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唐群嶽身上散發出的驚人氣勢，不僅讓旁觀者感到壓力，就連唐群嶽的兒子唐霸和唐盞也感到窒息。
    然而，麵對唐群嶽的氣勢，清明卻毫無反應，依然麵無表情地站著。
    反而另有人感到驚慌。
    "等一等！"
    殿堂內跳出四個人影。
    身穿白色武服的白天迅速擋在清明麵前，深深鞠躬向唐群嶽行禮。
    "拜見巴蜀唐家的家主。我是華山的二代弟子白天。"
    唐群嶽的腳步停了下來。
    但他的手仍然留在袖子裏。
    "原來是花正劍。"
    "家主大人竟然認識我，真是榮幸。若早知家主在此，我應該先前來拜見。是我疏忽了，請原諒。"
    "嗯。"
    與那個清明不同，白天的表現還算有禮貌，唐群嶽微微點了點頭。
    其他華山的弟子們也勉強露出笑容。
    ‘這個瘋子分不清該惹的人和不該惹的人嗎？’
    ‘天哪，怎麽敢惹唐家的家主。’
    ‘瘋了，瘋了，沒想到他會這麽瘋狂。’
    因為一個無辜的人而卷入其中，可能會一起送命。
    唐群嶽是誰？
    他可是天下聞名的毒王。
    雖然‘毒王’這個稱號通常會賦予巴蜀唐家的家主，但現任唐家家主唐群嶽，絕對配得上這個稱號。
    天下高手眾多，但沒有人敢輕視唐家的家主。即便是華山掌門玄從在此，也必須對他禮遇有加。
    可是那個雷霆莽夫！
    白天咽了一口唾沫。
    這完全是另一個層次。
    盡管白天已經見過武當的長老們，並見識過他們的劍法，但唐群嶽所散發出的氣勢，卻讓那些長老們的境界都黯然失色。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僅僅是麵對他就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雖然不能明說，但在華山的長輩們身上從未感受到過這樣的氣勢。唐群嶽顯然達到了他們從未見過的高度。
    “我代我的師侄向您道歉。如果要懲罰的話，請懲罰我吧。”
    “你？”
    “是的！”
    白天堅定地說。
    “我對這些孩子負責。所以……”
    “啊，讓開看看！”
    就在那一刻，清明一把抓住了白天，將他拉了回來。
    被猛然拉到後麵的白天，一臉驚慌地看著清明。
    “喂……喂，這家夥！情況……”
    “哎呀！不是那樣的！”
    “嗯？”
    清明微微一笑說道。
    “其實，這位大叔根本不在意。他一開始就隻是為了來看我而已。”
    “……那是什麽意思？”
    “總之就是這樣。”
    清明歎了口氣，看向唐群嶽。
    自從進入內院以來，唐群嶽就一直對他釋放殺氣。雖然他盡量忍耐，但對方不斷用殺氣刺激他，甚至威脅趙平，他不得不站出來。
    “你最好看清楚了，那位大人可是貨真價實的。”
    白天睜大了眼睛。
    他從未聽過清明說出這樣的話。換句話說，唐群嶽的實力連清明都認可，無疑是一位強者。
    “嘿！”
    清明甩開了抓住他的白天的手，徑直向前走去。
    “有什麽事嗎？”
    “……什麽事？”
    “是的。既然來找人，總該有個理由吧。”
    唐群嶽的笑容變得更加深邃。
    “我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
    “你覺得在我麵前如此放肆還能活下來嗎？”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感到心寒。然而清明卻泰然自若。
    “是的。”
    “……你說什麽？”
    “當然有。總會有那麽一個人吧？”
    "……."
