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廳的試衣鏡泛著暖光，林知暖的指尖在象牙白的婚紗蕾絲上輕輕遊走，鏡中倒影的耳垂紅得像顆草莓。"知暖。"江硯寒的手掌覆上她絞著裙擺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薄紗滲進來，"上個月在米蘭訂做的，腰線特意放了半寸——"他俯身貼在她耳畔，"怕你偷偷少吃早飯。"
    林知暖的後頸騰起熱意，轉身時發梢掃過他喉結："可請柬上寫著"江氏集團總裁訂婚宴"，來的都是......"她咬了咬唇，"李經理說張市長夫人要帶女兒來，王董的孫子昨天還在朋友圈曬我設計的廣告圖......"
    "所以更要穿成這樣。"江硯寒的拇指抹過她微顫的眼尾，指節蹭過她腕間那串他送的碎鑽手鏈，"讓所有人知道，我江硯寒要娶的，是林知暖。"他突然彎腰把她打橫抱起，婚紗裙擺像雲一樣散在地毯上，"走，去看主桌的花。"
    林知暖慌忙勾住他脖子："江總！我還沒換鞋——"
    "穿我的西裝外套。"他低頭吻她發頂，"反正等會要換敬酒服，現在凍著我心疼。"
    十月八號的天氣晴得正好。
    水晶廳穹頂灑下的陽光裏，賓客的珠寶與餐具折射出細碎光斑。
    林知暖挽著江硯寒的手臂站在迎賓處，李經理踩著十厘米高跟鞋風風火火衝過來，手裏攥著手機："知暖！
    王董說他孫女非要來送你手作餅幹，在後台等呢——"她瞥見江硯寒冷下來的眼神，立刻改口，"就五分鍾！
    我盯著！"
    "去吧。"江硯寒捏了捏她指尖，"我讓小陳看著後台門。"
    等林知暖抱著一盒小熊餅幹回來時，宴會廳中央的香檳塔已經堆到第七層。
    她剛要往主桌走，忽然聽見左側傳來騷動——穿深灰西裝的男人被保安攔在入口處，手裏舉著個金屬文件箱，聲音不大卻像針一樣紮進人耳朵："我要見林知暖小姐，關於她的身世，我有證據。"
    江硯寒的脊背瞬間繃緊，正要上前，卻被林知暖拽住袖口。
    她仰頭看他，眼底是他熟悉的清透："我去。"
    男人的目光掃過她手腕的碎鑽手鏈，喉結動了動："林小姐，我是當年聖心療養院的研究員陳默。"他拍了拍文件箱，"這裏有你出生時的記錄，還有......"
    "k計劃。"林知暖輕聲接話。
    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江硯寒的手已經按在西裝內袋的手機上——那裏存著酒店所有出口的監控畫麵。
    但林知暖卻朝他搖了搖頭，轉身對全場微笑："各位，今天是我和硯寒的訂婚宴，本不該說這些。
    但既然陳先生來了......"她接過文件箱，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開，"我們就說清楚。"
    文件裏的紙張泛著舊黃，林知暖的指尖在"實驗體07"的字樣上頓了頓，抬頭時眼睛亮得驚人："陳先生可能不知道，三年前的冬夜，有個傻瓜在舊倉庫燒了半宿文件。"她點開隨身攜帶的平板，視頻裏躍出跳動的火焰，江硯寒穿著黑色大衣的背影映在火光裏，正將一摞檔案投進鐵桶："燒幹淨，別留片紙。"
    "這是我讓人調的監控。"林知暖將平板轉向賓客，"所以陳先生帶來的，應該是複印件吧？"她合上文件箱，聲音輕卻清晰，"但我不需要這些定義我是誰。
    因為現在的我，是林知暖，是江氏市場部的前主管，是李經理帶出來的笨手笨腳的實習生，是......"她轉頭看向江硯寒，眼尾泛紅，"是被很多人愛著的人。"
    宴會廳靜得能聽見水晶燈的輕響。
    江硯寒突然邁步上前，從西裝內袋取出個絲絨盒子。
    盒蓋打開的瞬間，一顆藍鑽在燈光下流轉，戒圈內側刻著極小的"林"字："這是我母親的遺物。"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些，像是怕驚著什麽，"她說，真正值得托付的人，不是完美的，是願意和你一起麵對過去的。"
    他單膝跪地，仰頭看她："知暖，你願意嫁給我嗎？"
    林知暖的眼淚砸在婚紗上，暈開小團水痕。
    她拚命點頭，卻聽見自己帶著哭腔的聲音："我願意。"
    掌聲如潮水般湧來。
    李經理抹著眼淚衝上台，王董的孫女舉著小熊餅幹喊"姐姐要幸福"，連剛才還冷著臉的張市長夫人都笑著拍了拍身邊女伴的手。
    沒人注意到宴會廳角落的陰影裏，穿藏青外套的老人悄悄收起錄音筆。
    他望著台上相擁的兩人，喉結動了動，聲音輕得像歎息："當年我們想造完美的實驗體......可她啊，活成了比完美更珍貴的樣子。"
    訂婚宴結束時，夜已經深了。
    林知暖窩在江硯寒懷裏看賓客離場，手機突然震動——是李經理發來的消息："熱搜前十占了七個，江硯寒母親遺物求婚爆了。"她剛要回"讓公關部撤熱搜"，卻見江硯寒捏著她的手，在對話框裏打："不用撤。"
    "為什麽？"她歪頭看他。
    江硯寒吻了吻她發頂，望著窗外漸暗的燈火："因為有些人，該看見真相了。"
    第二天清晨，林知暖被手機鈴聲吵醒。
    江硯寒已經穿戴整齊，正站在窗邊看報紙。
    她揉著眼睛湊過去，卻見頭版標題刺目：《江氏訂婚宴驚現"k計劃"線索？
    神秘文件曝光引猜測》。
    "硯寒......"她剛開口，就被他轉身擁進懷裏。
    "沒事。"他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該來的，總要麵對。
    但這次——"他收緊手臂，"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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