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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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夥計回想了一下,將打聽到的消息一一說道,“就是以前陳渝生老掌櫃的女兒。”
    “陳小霜?”賀二爺之前知道陳渝生的女兒,之後又搖頭否定,“她心思不在此道上。”
    “不是陳小霜。”夥計想起了什麽,解釋道:“掌櫃您下江南一個月,近日才回來,怕是還不知道,陳渝生的女兒從小就與豫章侯府的二小姐抱錯,今日兩家才換回來,各自認祖歸宗。現在的陳記掌櫃是剛被侯府趕出來的陳玉如,長得就是一副精明的樣子。”
    這事兒當時鬧得沸沸揚揚,隻不過賀二爺去了江南一個月,剛好錯過了。
    他終於提起了幾分興趣,一掃方才閑散的姿態,直立起腰來,“陳玉如嗎?我倒要會會她,看看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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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著幾天,陳記門口絡繹不絕。
    重新開張後,生意比起以前好了不止一倍,鋪子進賬多,整個陳記籠罩在一片喜色之中。
    這生意一好,店裏事多起來,時常有忙不過來的時候。陳玉如給每個人分了工,陳玉如在店裏招呼客人、收賬,何小山在後廚做點心,盧氏負責采買,時不時幫襯其他事宜。
    幾人配合默契。
    臨近黃昏,賣完最後一份“三生餅”,陳玉如將今天的進賬算好。
    “今天收入兩貫零三十文。”和前幾日比,少了些許,但也不差。
    她一邊思索著接下來的打算,一邊將店鋪門給關上。
    哪知才關了一邊,在關另一邊門時,透過縫隙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朝這邊來。
    走在前頭的婦人步子邁的大,很快就到了店鋪門口。
    “我們已經打烊了,請明天再……”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大力推開。
    一個看著三十上下的婦人衝到她麵前。
    陳玉如覺得這婦人麵熟,應該也是杏雨巷的,此時凶神惡煞,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我不是來買點心的。”她伸著頭往裏麵瞅,“你家串兒呢,叫他出來,今天必須要給我兒子一個交代。”
    “串兒?”她疑惑了,這幾天生意忙,確實沒怎麽管她這個便宜弟弟。
    那婦人見陳玉如迷惑的神情,一把從身後撈出個人來,正是她躲在後麵的兒子。
    這小孩身上衣服都破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上滾過,沾了許多灰。額頭擦破了一道口子,左臉也有些腫看著像別人打過。
    陳玉如眼皮一跳,這不會真是陳串幹的吧。
    她複又擺出和善的笑臉看向那婦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去把陳串叫過來,大家說清楚。”
    趕巧盧氏剛從外麵回來,她今天下午帶著串兒去訂後麵幾天的麵粉,這會子剛回來,隔老遠就看到劉四娘堵在她家。
    劉四娘這人潑辣的性格比起盧氏更甚,還不講理,盧氏心道不好,兩步做三步地趕過來。
    “四娘,你們這是在幹嘛?”
    那劉四娘先是聽到了盧氏的聲音,轉過身時目光快速鎖定盧氏身旁的串兒,她跨步上前拎起串兒的手臂,“原來在這呢,你今兒打了我家小安,必須給個交代,賠點錢不過分吧。”
    串兒哪裏想過這場麵,當場就秫了,使勁往盧氏身後躲,奈何手臂被抓著。
    盧氏將四娘的手拿開,反駁回去“小孩子打鬧,總有磕磕碰碰的,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眼看著劉四娘氣不過要去掐串兒,在那雙有力的手碰到串兒之前,陳玉如搶先攔了下來,定定看向劉四娘,“先聽聽串兒和小安怎麽說,串兒怕是不會無緣無故打人,咱們先把事情問清楚。”
    “若確實是串兒做錯了,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定會賠禮道歉。”
    她臉上雖還帶著淺笑,語氣卻堅定,目光緊隨著劉四娘。
    劉四娘被看得有些氣虛,這黃毛丫頭好生有氣勢,果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她抿了抿唇,重新提了一口氣,“你這是在包庇。”
    陳玉如輕笑不語。
    此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出來,“我和小安今天在朱雀大街看到了以前的阿姐,不過她裝作沒看到我。”是陳串開了口,將事情的始末道出。
    兩人在碰到了陳冬亦,對方似乎也看到了他們,隻是掃了一眼就離開了。
    然後小安開口嘲諷陳冬亦攀了高枝,就要和他們這些人劃清界線,是個沒良心的。串兒可能是看不慣有人詆毀以前的家人,就將人揍了一頓。
    弄清了來龍去脈,陳玉如的眼神冷冷看向劉四娘。
    小孩子哪裏懂那麽多,估計也是從大人口中聽到了些風言風語。
    看到小安心虛的樣子,陳玉如和盧氏還有什麽不懂的。
    盧氏當場就氣炸了,“好你個劉四娘,帶著兒子來訛我們吧。”
    “小霜再怎麽樣,也輪不到外人置喙。”
    這回她沾了理,罵罵咧咧,沒兩下就將劉四娘母子打發走了。
    月明星稀,陳玉如從鋪子裏回房間時,看到了一個人坐在院子石桌旁的陳串,周圍蟬鳴不斷,半大的小孩單手撐著下巴。
    不遠處傳來盧氏喊串兒去洗澡的聲音,也不見人動彈,隻懶懶地應了一下。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能看出來串兒愛動,很少看到他這麽安靜的時候。
    她饒有興趣地移步過去,拍了拍這位“憂鬱酷哥”的肩,“喲,你這樣子少見啊,白日裏不是挺威風的,給人打到被家裏大人找上門。”
    雖然確實是劉四娘家的嘴巴臭在先,但串兒這小子下手也不輕。
    對方看了她一眼,沒有怎麽理睬,陳玉如順勢坐到了他旁邊的石凳上。“說起來,你是不是該回學堂了?”。
    聽到學堂二字,陳串終於坐不住了。
    陳玉如繼續說道:“你之前從學堂輟學也是因為這些事情吧。”
    上次和陳串一道出門找修葺師傅回來後,她就和何小山打聽了一嘴串兒為何不上學的事兒。
    原來那時陳冬亦是侯府抱錯了的真千金事情剛傳出來,串兒在學堂也經常被人追著問,說她家養了隻鳳凰。
    大部分都是好奇調侃,唯有小安陰陽怪氣,說什麽平時陳家就對陳小霜不好,怪不得人家走得這麽幹脆。
    現在看來,十有八九也是從家裏大人那裏揀來的話。
    陳串和人在學堂大鬧一頓,被夫子罵回了家。
    正巧那時候盧氏本就打算帶著一家子回鄉下,就沒讓他繼續去學堂了。
    陳玉如聽了原委後就有一絲疑惑。
    按道理,陳冬亦在這裏過得應該不怎麽樣,但是從陳串多次維護的事情來看,好像又不是這麽一回事。難道陳冬亦不受盧氏喜歡,但其實和弟弟串兒的關係還不錯?
    她不欲繼續探究這些事情,但串兒此時主動開了口,“阿姊不是那種人,她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