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9章 夫人路線,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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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蓉在一旁補充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狡黠:“請柬上的內容,要簡單一點。就寫八個字——”
    “‘逍遙派’,敬獻青春。”
    八個字,輕描淡寫,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魔力。
    南宮烈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點頭應下。他知道,李先生和黃仙子,又要開始“作法”了。
    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省城的上流社會,都因為這封神秘的請柬而騷動起來。
    “逍遙派?這是什麽門派?怎麽從未聽說過?”
    “隻請女人?還是以南宮家的名義發的,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敬獻青春?口氣也太大了!不會是什麽騙局吧?”
    議論紛紛,猜測不斷。
    天海集團總部,頂層辦公室。
    劉峰也收到了消息。他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一身高定西裝,相貌英俊,但眉宇間卻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戾氣。
    “逍遙派?敬獻青春?”他嗤笑一聲,將手中的文件丟在桌上,“黔驢技窮了麽?被我一篇報道逼得走投無路,開始搞這些裝神弄鬼的把戲了?”
    他身邊的助理低聲道:“峰少,南宮家那邊確認了,請柬確實是他們代發的。據說,是那個叫李渝的年輕人搞出來的。”
    “李渝……”劉峰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一個走了狗屎運的毛頭小子罷了。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麽花樣來。通知下去,讓我們的人也去看看,拍點有意思的照片回來。一個大男人,專門討好一群女人,我正好可以再送他一篇報道,讓他徹底淪為笑柄。”
    他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端起一杯紅酒,輕輕搖晃。
    在他看來,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了。
    他並不知道,他輕蔑的,究竟是怎樣一股足以顛覆一切的力量。
    ###
    三天後,聽濤山莊。
    南宮家的這座中式園林,今日謝絕了所有男性賓客。往日裏顯得莊重肅穆的亭台樓閣,因為一群衣著華貴、珠光寶氣的女人的到來,而平添了幾分鮮活的色彩。
    她們是省城真正的“頂流”。她們的丈夫,掌控著這個省份的經濟、權力與話語權。平日裏,她們或許隻是丈夫身後的影子,但沒人敢小覷她們的影響力。
    此刻,這些見慣了世麵的貴婦們,正三三兩兩地聚在觀瀾閣前的花園裏,一邊品嚐著頂級的茶點,一邊好奇地交頭接耳。
    “王夫人,您說這‘逍遙派’到底是什麽來頭?神神秘秘的。”
    “誰知道呢?不過能讓南宮博那個老狐狸親自出麵作保,想來不會簡單。我們就當是來散散心,看看熱鬧。”
    “我倒是對那句‘敬獻青春’很感興趣,若是假的,我定要讓老張,好好敲打敲打南宮家。”
    她們的言語間,帶著上位者特有的矜持與審視。
    就在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簫聲,從花園深處傳來。簫聲悠揚,仿佛來自雲端,帶著一種洗滌人心的空靈之感。浮躁的議論聲,漸漸平息下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花園盡頭的一座水榭之中,一個身穿素白長裙的少女,正臨窗而立,手持一支碧綠色的玉簫,輕輕吹奏。她身姿窈窕,容顏絕世,氣質更是 et,不似凡塵中人。
    在她身邊,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年輕人,正是李渝。他今日也換上了一身剪裁合體的中式常服,麵帶微笑,淵渟嶽峙,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氣度。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
    在場的貴婦們,都有些失神。她們這輩子,什麽樣的才藝表演沒見過?但從未有過哪一次,能像今天這樣,僅僅是一首曲子,就讓她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得到了淨化。
