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師兄。"
    "……."
    "他們在做什麽？"
    "誰知道呢。"
    問我又能得到什麽答案呢？
    華山的三代弟子們看著在月光下緩緩走出的二代弟子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華山位於高山上，即使冬天過去，清晨的空氣依然寒冷刺骨。二代弟子們口中呼出白氣，仿佛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
    "今天我們要死嗎？"
    "……應該不會吧。"
    不久，二代弟子們都出來了，站在三代弟子們的對麵。最後，白天緩緩走來，站在最前麵。
    "都到齊了嗎？"
    "是的，師兄！"
    "好。"
    白天輕輕點了點頭，望向二代弟子們。他輕歎一聲，目光轉向遠方的天空。
    “不會吧。”
    “應該不會。”
    那時，白梅館的門猛然打開，清明打著長長的哈欠走了出來。
    "啊，為什麽總是睡不夠呢？"
    那就再睡一會兒吧。
    嘴上這麽說，怎麽一天都沒落下，每天都來呢？每天都來！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來的清明向尹鍾走去。尹鍾仿佛等待已久，迅速貼到了清明身邊。
    "清明啊，他們為什麽來了？"
    "啊，師叔們。"
    "對，師叔們！"
    "師兄。"
    "嗯？"
    清明伸出手搭在尹鍾的肩膀上。
    "這段時間辛苦了。"
    怎麽回事？突然這樣。
    "我知道師兄們被師叔們欺負得有多慘。"
    沒有這樣的事吧？
    我們被欺負的話，你也被欺負了，為什麽突然把師叔們帶進來！"
    "但現在可以放心了。從今天開始，修煉的時間將是人人平等的美好世界。"
    "人人平等的地方？"
    "沒錯。"
    "難道那裏就是地獄嗎？"
    "……什麽？"
    聽起來好像有道理？
    尹鍾的臉扭曲了。
    “最終連白字輩也……”
    這魔爪不知何時會延伸。把三代弟子送入地獄已經多久了，現在竟然要把二代弟子也抓在手心裏嗎？
    “華山究竟要變成什麽樣？”
    尹鍾壓抑著心中湧起的悲傷，清明則走到中央站定。
    "大家一大早就辛苦了。"
    "……."
    "大家都這麽‘自願’地參加訓練，真是讓這位教官感動不已。"
    "沒良心的小子！"
    "之前還罵著休息的人去訓練，太上老君快來懲罰這個家夥！"
    三代弟子們咬緊嘴唇，但意外的是，二代弟子們並沒有表現出什麽反應。
    "修煉就是要艱苦。如果修煉完後覺得輕鬆愉快，那就不叫修煉。真正的修煉結束時應該滿腹怨氣，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臉埋在餐盤裏才算真正的修煉！"
    這種荒謬的理論正在被宣揚。
    "變強沒有捷徑。隻有拚命努力才是變強的唯一方法。相信並跟隨本教官，你們就會變得更強。明白了嗎？"
    尹鍾的臉扭曲得更厲害了。
    "不行，就算這樣也不能對師叔們……師叔們不要忍耐，狠狠地……！"
    就在那一刻。
    "是——！"
    從二代弟子那邊傳來響亮得過分的回答。三代弟子們驚得連連後退。
    "怎麽回事？"
    "為什麽這樣？"
    向比自己小得多的師侄學習，或許是一件尷尬的事。但對現在的二代弟子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
    “輸給三代弟子簡直是丟臉！"
    接受清明的教導雖然丟臉，但比三代弟子弱卻是更大的恥辱。
    然而，這件事正在發生。
    現在還能勉強應對，但幾年後，二代弟子可能會淪落到需要三代弟子保護的地步。如果整個三代弟子都比自己強，那該去哪裏找回尊嚴？
    “絕對不能看到那種場麵。”
    “不如咬舌自盡算了。”
    二代弟子們眼中布滿了血絲。
    有時候，不純的動機反而能激發人的鬥誌。確切地說，越是不純的動機，越能激起更大的鬥誌。
    單憑對強大的純粹渴望，還不足以做到這一點。現在推動二代弟子前進的是自尊心和不安。
    最後……
    “雖然不知道具體方法，但我們也能從這家夥身上學到東西，打敗終南的二代弟子。”
    “說不定還能超越他們。”
    “與其在江湖上被人看不起，還不如在這裏被人看不起，出去後揚眉吐氣，好上百倍！”
    “拚了！”
    看到二代弟子們充滿鬥誌的眼神，清明不禁讚歎。
    "這才對嘛，這才對！"
    這種求知若渴的眼神！
    一直麵對那些即使把金子塞進嘴裏也要吐出來的三代弟子，看到充滿求知欲的二代弟子，清明心裏感到十分欣慰。
    當然，三代弟子原本也不是這樣反應遲鈍，但清明並沒有想到這些。
    "那麽，我們開始吧。"
    清明嘴角上揚。
    "基礎很重要，先從力量訓練開始吧，師兄們？幹什麽？要告訴師叔們如何做力量訓練。"
    聽到這話，三代弟子們的嘴角也翹了起來。
    "對，就該這樣。"
    "嗯，我會盡全力教給你們。"
    三代弟子們帶著“你們也嚐嚐滋味”的心情，眼中布滿血絲。
    “知道什麽是好的吧？”
    “一旦做了，哭聲能持續三個月。我會讓你哭得死去活來的！"
    看到三代弟子們帶著陰險的笑容拿著器械逼近，二代弟子們不安地後退。
    但在這種情況下，竟有人主動上前。
    "嗯？"
    清明看著眼前的人，歪了歪頭。
    "又怎麽了？"
    "想學東西。"
    "去那邊找其他的弟子們學吧。"
    "跟我沒關係。"
    "……什麽？"
    清明看著劉怡雪，歪了歪頭。
    "不是，為什麽……師兄們在做什麽？"
    清字輩的人聽了清明的話，隻是望著遠方的夜空。
    "如果覺得尷尬，就叫我女弟子……等等，為什麽清字輩裏沒有女人呢？為什麽都是男人？白字輩裏有很多女弟子啊。"
    "……."
