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錄音帶裏的致命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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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暖回到酒店房間時,指節還帶著雪後的涼意,指尖仿佛仍能感受到雪花落在皮膚上融化的微癢。
    她把羽絨服掛在衣架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大衣口袋——那裏還裝著埃裏希臨走前塞給她的小盒子。
    布料粗糙的邊緣摩擦著掌心,像藏著某種未說出口的秘密。
    江硯寒正在浴室放熱水,嘩嘩的水聲在瓷磚間來回碰撞,像是敲鼓般催促著她的決定。
    她終於按捺不住,將盒子捧到書桌上。
    檀木盒蓋的玉蘭花紋路在台燈下泛著溫潤的光,木質紋理清晰可見,與老宅那方絲綢帕子上的繡樣分毫不差。
    燈光投下的影子在桌麵上輕輕晃動,仿佛回憶也跟著蘇醒。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輕輕一推,盒蓋“哢嗒”一聲彈開。
    最先入目的是磁帶,黑色外殼上貼著褪色的便簽,藍墨水寫著“最後的真相”,字跡有些暈染,像是被雨水打濕過又風幹。
    磁帶下壓著一本皮質筆記本,封皮邊緣有些毛邊,顯然被反複翻閱過。
    翻開的一角微微卷起,像是曾被人無數次摩挲、思索。
    林知暖的心跳突然加快,胸腔裏撲通作響的聲音幾乎蓋過了浴室的水聲。
    她想起埃裏希說“等安全了再打開”,可此刻江硯寒就在幾步外的浴室,水珠濺在瓷磚上的聲音像在敲鼓,她鬼使神差地拿起磁帶,又從背包裏翻出隨身攜帶的便攜錄音機——這是她實習時用來記錄客戶需求的,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磁帶塞進卡槽的瞬間,浴室的水聲停了。
    江硯寒擦著濕發走出來,發梢還滴著水:“怎麽不開暖氣?手這麽涼。”他伸手要拉她,卻見她盯著錄音機的眼神發直,動作頓了頓,“怎麽了?”
    “埃裏希給的盒子裏有這個。”林知暖咽了咽口水,手指懸在播放鍵上方,聲音輕得像風,“標簽寫著‘最後的真相’。”
    江硯寒的呼吸一滯,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扯過沙發上的毛毯裹住她,自己則半蹲著與她平視:“放吧。”
    “滋——”電流雜音後,磁帶裏傳出女人溫柔的嗓音,帶著點南方口音的軟:“周教授,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把那段錄音替換成假版本。”
    林知暖的手指猛地收緊,毛毯被攥出褶皺,織物摩擦的窸窣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江硯寒的脊背瞬間繃直,水珠順著後頸滑進衣領,他卻像沒知覺似的,目光死死釘在錄音機上。
    “很好,隻要硯寒不再追查,我們就安全了。”第二道聲音響起時,林知暖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這分明是周教授!
    那個總在江硯寒辦公室泡茶,說“年輕人要往前看”的周教授,那個拍著她肩膀說“小暖要多照顧硯寒”的周教授!
    “哢”的一聲脆響。
    江硯寒捏著的玻璃杯裂了道細紋,茶水順著指縫往下淌,溫熱的液體滴在地毯上,像無聲的控訴。
    他盯著地毯上的水痕,喉結動了動,聲音像從冰窖裏撈出來的:“原來當初那段被篡改的證詞錄音,是他動的手腳。”
    林知暖的指甲掐進掌心,隱隱作痛。
    她想起上周部門聚餐,周教授特意給江硯寒帶了他最愛的碧螺春,說“過去的事就像茶葉渣,泡開了總要倒掉”;想起三個月前江硯寒在書房翻舊資料,周教授推門進來時,他手裏那份關鍵文件突然不翼而飛……
    “難怪他總以關心你的名義勸你放下過去。”她聲音發顫,“他根本不是長輩的體諒,是怕你查到真相!”