    “諸位夫人,有禮了。”李渝開口,聲音溫潤如玉,“在下李渝,這位是黃蓉。今日邀請諸位前來,是想送大家一份小小的見麵禮。”
    他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題。
    黃蓉放下玉簫,緩步走下水榭。她目光在人群中一掃,最後停在了一位年紀約莫五十歲,眼角皺紋和色斑都比較明顯的婦人麵前。
    “這位夫人,可否借您的手一用?”黃蓉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親和力。
    這位是省城老牌豪門張家的主母,張夫人。她愣了一下,隨即大方地伸出手。
    黃蓉取出一隻小巧的白玉瓷瓶,正是“玉肌膏”。她用一根銀簽,輕輕挑出米粒大小的一點膏體,均勻地塗抹在張夫人的手背上。
    沒有推銷,沒有講解。做完這一切,黃蓉便微笑著退到一旁,開始和幾位對音律感興趣的夫人,聊起了古琴和詩詞。
    李渝則和另外幾位談起了茶道。
    整個場麵,不像是一場產品發布會,更像是一場輕鬆愜意的文人雅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一開始,眾人還沒覺得有什麽。可約莫一刻鍾後,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從張夫人身邊響起。
    “天哪!張姐,你的手!”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張夫人的手背上。
    隻見她那隻塗了藥膏的手,與另一隻手,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塗了藥膏的手背,皮膚變得白皙、緊致,那些惱人的老年斑,竟然淡化了七八成,一些細小的皺紋,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整隻手,仿佛年輕了二十歲,散發著健康瑩潤的光澤。
    “我的天……這……這是真的嗎?”張夫人自己也驚呆了,她不敢置信地撫摸著自己的手背,那細膩柔滑的觸感,是她年輕時才擁有過的。
    現場,瞬間炸開了鍋。
    “這怎麽可能!這是什麽神仙藥膏?”
    “快!快給我試試!”
    “李先生,黃小姐,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剛才還矜持萬分的貴婦們,此刻再也顧不上儀態,一個個眼中放光,如同看到了神跡的信徒。
    黃蓉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此物,名為‘玉肌膏’,是我逍遙派給有緣人的一點小玩意兒,算不得什麽。”
    算不得什麽?
    這簡直是凡爾賽的極致!
    “黃小姐,這玉肌膏,怎麽賣?多少錢我都買!”一位貴婦急切地問道。
    黃蓉卻搖了搖頭,微笑道:“抱歉,諸位夫人。玉肌膏,乃派中之物,概不外售。”
    不賣?!
    這個答案,像一盆冷水,澆在了眾人火熱的心頭。
    看著她們那從狂喜到失落的表情,黃蓉才話鋒一轉:“不過,今日諸位夫人賞光前來,便是與我有緣。我這裏,還有九瓶樣品,便贈予有緣人,聊表心意吧。”
    此言一出,現場的氣氛,再次被推向了高潮。
    贈予?還是隻有九瓶?
    這一下,玉肌膏的價值,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它成了一種身份,一種象征,一種被“逍遙派”認可的資格。
    接下來,黃蓉沒有搞什麽抽獎或者拍賣。她隻是在人群中隨意走動,憑著自己的“眼緣”,將剩下的九瓶玉肌膏,送到了九位夫人的手中。
    得到的人,欣喜若狂,如獲至寶。
    沒得到的人,則滿臉的失落與不甘,看向那些“幸運兒”的眼神裏,充滿了羨慕嫉妒。她們紛紛圍住李渝和黃蓉,旁敲側擊,希望能再得到一瓶,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李渝和黃蓉隻是微笑,不再多言。
    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場名為“敬獻青春”的雅集,其後續發酵的威力,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第二天,整個省城的權力圈和商業圈,都發生了一場小小的“地震”。
    無數大佬,都接到了自家夫人的“最高指示”。
    “老王,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必須給我弄到一瓶‘玉肌膏’!不然,你這個月別想上我的床!”
    “親愛的,你不是和南宮博關係不錯嗎?快去問問,那個逍遙派還缺什麽?要錢給錢,要地給地!我昨晚看到李夫人的手,都快羨慕死了!”
    “什麽?天海集團的劉峰得罪了那個李先生?你馬上告訴他,讓他提著禮物,滾過去給人家道歉!要是攪黃了我的玉肌膏,我跟他沒完!”
