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揭開人皮鬼消失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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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修理工蹲在電梯門前,後頸的汗順著工裝領口往下淌。
    他顫抖著摸出扳手去撬電梯外門,金屬摩擦聲像指甲刮黑板,趙婉兒猛地攥住杜月蓉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對方肉裏。
    “同誌,這、這電梯昨天還好好的……”經理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眼珠跟著扳手一起顫,“就朱穎出事那會兒,監控花屏了幾分鍾,之後又正常運行了。”
    “正常?”錢一多扒著門框往前湊,“昨晚我按電梯,門開了半尺又關上,差點夾斷我脖子!”
    修理工終於撬開外門,電梯轎廂正停在一樓和二樓之間。
    他打著手電筒往下照,光束在黑洞洞的井道裏晃成亂麻:“井道裏沒卡東西,鋼絲繩、緩衝器都沒問題……”話音未落,手電筒“啪”地掉下去,在井道底部撞出悶響。
    為首的民警是個方臉中年人,警號6237,此刻正捏著鋼筆在筆錄本上畫圈。
    他盯著電梯門內側新嶄嶄的金屬麵板,突然用鋼筆帽敲了敲:“這麵板什麽時候換的?”
    經理的喉結動了動:“半個月前小故障,門機控製器燒了,廠家發了套新麵板。您看這螺絲——”他指著麵板邊緣,“都是防鬆螺絲,按理說不會鬆。”
    方臉民警蹲下來,指尖劃過麵板底部一道極細的縫隙。
    另一個戴眼鏡的年輕民警突然“啊”了一聲,舉著手機湊近:“監控裏朱穎按的位置!”眾人湊過去,手機屏幕上,朱穎的指甲深深陷進電梯內壁的位置,正對應著麵板底部那道縫隙。
    “麵板沒完全卡進卡槽。”方臉民警的鋼筆尖戳在縫隙上,“電梯關門時,麵板被轎廂帶起半寸,井道裏的風灌進來,監控信號受幹擾花屏。朱穎當時站在門中間,轎廂上行時……”他頓了頓,喉結滾動,“她被卡在轎廂和井道壁之間。”
    “不可能!”趙婉兒的聲音尖得像哨子,“監控裏她明明還站在電梯裏!”
    年輕民警調出電梯運行日誌:“23:18:05到23:18:12,電梯在一樓停了七秒。這段時間轎廂其實在緩慢上升,門機檢測到障礙物反複開關——”他指向監控畫麵裏朱穎逐漸模糊的身影,“你們看到的‘站著’,是她被擠壓時的殘影。”
    杜月蓉的嘴唇白得像紙。
    她想起昨晚朱穎貼在自己後頸的涼,想起那股腐爛牡丹的甜腥,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酒店地毯上的花紋。
    施麗婭突然幹嘔起來,她指著監控右下角:“朱穎的腳……她鞋跟卡在門縫裏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監控裏,朱穎紅色高跟鞋的細跟正卡在麵板縫隙間,隨著轎廂移動,鞋跟一寸寸被扯變形,裙擺下滲出的暗斑逐漸擴大——那不是陰影,是血。
    “所以她根本沒‘消失’。”方臉民警合上筆錄本,聲音沉得像鉛塊,“她跟著轎廂上了頂樓,又被帶下來,最後掉在井道底部。”
    修理工的手電筒在井道裏找到了。
    當救援人員用液壓鉗撐開底坑門時,腐臭的潮氣混著血腥氣湧上來。
    杜月蓉扶著牆想退,卻被趙婉兒拽住——井底仰麵躺著個穿紅裙的女人,長發纏在緩衝器上,半張臉的皮肉像被剝了皮的熟番茄,露出白森森的顴骨。
    “是朱穎。”施麗婭的牙齒撞得咯咯響,“她戴的珍珠項鏈……我昨天在電梯裏見過。”
    法醫蹲下去檢查,不鏽鋼勘查箱的金屬扣“哢嗒”一聲:“轎廂底部有塊鬆脫的鋼板,邊緣像刀刃。”他指著屍體麵部的傷痕,“她被擠壓時,這塊鋼板蹭過她的臉——”
    杜月蓉突然發出一聲悶叫,膝蓋一軟栽倒在地。
    趙婉兒接住她時,摸到她後頸全是冷汗,額角燙得驚人。
    “小蓉!小蓉!”她搖晃著同伴的肩膀,眼淚砸在杜月蓉蒼白的臉上,“你別嚇我,我們昨天不該——”
    “先送醫院。”方臉民警朝輔警點頭,“通知120。”
    人群開始騷動。
    有客人攥著房卡衝下樓喊退房,帶著孩子的婦人捂著孩子的眼睛往樓梯跑,前台服務員的電話響個不停。
    李寶站在角落,羅盤還揣在兜裏,指針不知何時停了,卻燙得像塊碳。
    張遠山碰了碰他胳膊,用下巴指了指法醫的證物袋——裏麵躺著個皮質日記本,封皮上沾著暗紅的痕跡。
    “朱穎,28歲,曆史係研究生。”年輕民警翻著日記本,聲音突然低了,“她來這裏是為了查乾陵地宮的文獻,說在舊檔案裏看到‘血牡丹鎮邪’的記載……”
    方臉民警接過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
    字跡被水暈開,勉強能認出:“今晚去電梯井看看,老護工說午夜有紅影……”他合上本子,歎了口氣:“傻姑娘。”
    夜色漸深時,酒店大廳的水晶燈顯得格外刺眼。
    李寶提著行李往外走,經過前台時聽見經理對著電話賠笑:“明天開始所有電梯檢修,絕對安全……”張遠山戳了戳他後背:“豐都的民宿訂好了,明天早上的高鐵。”
    出了酒店大門,晚風卷著梧桐葉撲在臉上。
    李寶仰頭看天,月亮被烏雲遮了大半,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嗩呐聲。
    那聲音像根細針,紮得人後頸發緊——是殯葬樂。
    “什麽情況?”王胖子揉著耳朵,“大半夜的吹這個。”
    李寶沒說話。
    他摸了摸兜裏的羅盤,指針又開始緩緩轉動。
    遠處的樂聲裏,隱約混著句模糊的唱詞:“紅裙女,血牡丹,魂歸豐都莫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