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黎允煙趕緊拉住他，低聲道：“夫君，我沒事，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季逍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中疼痛，“可是你看著很不好！”
    “沒事的。”黎允煙輕聲安慰他。
    今天是除夕，她本想給大家一個驚喜，現在看來，好像變成了驚嚇。
    府醫被青穀急匆匆地拉著跑來，背著藥箱氣喘籲籲。
    “見、見過大人、老夫人、夫人！”
    季逍讓開一些空間，“快過來替夫人把脈！”
    “是！”
    府醫上前，一番診脈後，滿臉喜色地向眾人道喜：“恭喜季大人、老夫人！夫人有喜了！”
    季逍聽後，狂鬆了一口氣。
    理解到府醫說的意思，臉上露出了抑製不住的喜悅。
    他緊緊地握住黎允煙的手，眼中滿是深情和激動。
    “煙煙，你懷孕了！”
    黎允煙雖然一早就知道此事，但看到他高興的表情，也止不住地笑了出來。
    季母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她激動地說：“這真是我們季家的大喜事啊！感謝祖宗保佑！”
    擠開季逍，抓住黎允煙的另一隻手，“煙兒！謝謝你！你真是我們季家的福星！我替季家的列祖列宗感謝你！”
    黎允煙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母親言重了。”
    季母激動地按了按眼角，臉上揚起笑，吩咐下人準備豐厚的賞賜給府醫，又安排人，明日一早就去寺廟裏還願、上香。
    滿院的下人又是謝恩，又都忙活了起來，為這個除夕更增添了幾分喜意。
    季母笑著笑著，忽然對著滿院的紅燈籠，笑出淚來。
    *
    回到了自己的屋裏，黎允煙躺在溫暖的錦被中，背靠著季逍寬大的胸膛，聽他沉穩的呼吸。
    他掌心貼著她平坦的小腹，心中柔軟成一片。
    “煙煙，這個除夕，是我最幸福快樂的一個除夕！”
    黎允煙將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柔聲說道：“明年除夕，孩兒已有幾個月大，想來應該更是熱鬧。”
    “是啊。”
    季逍想著那個場景，笑得眼眶發熱，“幾個月前，我根本不敢想，這樣的幸福，我竟然可以得到。”
    黎允煙轉過身，麵對著他。
    她抬起手指，輕輕揉著他的眉心，軟軟地說道：“夫君，以後的每一天，都會是幸福快樂的日子！”
    季逍低下頭，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喃喃道：“煙煙，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還有母親！”
    他勾著唇：“母親剛才把庫房的蜀錦都翻出來了，說要給孩兒裁百子千孫被！”
    黎允煙有些擔憂，“母親年紀大了，她親自動手的話，會不會太過勞累？”
    季逍笑了，“母親本身就閑不住，她現在正高興著，若是不讓她做點什麽，她定會急得吃不下睡不好。還是由著她去吧！”
    黎允煙也笑了，“母親一定會是最好的祖母！”
    “還有我。”季逍吻著她，“我也會是最好的夫君！”
    黎允煙拿手指戳他，“難道不是最好的父親？”
    “自然也是！”
    他將她的手指放在唇上輕吸，意有所指，“煙煙，棍棒底下出孝子。”
    黎允煙眨了眨眼，“所以呢？”
    灼熱的吻落了下來。
    *
    除夕一過，日子便一天天地暖和了。
    季逍和季母，都萬般緊張黎允煙的身子，變著法地想讓她過得更加舒心。
    季母知道黎允煙是個孝順的，怕她總是往自己的院子裏跑，會動了胎氣。
    她就自己每天過來黎允煙的院子裏兩趟，不僅免了黎允煙來回奔波之苦，又能順便照顧她。
    季母總會一邊為未來的孫子孫女親手縫著小衣服，一邊跟黎允煙輕聲細語地聊天，精神頭看起來，一天比一天好。
    季逍自從除夕那晚被黎允煙嚇著之後，就總是擔心她會犯惡心。
    他聽人說，懷孕的女人，不是喜酸就是喜辣，就請了最好的廚子，變著法地為黎允煙做好吃的。
    今日下著大雨，黎允煙躺在廊下的貴妃榻上，欣賞春雨打在樹葉上的聲音。
    蘭諾往她的身上蓋了一件薄被，“夫人，春寒料峭，當心著了涼。”
    “嗯。”黎允煙拉了拉被子，翻動了一頁手上的話本。
    季逍比往常更早回來了，他懷裏抱著裹在油布中的青瓷罐，發梢滴著雨水。
    黎允煙看見了，“夫君？”
    “蘭諾，快去拿帕子來！”
    “是！”
    季逍抬手製止黎允煙想要起身的動作，“煙煙別動，我身上涼！”
    黎允煙仍是站了起來，心疼地看著他，“怎麽也不等雨停了再回來？”
    季逍咧嘴一笑，獻寶似地掏出懷中的罐子。
    "這是城東陳記新漬的酸梅。"
    他指尖沾著三月倒春寒，卻把瓷罐捂在胸口焐熱，"我聽人說，若是孕婦感覺不舒服時含一顆，比太醫署開的安胎藥都管用！"
    “就為了這個，你淋病了怎麽辦？讓人送回來就是了！”
    黎允煙嘴上雖抱怨著，卻張開嘴含住了一顆，對他笑得眉眼彎彎。
    “多謝夫君！這酸梅果然好吃！我感覺從喉嚨到胸口都鬆快了許多！”
    她一笑，季逍就高興了。
    “你喜歡，我以後常買給你！”
    “好呀！”
    蘭諾將帕子拿了過來，黎允煙接過，踮著腳為季逍擦頭發。
    季逍將頭壓得很低，讓她能擦得更順手些。
    目光放至她已經顯懷的小腹上，唇角微彎。
    “快四個月了。”
    黎允煙擦完他的頭發，又擦他的脖子，然後抬起他的手掌擦拭。
    柔聲道：“今早府醫說，我腹中所懷，可能是三個孩兒。”
    季逍的指尖忽地一顫。
    "三......"
    他喉結滾動，眼中是不可思議的驚喜之色。
    手掌心輕輕覆上她隆起的錦緞腰封，不敢太過用力。"上月府醫還說，是雙生脈象，怎麽今日就變成三個了？"
    黎允煙將帕子遞回了蘭諾，牽著他手指，描摹腹頂弧度，臉上溢出母愛的光輝。
    “府醫說，上月的胎兒月份太小，還不太確定，今日便已十分肯定，確實是三個孩兒。”
    “三個孩兒……”季逍喃喃自語，臉上的一陣歡喜，一陣憂愁。
    “煙煙，你一次懷三個孩子，身子定是十分辛苦！我明日就向太子請求，讓他將太醫署的婦科聖手請進府，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