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電梯鬼影奪命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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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誌安的腳踝被長發勒得生疼,那頭發像是有生命的蛇,順著褲管纏上他的小腿,每根發絲都浸著電梯井的陰寒。
    他踉蹌著撲出電梯,走廊裏的安全燈在視網膜上投下綠斑,身後傳來電梯門閉合的“叮”聲——顯示屏的數字又開始跳動,這次是從6往下跌。
    “救命!救命啊——”他喊得聲嘶力竭,喉嚨像被砂紙磨過。
    發梢突然收緊,他整個人被拽得向後仰,指甲在牆皮上抓出刺耳的劃痕。
    拐角處的消防栓玻璃映出他的臉:左半邊皮膚泛著青灰,和朱穎爛掉的半張臉嚴絲合縫,腐肉的腥氣從鼻腔倒灌進肺裏。
    “鬆手!鬆手!”他踹向消防栓,玻璃嘩啦碎裂,鋒利的碴子紮進腳背。
    長發卻纏得更緊了,帶著他往樓梯間拖。
    他瞥見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紅底白字的“出口”標誌在晃動,像團要燒起來的火。
    “不——”他最後一聲尖叫被刹車聲截斷。
    酒店外的馬路正堵成一條發光的河,陸誌安被拽著撞開旋轉門時,一輛急刹的公交車正碾過斑馬線。
    司機的喇叭聲、乘客的驚呼聲、輪胎摩擦地麵的焦糊味,混著他左臉皮膚崩裂的脆響,在夏夜裏炸開。
    李寶在二樓餐廳就聽見了那聲尖叫。
    他放下咖啡杯,陶瓷底和大理石台麵碰撞出細碎的響。
    對麵的張遠山正翻看著乾陵地宮的手繪草圖,聞言抬眼:“不對勁。”
    兩人趕到大廳時,旋轉門外已經圍了一圈人。
    穿白襯衫的陸誌安趴在斑馬線上,左臉血肉模糊,右半邊臉還維持著驚恐的表情。
    血從他身下漫開,在路燈下泛著黑紅。
    酒店門童攥著對講機發抖,聲音比哭還難聽:“剛、剛才他從電梯裏衝出來,像被什麽東西追——”
    “電梯?”李寶的後頸起了層雞皮疙瘩。
    他們今早才討論過酒店電梯的怪事:三天前有住客說在8樓看見穿紅裙的女人,昨天錢一多的芝寶打火機在電梯裏不翼而飛,而陸誌安...李寶記得昨晚在吧台,這個做醫療器械生意的男人喝多了,說“朱穎的手術不能停”。
    張遠山碰了碰他胳膊:“去八樓。”
    電梯門開的瞬間,黴味混著鐵鏽味湧出來。
    李寶按了8樓,金屬按鈕在指尖涼得刺骨。
    顯示屏的數字跳動時,頂燈忽明忽暗,映出兩人在鏡麵牆上的影子——張遠山的影子多出半條胳膊,李寶的影子左臉凹下去一塊,像被誰按了橡皮泥。
    “叮。”
    802房的門虛掩著,錢一多的聲音從裏麵漏出來:“我就說那電梯邪性!昨天我坐電梯到3樓,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手機裏突然跳出條短信,說‘你欠我的,該還了’——”
    李寶推開門,首先看見趙婉兒正給杜月蓉遞紙巾。
    這個總穿香雲紗旗袍的女人眼尾發紅,手裏攥著條珍珠項鏈:“是陸誌安...他腕子上的藍瑪瑙手串,是我去年在潘家園給他挑的。”
    錢一多猛地站起來,圓滾滾的肚子撞翻了茶幾上的茶杯。
    他指著李寶:“你們也聽說了?那電梯裏肯定有東西!我昨天還看見...看見...”他突然卡殼,眼神飄向牆角的玻璃櫃——裏麵擺著個穿紅裙的玻璃娃娃,左眼有道血絲。
    “小蓉。”趙婉兒握住杜月蓉的手,指甲蓋在對方手背上掐出月牙印,“有些事...忘了就好。我們明天就退房,回上海。”
    “不行!”錢一多急得直搓手,“我相機還在電梯裏!昨兒拍的乾陵外圍照片——”
    門鈴響了。
    穿藏青製服的警察站在門外,肩章在走廊燈光下泛著冷光。
    “我們接到報警,”為首的民警翻著筆錄本,“死者陸誌安,42歲,住803。幾位都是同層住客?”
    錢一多搶著開口:“他是被鬼追的!我跟您說,這電梯——”
    “先生。”民警抬手打斷,“我們需要調監控。”
    酒店經理捧著筆記本電腦進來時,眾人圍在屏幕前。
    監控時間顯示23:17,陸誌安踉蹌著衝進電梯,身後空無一人。
    他按了1樓,電梯門閉合的瞬間,畫麵突然花屏。
    再恢複時,電梯裏多了個穿紅裙的女人——朱穎。
    她的長發垂到地麵,臉貼著陸誌安後頸,嘴唇開合的動作和陸誌安的尖叫完全重合。
    “23:18:05,電梯到達1樓。”經理的聲音發顫,“但...但監控裏,朱穎沒出來。”
    屏幕上,電梯門打開,陸誌安連滾帶爬衝出去,朱穎卻站在電梯中央。
    她轉過臉,左眼球掛在臉上,右眼球裏的血絲和玻璃娃娃的眼睛重疊。
    電梯門閉合的刹那,她的手按在電梯內壁,指甲深深陷進金屬裏——那位置,正是陸誌安被推時撞的緊急呼叫按鈕。
    “她去哪了?”趙婉兒的聲音細得像遊絲。
    民警的鋼筆在筆錄本上戳出個洞。
    他抬頭時,額角沁著汗:“電梯井。”
    李寶盯著屏幕裏朱穎消失的畫麵,後槽牙咬得發酸。
    他摸向口袋裏的羅盤,銅製指針瘋狂旋轉,燙得掌心發紅。
    張遠山突然抓住他手腕,湊到耳邊低語:“剛才電梯裏,你的影子...”
    走廊傳來金屬碰撞聲。
    穿工裝的電梯修理工扛著工具箱路過,手電筒的光掃過802房門,在玻璃娃娃的眼睛上折射出一道紅芒——那正是朱穎右眼裏的血絲。
    民警翻著通話記錄抬頭:“麻煩帶我們去電梯井。”
    修理工的工具箱“當啷”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