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就是用這種殘酷的方式，用自己人的屍體當掩體，一寸一寸地往前拱！
    眼看著，那令人作嘔的屍牆離天朝軍的陣地前沿，已經不足一百米！
    天空中，一架架蚊式轟炸機立刻俯衝下來，機腹下掛著沉甸甸的航空炸彈。
    一名飛行員俯瞰著下方，饒是見慣了戰場慘烈，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操！底下這幫東洋矮騾子真他娘的徹底瘋了！
    這哪是在打仗？分明是他娘的在集體趕著投胎啊！”
    在他的視角裏，下方湧動的人潮無邊無際，前麵的人倒下，後麵的人立刻填上，如同被無形鞭子驅趕的牲口。
    他壓下心頭的震撼，瞄準下方那蠕動的人潮，直接按下了投彈按鈕。
    “轟隆！”
    一枚重磅航彈精準地砸進密集的人群，十幾條身影瞬間被撕碎拋飛。
    衝鋒的鬼子隊列頓時空了一大塊，像被一頭無形的巨獸狠狠咬掉了一口。
    但眨眼間，後麵的人流又湧上來，把缺口填得嚴嚴實實。
    此時，更多的蚊式俯衝下來，炸彈接二連三地炸開，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
    但這恐怖的空中打擊，對於下麵那瘋狂湧動的人海來說，效果微乎其微。
    沒辦法，蚊式是輕型轟炸，靈活快速，但載彈量有限，450公斤炸彈已經是它能掛載的最大家夥了。
    畢竟這是戰術支援，不是戰略覆蓋。
    至於重型轟炸機？想都別想！他們的最低飛行高度是有要求的。
    比如B29那種大家夥，必須在幾千米高空投彈才安全。
    真要在一百米高度扔炸彈，怕是連自己都得搭進去。
    【飛機降低到一定高度，具有空速的概念，空速過807低，翼載會過大，翼載過大，飛機很有可能失速，一旦失速，極有可能墜毀，一兩百米的高度，墜毀是百分百的事情。】
    所以眼下，能指望的空中支援，就隻有這些靈巧的蚊式了。
    雖然斯圖卡俯衝轟炸機也能幹這活兒，但眼下這局麵，沒有蚊式好使。
    ..........
    “他奶奶個腿兒的！”一名上校團長看著眼前不斷逼近的屍牆，牙齒咬得咯咯響。
    他猛地一拍大腿，“不能再這麽耗下去了！小鬼子的死人堆快他媽堵到老子槍眼上了！視線全他娘的擋死了！
    勃朗寧重機槍！撤一半下去，到後麵兩百米重新架設陣地！全團準備後撤！把鬼子放過去打！”
    一部分士兵聞令，立刻扛著沉重的機槍和彈藥向後飛奔，在新的位置迅速架設火力點。
    “通用機槍和剩下的重機槍，等新陣地架好再撤！”上校扯著嗓子，聲音都吼啞了，“其他人，等機槍撤下去後，交替掩護後撤！
    迫擊炮！給老子打出一道彈幕！攔住小鬼子片刻！”
    “是！”
    雖然小鬼子的反撲足夠凶狠和強悍，但隨著重炮和空軍部隊齊出手，小鬼子的兵消耗速度快到讓人發指。
    從清晨直到下午，幾乎整整一天，天朝軍傾瀉的彈藥無法估計！
    對於小鬼子來說，伯力儼然變成了一座地獄！
    夕陽半沉在地平線上，餘暉映照著王亦秋的臉。他坐著裝甲車駛入了這座已經不能稱之為城的“廢墟”。
    城裏頭，零星抵抗的槍聲也徹底停歇。
    路兩邊兒，橫七豎八躺滿了小鬼子的屍體，無人清理，也無人理會，正散發著陣陣惡臭。
    王亦秋卻像沒聞到一樣，徑直來到了前線。
    此時，士兵們正提著一桶桶汽油，往堆積如山的鬼子屍體上潑。
    “八九萬小鬼子，就一天！全撂這兒了……”
    王亦秋走下裝甲車，望著屍山，語氣裏帶著感慨，“真難想象，石原到底是給逼到了什麽份上，才會下這種命令！”
    他心中對小鬼子這個民族的警惕更深了，這個民族瘋狂起來，確實不容小覷。
    “伯力這地兒，算是徹底廢了！”
    周成義從另一輛裝甲車上下來，和王亦秋並肩站著，看著眼前已成廢墟的城市，聲音低沉，
    “前後算起來，三十五萬小鬼子，加上二十多萬斯拉夫百姓，都死在這兒。這就是一座死城！往後至少五年，都不會有人住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等著瞧吧，伯力這名字，以後在史書上跑不了，‘人間地獄’這頂帽子是戴定了。這些斷壁殘垣，就是鐵證！”
    這場仗，從開打到現在，也就倆月出頭。
    可就這短短幾十天，幾十萬小鬼子，像被收割的麥子一樣，齊刷刷地倒在了這裏！
    ..............
    夕陽西下，本是無限好的景致，但對石原而言，卻是慘痛的終局。
    他盤腿坐在一間還算完整的屋子裏，麵前的地上，儀式感擺得挺足。
    一瓶清酒，一塊白毛巾，一柄短刀。
    石原穿著一件白襯衣，聽著外麵漸漸稀疏的槍聲，一絲波瀾都沒有。
    自從下達那個命令起，他就預見了這個結局。
    “崗村君啊……我們都錯了！錯得離譜……當初應該放棄遠東的！”石原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像是難過，又像是在回憶什麽遙遠的往事，或者隻是在懊悔一步走錯的棋。
    他望著天邊半沒入地平線的殘陽，嘴角竟扯出了一抹極淡的笑容，“天朝……真是個神奇的地方。短短幾年，就成了東亞強邦！
    帝國……敗了，徹底敗了……”
    說完，他抓起酒瓶，猛地灌了幾口清酒。
    白色的酒液順著嘴角流下脖頸，浸濕了胸前的白襯衣。
    隨後他放下酒瓶，拿起白毛巾，仔細地擦拭著短刀，眼神複雜，仿佛有千言萬語。
    最後，隻聽得一聲慘笑，石原倒在了地上。
    鮮血汩汩湧出，在殘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好看和痛快。
    一個小時後，天色完全黑透，他的屍體才被一群天朝士兵發現。
    對天朝而言，石原莞爾的死是件好事，
    但對小鬼子而言，卻是巨大的損失，因為他是倭國唯一的戰略家！
    當年拿下東北，石原莞爾就是主要策劃者。
    因為他，小鬼子得到了張家父子經營二十多年的重工業基地，實力大增。
    因為他，小鬼子製定了正確的北上戰略，為國內發展和海陸空三軍恢複實力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和資源。
    如果三七年小鬼子沒把石原莞爾一腳踢開，而是按他的設想，采用步步蠶食的策略，先策劃華北自治，再慢慢吞並。
    很可能不會激起天朝上下的同仇敵愾，當年的國府，沒準兒還真會捏著鼻子暫時認栽。
    但這一切都隻是假設！
    當時的小鬼子太狂妄了，自以為發展五六年就天下無敵，石原這個“絆腳石”自然被踢開。
    結果，幾年辛苦攢下的本錢，全打了水漂，賠了個底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