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章 鐵掌初現,殺機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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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劉峰走了進來。
王浩一抬頭,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認出了這位在財經雜誌上見過的“青年才俊”,頓時樂了:“喲,這不是劉大少爺嗎?怎麽有空來我們這小地方了?雜誌社今天不上班?”
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南宮烈則隻是抬了抬眼皮,從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連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在他看來,這劉峰不過一介凡夫俗子,竟敢用卑劣的手段構陷李先生,簡直是不知死活。若不是先生有令,他都想讓這小子嚐嚐南宮家護衛的拳頭。
劉峰的臉頰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何曾受過這種怠慢?區區一個學生,一個手下敗將的兒子,也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
但他忍住了。
他目光越過二人,看到了正從屋內走出的李渝和黃蓉。
李渝依舊是一身休閑打扮,但那份從容淡定的氣度,卻讓劉峰感到一陣刺眼的壓迫。而他身邊的黃蓉,隻是靜靜地站著,那絕世的容顏和空靈的氣質,就仿佛是這院落裏一切光彩的源頭。她看自己的眼神,平淡如水,就像是在看路邊的一塊石頭,沒有好奇,沒有敵意,隻有純粹的、徹底的漠視。
這種漠視,比任何鄙夷都更傷人。
“李先生,黃小姐。”劉峰強迫自己擠出笑容,主動上前一步,“前些天,是我管教手下無方,在媒體上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給二位帶來了困擾。今日,我特地前來,向二位賠罪。”
他說著,對手下使了個眼色。
兩名手下立刻上前,將兩個錦盒放在石桌上,打開。
左邊的盒子裏,是一尊晶瑩剔透的翡翠觀音,水頭極足,綠得仿佛要滴出水來,一看便知價值不菲。右邊的盒子裏,則是一支足有成人手臂粗的野山參,參須完整,蘆頭緊密,形態酷似人形。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李先生笑納。”劉峰的姿態放得很低,但言語間,依舊藏著一絲自矜。他相信,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厚禮。這是天海集團的財力,也是他劉峰的麵子。
李渝還沒說話,一旁的黃蓉卻忽然輕笑了一聲。
她緩步走到石桌前,先是看了一眼那尊翡翠觀音,微微搖了搖頭:“玉是好玉,可惜,雕工差了些火候。觀音開臉,講究的是慈悲之相,這尊觀音,眉眼間匠氣太重,戾氣未消,少了些圓融的佛性。長期佩戴,於心境無益。”
她又轉向那支野山參,隻是掃了一眼,便撇了撇嘴:“至於這東西,就更有趣了。參體雖然看著粗壯,但表皮鬆弛,紋理雜亂,參須雖多卻無力,這是典型的速生肥催出來的‘園參’,隻不過用了些特殊手段,偽裝成了野山參的模樣罷了。年份,頂多二十年。拿這種東西來送人,是覺得我們眼力不行,還是覺得我們隻配用這種貨色?”
黃蓉的聲音不大,清清脆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劉峰的臉上。
他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他帶來的這兩樣東西,都是花了大價錢,請了專家掌眼,號稱是頂級的珍品。為了準備這份“厚禮”,他幾乎跑遍了省城的拍賣行和收藏家圈子。可到了眼前這個少女的口中,竟被貶得一文不值,甚至還被揭穿了“打眼”的真相。
一種被人從裏到外看個通透的赤裸感,讓他無地自容。
李渝此時才緩緩開口,他的目光甚至沒有在那些禮物上停留一秒,隻是看著劉峰,語氣淡然:“劉少有心了。不過,我逍遙派行事,講究的是一個‘緣’字。你我之間,緣分未到,這禮,還是收回去吧。”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那淡然的語氣裏,多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至於你說的那些事,在我看來,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我並未放在心上。但,下不為例。你,明白嗎?”
“明白嗎?”
這三個字,像三座大山,轟然壓在了劉峰的心頭。李渝的語氣,不像是在跟一個同輩的商界對手說話,更像是一個長輩,在訓誡一個犯了錯的頑劣子侄。
劉峰的拳頭,在袖中死死攥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感覺自己的尊嚴,正被對方用最輕描淡寫的方式,一點一點地碾碎,然後踩在腳下。
“是……我明白了。”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
“明白就好。”李渝揮了揮手,就像是趕走一隻蒼蠅,“慢走,不送。”
劉峰再也待不下去了。他帶著手下,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中,狼狽地退出了靜心齋。當他轉身的那一刹那,他臉上所有的謙卑與和善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毒蛇般陰冷的怨毒。
他死死地盯著李渝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黃蓉。那目光中,除了刻骨的恨意,還多了一絲貪婪的占有欲。
在他身後,一個一直沉默不語、如同影子般跟隨著他的中年保鏢,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那人身材中等,其貌不揚,但一雙手掌卻異常寬大,骨節突出,皮膚上帶著一種陳舊的鐵灰色。
院子裏,王浩看著劉峰落荒而逃的背影,痛快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太爽了!你們看到那小子的臉色沒有?跟吃了蒼蠅似的!還是蓉兒厲害,三言兩語就把他給幹趴下了!”
