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如瀑布般傾瀉。
    “呼……"
    當他意識到自己還活著時，全身開始流淌生命的證明。汗水流得如此之多，以至於睜眼都很困難。
    我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如果再深一點呢？"
    不，甚至不需要那麽深。如果劍再往下一點點，趙傑現在就會成為頭顱被劈成兩半的屍體。
    "這…….咕…….咕咕."
    想罵人卻說不出話來。他無法控製自己顫抖的身體。
    清明看著這樣的趙傑，輕笑了一聲。
    "怎麽樣？"
    "……什麽？"
    "我是問你怎麽樣？"
    "……."
    能怎麽樣呢？
    平時或許能找到回答的話，但此時的趙傑已經沒有那樣的精神了。
    "嚐到死亡的滋味了嗎？"
    "這……"
    趙傑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道。
    "你這個混賬……"
    "嘿嘿嘿嘿。"
    即使被罵，清明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
    這是理所當然的。現在的趙傑剛剛從地獄門口走了一遭。如果還有力氣拿劍，他一定會衝上去殺了清明。
    "好了，師兄先休息一下吧。"
    清明輕鬆地轉了個身，然後看向其他師兄們，他們正用疲憊的眼神望著他。
    眾人一驚。
    目光對上的師兄們都偷偷地移開了視線。
    "師兄們，師兄們，好好想想。"
    "……."
    "這樣難道就不會挨打嗎？"
    "那個惡魔一樣的家夥。"
    "怎麽會有這種人渣混進華山。"
    "這哪裏像是道士說的話？"
    看到清明的樣子，太上老君也會氣得破口大罵。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覺得可以了就出來。嗯？大師兄？"
    "……."
    尹鍾用顫抖的目光看著清明，然後悄悄地轉過頭去。
    "讓宗學去看看怎麽樣？"
    "什麽？師兄。好像在叫師兄。"
    "所以就不去了嗎？"
    尹鍾瞪了宗學一眼，宗學立刻低下了頭。
    "這些人都變得奇怪了。"
    以前的尹鍾還是有大師兄的威嚴的，但在清明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當然，變得奇怪的人又豈止尹鍾一個。
    "不去嗎？"
    "……."
    看到師兄們推諉的樣子，清明深深地歎了口氣。
    "真是令人痛心啊。同門師兄應該互相幫助，卻在這裏爭鬥。"
    "這都是誰的錯！"
    "良心都賣給了魔鬼！"
    "沒有你就和睦了！沒有你！"
    這些絕望的呼喊最終沒能說出口。
    清明看著他們，仿佛在安慰他們似的點了點頭。
    "本來同門師兄團結的方法隻有一個。大家一起受苦，自然會生出兄弟情誼。別擔心，我會公平處理的。"
    什麽？
    清明舉起了劍。
    "不來我就過去。走！"
    住手！你這個瘋子！
    無論大家如何驚恐，清明都狂笑著向三代弟子們衝去。驚慌失措的三代弟子們尖叫著逃跑，但清明像追逐羊群的狼一樣追趕他們。
    "不過來嗎？"
    "你來試試！你這個瘋子啊啊啊啊！"
    尹鍾看到落下的刀鋒，閉上了眼睛。
    "嗚……"
    "啊……"
    倒在練武場上的三代弟子們一個個眼神呆滯，身體顫抖不已。
    "哎喲。媽媽……"
    "爸爸，我會好好活著的……"
    "床底下……藏了些肉幹。"
    "這時候還想著這些？現在？"
    清明看著倒在地上的師兄們，咂了咂嘴。
    "有什麽了不起的。"
    平時或許會發火，但現在三代弟子們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經曆那種恐怖的速度朝自己腦袋砍下來的真劍，哪怕死裏逃生也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尹鍾用顫抖的手擦了擦順著臉頰流下的汗水。
    "那個混蛋……"
    雖然尹鍾之前也無數次被清明欺負過，但這回情況不同。真的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清明環視眾人，開口說道。
    "怎麽樣？"
    "……什麽？"
    最先恢複神智的趙傑勉強回答道。
    "為什麽沒擋住？"
    "……什麽？"
    "明明是很明顯的下劈，為什麽沒擋住？"
    這麽說是為了讓他們做這件事嗎？
    趙傑激動地喊道。
    "那是因為太快了！快到根本來不及反應，所以才擋不住。這難道三歲小孩也知道！"
    "是嗎？"
    清明滿意地笑了。
    "知道就好。"
    "這……"
    趙傑咬緊了牙關。
    "那為什麽師兄們不這樣做？"
    "什麽？"
    趙傑用茫然的眼神看著清明。就在他準備反駁的時候，清明舉起劍向下揮去。
    轟！
    伴隨著空氣撕裂的聲音，塵土飛揚。
    "很簡單吧？"
    "……."
    不僅是趙傑。
    現在其他師兄們也都站起身來，注視著清明的劍。
    "……我看到的劍就是這個？"
    "嗯。"
    "感覺快了好幾倍？是不是手下留情了？"
    "一樣嗎？落在自己頭上的劍和旁觀的劍怎麽可能一樣呢？"
    "……."
