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太太這副淒慘模樣。
    何雨柱心裏僅存的那點善心被觸動了。
    他長歎一口氣，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行了，別哭了。”
    “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聾老太太立馬收了眼淚，眼睛一亮。
    “我想吃肉！吃大腸！你給我做個九轉大腸！”
    何雨柱：“……”
    這老太太，真會點菜。
    “我哪有錢給你買大腸？”
    聾老太太立馬從懷裏掏了半天，掏出一把皺巴巴的毛票和幾張糧票。
    “我有！這是我攢了小半年的！”
    看著那點錢，何雨柱一陣心酸，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行，你等著。”
    半小時後，一股濃鬱複雜的醬香味從何雨柱家飄了出來。
    聾老太太坐在桌邊，聞著這味兒，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終於，一盤色澤紅潤、油光鋥亮、造型講究的九轉大腸被端上了桌。
    “老太太，吃吧。”
    “哎！好！好！”
    聾老太太激動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最大的，顫巍巍地就往嘴裏送。
    然後……她就僵住了。
    她用沒剩幾顆的牙齒，使勁地嚼了半天。
    那塊大腸在她嘴裏，就像一塊牛皮筋，根本嚼不動！
    “噗！”
    她一口把大腸吐了出來，滿臉漲紅。
    “柱子！這……這玩意兒怎麽這麽韌！我咬不動啊！”
    何雨柱正給自己盛了一碗，聞言頭也不抬地說道：
    “九轉大腸就得有嚼勁才好吃。”
    “你牙口不好啊？忘了。”
    “沒事，鍋裏還有白菜，我給你盛一碗。”
    說著，他真就轉身去盛了一碗水煮白菜過來。
    看著眼前油汪汪的九轉大腸。
    和自己麵前這碗清湯寡水的白菜。
    聾老太太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何雨柱！你拿我當兔子喂呢！”
    何雨柱夾起一塊大腸，塞進嘴裏，吃得滿嘴流油。
    “那能怎麽辦？錢和票都花了，總不能扔了吧？”
    “你吃白菜，我吃這個，都不浪費。”
    聾老太太看著他那享受的模樣。
    再看看自己花錢買的菜進了別人的肚子。
    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隻能含著淚，默默地夾起了一筷子白菜。
    …………
    第二天一大早。
    陳軍就開著那輛嶄新的吉普車，停在了四合院門口。
    手裏還提著熱氣騰騰的豆漿油條。
    他現在是陳鋒的專職司機兼保鏢，待遇優厚，幹勁十足。
    這一幕，正好被早起準備去學校的閻埠貴看見了。
    看著陳軍對陳鋒那畢恭畢敬的樣子，閻埠貴心裏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想當初，陳鋒也想拉他入夥，是他自己沒抓住機會啊！
    現在，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人家吃香的喝辣的。
    陳鋒一家人剛吃完早飯，院門又被敲響了。
    李秀芝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人，讓她眼前一亮。
    是王欣。
    隻見她換下了一身樸素的舊衣服。
    穿上了一套嶄新的女士職業西裝。
    白襯衫，小西褲，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
    整個人看起來幹練又精神，和昨天那個怯生生的小保姆，簡直判若兩人。
    李秀芝又驚又喜，拉著她的手。
    “小欣，你……你這一身，太好看了！跟城裏的大幹部一樣！”
    王欣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泛紅。
    “嫂子，你別笑話我了。”
    “就是廠裏發的工服，說是以後當幹部的都得穿，要有個樣兒。”
    李秀芝嘖嘖稱奇，拉著她轉了一圈。
    “什麽叫笑話你，這是真的好看！”
    “你看看這料子，這版型，筆挺的！”
    “你現在往那一站，誰敢說你不是個領導？”
    “這氣質，妥妥的廠長！”
    兩人正說著，陳鋒嘴裏叼著牙刷，滿口泡沫地從裏屋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煥然一新的王欣，動作頓時一滯。
    嗯？
    這是王欣？
    眼前這個穿著挺括西裝，身姿筆挺。
    眉眼間帶著一股英氣的職業女性，真的是同一個人？
    這反差也太大了點。
    陳鋒含著牙刷，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他趕緊轉身回屋，“咕嚕咕嚕”把嘴漱幹淨。
    擦了把臉才重新走出來。
    “咳。”
    他清了清嗓子，掩飾住剛才的失神。
    “王副廠長，這是準備去廠裏主持大局了？”
    他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說道。
    王欣被他這麽一說，更不好意思了，頭也微微低了下去。
    “鋒哥，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李秀芝白了陳鋒一眼。
    “你這人，會不會說話？小欣這身多精神！”
    “快，小欣，別理他，趕緊過來吃早飯。”
    “陳軍剛買回來的，還熱乎著呢。”
    李秀芝熱情地把王欣拉到桌邊坐下。
    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豆漿、金黃酥脆的油條，還有幾個茶葉蛋，香氣撲鼻。
    陳鋒也坐了下來，拿起一根油條咬了一口。
    “我哪有開玩笑，我說的是實話。”
    “咱們廠的副廠長，就得有這個範兒。”
    “以後出去談生意，代表的可是咱們廠的臉麵。”
    聽到這話，王欣才稍微自在了一些，抬起頭，眼裏閃著光。
    她知道，這是陳鋒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鼓勵她。
    李秀芝一邊幫著準備上學的陳月月收拾書包，一邊對王欣說：
    “小欣啊，這衣服穿著肯定比以前的舒服吧？”
    王欣點了點頭，摸了摸身上西裝的料子。
    “嗯，舒服多了，又輕快又暖和。”
    “嫂子，等下個月發了工資，我也給你買一套。”
    李秀芝心裏一暖。
    “傻丫頭，嫂子又不去上班，穿這個幹啥。”
    “你有錢自己存著，以後嫁人當嫁妝。”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著早飯，氣氛溫馨。
    陳鋒三下五除二解決完自己的那份，用餐巾紙擦了擦嘴。
    他的目光轉向一旁候著的陳軍。
    “軍子，吃完飯把車收拾一下，咱們直接去工廠。”
    陳軍立刻站直了身體。
    “好嘞，鋒哥！”
    陳鋒又補充道。
    “我估摸著，王北那邊應該把合同的初步框架弄好了。”
    “今天過去，正好把這事敲定下來。”
    VCD的生產已經進入正軌，下一步就是銷售渠道的鋪設。
    跟各大百貨商場和供銷社的合作合同，是重中之重。
    這關係到產品能不能第一時間鋪向全國。
    “明白！”
    陳軍幹脆地應道。
    …………
    與此同時。
    幾十公裏外的VCD製造廠，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臨時搭建的辦公室裏，王北猛地從行軍床上坐了起來。
    他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大亮的天色。
    又是在廠裏睡的一夜。
    自從被陳鋒委以重任，他幾乎就沒回過家，吃住全在這裏。
    雖然辛苦，但他心裏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幹勁。
    他剛穿好衣服，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王廠長，您醒了嗎？”
    是生產車間的艾組長和闞組長。
    “醒了，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