李渝卻沒有笑。他看著劉峰遠去的方向,眉頭微蹙。
“蓉兒,”他輕聲說,“這個人,恐怕不會就此罷休。”
黃蓉收起了臉上的淡然,神色間多了一絲凝重。她走到李渝身邊,輕聲道:“渝哥哥,你說的沒錯。這種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商場上的規矩,已經困不住他了。當他發現用筆杆子贏不了你的時候,他就會用刀。”
她頓了頓,清澈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寒意。
“他會派人來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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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濱海市的霓虹,在車窗外飛速倒退,拉成一條條流光溢彩的線。
李渝開著那輛南宮家送的黑色輝騰,行駛在返回江景豪宅的沿江公路上。今晚,林晚晴召集公司高層開了個會,商討“玉肌膏”下一步的產能和渠道問題。會議很成功,林晚晴的專業能力毋庸置疑,她帶來的團隊也都是業內頂尖的好手。
“渝蓉科技”這艘大船,已經正式揚帆起航,正以一種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速度,駛向商業的藍海。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但不知為何,李渝的心頭,始終縈繞著一絲淡淡的不安。黃蓉白天的警告,言猶在耳。
他如今早已不是那個懵懂的大學生。經曆過這麽多事,他深知這個世界的另一麵,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殘酷。
車輛駛過一個彎道,前方的路燈,似乎壞了兩盞,光線驟然暗了下來。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一輛早已等候在路邊的黑色無牌麵包車,突然發動,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猛地從側方衝出,瘋了一般地撞向輝騰的駕駛座!
李渝瞳孔猛地一縮!
這一下來得太快,太狠,根本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對方的目標明確得可怕,就是要將他連人帶車,一起撞進旁邊的濱江!
千鈞一發之際,李渝的身體,迸發出了超越常人的反應。這半個多月來,在黃蓉的指導下,他修煉《碧波神功》從未懈怠,渾元樁更是每日的必修課。他的五感和神經反應速度,早已遠非昔日可比。
他猛地向右打死方向盤,同時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
“轟——”
輝騰的引擎發出一聲咆哮,車身以一個驚險至極的角度,擦著麵包車的車頭險險避過。
“吱嘎——”
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驚心。
然而,對方的攻擊,並未就此結束。
麵包車的車門被猛地拉開,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竄出,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那人幾個起落,便跨越了十多米的距離,在李渝的車堪堪穩住的瞬間,已經貼近了駕駛室的車門!
那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正是白天跟在劉峰身後的那個保鏢!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冰。沒有一句廢話,他抬起右手,一掌拍向了駕駛室的防彈玻璃!
那隻手掌,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鐵灰色。
“砰!”
一聲悶響,如同重錘砸在了牛皮鼓上。
號稱能抵擋手槍近距離射擊的特製防彈玻璃,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內凹陷下去,蛛網般的裂痕,瞬間布滿了整塊玻璃!
李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這是何等恐怖的掌力!這絕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力量!
鐵掌門!
黃蓉的話,瞬間在他腦海中炸響。
來不及多想,那人的第二掌,已經接踵而至!
李渝知道,自己絕不能坐以待斃!他體內的《碧波神功》內力,在這一刻瘋狂運轉。他沒有選擇硬抗,而是猛地推開車門,同時身體向副駕駛的位置翻滾而去。
“轟!”
車門被他用盡全力推開,正好撞向了對方拍來的第二掌。
中年男人,也就是鐵雲,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弱的年輕人,反應竟如此之快,甚至還懂得借力打力。
但他隻是冷哼一聲,掌勢不減,硬生生地拍在了車門上。
“哐當!”
厚重的鋼製車門,竟被他一掌拍得嚴重變形,向外翻卷開來,如同被撕裂的紙片。
李渝借著翻滾的力道,已經從副駕駛的車門竄了出去。他剛一站穩,一股淩厲的掌風,便已當頭劈下!
鐵雲的身法,遠比他想象的更快!
生死關頭,李渝所有的潛力都被激發了出來。他腳下踩著黃蓉教他的“落英神劍掌”中的步法,身形一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轟!”
鐵雲的一掌落空,拍在了輝騰的車頂上。堅硬的鋼板,竟被他硬生生拍出了一個清晰的掌印凹痕,周圍的油漆紛紛龜裂剝落。
李渝看得頭皮發麻。這一掌要是拍在自己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有點意思。”鐵雲第一次開口,聲音沙啞,如同兩塊鐵片在摩擦,“難怪峰少會栽在你手上。不過,到此為止了。”
他不再試探,身形一晃,如影隨形地欺身而上。一雙鐵掌,帶起呼嘯的惡風,化作漫天掌影,將李渝所有的閃避空間,全部封死。
李渝瞬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對方的武功,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經驗,都遠在他之上。他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他隻能憑借著《碧波神功》的內力護體,和那套還不算純熟的步法,狼狽地閃躲。
“砰!”
一個躲閃不及,他的左肩被對方的掌風掃中。一股灼熱霸道的力道,瞬間透體而入,仿佛要將他的骨頭都震碎。
李渝悶哼一聲,整條左臂都麻了半邊,氣血翻湧,喉頭一甜,險些噴出血來。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腦中飛速運轉。黃蓉曾經說過,《九陰真經》裏的武功,博大精深,克敵製勝,講究的從來不隻是硬碰硬。
摧心掌!
他想起了黃蓉教他的,摧心掌的發力技巧。那種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將力道凝聚於一點,穿透防禦,直擊內裏的法門。
機會,隻有一次!
他故意賣了個破綻,在又一次閃躲時,腳步似乎慢了半拍。
鐵雲眼中精光一閃,果然上當。他認為李渝已經力竭,一記勢大力沉的鐵掌,直取李渝的胸口要害。
就是現在!
李渝不退反進,迎著對方的掌風,側身而上。他將全身的內力,都凝聚在了右手食指和中指之上,用上了黃蓉教他的“蘭花拂穴手”的點穴法門,對準的,卻是鐵雲的手腕!
鐵雲的掌法,剛猛有餘,變化不足。這是黃蓉早就點出的弱點。
鐵雲沒想到,李渝在如此絕境之下,竟敢反擊。他想變招,卻已經來不及了。
“嗤!”
一聲輕響。
李渝的指尖,精準地點在了鐵雲手腕的“陽池穴”上。一股螺旋狀的陰柔內力,透指而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