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暖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顫，李經理的聲音還在耳邊嗡嗡作響："小暖你快來！
    公司樓下全是花，還有個大牌子寫著"嫁給我"，是你和江總的驚喜嗎？"她盯著手機屏幕上江硯寒剛回的"？"，後頸泛起薄汗——江硯寒向來討厭被蒙在鼓裏，若真是他準備的，不可能用這種問號當回複。
    "可能是粉絲弄錯了？"她套上外套往樓下跑，電梯鏡麵映出她皺成小包子的臉，"可李經理說有牌子......"
    公司樓下的喧嘩聲隔著兩條街都能聽見。
    林知暖剛拐過街角，就被此起彼伏的"林知暖江總"喊得耳膜發疼。
    她踮腳望去，二十多個保安手拉手圍成人牆，外麵舉著手機的粉絲擠成一團，最前麵的紅底白字橫幅刺得她眼睛發酸："反對資本家套路甜妹！"
    "小暖！"李經理從人縫裏鑽出來，西裝外套皺得像團紙，"快跟我走員工通道！"她拽著林知暖的手腕往側門跑，發梢沾著零星的玫瑰花瓣，"也不知哪來的人包了二十輛花車，說是要給你求婚——"
    "求婚？"林知暖被推進電梯時，喉結動了動，"可我不認識......"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宴會廳樓層。
    門剛開條縫，就有兩隻手從外麵推了進來。
    林知暖踉蹌兩步，抬頭就撞進一片閃光燈裏。
    舞台中央的追光燈下，穿深灰西裝的男人單膝跪地，戒指盒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他的白襯衫第二顆紐扣鬆開，露出點鎖骨，額角沾著細汗，聲音卻洪亮得像在演講："知暖小姐！
    我關注你三年了，從你在奶茶店打工時就開始！
    我知道江總那樣的資本家給不了你真心，但我可以！
    我在郊區買了帶花園的房子，每天給你煮紅糖薑茶......"
    林知暖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望著男人發紅的眼尾，突然想起上周在直播裏隨口提過"喜歡帶花園的房子"——那時江硯寒還捏著她的後頸笑："明天就讓人把頂樓花園改成你喜歡的樣式。"
    "夠了！"李經理擠到舞台邊，高跟鞋踩得地板咚咚響，"你誰啊？
    這是公司重地，再鬧我報警了！"
    男人卻突然往前爬了兩步，戒指盒幾乎要碰到林知暖的鞋尖："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你總被江總保護著看不見世界的惡意，但我願意做那個......"
    "惡意？"一道冷冽的聲音劈開喧囂。
    林知暖猛地轉頭，就見江硯寒站在宴會廳門口，西裝褲線筆挺得像刀，眉峰壓得極低，"你所謂的"真心"，是偷她直播片段做攻略？
    是買通保安混進公司？"他每說一句，就往舞台走近一步，陰影罩住跪地的男人時，聲線已經冷得像冰錐，"現在，立刻，滾。"
    男人的臉瞬間煞白。
    他試圖去抓林知暖的手，手腕卻被江硯寒精準扣住。"哢嚓"一聲關節錯位的悶響，男人疼得蜷縮成團，江硯寒這才鬆開手，轉身時整個人的溫度都軟了下來："小暖，我沒準備驚喜。"他抬手替她理了理被扯亂的發梢，指腹蹭過她冰涼的耳垂，"我的求婚......"他喉結滾動，"還沒準備好讓你知道。"
    會場突然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不知誰先鼓起掌，接著是李經理的抽鼻子聲，保安們憋笑的咳嗽聲——直到救護車鳴笛聲由遠及近，男人才被架著離開。
    林知暖被江硯寒半摟著坐進車裏時，才發現自己手心裏全是汗。
    她望著他緊繃的下頜線，輕聲問："你怎麽知道他......"
    "監控。"江硯寒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從你接李經理電話開始，我就在調監控。"他吻了吻她指尖，"有人買通前台說你助理，套走你直播習慣；有人給保安塞紅包要宴會廳鑰匙......"他突然低頭咬住她耳垂，"下次，換我當被保護的那個好不好？"
    當晚推開門時，玄關的暖光裏躺著本深棕皮麵的筆記本。
    林知暖彎腰拾起，封皮燙金的字在燈光下流轉：《向林知暖求婚的十個方案》。
    第一頁貼著她的照片——是上周在公司樓下，她仰頭接飄雪的側影。
    旁邊用鋼筆寫著："方案一：雪天求婚。
    風險：知暖容易凍紅鼻子，需準備暖手寶+薑茶。"
    第二頁夾著幹花，是她上次去花店隨手摸過的藍繡球："方案二：花店求婚。
    風險：知暖可能因為花貴心疼，需提前和老板串通說員工折扣。"
    翻到第五頁時，林知暖笑出了聲。
    那頁畫著簡筆畫：她站在旋轉木馬上，江硯寒舉著戒指追。
    旁邊備注："方案五：遊樂園求婚。
    風險：知暖可能玩瘋了忘記看我，需提前買通工作人員暫停設備。"
    最後一頁的字跡明顯更潦草，墨跡暈開一小塊，像是被水打濕過："如果她拒絕......"後麵劃了道粗線，重新寫："不，她不會拒絕。
    但如果......我就再追她一次。
    從奶茶店打工時開始，從她第一次對我笑開始。"
    "在看什麽？"溫熱的呼吸拂過後頸。
    江硯寒從背後環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本來想等月底你生日再給你看。"他指尖劃過最後一頁的字，"今天被那個瘋子攪了局......"
    "沒有攪局。"林知暖轉身捧住他的臉，"我更喜歡現在這樣。"她吻了吻他眉心，"不過......"她歪頭看他，"江總，你的十個方案裏，有沒有"在五星級酒店辦訂婚宴"這一項？"
    江硯寒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低頭咬住她唇瓣，含糊道："本來想當驚喜......"手機突然在口袋裏震動，他摸出來看了眼，勾唇笑了，"巧了，剛收到酒店回複，下個月八號的水晶廳，還空著。"
    窗外的月光漫進來，落在攤開的筆記本上。
    最後一頁的字跡旁，不知何時多了行更小的字："如果她問起訂婚宴，就說"我的女孩，值得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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