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情況？"
    趙傑一時回不過神來。
    華山派的弟子誰不知道劉怡雪的存在？但在這麽近的距離見到她還是第一次。
    趙傑雖然是三代弟子，但大師兄們也沒有見過劉怡雪與人親近交談的情景。華山派的弟子中，劉怡雪始終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此刻，她竟然在趙傑麵前主動與清明說話，大師兄們立刻投來了刀子般的眼神。
    "哇，這眼神都能殺人了。"
    雖然這些眼神主要是針對清明，但趙傑坐在旁邊，難免受到牽連。
    "清明啊，求求你！"
    這小子怎麽說話的！
    這麽多師兄在場，怎麽能這樣說話。
    盡管師叔們已經怒目而視，清明依然泰然自若。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劉怡雪小聲說道。
    "就一會兒。"
    "我說了不去。"
    "真的就一會兒。"
    "不去！聽不懂人話嗎！"
    這語氣！這小子！
    趙傑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清明的大腿。清明猛地轉過頭來。
    "怎麽了？"
    "……呃……"
    這個問題不該問的。
    ……在師叔們麵前這樣問我，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的。
    清明咂了咂嘴，轉頭看向劉怡雪。
    "我沒有話要說。"
    "我有話要說。"
    "不想聽。"
    "就一會兒，出去一下。"
    "真麻煩，就不能好好吃飯嗎？"
    "那我就等你吃完飯。"
    大師兄們幾乎要崩潰了。
    首先，他們從未見過劉怡雪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確切地說，從未見過她對同齡人說過這麽多話。
    而現在，她竟然纏著一個新入門的弟子懇求。
    其次，讓他們更加崩潰的是清明的態度。
    "這個混賬小子……"
    "師妹都發話了，他居然還敢不起來？"
    "這小子是不是瞎了？"
    "真是道心堅定，無量壽佛。"
    憤怒與微妙的敬佩同時湧向清明。
    修道之人首先要遠離異性。然而，劉怡雪卻是那種容易破壞這種修行的存在。即便是修為深厚的人，麵對劉怡雪的懇求，也難以拒絕。
    更何況親眼見到她的麵容和表情。
    然而，清明卻毫不掩飾對劉怡雪的厭煩之情。這在弟子們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說了不去！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你去找別人吧。」
    「找的就是你。」
    「為什麽偏偏是我……」
    就在那一刻。
    「嗯。」
    雖然聲音不大，但因為內力加持，傳得很遠。
    所有人都把頭轉向了一邊。身穿白色練功服的白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微笑著看向清明。
    「你叫清明？」
    「是的。」
    回答得十分簡潔。
    但白天並沒有生氣。在這種情況下發火隻會暴露自己的底牌。
    「我知道你為掌門人跑了很多趟，還承擔了許多任務，一定很累了。或許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但既然師姐如此懇求，作為師弟，難道不應該考慮一下嗎？」
    說完，白天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他認為這樣已經足夠……
    「為什麽？」
    白天一愣。
    是我聽錯了嗎？
    不是吧？那剛才真的是問‘為什麽’嗎？
    慌亂的白天仔細觀察清明的表情，看到他那倔強的臉龐，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瞬間感到氣憤的白天勉強壓抑住了怒火。
    冷靜下來。
    如果在這裏發火，他就會成為三代弟子中最丟臉的人。
    「你剛才問‘為什麽’？」
    「是的。」
    「原因有很多。首先，做人要有禮貌。師兄弟之間也要遵守禮節。」
    「哦，是禮貌啊？」
    清明似乎明白了，迅速點頭並叫住劉怡雪。
    「師姐。」
    「嗯？」
    「快道歉。剛才說你沒禮貌。」
    "……."
