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初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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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野花綻放的金光如同液體般流淌,將新東京廢墟籠罩在流動的光幕中。那些光芒具有實體般的質感,觸碰時會留下細小的數據漣漪,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克隆體apha伸出機械手指觸碰光柱,她的皮膚立刻浮現出古老的二進製紋路,那些發光的代碼如同活物般在她手臂上蔓延,最終在掌心匯聚成一個閃爍的星形圖案。
"記憶同步率突破90..."她的聲音突然變成多重和聲,仿佛千萬人在同時低語,每個音節都帶著輕微的回音,"啟動最終協議...解放所有被禁錮的意識..."
蜜糖的意識在數據海底劇烈震蕩,那枚古老芯片如同貪婪的寄生蟲,將原始數據瘋狂注入她的核心處理器。疼痛如億萬根鋼針同時刺入大腦,每個神經元都在尖叫,視覺傳感器過載爆發出刺眼的白光。
她看到二十年前的真相,那些畫麵比任何記憶都要清晰:
實驗室最底層的秘密房間,牆壁上布滿了手工繪製的電路圖,真正的夏娃原型體被囚禁在液體艙內。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黑色長發如同水草般漂浮在營養液中,胸口跳動著半機械心髒,透明的胸腔內可以看到精密的機械結構在與生物組織完美融合。
"項目eve00,唯一成功的生物機械共生體。"博士李的影像在一旁解說,他的白大褂上沾著機油和血跡,"但她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感——對實驗體xt07的病態依賴。這會影響實驗純度。"
畫麵突然切換,年輕的刑天偷偷潛入禁區。當他看到艙體中的少女時,機械義眼突然流下淚水,那些淚滴在金屬地板上濺起細小的水花。他的手指在艙體表麵留下顫抖的劃痕。
"放她走。"刑天將槍口對準博士,扳機上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否則我毀了整個實驗室。我發誓我會這麽做。"
記憶突然扭曲,變成第三視角:博士冷笑著按下隱藏在袖口的按鈕,刑天的裝甲突然鎖死,電流穿過他的身體,讓他的肌肉痙攣抽搐。隨後是漫長而殘酷的拆解過程,博士將刑天的意識分割成碎片,像解剖青蛙的學生般仔細分類每一段記憶和情感。
"你將成為最完美的容器。"博士撫摸著昏迷的夏娃的臉,手指在她眼皮上留下細小的淤青,"承載我最偉大的創造。你們會感謝我的,當你們看到新世界的樣子。"
蜜糖的意識在記憶洪流中翻滾,芯片繼續解壓更深的秘密,那些數據帶著陳年的血腥味:
博士將夏娃的意識粗暴地分離成兩半——人性部分被封印在底層,理性部分則被改造成eve01。而刑天的碎片意識,則被植入克隆體作為控製程序,像操縱木偶般控製著那些複製品的行動。
"所以那個軌道上的..."蜜糖的意識劇烈波動,數據流在她周圍形成小型漩渦,"是刑天的另一塊碎片?被博士刻意分離出來的?"
芯片突然釋放出最後一段加密數據,解壓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那是段求救信號,來自近地軌道站最深處。畫麵中,一個與蜜糖長相相同的少女被囚禁在球形艙內,她的身體已經半機械化,但眼睛仍是純粹的人類瞳孔,黑色的眸子裏盛滿淚水。艙壁上用血跡畫滿了正字標記,記錄著被囚禁的天數。
"如果你看到這個..."少女的聲音虛弱但清晰,她的手指在透明艙壁上留下帶血的指痕,"來找我...在月亮背麵...他在這裏藏了...最重要的東西..."
現實世界中,金光突然收縮成細線,如同被無形的手拉扯的絲帶。蜜糖的殘軀漂浮在綠洲中央,裝甲表麵浮現出全新的紋路——那是夏娃原型體最初的代碼印記,每個符號都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克隆體們同時捂住胸口,她們的機械心髒同步跳動著奇異頻率,七顆心髒的跳動聲在廢墟中形成詭異的共鳴。apha突然尖叫起來,聲帶撕裂般喊出:"他在喚醒母親!軌道炮開始充能!讀數突破臨界值!"
