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遠？"
    "快點做好！快點！"
    "宮保雞丁呢？剛才就讓你做了，怎麽還沒做好？哪裏了！"
    巴蜀唐家的廚子們正在拚命地忙碌著。
    "不是說五個人嗎？這分量看起來至少有二十份，為什麽還要做這麽多？"
    "別提了，幾乎一個人就把這些都吃光了！"
    "這些都要吃掉？"
    "是啊。"
    "哎呀，真是見鬼了。"
    廚子們的手越發忙碌起來。
    一個身影自然地擠進了忙碌的廚子們中間。
    看到這個人的裝束，廚子們趕緊把食物和酒瓶放在托盤上。
    "快點！趁熱端上去！"
    "是！"
    低著頭遮住臉的人接過托盤，迅速地走開了。
    他從廚房出來後，偷偷地環顧四周，然後把手伸進懷裏。
    他拿出一大瓶和一小瓶，確認無誤後，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這家夥喜歡喝酒。
    他在宮保雞丁上均勻撒上小瓶裏的粉末，然後把另一瓶裏的液體倒入酒瓶。
    他若無其事地端起托盤，泰然自若地走了出去。
    到達華山弟子們的住所後，他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即走進屋內。
    "哦！來了！"
    "……又來了？"
    "不知道是你能吃這麽多厲害，還是唐家給這麽多厲害。"
    房間中央的桌子上，擺滿了空空如也的碗碟。
    男子把帶來的食物放在清明麵前，然後收拾起空碗。
    "嗯哼。那我們再開始吧？"
    清明吹著口哨拿起筷子，白天皺起了眉頭。
    "真的又要吃？又吃？"
    "既然給了就要吃啊。"
    "這家夥是不是瘋了？喂，小子！下午還要比武呢！這樣吃得下去嗎？"
    "沒事，沒事。"
    "華山的食物也不錯吧？怎麽像餓了很久一樣……"
    "師叔。"
    "嗯？"
    "那是飯。"
    "那這個呢？"
    "這是菜。"
    "……."
    雖然話有些微妙，但白天卻鬼使神差地理解了清明的話。無論多麽慷慨地放肉，多麽好的食材，華山廚房的食物也無法與這裏的相比。
    這可是巴蜀最頂尖的廚子做的菜啊。
    "嗯哼。先嚐一口……"
    清明在那一刻皺起了眉頭。
    "嗯？"
    他的視線突然轉向一側。
    "嗯哼！這是什麽味道？像是要死人的味道！"
    清明的目光定在新拿來的酒瓶上。打開的酒瓶裏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氣味。
    清明毫不猶豫地伸手拿起酒瓶，往嘴裏倒。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要死了嗎？"
    "要不要讓他去死？"
    清明瞪大眼睛看著酒瓶。
    "哇，這是什麽？真是名酒啊。"
    白天悄悄地靠近清明。
    "那我也嚐一口……"
    "嘿！哪裏來的手敢碰我的酒！真是不知好歹！"
    "……這家夥瘋了嗎？"
    門派的規矩都被打破了。
    規矩全亂了。
    "嗯哼。這宮保雞丁簡直是藝術品，藝術品！真想把這些廚子都帶到華山去。"
    "到華山廚房雇用？"
    "不是。為我專用。"
    "……."
    元始天尊啊。
    為什麽要賜下這樣的東西到華山呢？
    看到清明喝酒吃東西的樣子，男子拿著空碗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咯咯咯咯。
    清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笑著看向酒瓶。
    他似乎吃飽了，靠在椅子上。
    "啊，吃多了。"
    "你看吧，我說過要適量吃的。"
    "沒事，沒事。這點算什麽。"
    趙傑看著桌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還剩不少呢。太可惜了，應該吃完……"
    啪！
    清明的筷子閃電般打在趙傑的筷子上。
    "……."
