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我不要銀錢,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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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錦繡也想起來了,他問司昭:“這也許是那洪夫人哄騙了老太太,不一定當得真。再說,洪放做到這個位置,收禮收來的也未可知,這東西就囤下來了。除了這個,可還有其它的?”
司昭就說沒有了。
周錦繡誇她細心,說繼續盯著。
司昭就伸手:“80文。”
畫雖然是沒有畫,但是這個消息也不能白給。
周錦繡倒也不小氣,這丫不笨,知道他要什麽消息,當下就叫雙瑞數給她80文錢,司昭滿意,這銀錢現結的,挺好。周錦繡看她把錢小心地揣進懷裏,大方地說,明日早飯不用帶了,他叫雙瑞備好,聚福樓的包子和春卷。
司昭眨眨眼,然後問這是獎勵嗎?
周錦繡點頭。
司昭:“能否換成銀錢?”
周錦繡白了她一眼,說愛吃不吃,錢是沒有。
司昭遺憾地說那算了,還是吃春卷吧。
中途,司昭下了車。
司昭上樓梯的時候,春杏正給客人賣力地推銷一套新頭麵,說這套珍珠頭麵,很是配對方的皮膚,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又說這頭麵上的珍珠,隻此一套了,再沒有了。對方猶豫不決,春杏看到了司昭,就讓她再考慮考慮,然後拉著司昭去了一旁的空桌,給她倒了一盞茶。
司昭喝了一口茶,笑嘻嘻地問春杏:“姐姐這套頭麵還沒有賣出去嗎?”
春杏努嘴,無奈搖頭。
這幅頭麵上頭的珠子太大,價格也高,一般人戴起來又很難壓得住,一直沒有出手。
“拆開來一件一件賣?整幅的珍珠頭麵,這也沒有多少場合可以戴,買回去都是擱在箱子裏,戴的機會太少了。”
司昭給她出主意,春杏說拆開來就賣不出好價格了。慢慢賣吧,好飯不怕晚,這京裏貴人多,總有人能相中它。
春杏問司昭,可是有事?去漠洲的商隊啟程沒有走多遠,一時肯定是沒有消息捎回來的。
司昭說就是過來看一下她,順便問問可有三哥的消息?春杏專門去先前顧二盤出去的那家店鋪留了口訊,說要是有人找,就叫他來玲瓏閣找她。
春杏搖頭,說她沒有呢。又安慰司昭,說那邊掌櫃的娘子收了她一副赤金耳環,有消息肯定會轉告的,叫她放心。
走的時候,春杏捧了個小壇子出來,塞給司昭,說是昨日做的,讓司昭帶回去。司昭掀開一瞧,是一壇子甜醬,她深深吸一口氣,蓋上。以前她不愛吃辣,春杏就專門做了甜的醬。沒想到她還記得。隻是春杏不知道,如今的她不但會吃辣,還會吃麻的了,流浪的時候,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幾乎沒有什麽挑口的了。
她抱著壇子笑眯眯地出了門。
二樓,臨街的窗戶旁站著的一個人笑著:“咦。”
玲瓏閣是專賣首飾的地方,司昭抱了一個醬壇子出來。雙瑞很是好奇,方才司昭下了車,他們也上了對麵的茶樓,等的人沒有到,卻發現了出來的司昭,她進去也有小半個時辰了,以為她已經走了。他好奇,這丫頭很是節省,怎麽去這高檔的銀樓裏去?果然,她不是去買首飾,卻是抱了一罐子醬。
買醬不該去醬坊嗎?
