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小桃的貪婪與謝一刀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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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是在護士拔完針後接到那條新聞推送的。
    手機屏幕亮起來時,她正把U盤重新塞進領口,紅繩在鎖骨處勒出一道淺痕。
    標題刺得她眼睛發疼——《蘇氏集團董事長蘇麗突發心梗去世,遺產繼承引關注》。
    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點開,配圖裏蘇麗化著精致的妝容躺在醫院病床上,旁邊站著的謝一刀西裝筆挺,手虛虛搭在床頭欄杆上,眼角還掛著未幹的淚。
    小桃的指甲掐進掌心:蘇麗沒子女,謝一刀是她名義上的遠房侄子,這半年幾乎天天往醫院跑。
    “遺產大部分歸基金會?”她對著屏幕嗤笑出聲,喉間湧著腥甜,“謝爺能讓這種事成真?”輸液管裏最後一滴藥水滾進血管時,她突然想起昨天在謝一刀書房聽見的對話——“等蘇麗那口氣咽下,集團賬上的流動資金夠買三幅袁天罡手卷。”當時她縮在樓梯拐角,手機錄音鍵按得發燙。
    床頭櫃上的保溫桶還冒著熱氣,是張遠山留下的。
    小桃卻覺得冷,從骨子裏往外滲的冷。
    她摸出謝一刀的號碼,按下通話鍵時,指節白得像要裂開:“謝爺,我在麗晶酒店302。”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傳來打火機的輕響:“小桃啊,這會子不是該在醫院躺著?”
    “吳偉墜崖那晚,您書房的監控死角,我多裝了個攝像頭。”她把U盤在指尖轉了個圈,“拍的可不隻是星圖青銅盒。”
    謝一刀的呼吸聲突然粗重起來,混著背景裏若有若無的檀香:“等我二十分鍾。”
    麗晶酒店的地毯軟得能陷進鞋跟。
    小桃站在落地鏡前,把護士服換成前天才買的真絲裙——月白色,胸口繡著兩朵牡丹,是謝一刀說過喜歡的款式。
    鏡子裏的姑娘眼尾還帶著哭過的紅,可嘴角翹得像隻偷到腥的貓:“蘇麗一死,謝一刀能拿到的可不止三幅手卷。”她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嫁給他,集團資產有我一半,誰還稀罕那點封口費?”
    門被推開時,她轉身的動作拿捏得剛剛好——裙角揚起,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謝一刀身上帶著山風的涼意,混著點檀香,和那晚在牡丹園裏一模一樣。
    他盯著她胸口的牡丹,喉結動了動:“小桃這是……”
    “謝爺不是說過,最看不得我掉眼淚?”她踮腳勾住他脖子,能聞到他西裝上淡淡的煙草味,“我不想再當見不得光的。”
    謝一刀的手落在她腰上,力道重得幾乎要掐出印子。
    他望著她耳後跳動的血管,想起昨天律師說的話:“蘇麗遺囑裏有條款,配偶可繼承百分之三十資產。”指腹摩挲著她鎖骨處的紅繩,那裏墜著的U盤硌得他生疼。
    “傻姑娘。”他低頭吻她發頂,聲音像浸了蜜,“我早想給你名分。”
    床頭燈暈著暖黃的光,小桃蜷在謝一刀臂彎裏,聽著他均勻的呼吸。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響,她卻覺得比醫院走廊還安靜。
    手機屏幕在床頭櫃上亮了又滅——謝一刀的轉賬終於到賬,五十萬,和之前說好的一樣。
    她盯著那串數字,突然笑出聲:“謝爺,明天去領結婚證吧。”
    謝一刀的手指頓在她發間。
    他望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想起後山老槐樹下新翻的土——上周剛埋了個多嘴的花匠。