    "那是我的。師兄吃別的。"
    "……什麽？"
    清明笑了笑。
    "這是唐家為我準備的食物。"
    趙傑不解地歪了歪頭。
    ＊＊＊
    華山神龍與唐鶴比武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唐家。
    "那個華山神龍？"
    "唐鶴先生有那麽厲害嗎？"
    "哎呀，說什麽呢！唐鶴先生如果不是家主的孩子，實力絕對是唐家年輕武者中的第一吧？"
    "雖然如此……但畢竟是華山神龍。聽說家主在與華山神龍的比武中也吃了虧。"
    "那是因為家主手下留情。難道他會對年輕的華山道士下殺手嗎？"
    大家的想法和意見各不相同，但都想親眼見證這場比武。因此，比武舉行的巴蜀唐家的中央演武場從早上就開始擠滿了前來觀看的家人。
    看到蜂擁而至的人群，唐鶴的心髒開始快速跳動。
    "呼。"
    唐鶴深吸一口氣，平複顫抖的心，握緊了袖中的拳頭。
    就在那時。
    "不必緊張。"
    唐鶴猛然轉過頭。
    他的祖父兼元老院的主人唐巍正朝他走來。
    "拜見元主大人。"
    "不必拘禮，叫我祖父即可。"
    "是！祖父大人。"
    唐巍微微一笑。
    "有信心嗎？"
    "雖然這段時間我沒有懈怠努力……但對手可是被稱為天下第一後起之秀的華山神龍。說實話，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嘖嘖嘖，沒出息的東西。竟然害怕一個比你還小十歲的孩子？"
    "並非沒有信心，隻是……"
    "不必擔心。"
    "什麽？"
    唐巍露出一絲冷笑。
    "難道我會讓你這個唯一的孫子去送死嗎？華山神龍不過是一隻吃了藥的雞罷了，你不必拖延時間，直接解決掉他。"
    "這怎麽……"
    "記住！"
    唐巍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低聲說道。
    "絕不能留活口。"
    理解了唐巍的話，唐鶴緩緩點頭。不久後，他的嘴角扭曲，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
    "明白了。您放心，我會讓他永遠閉上嘴。"
    "就是這樣。家主也有狠心的時候。"
    兩人相視而笑，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隻要這次事情辦妥，你就能坐上少家主的位置。那麽家主的位置自然也會落到你頭上。"
    "不知該如何報答祖父大人的恩情。"
    "你成為家主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那樣我也就安心了。"
    唐巍悄悄轉頭看向聚集在演武場的人們。
    "看到了嗎？"
    "是的。"
    "這些人都是唐家的家臣。即便是兄弟之間也會發生爭鬥，這麽多的人怎麽可能像一家人一樣和睦相處呢？"
    "……."
    "真正的家主應該具備的不是愛護自己的家臣，而是要冷酷無情，隻考慮唐家的利益。記住我的話。"
    "是！祖父大人。"
    唐巍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這樣就行了。"
    得知手下報告清明服用了千日取。
    "就算再厲害的人，在服用千日取的情況下也對付不了唐鶴。"
    千日取是唐家的一種特殊毒藥。
    千日取的特點在於分為陽毒和陰毒兩種。如果不一起使用，它就隻是普通的粉末和液體。
    但一旦兩者在體內相遇，就會混合成劇毒。
    服用千日取的人會變得精神恍惚，無法正常發揮功力。
    "這種比武最適合使用這種藥物。"
    唐巍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轉過頭。
    看到對麵坐著的唐家主，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家主這家夥！"
    即便清明需要支持，但唐家的家主卻坐在華山那邊，這算怎麽回事？
    "不能把唐家的未來交給那種人。"
    今天過後，唐家將會以他的名字和唐鶴的名字重新編組。
    遠處緩緩走來的華山弟子們映入眼簾。
    "來了！"
    "是華山！華山神龍！"
    聚集的唐家家臣們看到他們，屏住了呼吸。
    既不能噓聲也不能歡呼。
    因為唐群嶽在那裏，所以不能噓聲；因為對手是唐鶴，所以也不能歡呼。
    隻能聽到高聲喧嘩的聲音不斷地響起。
    "準備好了嗎？"
    "是！祖父大人！"
    "很好。一定要拿出氣勢來，馬上出去！"
    "是！"
    唐鶴躍上臨時搭建的比武台，挺胸抬頭，傲然注視著華山的弟子們。
    "這是我成為少家主的時刻。"
    必須展現出無比威嚴的姿態！
    "華山神龍上前。今天我要證明唐家的武功高於華山。"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錯！"
    畢竟胳膊肘總是向內拐。
    唐家的家臣們發出歡呼聲。有些人偷偷看著唐群嶽，但唐群嶽沒有任何反應。
    而華山的弟子們……
    嗯？
    他們在幹什麽？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華山的弟子身上。明明聽到了唐鶴的話，但他們卻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真的嗎？"
    "這樣可以嗎？"
    "……不，那個……"
    "沒事，沒事。"
    "……既然如此。"
    一番竊竊私語之後，一人走上前。
    人們看到那人毫不猶豫地上了比武台，紛紛讚歎。
    "那個人就是華山神龍！天下第一後起之秀！"
    "果然是非凡的氣勢……咦？"
    "華山神龍竟然是個女人？"
    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上台的是華山的女弟子。雖然清明的名聲還沒有傳遍四海，但大家都知道華山神龍並不是男人。
    "不是說要對付華山神龍嗎？"
    "怎麽是個女人？"
    "什麽！現在是要讓一個女人來對付唐鶴公子嗎？這也太看不起唐家了吧！"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然而，無論他們多麽憤怒，也沒有人比唐鶴更生氣了。
    怒氣衝衝的唐鶴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嗬斥。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瞪著走上比武台的劉怡雪，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明明是要與華山神龍交手。你是誰，竟敢登上比武台？"
    "我是華山的劉怡雪。"
    "聽不懂話嗎！華山神龍在哪裏？"
    這時，聚集在周圍的華山弟子中，有一個人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是我。"
    "……."