周錦繡輕飄飄地瞥他一眼,說人家去探親戚。清楓調查過,司昭和玲瓏坊的楊掌事是親戚,是老家的表姊妹。
雙瑞哦了一聲,心下想著,清楓這廝又瞞著他了。當下再次伸長了脖子,見街麵上人來人往,挑貨走路的人穿梭不停,依舊沒見來人。
他口裏說著:“小的再看看。”
然後踮腳又探出半個身子去。
終於,他發現了一輛馬車匆匆停下,梅九跳下馬車,鑽進了底下的大門。
“來了。”
他叫道。
“累死我了。”
梅九進門嚷嚷著,抱怨說臨要出門,被他老爹給扯住,一通訓話,好不容易才敷衍完,說著,小心地掏出一直捧著的一個瓷罐子:“我捧著一路跑來的。”
“走吧。”
周錦繡起身往外走。
梅九忙把罐子遞給雙瑞,抓了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追了上去:“等等我,不急嘛。”
......
司昭抱著壇子,沿著街道兩旁慢悠悠走著,目光落在沿街的藥鋪子裏。之前,春杏說,漠洲苦寒,容易生凍瘡。她想著去鋪子買些凍瘡藥給姐姐她們捎帶過去,卻說這時節,那裏有,都是入了冬現配的。司昭就和掌櫃的說,今年入冬,她先預定下了。如果聯係上了,以後都走這條線。
然後,她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在石階上和人說話。
她下意識地閃到一邊。
這幾日她在洪家,沒有再見到劉良文。現下,在這裏碰上了。
她看著門匾上那燙金的“和樂樓”三個字,朱紅大門敞開著,隔著一扇碩大的大理石山水屏風,裏頭隱約傳出嬉鬧聲,混雜著絲竹樂聲以及吆喝聲,亂糟糟地。有人剛邁上台階,就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守門大漢給攔在了外頭,掏了銀子,才讓進去。
劉良文目送那人進去,他轉身在一旁的茶攤子坐下,要了一杯茶。
司昭在他對麵蹲下,抱著雙臂,地上攤開一張灶君畫。
和樂樓,二樓一間空曠的屋內,幾人圍成一團,叫得起勁。
梅九油黃色的蛐蛐,一下場似乎沒站穩,趴在那裏,引起一陣哄笑:“小油黃!”
對方是一隻朱砂,蟲體黑中帶紅的,頭部點點朱砂,昂著頭,很是威武。
梅九不管旁人,拿了細棒,去撩撥,油黃的觸須晃了晃,立了起來。
那隻朱砂卻是焦躁,攔板一抽,朱砂騰地就跳躍了起來,蹦到了油黃麵前,張口就咬。
一時兩隻蟲子你來我往,已是鬥了幾個回合。
周錦繡靠在一旁,端著杯子,他看看梅九,見他兩隻眼睛緊緊盯著,聚精會神。他無聊,端著茶杯,踱步到窗前,這裏對著樓下的大堂,下頭正熱鬧,喝彩聲一聲接著一聲的......一杯茶喝了一半,聽到叫好聲,回頭一瞧,兩隻蟲子已經分開,勝負已分。
朱砂落荒而逃。
油黃繞場爬了一圈,然後“唧唧”振動著翅膀,叫聲響亮,清越。
周錦繡茶杯一放:“走。”
梅九意猶未盡:“咱們的油黃剛剛鬥贏了一場,正是士氣十足的時候,再給他曆練曆練。反正還早嘛。”
周錦繡硬拉著他離開。這家夥,已經玩了半日,這蛐蛐兒都換了倆了。
倆人捧著一托盤的木牌子,去往一樓兌換。
“我不要銀錢,要東西。”
身後一排格子,裏頭囤放了一個個盒子,有兩個大漢看守。
周錦繡從一排格子裏挑揀許久,挑出二樣東西。
“這也不怎麽樣?”
梅九看著他挑了半日的東西,撇嘴。
周錦繡今日巴巴地約了他跑到這裏來鬥蛐蛐,隻為兌換這禮品。可這塊紫檀鎮紙也不是什麽稀奇之物,家裏多得是。
周錦繡翻轉,示意梅九看。梅九這才瞥見底座上頭有隱隱的小字,細如發絲,湊近一瞧,梅九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