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雲劍收劍時顯得格外瀟灑。
    他的額頭上流下一滴汗水。
    "好劍啊。"
    這七梅劍確實不同於他們以往在華山所學的劍法。雖然不能說是天下絕技，但劍上卻蘊含著獨特的氣息。
    雖然要熟練掌握這劍法還需要很長時間，但僅憑目前所學，已經足以證明七梅劍比其他華山劍法高出一個層次。
    "如果能將這劍法傳授下去，華山會變得更強大。"
    當代會更強，後代會更強。
    想到這裏，雲劍難以抑製臉上的笑容。
    "咳。"
    雲劍趕緊用手捂住嘴。
    "這真是有點麻煩。"
    作為師父，應該在弟子麵前保持嚴肅，但最近總是忍不住笑出來。
    怎能不這樣呢？
    三代弟子們在華山經曆的苦難簡直無法形容。從入山到現在，二代弟子們經曆了多少苦難啊？
    他們把青春全部獻給了華山。肩負起衰落的門派，跨越苦難，衝破痛苦。在這漫長的黑暗歲月之後，終於看到了一絲光明。
    "雖然還不能稱之為光明。"
    現在隻是剛剛看到一點光亮，雲劍也知道前方的路還很長。
    即便如此，他仍然無法抑製笑容，因為三代弟子們最近的成長速度令人驚訝。
    師叔們和師兄們對華山財政好轉和恢複昔日武學感到無比喜悅，但雲劍不同。
    作為百梅館的館主，他認為弟子們的成長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大的快樂。
    "那些孩子和我們不一樣。"
    現在的二代弟子們雖然努力，但遺憾的是，華山的環境並未讓他們能夠全身心投入武學。而且說實話，他們對武學的熱情也不夠強烈。
    但現在的三代弟子們比以往任何華山弟子都更加熱情地投入到修煉之中。
    "嗯。"
    雲劍發出愉快的鼻音，佩劍在腰間，輕快地走向練武場。現在是教導弟子們修煉的時間。
    他的腦海中充滿了美好的想象。
    如果華山不再貧困，有了新的武學，再加上三代弟子們的熱情，華山華麗複興的可能性也並非不可能。
    而主角將是這些三代弟子們。
    "為了實現這一目標，我要更加努力！"
    如果不能帶領努力的弟子們，又怎能稱為師父呢？
    雲劍轉過角落，走進練武場，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喊道。
    "來吧，今天也要努力……這是怎麽回事，瘋了！"
    雲劍驚恐地向後退去。
    眼前展開的景象簡直是地獄。
    "嗚嗚嗚……手……我的手！"
    "腰……腰斷了……腰！"
    "救救我……救救我……"
    雲劍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
    本應充滿夢想和希望、對未來充滿熱情的練武場怎麽會變成這樣一片地獄？
    三代弟子們一個個握著木劍倒在地板上呻吟著。顫抖的肩膀和口中流出的口水讓人猜測發生了什麽。
    "這到底是……"
    這時，雲劍耳邊傳來了一絲尚有生氣的聲音。
    "呼呼呼！"
    雲劍的頭猛地轉向。隻見趙傑赤裸上身，正在揮舞木劍。
    "趙，趙傑……"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全身汗水如雨般傾瀉。每次揮劍，汗水四濺，嘴裏呼出熱氣。
    充血的眼睛和顫抖的肩膀說明了他現在有多麽艱難。看到這一幕，連雲劍都覺得肩膀酸痛，雙腿發軟。
    "來，再來一次。"
    雲劍的目光微微轉向一側。
    "那又是什麽？"
    趙傑身旁的清明輕鬆地握著劍。與旁邊汗如雨下的趙傑不同，清明顯得格外清爽。
    他的衣冠整潔，梳理過的頭發沒有一絲淩亂。與那些即將累死的師兄們不同，他揮劍時一臉從容。
    "光揮劍是沒有用的！哪怕隻揮一次，也要從腳尖到頭頂使出全身力氣！再來一次！"
    雲劍的腦海中仿佛有車輪吱吱作響的聲音回蕩。這是他無法理解的情況，讓他感到頭疼。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清明不是三代弟子中最年幼的那個嗎？為什麽清明在指導趙傑呢？
    更糟糕的是，他說的話都是對的。
    "來，再來一次……"
    "啊啊啊啊！"
    最終，趙傑支撐不住，癱倒在地，痛苦地扭動著。看到這一幕，清明咂了咂舌。
    "嘖嘖嘖，人怎麽能這麽脆弱呢？"
    清明深深地歎了口氣。
    "光是折磨身體是不行的。要用腦子思考！想想怎樣揮劍才能把所有力氣都灌注進去！"
    什麽？
    雲劍的眼睛微微顫抖。
    雖然其他師兄們不知道，但雲劍知道清明能掌控三代弟子。盡管難以理解，但世間常有超越年齡的天才出現。