    清明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讓唐鶴不禁慌了神。
    "你應該與我對戰才對吧？"
    "啊，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
    "怎麽可以這樣！"
    "嘖。"
    清明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肚子。
    "吃得太多，消化不良了。"
    "……吃得太多？你現在是在說一個武林高手吃得太多嗎？"
    "唐家的食物真的很好吃。"
    "……."
    真是荒唐。不，簡直荒謬至極。
    更荒唐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華山神龍竟然在一旁點頭附和。
    "確實如此。"
    唐群嶽在一旁低聲說道。
    "華山難道不知羞恥嗎？"
    "你這話怎麽說的？誰不知道羞恥呢？"
    "什麽？"
    清明輕笑了一聲。
    "你要與我對戰嗎？"
    "……是的。"
    "憑什麽？"
    "……."
    唐鶴的眼神動搖了。
    "我可是華山神龍！"
    清明伸出鼓鼓的肚子。
    鼓鼓的。鼓鼓的。吃了多少東西……不，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你現在是在炫耀自己的名聲嗎？一個武林高手居然在意名聲。"
    "你在說什麽鬼話。你們唐家難道願意把自己當成一個隻有五個人的小家族來對待嗎？"
    "……."
    當然不是。
    這裏是巴蜀唐家。
    "我的名聲是怎麽得來的？是拚命練劍，赤腳奔跑，流汗換來的名聲。而現在呢？比武？還是一個從未聽說的人要與我比武？"
    清明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既帶著冷笑又帶著嘲諷。
    "別胡說八道了。挑戰也需要起碼的資格。否則的話，唐家的招牌上應該寫上："
    "路過的朋友，申請比武即可接受。巴蜀唐家敬上。"
    "這樣的話！"
    唐鶴無言以對，閉上了嘴。清明則自言自語道。
    "這些人還以為我的綽號是從後巷賭博得來的。真是亂七八糟。一個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人，有什麽資格來比武？"
    唐鶴的臉色變得扭曲。
    清明吐了吐舌頭，用下巴指了指劉怡雪。
    "不用擔心。我很寬容。如果你能打敗我們的師妹，我就與你交手。不過，其實這也挺麻煩的……"
    清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如果你能打敗我們的師妹，就算我輸了。"
    唐鶴的臉色變得蒼白。
    "你現在是要讓我與女人交手嗎？"
    "……嗬。"
    清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接著不停地顫抖。
    "如果想死，直接把臉埋進盤子裏就行了。何必非要找死呢……"
    "什麽？"
    就在這時。
    "說完了嗎？"
    唐鶴猛地轉過頭。
    嗖嗖嗖。
    劉怡雪緩緩拔出長劍。
    "說完的話，現在就開始吧。比武。"
    唐鶴再也無法抑製憤怒，臉色如同枯樹般顫抖。
    "這些不知羞恥的東西！"
    就在這時。
    啪！
    "……."
    唐鶴緩緩低下頭。
    他的兩片袖子被整齊地割斷，落在地上。
    "……."
    "話太多了。"
    劉怡雪平靜的一句話讓唐鶴咬緊了牙關。
    "……你。別想著活著下比武台。"
    瞬間膨脹的緊張感籠罩了整個演武場。
    在這種情況下，隻有一個人在低聲嘀咕。
    "師妹。話多是我們不該說的……"
    "嗯？你說什麽，師叔？"
    "沒什麽……"
    悄悄轉頭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