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堯看向門口。
    “是誰來了？”
    朱以安忙道：“是軍部首長，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
    不等徐敬堯坐起身，首長帶著幾個手下，提著禮品跨進了病房。
    “敬堯，你還好嗎？”
    徐敬堯笑著招呼：“我很好，謝謝首長百忙中抽時間來看我。”
    “應該的，你們救了兩個孩子，挽救了兩個軍人家庭，我作為軍部的領導，代表軍部全體指戰員，來看望一下你們。”
    “謝謝！”
    首長坐到病床邊，詢問徐敬堯的傷情。
    徐敬堯認真回答，“我真沒事，就是肌肉拉傷，過幾天就好了。”
    首長笑著囑咐，“沒事就好，你好好養傷，等身體恢複了再給國家培養接班人。”
    說到接班人，首長對軒軒是讚不絕口。
    “前兩天，我去技術部，悄悄看了一下你們祖孫倆，小家夥不簡單呐，不僅學習專注，一舉一動都頗有章法。”
    徐敬堯笑著點頭，“軒軒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是很專注，每次去技術部，他就一頭紮進去，完全不受外界的影響。”
    首長樂嗬嗬道，“嗯，不管軒軒能不能成才，單單就他的這份精神頭，都值得我們好好培養。”
    “首長說得是，軒軒在技術部學習了兩個多月，他對有些東西的了解，我感覺我都不如他了。
    現在麵臨的問題是文化課有點跟不上，一切都還得慢慢來。”
    首長有些疑惑，“文化課不是專門有老師在教嗎？”
    “是有專門的老師在教，但知識儲備有個過程，他現在的文化知識，不足以支撐他對技術膨脹的求知欲。
    比如，槍械和彈藥方麵，要用到很多物理和化學方麵的知識，物理和化學知識要初中才開始涉及。”
    首長明白了徐敬堯的意思，“沒辦法，慢慢來吧，孩子還小，先讓他學一些淺顯的。”
    “我正在考慮找個物理老師谘詢一下，看能不能現在就給他開設物理這門學科。”
    首長點頭同意，“前幾天，我碰到王博老師，他說軒軒已經在學五年級的內容了。
    再過一段時間，學完六年級的課程，不就可以學初中的知識了嗎？我覺得可以找個物理老師谘詢一下。”
    “嗯，數學是學得很快，但語文又跟不上數學的腳步，做題連字都認不全，全靠老師給他念題，所以處處受限。”
    首長在犯難的同時，又忍不住誇讚，“軒軒這孩子，一次次打破我對他的認知！
    麵對軒軒這樣的孩子，我們也是大姑娘上花橋頭一遭啊。
    不過，沒經驗沒關係，遇到問題，我們解決問題就是，不要被眼前的困難打倒。
    語文跟不上，那就讓老師讀給他聽，這一點，我覺得數學老師就做得很好。”
    說是看望病人，結果兩人談論得最多的卻是軒軒。
    半個小時後，首長告辭：“我們還要去看望其他幾位傷員，你好好養傷，爭取早日恢複健康，軒軒還需要你這個外公托舉。”
    聽首長用了“托舉”兩個字，徐敬堯鄭重道謝，“是，謝謝首長！”
    首長帶人離開後，徐敬堯躺在床上，開始思考請物理和化學老師的可行性。
    他想得出神，連賀屹川出現在床前，他都沒發現。
    賀屹川連著叫了他好幾聲：“爸……您在想什麽呢？”
    徐敬堯這才回神，不解地看著賀屹川：“現在還不到四點，你怎麽在這裏？”
    “我處理完了手中的公事，就提前下班來陪陪您，是首長特批的。”
    賀屹川說著又追問道，“您剛才在想什麽呢？我叫了您好幾聲，您都沒有反應。”
    “軒軒已經把沐澤辦公室的那些寶貝，都熟悉得差不多了，如果想再繼續往深了學，就需要用到物理和化學方麵的知識。
    我在想，要不要給軒軒請物理和化學老師。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好些天了，正好躺床上沒事，就想想。
    先前首長來看我，我還和他說起這事來著。”
    賀屹川點頭，“那沐澤怎麽說？”
    “沐澤也說，軒軒的文化知識，不足以支撐軒軒往深了學。
    軒軒的文化課目前的情況是，數學在學五年級的課程，語文在學三年級的課程，英語在學四年級的課程。”
    “也就是說，數學再學一段時間，就可以學初中的課程了？”
    “嗯。”
    “那就請物理和化學老師吧。”
    徐敬堯搖頭，“你有沒有想過，軒軒一天的時間隻有這麽多，如果多了物理和化學兩門課程，他要怎麽學？
    他的語文進度明顯跟不上數學，如果再把英語和語文的課時壓縮，那就更加跟不上了。
    如果另外增加課時，軒軒還太小，用力過猛，恐怕會適得其反。”
    賀屹川點頭。
    兩個多月，數學已經學到了五年級，確實進展神速。
    就算最拉垮的語文，不到三個月，學到了三年級的課程，也已經不是普通孩子能辦到的了。
    如果再增加學習量，軒軒真的能承受嗎？
    一時間，賀屹川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解決不了，就暫時放開。
    賀屹川笑著問徐敬堯：“爸，您今天感覺有沒有好點？”
    “好些了，輸著液，也沒覺得有多痛，就是在這醫院裏住著，我心裏慌。”
    “您不用慌，天大的事，也得等您的傷好了再說。
    至於軒軒學習上麵臨的問題，凡事講究個循序漸進，文化課趕不上，那就把技術課的進度放慢等一等，不然技術學得再好，也是空中樓閣。”
    本是無心的一句安慰話，卻讓徐敬堯突感茅塞頓開。
    “對呀，還是你們年輕人的腦子好使，放慢技術課的進度，不失為目前最有效的方法，改天我和沐澤商量一下。”
    心中記掛的事有了解決方案，徐敬堯喜形於色。
    賀屹川看他高興，忙將他扶坐起來：“我來醫院的時候，軒軒還在上課，他說上完課就和一依一起來醫院看您。”
    “好，天天和孩子們在一起，猛然分開，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聽說女兒和外孫等一會兒要來看自己，徐敬堯的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賀屹川看他不再為軒軒的事著急，拿起一個蘋果。
    “爸，我給您削個蘋果吃，我們什麽都不要想，先把傷養好再說。”
    “嗯。”
    賀屹川將削好的蘋果，一塊塊喂到徐敬堯的嘴裏。
    爺倆一個喂一個吃，偶爾交談兩句。
    可惜這溫馨的一幕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道沉悶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