    清明轉向尹鍾說道。
    "不是，師兄。清字輩隻選男人嗎？這就是為什麽白梅館裏氣氛總是那麽壓抑的原因吧。為什麽不招女弟子呢？"
    "清明啊。"
    "嗯？"
    尹鍾露出仿佛要流出血淚的表情說道。
    "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能碰的。"
    "……."
    清明看了尹鍾一會兒，低下頭。
    "我錯了。對不起，請原諒我。"
    "……注意點。"
    "我會的。"
    清明說完道歉後，冷冷地看著劉怡雪。
    "別把我當成女人看。"
    "正合我意。"
    "就算哭鬧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不會有那種事。"
    刁鑽古怪也不過如此。
    "不過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如果能撐過去，我也能用劍讓梅花綻放嗎？"
    "大家都說些奇怪的話。"
    清明嚴肅地說。
    "各位師叔和師兄們，作為華山的弟子，不應以讓梅花綻放為目標。那隻是過程而已。真正應該追求的是‘完善’。"
    "完善……"
    "對，就是這樣。那麽……"
    清明聳了聳肩。
    "先從打基礎開始吧。開始吧！"
    看到這些弟子們圍著器械，清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以前隻關心自己的實力，沒注意到師兄們的武功。’
    那時認為理所當然，但現在不是這樣了。過去在十萬大山時不是也感受到了嗎？最終華山要麵對的對手並不是一個絕對強者，而是其他門派。
    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有限。
    如果有一天他們變得強大，能夠支持清明該多好？
    "嘿嘿嘿嘿。都死光吧。江湖一統。我要在少林那些光頭們的頭上畫梅花。"
    華山的弟子們覺得聽到了不該聽的話，閉上眼睛轉過頭。
    "嗯。"
    雲劍遠遠地看著專心修煉的華山弟子們，滿意地哼了一聲。
    ‘現在連白字輩也在其中了。’
    的確，這也是必然的。他們也有自己的見識和感受。
    雲劍想起了昨天與掌門人的對話。
    別管他。
    掌門人這樣說。
    反正我們無法留住這個孩子。幹涉他的成長反而會妨礙他的道路。我們已經老了。就像落日。我們應該做的就是成為孩子們道路上的基石，讓他們發光發熱。別管他。他心中有道，絕不會走錯路。
    意思是不要隨便刺探孩子的好奇心，以免引起他的戒備。
    雲劍也同意這一點。
    清明開出的梅花，那難以理解的實力，以及不明的出身。雖然有很多疑問，但他並不想問。
    ‘道。’
    道隻是流淌著。
    並且包容一切。
    清明無論怎樣也是華山的弟子，沒有理由不包容。
    因為道是最寬廣的。
    不過……
    ‘我也來試試看吧？’
    雲劍看了孩子們一會兒，苦笑著轉身離去。
    ‘貪心啊。真是貪心。’
    隻要能變強，按照師祖的指示在地上打滾又算得了什麽。但雲劍其實也知道，自己年紀大了，很難再用其他方式變強。
    至少白字輩還年輕，還有成長的空間。
    ‘但也不能袖手旁觀。’
    孩子們這麽努力，作為師父怎能偷懶。即使交給清明教導，也要盡自己所能傳授。
    "華山會變得更強大的。"
    終南山不是終點。
    自從清明來了之後，華山徹底變了。
    雲劍最近才意識到自己之前隻是隨波逐流。
    現在不僅是二代弟子，長老們的態度也改變了。
    至少不能成為孩子們的負擔。要盡全力幫助他們。
    而且……
    總有一天，當孩子們完成自己的武學時，天下將會再次見證曾經談論華山為天下第一劍派的輝煌。
    雖然現在還很遙遠。
    雲劍微微轉過頭。
    "別挺腰，專心修煉！腰！還有力氣呼吸就繼續修煉！什麽？沒事！沒事！不會死的，不會死的！我聽說過戰鬥而死的人，但從沒見過修煉而死的！"
    雲劍的身體微微顫抖。
    "走火入魔？走火入魔啊啊啊？哎喲。您究竟修煉了多麽高深的武學，才會擔心走火入魔？我得看看那武學的水平才行！來吧！讓我們看看是走火入魔死得快，還是腦袋開花得快！"
    望著衝過來阻止清明的三代弟子們，雲劍露出尷尬的表情，望向遙遠的天空。
    "也許並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