    “急什麽?”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鼻尖蹭著她耳垂,“等蘇麗的頭七過了,我讓人把山莊的玫瑰園改成牡丹園,風一吹香得能漫到後山。”
    小桃的心跳得厲害,她能聽見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謝一刀的吻落在她頸間,她卻想起王龍大墜崖前那晚,謝一刀也是這樣溫柔地摸著她的臉,說:“等乾陵的東西到手,我給你在三亞買套海景房。”
    晨光透過暗紅色窗簾漏進來時,謝一刀已經穿好西裝。
    小桃半眯著眼看他係領帶,金袖扣在光下閃了閃——是蘇麗上周送他的生日禮物。
    “公司有急事。”他俯身在她額角親了親,“中午讓司機接你回山莊,我們商量商量結婚的事。”
    小桃攥著被角點頭,看他關上門才翻身摸出手機。
    微信裏有三條未讀消息,都是趙婉兒發的:“小桃姐,俞隊讓我們盯著謝一刀。”“你昨天突然出院,是出什麽事了?”“施麗婭說看見謝一刀進了麗晶酒店。”
    她盯著屏幕咬了咬嘴唇,手指懸在發送鍵上,最終還是退出了聊天框。
    “等領了證,”她對著鏡子補口紅,“謝爺就成我丈夫了,趙婉兒她們會明白的。”
    山莊的會客廳飄著碧螺春的香氣。
    謝一刀坐在紅木沙發上,麵前攤著蘇麗的遺囑複印件。
    老周站在門口通報時,他的指尖正停在“配偶繼承權”那行字上:“桃姑娘到了。”
    小桃穿著那身月白真絲裙,裙擺沾了點車座上的絨毛。
    她徑直走到謝一刀身邊,把結婚證申請表拍在桌上:“我問過民政局了,下午就能領。”
    謝一刀的目光掃過她裙角的絨毛,突然笑了:“這麽急著當謝太太?”他握住她的手,指腹蹭過她無名指——那裏還留著輸液貼的痕跡,“我讓人去山後市場買了紅綢,要係在牡丹園的柵欄上。你去挑兩朵開得最好的,我們拍照用。”
    小桃的眼睛亮起來。
    山後市場的牡丹是出了名的,她上次看見謝一刀盯著花農擔子上的“姚黃”看了好久。
    “我這就去。”她轉身要走,又回頭親了他臉頰一下,“謝爺不許騙我。”
    謝一刀望著她跑出門的背影,直到那抹月白消失在紫藤架後,才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老李,半小時後在山後市場西邊的廢磚窯等。”他盯著窗外搖曳的紫藤花,聲音冷得像山澗裏的水,“活要幹淨,埋深點。”
    老李的破麵包車停在磚窯口時,老五正蹲在地上抽煙。
    “謝爺給多少?”他彈了彈煙灰,火星子濺在破膠鞋上。
    “夠你倆去雲南躲半年。”老李把車鑰匙扔在磚堆上,“那姑娘身上有個U盤,拿到手再處理。”
    與此同時,小桃正蹲在花農的竹筐前挑牡丹。
    晨露沾濕了她的裙擺,她捏著朵“魏紫”比在臉側,笑得像朵剛開的花。
    不遠處的柳樹下,趙婉兒拽了拽施麗婭的衣角:“就是她,昨天俞隊說謝一刀可能對她動手。”
    施麗婭把墨鏡往下拉了拉,盯著小桃的背影:“她往磚窯那邊走了。”她摸出手機給俞琛發消息,指尖在鍵盤上敲得飛快,“需要支援。”
    山莊的會客廳裏,謝一刀端起茶盞,碧螺春的香氣裹著窗外的紫藤花香湧進鼻腔。
    他望著牆上掛的袁天罡星圖,想起小桃說過的青銅盒——應該還在書房的暗格裏。
    手機震動起來,是老李發來的定位:“到位。”
    而此刻的李寶正站在醫院走廊裏,望著俞琛發來的消息:“小桃脫離監控,趙婉兒跟蹤至山後市場。”他摸了摸口袋裏的洛陽鏟,金屬邊緣硌得手掌生疼。
    窗外的風卷著梧桐葉撲在玻璃上,像有人在敲——是小桃昨晚說過的,“悄悄話”。
    俞琛的電話打進來時,李寶正盯著走廊盡頭的窗戶。
    風灌進來,帶著後山老槐樹的甜腥,混著若有若無的牡丹香。
    “李寶,”俞琛的聲音裏帶著少見的急切,“小桃可能有危險,我需要你……”
    電話裏的電流聲突然刺啦作響,李寶望著窗外逐漸濃重的暮色,聽見自己心跳聲像擂鼓一樣,一下下撞擊著肋骨。
    後山方向傳來隱約的犬吠,混著風裏飄來的,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