    趙傑原本就是個聰明人。因此，他很快就能理解清明所說的話。
    "你也做得到嗎？"
    "足夠了。"
    清明舉起了劍。
    "看好了。"
    然後再次揮下。
    唰——！
    趙傑將這一幕牢牢地記在心裏。的確，這並不是看不見的速度或是多麽高超的技術，隻是快速而簡潔地直線揮劍而已。
    舉起劍，然後揮下。
    當這個簡單的動作完美完成的瞬間，持劍之人仿佛成為了一幅畫。
    趙傑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
    "這就是揮劍嗎？"
    "……."
    趙傑立刻又閉上了嘴。
    "既然練就了身體，就應該用適合的劍法。首先是下盤。"
    清明重重地踏了一下地麵。
    "穩固下盤，從腰部發力，將力量傳遞到指尖，與內力融為一體後，迅速揮下。"
    唰——！
    清明露出了微笑。
    "很簡單吧？"
    "……."
    聽了清明的解釋，尹鍾用沉重的聲音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在說什麽。比起追求華麗卻粗糙的劍法，以鍛煉過的身體為基礎，簡潔地揮劍對我們來說更好，對吧？"
    "再加上一擊必殺。"
    清明補充了尹鍾的解釋。
    "要有不揮第二劍的決心。如果一次不能殺死對方，就要做好自己被殺的準備。"
    尹鍾歎了口氣。
    ‘所以才一一演示給我們看啊。’
    白問曾說過，親身經曆一擊必殺的劍法與僅僅聽聞之間有著巨大的差距。若不是親眼見到清明的劍落在自己的頭上，這裏的人們也不會輕易相信。
    "不過，清明啊。"
    尹鍾沉重地歎了口氣，說道。
    "雖然我能理解你話中的含義，但我們畢竟是華山的弟子。這樣的勝利有意義嗎？"
    "華山弟子又如何？"
    "作為華山弟子，難道不應該用華山劍法擊敗對手嗎？"
    清明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尹鍾。
    "我剛才做了什麽？"
    "揮劍。"
    "六合劍的第一招是什麽？"
    "……揮劍。"
    "沒錯，六合劍不是華山的劍法嗎？"
    清明用嚴肅的眼神看著尹鍾，尹鍾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我的想法太狹隘了。"
    "嘖嘖嘖。"
    清明咂了咂舌，環視眾人。
    "六合劍是華山的基礎，也是華山的根本。華山的一切都從六合劍開始，也以六合劍結束。然而！"
    清明瞪眼，被他盯住的人都悄悄轉開了頭。
    "連六合劍都無法施展好的人，居然還想著落花劍、七梅劍！"
    “咳咳。”
    “啊，晚上的空氣真涼爽。”
    “月亮也很明亮。”
    臉紅的三代弟子們裝作若無其事。
    "好好記住這一點。"
    清明的聲音低沉下來。他嚴肅的語氣讓師兄們都認真地看著他。
    "如果不真正掌握六合劍，學其他劍法也沒用。華山所有的劍法都是基於六合劍的。沒有打好基礎的建築，即使是一陣小風也會倒塌。你們首先要將手中的東西完全掌握。"
    大家都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可能不會相信這些話。但事實上，他們已經親身經曆了。
    ‘那看似強大的落花劍竟然擋不住一劍。’
    ‘簡單的揮劍竟像是天下第一的劍法。’
    ‘重要的不是劍法，而是使用劍的人。’
    趙傑站起身來，看向清明。
    "清明啊。"
    "嗯。"
    "我隻問一個問題。"
    "嗯。"
    趙傑整理了一下思緒，隨即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說的六合劍的重要性。但我們不是你。雖然聽起來像是傻話，但現在我們需要的是立刻能折斷終南小子們的鼻子的力量，而不是未來的強大。"
    "嗯。"
    "在這裏，隻有你能用六合劍發出這樣的力量。所以我問你。"
    趙傑眼中閃爍著光芒。
    "如果我們按照你說的去做，我們能打敗那些終南小子嗎？"
    清明沒有回答，隻是歎了口氣。
    趙傑看到他的反應，微微咬了咬嘴唇。
    ‘我知道這是可恥的話。’
    趙傑並不是不懂修煉之人不應執著於私鬥，而應著眼於長遠。但他再也不想輸給終南，那種屈辱感……
    "師兄，你是怎麽理解我的話的？"
    "嗯？"
    清明眨了眨眼。
    "輸給終南？那樣的人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哪裏有華山弟子輸給終南這種雜碎的道理！把他們的腦袋砍掉！"
    看到清明充滿殺氣的眼神，趙傑不由得顫抖起來。
    ‘我們姑且不論，你為什麽那麽恨終南？’
    一個剛進入華山不久的小子。
    "我說過吧？我會讓你贏的。"
    清明舉起劍指向師兄們。
    "沒有好的失敗。"
    "……."
    "戰鬥就是要贏。無論是咬住褲腿還是撒土迷眼！隻要贏了就行！怕死？笑話！戰場上被砍頭的人還能討論怕死嗎？無論如何都要贏！"
    清明若無其事地說出會讓師門長輩聽了都噴飯的宣言。
    趙傑看著這樣的清明，不禁笑了。
    "果然，這家夥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有種安心的感覺。
    "那麽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怎麽才能像你一樣用劍？"
    "這很簡單。"
    清明嘴角微微上揚。
    "先從一萬次劈斬開始吧。"
    "……開玩笑的吧？"
    "怎麽可能？"
    "你是在開玩笑吧。"
    哎。"
    "開玩笑……"
    清明露出微笑。
    "想輸得一敗塗地嗎？現在就倒下嗎？"
    "……."
    或許華山內部還有比終南更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