更需防備。”
    朱元璋怔了怔,拽過妻子手腕:“咱那還有三瓶。”
    馬皇後一眼看出他撒謊,也不拆穿,隻解下腰間繡著並蒂蓮的香囊:“那你把這個帶上,裏頭新換了藥粉。”
    “咱給你戴上口罩。”朱元璋取出一個口罩。
    那兩根細繩在她耳後打成結,他伸手調整了繩結鬆緊,粗糲指腹擦過妻子鬢角的白發,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初春的薄冰。
    馬皇後眉眼溫柔:“重八,這些都是馬天那拿的,你不如直接把他召進宮來。萬一有了鼠疫,宮裏需要個懂防護的郎中。”
    “人家不來!”朱元璋哼一聲,“他說了,朱元璋的官,狗都不當。”
    馬皇後噗嗤一笑:“他怎麽對你這麽大怨氣?”
    朱元璋眉頭皺起:“他師傅是張定邊,可不對咱有恨?”
    馬皇後聽了,麵色又擔憂起來:“那朱英跟著他,以後不會也恨你吧?”
    “哼,那個兔崽子說了,現在他心中排第一的是馬天,咱才排第二。”朱元璋沒好氣。
    馬皇後嘴角含笑:“咋地,吃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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