    江硯寒突然站起身,西裝褲擦過桌角發出刺啦聲。
    他抓起手機撥出號碼,指節泛白:“李經理,立刻聯係國內警方,調取周明遠教授近七日所有行程記錄。”
    電話那頭傳來李經理利落的應和聲。
    林知暖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忽然想起什麽,抓起茶幾上的平板快速翻動:“如果他是幕後黑手之一,現在應該急著跑路……”
    “叮”的一聲,手機在江硯寒掌心震動。
    他掃了眼屏幕,瞳孔驟縮。
    林知暖湊過去,隻見李經理發來的截圖上,周明遠的名字赫然在列——新加坡航空sq850航班,今晚2330起飛,頭等艙。
    “還有三小時。”江硯寒把手機往桌上一扣,轉身去衣櫃拿外套,動作幹脆得像是剪斷一根繃緊的弦。
    “我和你一起。”林知暖就要去拿羽絨服,卻被他按住肩膀。
    “留在酒店。”他低頭替她理了理額發,指腹在她耳垂上輕輕一按,溫度透過皮膚傳進心裏,“我讓小陳帶兩個保鏢守在門口,你翻完盒子裏的東西,等我回來。”
    林知暖剛要反駁,卻見他眼底翻湧的暗潮。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冷,像暴雨前壓城的烏雲。
    她突然想起老宅地下室那麵牆的照片,周明遠站在江父身側,笑得像最親密的合作夥伴。
    “好。”她攥住他的手腕,指尖觸到他腕骨處殘留的涼意,“但你要答應我,別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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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硯寒低頭吻了吻她的手背,唇瓣微涼:“我要活的。”
    門“砰”地關上後,林知暖才意識到自己在發抖。
    她裹緊毛毯坐回書桌前,目光落在那本皮質筆記本上。
    封皮內側有一行鋼筆字:“致硯寒,媽媽永遠愛你。”字跡略顯斑駁,像是被淚水洇濕又曬幹過。
    翻到中間頁時,一張泛黃的便簽飄了出來。
    她撿起來,上麵是江母的字跡,筆鋒有些顫抖:“真正的‘k先生’,其實是周明遠的化名。”
    林知暖的呼吸突然停滯,胸口仿佛被重物壓住。
    她想起埃裏希給的文件裏,父親和k先生的合照——照片上周明遠站在陰影裏,隻露出半張臉,她當時還以為是國外的商人。
    原來所謂“海外勢力”,不過是周明遠給自己披的外衣!
    窗外的風雪突然大了。
    風卷著雪粒拍打在玻璃上,發出沙沙的響,像是誰在耳邊低語。
    林知暖望著筆記本上的字跡,突然想起江硯寒常說周教授是“父親最信任的學術夥伴”。
    二十年的信任,二十年的背叛,他該有多痛?
    手機在此時震動。
    是江硯寒發來的消息:“已到機場,周明遠還在值機。”
    林知暖快速回了個“等你”,指尖懸在發送鍵上,又補了句:“我這裏有更重要的發現,等你回來一起看。”
    發送後,她把筆記本和磁帶重新收進檀木盒。
    盒子扣上的瞬間,窗外的風突然拔高,像某種即將爆發的怒吼。
    林知暖望著落地窗外翻湧的雪幕,突然明白埃裏希說的“剩下的路要靠你們自己走”是什麽意思——他們翻山越嶺找的答案,從來不是藏在舊磁帶和筆記本裏,而是要親手撕開這張二十年的謊網。
    走廊裏傳來腳步聲。
    林知暖抬頭,透過貓眼看見小陳帶著兩個保鏢站在門口。
    她摸了摸口袋裏的防狼警報器,轉身把檀木盒鎖進保險箱。
    金屬轉盤轉動的聲響裏,她聽見自己心跳如鼓——這一次,他們不會再讓任何真相沉底。
    而此刻的機場貴賓廳裏,江硯寒站在玻璃幕牆前,望著值機櫃台前那個正低頭看表的身影。
    周明遠穿著深灰大衣,手裏提著他送的限量款公文包,鬢角的白發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江總?”助理小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邊檢已經溝通好了,隻要他過安檢......”
    “不用。”江硯寒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讓他自己走過來。”
    電話接通的瞬間,周明遠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他皺眉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臉色“刷”地變白。
    江硯寒望著他踉蹌的腳步,突然想起母親日記本裏的話:“明遠是個好孩子,硯寒要像對親叔叔那樣待他。”
    雪夜的風從打開的落地窗灌進來,吹得他眼眶發酸。
    但他知道,有些真相,必須在這個雪夜徹底曝光——為了母親藏在磁帶裏的最後遺言,為了父親照片裏未說出口的信任,更為了那個在酒店等他回去的姑娘,他要親手撕開這張裹了二十年的偽善麵具。
    而此刻的酒店房間裏,林知暖正盯著保險箱上的密碼鎖。
    她輕輕轉動轉盤,數字停在“520”——江硯寒第一次表白時說的“我喜歡你,林知暖”。
    風雪聲中,她聽見自己輕聲說:“等你回來,我們一起,把所有的真相都攤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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