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皇宮裏，洛珩直接把剛擬好的詔書拍在宋帝趙佶麵前。
    “蓋章。”
    洛珩聲音沒啥起伏，命令簡單直接。
    趙佶手還有點抖，拿起玉璽，哆哆嗦嗦地往詔書上按。
    他現在就是個蓋章機器，讓幹嘛幹嘛。
    詔書上的字眼刺眼得很——鎮南王洛震霆，大逆不道，勾結妖人，刺殺上國世子，意圖謀反，罪不容誅！著令宋國境內所有州府兵馬、諸侯王公，即刻起兵，共討逆賊！
    這詔書一發出去，整個宋國都炸了鍋。
    各路諸侯、手握兵權的軍頭們接到旨意，反應各不相同。
    “王爺，您看這……”
    一個幕僚拿著抄送來的詔書，小心翼翼地問自家主公。
    那胖乎乎的王爺撚著胡子，嗤笑一聲：“趙佶那老東西現在說話還能算數？不就是他洛珩想借刀殺人，順便試試咱們的忠心嘛！”
    “那咱們……”
    “發兵！當然發兵！”王爺把詔書一扔，“做樣子也得做！點齊三千……不，五千人馬，慢慢往南邊挪！告訴領兵的，給老子磨蹭著走，一天走不出三十裏！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再說！”
    類似的情景在好幾處上演。
    “大將軍，朝廷……哦不，是那位世子的令到了。”
    滿臉橫肉的將軍灌了口酒：“呸！老子就知道這駙馬爺沒那麽好心！讓咱們去跟鎮南王死磕？他倒省事！”
    “那咱不去？”
    “去！為什麽不去？”將軍把酒碗一摔，“帶兄弟們去南邊轉轉！離遠點看著！要是洛珩贏了，咱們就衝上去踩兩腳鎮南王的屍體，也算立功！要是鎮南王頂住了……嘿嘿，那就別怪老子掉頭回來撈點好處！”
    真正死心塌地立刻整軍準備拚命的，沒幾個。
    大多都是牆頭草，打著觀望的主意，表麵迎合宋帝詔書和洛珩的威勢，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
    ……
    南疆，鎮南王府。
    “廢物！屠千山就是個老廢物！”洛震霆氣得一腳踹翻了眼前的案幾，筆墨紙硯摔了一地，“一階武者！吹得天花亂墜！結果連洛珩一根毛都沒傷到？他自己反倒讓人把腦袋摘了？本王那半庫金銀都喂了狗嗎！”
    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眼睛血紅。
    原本指望雷霆一擊幹掉洛珩，局勢瞬間就能翻盤。
    現在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把最大的底牌和積蓄賠進去大半！
    “父王息怒！”
    旁邊一個年輕將領趕緊上前扶住他，這是鎮南王世子洛雲峰，“事已至此，光生氣沒用。洛珩肯定已經知道是咱們動的手，以他的性子，絕對會立刻報複！南征第一刀，必砍向我們！”
    這話像盆冷水，澆得洛震霆一個激靈，怒火瞬間被恐慌取代。他看著兒子：“那……那怎麽辦？咱們……咱們能擋得住嗎？他手裏可是有幾十萬虎狼之師！”
    洛雲峰比起慌亂的父親，顯得鎮定不少：“父王，未戰先怯乃兵家大忌！我鎮南王府經營南疆多年，也不是泥捏的！”
    他拉著洛震霆走到巨大的南疆輿圖前，手指重重點在一處：“父王您看！咱們有八萬精銳！依托南疆山林地勢，未必沒有一戰之力！最重要的是這裏——南山隘口！”
    洛震霆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南山隘口是通往我鎮南王府腹地的咽喉要道！兩側山高林密，陡峭難行，中間通道狹窄，最多容納四五匹馬並行，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洛珩騎兵再厲害，到了這兒也得下馬變成步兵慢慢啃！”
    洛雲峰越說越有信心：“咱們隻要提前在隘口兩側山上多備滾木礌石、火油箭矢，堵死那條路！他洛珩來多少人都得填進去！耗也能耗死他！隻要守住南山，咱們就穩如泰山！到時候說不定那些觀望的諸侯見久攻不下，也會生出別的心思！”
    兒子的話像給洛震霆打了一劑強心針。
    他盯著易守難攻的南山隘口，眼中的恐慌慢慢被一絲狠厲取代。
    “對！對！南山！咱們還有南山！”他猛地抓住兒子的胳膊，“峰兒，你說得對！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傳令！立刻調集所有兵力，給本王死死守住南山隘口！多備守城器械！他要戰，便作戰！本王就在這兒，等著他洛珩撞得頭破血流！”
    “是！父王！”
    洛雲峰抱拳領命，眼神銳利。
    鎮南王府這台戰爭機器，在絕望和強撐起來的信念驅動下，開始瘋狂運轉起來，目標直指南山那道天然屏障。
    而此刻，洛珩率領的輕騎精銳，正卷起漫天煙塵，如同出鞘的利刃，直插南疆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