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暖踩著晨光踏進公司大樓時，連電梯鏡麵裏的倒影都泛著甜絲絲的光。
    她抱著裝著薑茶的保溫杯，指節無意識地蹭過杯壁——那是江硯寒昨晚硬塞進她手裏的，說"實習生胃不好，早上喝這個暖"。
    "小暖早！"前台小妹阿瑤從櫃台探出頭，眼睛亮晶晶的，"今天氣色超好，是喝了蜂蜜還是交了好運？"
    林知暖耳尖發燙，低頭擺弄工牌："就...普通的早安。"可手指剛按開辦公區玻璃門，就被王姐截住了。
    行政組的大姐舉著馬克杯，杯口飄著的枸杞都在起哄："我可看見啦，今早邁巴赫停在樓下，咱們林實習生坐的是總裁專車！"
    工位上的同事們聞言齊刷刷抬頭。
    設計部的小張吹了聲輕哨，文案組的陳哥扶了扶眼鏡："難怪你修正的數據連總監都誇"有靈氣"，合著是被總裁親自護著的小太陽。"
    林知暖的臉從耳尖紅到脖頸，抱著文件夾的手指絞成了麻花。
    她偷瞄總裁辦公室的方向——深茶色玻璃映著晨光，隻能隱約看見裏麵晃動的人影。
    昨晚他站在雨裏等她開燈的畫麵突然湧上來，喉間像含了顆化不開的糖，甜得她指尖發顫。
    "我...我去送文件。"她抓起桌上整理好的季度數據，逃也似的往總裁辦公室走。
    經過茶水間時，玻璃門後閃過道身影，她剛要打招呼，那人卻"砰"地拉上了門——是蘇蔓晴。
    林知暖腳步頓了頓，想起主管昨天讓蘇蔓晴跟她學做總結報告的事，張了張嘴終究沒喊出口。
    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時，江硯寒正低頭簽文件。
    聽見動靜抬眼，眉峰立刻軟成了春水："早。"他放下鋼筆，指節抵著下巴笑，"怎麽沒等我來接？"
    "我...我怕耽誤你工作。"林知暖把文件放在他桌角，目光落在他袖口——是昨晚被雨淋濕的那身西裝，今早熨得筆挺，連袖扣都擦得發亮。
    她攥了攥保溫杯帶子，突然鼓起勇氣："昨晚...謝謝你。"
    江硯寒的動作頓住。
    他站起身，黑色西裝勾勒出挺拔肩線，陰影籠罩下來時，林知暖聞到若有似無的雪鬆香水味。"謝什麽？"他俯身替她理了理被門框勾住的發尾，指腹擦過她耳垂，"替你擋雨是應該的，替你教訓使壞的人...也是應該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裏原本安靜的氛圍被手機鈴聲打破。
    江硯寒看了眼來電顯示，朝她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然後輕咳了一下，似乎是在調整自己的狀態，接著聲音瞬間變得輕柔起來，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跟著柔和了幾分："媽。"
    林知暖慌忙後退兩步，攥著保溫杯的手指幾乎要把杯套絞破。
    她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眼睛緊緊盯著地毯上的暗紋，試圖讓自己的注意力從這有些尷尬的場景中轉移開，但耳朵卻不由自主地捕捉著江硯寒的每一句話。
    隻聽見江硯寒低笑："沒熬夜，項目進度很順。"停頓片刻，他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發頂，緩緩說道："最近...認識了個很好的女孩。"
    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拔高，林知暖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江母眼睛發亮、滿臉驚喜的模樣："小寒你說真的？
    叫什麽名字？
    多大了？"
    "林知暖，22歲。"江硯寒繼續說著，語氣裏滿是笑意，"實習生，有點呆，會把咖啡潑在會議記錄上。"他低低笑出聲，"但會在下雨時把傘往我這邊偏，會在我感冒時煮薑茶。"
    林知暖隻覺得自己的臉燙得仿佛能冒出熱氣，她窘迫地盯著自己的鞋尖，雙腳不自覺地挪動了一下，一顆心像小鹿亂撞般。
    就聽江母在電話裏急切地催著："帶回來吃飯！
    周末就成，我讓李姨做她愛吃的。"
    "好。"江硯寒應得幹脆，"等她準備好。"