    天海集團董事長,劉峰的父親劉天雄,一晚上被自己老婆念叨得頭都大了。當他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氣得差點把手機給摔了。
    他立刻一個電話,打給了遠在濱海的兒子。
    彼時,劉峰正悠閑地看著手下發回來的報告,報告上說李渝的“夫人路線”搞得不倫不類,淪為笑柄。
    電話接通,劉天雄的咆哮聲,隔著聽筒都能震得人耳朵疼。
    “逆子!我讓你去濱海是開拓業務,不是讓你去給我惹是生非的!你得罪誰不好,去得罪那個李渝?你知不知道,你媽為了你幹的好事,已經跟我鬧了一早上了!”
    劉峰懵了:“爸,我……我沒得罪他啊,我就是讓媒體……”
    “你還敢說!”劉天雄怒不可遏,“我命令你,立刻,馬上,停止你所有的小動作!準備一份厚禮,親自去給李先生登門道歉!聽清楚了沒有?是讓你去道歉!你要是辦不好這件事,就給我滾回總部來,濱海的項目,你別想再碰了!”
    “嘟……嘟……嘟……”
    電話被狠狠掛斷。
    劉峰拿著手機,呆立在辦公室裏,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他想不明白,自己精心策劃的輿論攻勢,怎麽會演變成這個結果?他明明是掌握主動權的一方,怎麽一夜之間,就成了要去登門道歉的敗犬?
    夫人路線……
    他忽然明白了。
    他試圖在商場上,用規則去擊敗李渝。
    而李渝,卻壓根沒跟他玩規則。他直接掀了棋盤,繞過了自己,甚至繞過了自己的父親,直接釜底抽薪,策反了自己家裏那位最有話語權的“領導”。
    這是降維打擊!
    “噗——”
    一股血氣上湧,劉峰隻覺得喉頭一甜,竟是氣得眼前發黑。
    “李渝……黃蓉……逍遙派……”
    他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英俊的臉上,再無半點從容,隻剩下極致的羞辱與怨毒。
    “我跟你們,沒完!”
    劉峰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被硬生生地掰彎了軌道。
    他站在靜心齋的門外,身後跟著兩名手下,捧著兩個碩大的錦盒。陽光有些刺眼,照得他那張英俊卻蒼白的臉,更顯幾分陰鬱。三天前,他還是那個在濱海市指點江山、意氣風發的天海集團少東家,一篇報道便能讓對手陷入輿論漩渦。三天後,他卻成了整個省城上流圈子裏的一個笑話,一個被父親咆哮著勒令前來登門道歉的敗犬。
    這一切,都源於那個叫李渝的年輕人,和那場他曾嗤之以鼻的“夫人路線”。
    他想不通,商業競爭,什麽時候開始不講商業規則,轉而去討好一群女人了?這簡直是歪門邪道!可偏偏就是這歪門邪道,精準地扼住了他命運的咽喉。他父親劉天雄,叱吒商海半生,也頂不住家裏那位“領導”的枕邊風。更何況,這次吹起枕邊風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省的頂層貴婦圈。
    這股力量,足以讓天海集團的股價,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蒸發掉幾十個億。
    “峰少,我們……”身後的助理低聲提醒,語氣裏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劉峰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屈辱與暴戾,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邁步走進了靜心齋。
    院子裏,王浩和南宮烈正圍著一個石桌,研究著黃蓉新畫的一份“玉肌膏”宣傳草圖。說是草圖,其實更像是一幅意境悠遠的水墨畫。
    “我說蓉……黃仙子,你這畫的是真好,可這玩意兒能當廣告嗎?連個產品名都沒有,就畫了個仙女在雲裏頭飄,誰知道賣的是啥?”王浩撓著頭,一臉的實誠。
    南宮烈則在一旁搖頭晃腦,頗有心得地分析:“王少,你這就膚淺了。此乃意境!是格調!李先生和黃仙子賣的不是產品,是‘仙緣’!你懂不懂?就是要這種雲山霧罩、讓人看不懂的感覺,才能彰顯我‘逍遙派’的神秘與高貴。”
    他現在對自己的“逍遙派聯絡員”身份,代入感極強,言談舉止間,都帶著一股子他自己琢磨出來的“仙家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