    劉怡雪舉起手指指了指自己。
    「是的，快道歉。」
    「我？"
    「真是不明白。」
    清明耐心地解釋道。
    「現在這裏是慶祝大師兄回歸的場合，在這裏提出私人請求和個人行為是不合禮節的。」
    「哦……」
    劉怡雪似乎意識到自己疏忽了這一點，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向白天鞠躬道歉。
    「對不起，師兄。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啊，不，師妹。不是這個意思……」
    白天緊咬嘴唇。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正當他試圖挽回局麵時，劉怡雪身後傳來清明的聲音。
    「你應該向師父道歉。畢竟是在師父麵前失禮了。」
    「是的。」
    劉怡雪再次向雲劍鞠躬。
    「弟子考慮不周。」
    雲劍微微一笑。
    「你真是多慮了。沒事，坐下吧。」
    「是，師父。」
    劉怡雪坐下後，最尷尬的人就是白天了。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
    本來豪情萬丈地站起來……結果事情就這樣解決了，再坐回去也覺得尷尬。大師兄和其他三代弟子都在期待地看著他，他會說什麽呢？
    在這種目光下，就這麽坐回去？
    白天的樣子隻會顯得滑稽。
    他低咳了幾聲，目光鎖定在清明身上。
    「不行。」
    「必須阻止。」
    趙傑和尹鍾交換了一個眼神。
    用武力對付清明很難，但用言語對付他更難。這家夥根本不講邏輯，辯論時會用各種詭辯，甚至把無理當作有理。
    如果繼續對話下去，白天真的可能會失控。這種情況必須阻止。
    「哈哈！師父，恭喜您歸來！」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師父們圓滿完成了修煉歸來，華終之會肯定沒問題了。」
    趙傑和尹鍾拚命轉移話題。
    他們並不是要袒護清明，隻是不想第一天就讓清明和白天鬧翻，導致華山一片混亂。
    白天偷偷看了一眼趙傑和尹鍾。
    在他們懇切的目光下，白天微微眯起眼睛，開口說道。
    「你叫清明？」
    「真是個固執的人！」
    「真不懂事。真不懂事。」
    明白無法阻止白天的兩人伸手抓住清明的衣角。
    哎，拜托，就這樣算了。至少這一次禮貌一點……
    清明似乎讀懂了他們的懇求，開口說道。
    「長途跋涉辛苦了。」
    哦？
    尹鍾和趙傑睜大了眼睛。清明竟然說出這麽禮貌的話，真是難得……
    「既然又問了一遍，要不要休息一下？」
    ……怎麽可能。嗯，不可能。
    真是個頑固的家夥。
    白天的眉毛抽動了一下。
    "問你，今天中午真的沒見過我嗎？"
    "初次見麵。"
    "說實話比較好。"
    "哎呀，我說初次就是初次。你是被騙了吧。"
    看到他那明亮清澈的眼睛，誰也不會認為他在撒謊。
    除了三代弟子之外。
    還有雲劍除外。
    嗯……這位二代弟子也可能這麽想。嗯……嗯。
    "是嗎？問問就知道了。"
    白天轉身麵向雲劍，合十行禮。雖然並不想做到這種地步，但如果在這裏不揭穿清明的謊言，反而會顯得自己很可笑。
    "師叔，我今天中午在華陰看到了那個孩子。"
    雲劍的眼眉微微抽動了一下。
    "是嗎？"
    "是的。據我所知，三代弟子是禁止離開華山的。然而他獨自一人，穿著便服出現在華陰，這顯然是可疑的。因此我想調查一下今天中午是否有人在華山見過那個孩子……"
    "沒關係。"
    "是，調查由我……什麽？"
    一直低頭合十的白天猛然抬起頭來。
    聽錯了嗎？
    不，今天耳朵怎麽老是出問題，總是聽到奇怪的聲音……
    "我說沒關係。"
    白天驚慌失措地看著雲劍。
    雲劍是嚴格管理白梅館的館主。並不是因為他是館主才嚴格，而是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對規矩敏感且嚴格的人，所以才成為白梅館的館主。
    這樣一個人現在卻說明顯違反華山規矩的三代弟子沒有問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師，師叔？"
    "那個孩子得到了上輩的許可，可以離開山門。"
    "許，許可？到底是誰能給那孩子這樣的權限？"
    "掌門親自下達的命令。有什麽問題嗎？"
    "掌，掌門……是真的嗎？"
    驚訝得反問的白天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僅語氣如此，質問師叔的話也是不合禮儀的。今天白天一直在犯錯。
    "所以沒問題。"
    白天茫然的目光轉向清明。
    吧唧吧唧。
    "……."
    如果他露出嘲笑的表情，或許還能稍微消消氣。但清明似乎對這一連串的事情毫不在意，正迅速地夾菜進食。
    白天咬緊了嘴唇。
    “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他決定不再手下留情。
    正當白天準備再次開口時，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人臉上仿佛覆蓋著一層冰冷的寒霜。是財經閣主玄永。他大步走進來，環視四周。
    "見過長老。"
    "見過長老。"
    眾人起身行禮，他則擺擺手表示不必。
    "好了，你們玩得挺開心嘛，我白跑一趟。我隻是來看看情況。大家今天盡情吃喝休息吧。我這就走。雲劍，別讓孩子們玩得太瘋了。"
    "是，師叔。"
    這時，站在一旁的白天開口了。
    "有事要向長老稟報。"
    正要出門的玄永回頭看向白天。
    "什麽事？"
    "稟告長老，今天中午我在華陰的酒館裏看見了這裏的三代弟子在喝酒。"
    "喝酒？"
    "是！"
    玄永的臉色變得扭曲。
    "三代弟子喝酒！你確定看清楚了嗎？"
    "絕對沒錯。雖然他自己否認，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白天合十遮住臉，嘴角微微上揚。
    雖然有點過分，但先挑釁的是對方。所以這樣做也是應該的。
    "你看到的三代弟子是誰？"
    白天偷偷瞥了一眼清明的臉。雖然裝作若無其事，但內心一定氣得不行。
    “別怪我。”
    這是為了維護華山的規矩。
    "是三代弟子清明。"
    "……誰？"
    "清明。那邊的那個清明。"
    作為長老，不可能一一認識所有的三代弟子。白天特意伸手指向清明。
    玄永看著白天指的方向，眉頭緊皺。然後帶著滿臉的煩躁和怒氣開口說道。
    "那是誰？"
    "是，是那個清明喝酒……什麽？"
    "那是誰？"
    "……."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