    掛斷電話時，林知暖正慌亂地把保溫杯往懷裏藏，好像這樣就能藏住自己滿心的羞澀和緊張。
    江硯寒走過來，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發燙的耳垂，輕聲說道："我媽說，她年輕時也總把湯煮糊，所以特別能理解你。"
    "她、她不會覺得我...太笨了嗎？"林知暖抬頭，眼睛濕漉漉的，滿是擔憂，"我連總結報告都要對著模板寫。"
    "她會覺得..."江硯寒替她把碎發別到耳後，指腹掃過她泛紅的耳尖，溫柔地說，"能把薑茶煮得讓我連喝三碗的女孩，怎麽都不笨。"
    窗外的陽光突然撞進辦公室，在兩人之間鋪了條金毯。
    林知暖望著他眼底翻湧的溫柔，突然覺得胸腔裏有什麽東西"哢嗒"落了地——那些獨自在出租屋吃泡麵的夜晚，那些被報表數字逼得掉眼淚的瞬間，原來都不是白熬的。
    "叮——"
    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
    蘇蔓晴端著兩杯咖啡站在門口，指甲深深掐進紙杯壁，她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望著林知暖泛紅的耳尖，望著江硯寒垂在身側卻分明想觸碰什麽的手，一股強烈的嫉妒和酸澀湧上心頭，喉間泛起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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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姐。"她扯出個僵硬的笑，把其中一杯咖啡放在林知暖手邊，"主管讓我把季度總結模板拿來了，下午能教我嗎？"
    林知暖接過模板，沒注意到蘇蔓晴藏在背後的手正攥著張紙條——上麵是她熬夜查的江母喜好，被指甲劃得支離破碎。
    "當然。"林知暖抬頭，眼睛彎成月牙，真誠地說，"我也不太熟，咱們一起學。"
    蘇蔓晴轉身時，咖啡杯沿的泡沫沾在指尖。
    她望著玻璃幕牆上兩人重疊的影子，心中的嫉妒如熊熊烈火般燃燒，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狠狠地把紙條撕成碎片塞進垃圾桶。
    碎紙片落進桶底時，她聽見自己咬碎後槽牙的聲音，惡狠狠地說："林知暖，你以為這樣就能站穩？"
    午休時間結束的鈴聲響起，林知暖的思緒從剛才的甜蜜中被拉回現實。
    她抱著模板，心情還有些恍惚，腳步也變得有些拖遝地往工位走。
    路過茶水間時，聽見裏麵傳來細碎的響動。
    她探頭看了眼，隻看見蘇蔓晴的背影——正對著鏡子補妝，口紅塗得太豔，像滴要滴下來的血。
    江硯寒站在辦公室窗前，望著林知暖蹦跳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神裏滿是溫柔。
    他摸出手機，給母親發了條消息：【周末，帶小暖回家。】
    手機屏幕亮起，跳出母親的回複：【把她喜歡的甜點單子發我，李姨說要做十個不同的。】
    他低頭笑了笑，目光掃過桌上林知暖留下的保溫杯——杯壁上還凝著水珠，像她剛才慌亂時眨動的眼睛。
    而此刻的林知暖正趴在工位上，對著季度模板咬筆杆。
    王姐湊過來時，她正對著"市場分析"四個字發呆，耳尖還泛著沒褪盡的紅。
    "想什麽呢？"王姐戳了戳她胳膊，打趣道，"難不成在想晚上跟總裁約會？"
    林知暖猛地抬頭，筆"啪"地掉在總結模板上，墨點暈開，正好落在"未來規劃"那欄。
    她望著那團墨跡，突然笑出了聲——多像她現在的生活啊，原本規規矩矩的格子，突然被誰潑了罐蜂蜜，甜得一塌糊塗。
    隻是她沒注意到，蘇蔓晴站在不遠處的安全通道裏，手機屏幕亮著：【今晚十點，老地方見。】
    短信發送成功的瞬間，她望著林知暖發亮的眼睛，指甲在牆上摳出道白痕，心中的怨恨如洶湧的潮水般愈發濃烈。
    經過昨晚的事件，林知暖和江硯寒的關係更加緊密。
    然而，暗處的視線正緊緊盯著這對逐漸靠近的身影，像蟄伏在陰影裏的蛇，吐著信子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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