    “或者我是第一個也無妨。”
    一直冷酷的唐群嶽臉上瞬間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他剛才一直在用殺氣壓製清明。一般人此時應該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即使是他的兒子，唐家的小家主唐霸，在這種殺氣下也會昏倒。
    然而清明似乎對此習以為常，泰然自若。甚至可以說，他根本不覺得有什麽。
    ‘這家夥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更令人不解的是，清明看起來並不強大。
    當然，在江湖中不能單憑外表或氣勢來判斷一個人。但是，如果一個年輕人沒有達到自然體的境界，多少還是能感覺到一些端倪。而清明隻是給人一種模糊的感覺。
    換句話說……
    “要麽一無所有。”
    要麽……
    “深不可測。”
    看著唐群嶽喃喃自語，所有人都感到疑惑。
    隻有清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您是想確認一下嗎？”
    “確實如此。但在那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
    “請問。”
    “你認為我會放過你嗎？”
    “是的。”
    “……為什麽？你以為華山會為你撐腰嗎？在唐家麵前？”
    突然，清明的臉色變得陰沉，深深地歎了口氣。
    “該死的門派……該死的門派！靠山見鬼去吧。”
    我是華山的靠山，該死的！是我！
    什麽狗屁華山給我撐腰！我的腰都要斷了！
    清明擦了擦微微濕潤的眼角，哼了一聲，開口說道。
    “雖然我不該這麽說，但因為沒有別的依靠，隻能相信華山……哎！不對。”
    清明搖了搖頭。
    “總之，不是那樣的。”
    “那是什麽意思？”
    “我相信的不是華山，而是唐家。”
    “……這是什麽意思？”
    清明直視著唐群嶽說道。
    “聽說巴蜀唐家為了家族的利益，什麽事都能做。不是嗎？”
    “也許吧。”
    “應該是真的。”
    “因為我親耳聽到的。從那個混蛋口中。”
    “我們家族為了利益，連國家都可以出賣。我也姓唐，但對這個家族毫無感情。如果我成為家族的累贅，他們甚至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你說他們會殺我嗎？他們怎麽可能殺得了我？我是暗尊！”
    “所以他們不會殺我。”
    唐群嶽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
    “因為我將成為天下第一人，並把華山打造成天下第一門派。”
    麵對那荒謬至極的宣言，連唐群嶽也不禁愣住了。
    "這也能成為理由？"
    "當然了。在這裏殺了我，不過是除掉了一個未來的敵人；但如果把我變成朋友，就等於擁有了未來天下第一的人作為盟友。哪個更有利，不是顯而易見嗎？沒有我，唐家也未必能成為天下第一門派。"
    "……."
    唐群嶽靜靜地盯著清明。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清明的話正中唐群嶽的心思。
    就連他的兒子們都不明白他為何親自來到這裏，一個素未謀麵的孩子卻能洞察他的心思並先發製人。
    "你說得也許有道理。不，的確如此。你太過聰明了。"
    "嘿嘿，您這麽誇獎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清明尷尬地笑著，撓了撓後腦勺。
    "如果你真能成為未來的天下第一，唐家自然會接納你為朋友。朋友本就是互相扶持的。唐家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助你。"
    "多謝了。"
    "但是。"
    唐群嶽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前提是你要證明自己確實是未來的天下第一。否則，你將為戲弄唐家付出生命的代價。"
    白天天色變得蒼白。
    身為唐家家主，他的話絕非輕描淡寫。即使這些話並非他的真心話，從他口中說出的話也絕無收回的可能。
    如果清明不能向唐群嶽證明自己，唐家無論如何也會在這裏殺了他。
    "你這不是說廢話嗎？"
    清明聳了聳肩。
    "有信心嗎？"
    "廢話，再說一遍就是囉嗦。"
    清明微微轉頭看向他的師兄們。
    "一會兒你們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
    "清明！"
    "沒事吧？"
    "哪那麽容易死啊？"
    "我說過要殺你。"
    "……哎……怎麽可能呢？"
    簡直難以置信，簡直！
    清明撇開那些師兄們，大步向前走去。
    "師叔……"
    "難道不應該阻止他嗎？"
    白天也是一籌莫展。
    不相信清明嗎？
    ‘我相信。’
    雖然不了解他的性格，但他的實力不容否認。白天比任何人都信任清明。
    但對手畢竟是唐家家主。
    毒王唐群嶽。
    在他出生之前，這個名字就已經震動天下，他是唐家的絕對高手，也是唐家的家主。
    麵對這樣的對手，清明的實力還能起作用嗎？
    不行，果然不行。
    "那……"
    就在白天準備上前的瞬間，有人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角。
    回頭一看，劉怡雪靜靜地搖了搖頭。
    "師姑？"
    "如果沒把握，他會逃之夭夭的。"
    "……."