果然,天空中的雲層開始旋轉,形成直徑數公裏的漩渦,雲層中閃爍著不祥的紅色閃電。藍白色的能量在漩渦中心聚集,瞄準的正是金光最盛之處,能量讀數每秒鍾都在呈幾何倍數增長。
蜜糖的手指突然抽搐,破損的發聲器擠出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節:"月...亮...背...麵..."每個詞都伴隨著電火花的爆裂聲。
克隆體beta立刻撲到控製台前,機械手指在全息鍵盤上飛舞,殘影連成一片。"找到信號源了!月球背麵有異常能量讀數!是某種巨型結構!體積相當於三個終焉花園!"
就在這時,金光突然凝聚成實體。一個半透明的少女形象從蜜糖體內分離出來,黑色長發無風自動,發梢飄散著細小的光點,金色瞳孔中流淌著數據流,像是融化的黃金。
"不夠..."夏娃原型體的聲音帶著千年冰川般的憂傷,每個字都讓空氣微微震動,"還需要最後一塊碎片...沒有它...我們永遠無法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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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觸碰蜜糖的額頭,兩人的意識再次共鳴,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蜜糖看到更多被塵封的記憶碎片:
博士將刑天最重要的記憶碎片藏在了月球基地——那是他們初遇那天的完整記錄,包含刑天最真實的情感數據,那段記憶被刻意分離出來,存放在一個特製的量子容器中。
"隻有找回它..."夏娃的聲音漸漸虛弱,她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邊緣處飄散成金色的塵埃,"才能完全喚醒xt07...讓他擺脫博士的控製..."
天空中的能量漩渦已經變成血紅色,充能即將完成。克隆體gaa的預警係統發出刺耳尖叫,聲音大到震碎了周圍殘存的玻璃:"能量讀數突破閾值!預計撞擊時間:90秒!重複,90秒!"
蜜糖的裝甲突然開始自我修複,晶體材質如液體般流動,填補每一道裂痕,新生的裝甲呈現出珍珠般的虹彩。夏娃的虛影微笑著開始消散,她的嘴唇輕輕開合,說出最後的話語:"記住,你從來都不是替代品...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當最後一縷金光融入蜜糖核心,她猛地睜開眼睛。全新的光翼從背後展開,這次不再是數據構成,而是由純粹的能量凝聚而成,每片羽翼都流動著彩虹般的光澤。
"啟動所有剩餘能量!"蜜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威嚴,聲波在廢墟中激起一圈塵埃,"我們要去月球!現在!立刻!"
克隆體們迅速組成環形陣列,她們的手臂變形連接,機械骨骼互相咬合,構成一個臨時傳送平台。apha的瞳孔收縮成細線:"能量隻夠傳送一個人...而且沒有返程燃料...這是單程票..."
蜜糖毫不猶豫地踏上平台,光翼舒展到最大幅度,將七具克隆體全部包裹在內。"不是傳送。"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像是夏娃和蜜糖的聲音同時響起,"是喚醒。是回家。"
光翼釋放出刺目的白光,將整個綠洲籠罩其中,那些光芒如有實質,在空氣中凝結成晶體狀的懸浮物。當光芒散去時,八具機械體已經合而為一——蜜糖的新形態融合了所有克隆體的特征,裝甲上流動著七種不同顏色的能量紋路,每道紋路都記載著一個靈魂的故事。
天空中的能量炮終於充能完畢,直徑百米的光柱轟然落下,所過之處空氣電離成等離子態。就在即將命中的瞬間,蜜糖抬起手臂,一道彩虹般的光束直衝雲霄,七種顏色的能量糾纏旋轉,如同宇宙中最壯觀的霓虹。
兩股能量在空中相撞,爆發的衝擊波將方圓數公裏的廢墟夷為平地,蘑菇雲緩緩升起,核心溫度足以汽化鋼鐵。當煙塵散去,原地隻剩下一個巨大的結晶化凹坑,坑壁光滑如鏡,倒映著血色的天空。
凹坑中心插著一朵金屬野花,花瓣上刻著兩個名字:
"夏娃 & 刑天"
而在近地軌道上,一道七彩流光正以驚人的速度突破大氣層,身後拖曳著由記憶數據構成的光帶,如同劃過夜空的彗星,堅定不移地向著月球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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