    然而，現在清明所說的話並不是單憑天賦和能力就能明白的。
    "難道這孩子對武學的理解也如此高深？"
    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雲劍猛然從沉思中醒來，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這是怎麽回事！"
    聽到雲劍的聲音，清明迅速轉過頭。
    "哎呀，館主大人！"
    然後飛快地跑到雲劍麵前。
    "昨晚休息得好嗎？"
    看到這一幕，三代弟子們咬牙切齒。
    "這個可惡的小子！"
    "如果進了皇宮，定會成為奸臣，遺臭萬年！"
    "簡直是針紮都不彎的人渣！"
    平時與禮節格格不入的家夥，卻對雲劍如此恭敬，怎能不讓人氣憤？
    尤其是最大的受害者趙傑和尹鍾，他們露出一副徹底絕望的表情看著清明。
    "這是怎麽回事？"
    "正在修煉。"
    "修煉？這算修煉？"
    的確，這算是修煉吧。畢竟趙傑揮劍的情景他是親眼所見。但結果卻是……
    "呃呃呃。"
    "館，館主大人……"
    "太，太累了。快要死了……"
    三代弟子們像落湯雞一樣望著師父。雲劍被他們的目光觸動，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
    "修煉是為了鍛煉身體，提升境界的過程。太過分反而有害，你知道嗎？而且你……"
    "我知道，館主大人。"
    "嗯？"
    聽到清明打斷自己說話的聲音，雲劍微微眯起了眼睛。這似乎不是恰當的回答。
    "不過這次修煉並非我發起的。師兄們說這次絕不再在華終之會上丟臉……"
    "……華，華終之會？"
    沒錯，華終之會已經不遠了。雖然如此……
    "師兄們想起上次華終之會的恥辱，心中充滿憤怒……"
    憤怒？
    雲劍微微轉頭看向三代弟子們。
    清明身後的孩子們拚命地擺手。看到這一幕，雲劍心裏升起一股怒火。
    "他們看起來並不這樣啊？"
    "哎呀，怎麽可能呢？師叔祖大人！如果被那些雜種打一頓還無動於衷，怎麽配做華山的弟子！華山的尊嚴何在！"
    什麽？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一次失敗可以理解，但兩次失敗就不可原諒了。作為華山派的弟子，怎能輸給那些雜種呢。"
    "……是啊。"
    雲劍的腦海裏開始出現混亂。
    他最重視的兩件事就是華山的自豪感和培養好弟子。
    現在這兩件事情在他的腦海裏互相爭鬥。
    察覺到雲劍的眼神後，清明悄悄靠近他，低聲說道。
    "請考慮一下，館主大人。提升華山名譽的最好方法不就是讓師兄們變得更強，折斷他們的傲骨嗎？"
    "這倒是……"
    "那麽長老們也會讚賞師叔祖的辛勞。"
    "這個奸臣般的家夥。"
    雲劍當然知道清明在慢慢誘導他。但聽到的話卻異常甜美。雖然他不在乎讚賞，但擊敗那些雜種的想法……
    "你們認為有可能嗎？"
    雲劍不由自主地問道。這句話蘊含著多種含義。
    聽到雲劍的問題後，清明微微一笑。
    "我是清明。"
    "……."
    雲劍默默地注視著清明，然後清了清嗓子。
    說起來，改變這些弟子的人正是清明。那些曾經沉迷於舊習的弟子們，在遇見清明後的短短幾個月內就發生了變化。
    也許現在比起多學一門劍法，這樣的過程更為重要。即便是雲劍，也不可能從現在開始教導他們，讓他們戰勝終南的弟子們。
    "再給我一次機會……"
    雲劍環視眾人，開口說道。
    "弟子們聽好了。"
    "是！館主大人！"
    三代弟子們用期盼的眼神注視著雲劍。這簡直是最後的希望……
    "看到你們如此熱情，我感到非常欣慰。本來教導你們修煉是我的職責，但既然你們自發地進行修煉，我也不能阻止你們。"
    ……崩塌了嗎？
    啊？希望崩塌了嗎？
    "直到華終之會召開前，修煉都交給你們自己。這段時間不必特意來練武場，但要注意不要傷到身體。"
    館主大人？
    ……這不是吧？啊？館主大人？
    咳。那你們繼續吧。"
    雲劍轉身離去。
    一些三代弟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但在看到清明的眼神後又緩緩收回。
    等雲劍完全離開練武場後，清明轉過身，歪了歪頭。
    "剛才誰跟館主說辛苦的，站出來。"
    "……."
    "快點。"
    "……."
    看到清明從腰間抽出木劍。三代弟子們的眼神充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