    啊。
    白天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聽她說得也有道理。
    他的最大目標並不是成為天下第一，而是把華山建成天下第一門派。為了這個目標，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跳進泥潭，忍受屈辱。
    與其打一場毫無勝算的仗，不如丟下麵子逃跑。
    既然他主動站出來，是不是可以相信他呢？
    白天不安地看著清明的背影。
    那個並不寬大的背影此刻顯得格外寬闊，但即便如此，也無法讓白天完全安心。
    "拜托了。"
    白天在心裏祈禱著，手輕輕搭在劍柄上。
    如果清明真的陷入危機怎麽辦？
    "絕不猶豫。"
    即使對手是唐家家主，華山也不會拋棄自己的弟子。
    清明走上前，看著唐群嶽開口說道：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可以，我允許你提問。"
    "為什麽偏偏找上我？我好像沒做什麽。戰鬥都是趙傑師兄做的，為什麽是我？"
    唐群嶽輕聲笑了。
    然後用其他人聽不見的小聲說道：
    "第十二把飛刀，對吧？"
    "……什麽？"
    "我對這個很感興趣。"
    啊，這完全出乎意料……？
    清明的臉色頓時扭曲了。
    "這家夥？"
    道士師兄！師兄，隻有你知道。其他人都以為我隻用了十一把飛刀，其實還藏著一把第十二把飛刀。師兄，這是個大秘密……什麽？上次用的時候被發現了？哎呀，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太傷自尊了！
    "自尊心凍死了！"
    這真的是個秘密嗎？
    這家夥竟然把家族的秘密當成藏私房錢一樣說出來？
    師兄！掌門師兄！
    如果那家夥在那裏，幫我揍他一頓！
    短暫驚慌的清明勉強露出笑容，試圖平息事態。
    "我隻是隨便猜猜而已。"
    "這個猜測很重要。"
    清明的心沉了下去。
    "這家夥知道家族的秘密，難道是來殺人滅口的？"
    是要殺死知道家族秘密的清明嗎？
    哎……
    不會吧？
    原本泰然自若的清明心中漸漸升起不安。
    “證明很簡單。”
    唐群嶽微笑著說道。
    “十招。如果你能撐過我的十招，我就承認你是後世的第一人。”
    啊。
    十招？
    隻要避開毒王的十次攻擊就可以了，對吧？
    哈哈哈。
    “什麽！這家夥真的想殺人！竟然要用十招來對付一個後輩？”
    清明大聲吼道。
    雖然不是真正的後輩，但無論如何。
    “至少要達到這個程度才行。”
    麵對唐群嶽的從容回答，清明咬緊了牙關。
    “好吧，那就試試看吧？”
    如果能撐過唐群嶽的十招，自然就是後世的第一人。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也不會被稱為後起之秀。
    別說後世第一後起之秀，就算是古今第一後起之秀也做不到！該死的老頭子！
    “呃呃呃。”
    發出痛苦聲音的清明眼中冒火，瞪著唐群嶽。
    “好吧，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約定？”
    “朋友之間互相照顧的約定。你說過會盡全力幫助我的，對吧？”
    “當然。”
    “你最好做好準備。”
    清明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會把唐家的根基連根拔起。”
    “有本事你就試試看！”
    哦？
    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嗬嗬。
    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