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聚集在高台上的掌門們也被震驚了。
    "那不是神拳嗎？"
    "年紀不大，卻能施展百步神拳。看威力至少也有五星以上。嗬嗬嗬嗬。"
    "方丈，您為何要把這樣的天才藏起來？"
    虛道真人的話讓法正露出了微笑。
    "其實並不是有意要隱瞞各位，隻是那孩子性格靦腆，不願輕易展示自己的實力，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安排。"
    法正低聲念誦佛號後繼續說道。
    "他自己不出頭，我也不好出麵吧？"
    "這倒是……"
    虛道真人驚訝得無法掩飾，再次望向下方。比武台上，那位獨自留下的少林僧人正雙手合十，向觀眾們鞠躬。
    "是慧字輩的嗎？"
    “是的，他是慧字輩的最小弟子。"
    "慧字輩不是二代弟子嗎？二代弟子……"
    "他的年紀反而比二代弟子還要小。"
    "……啊。"
    法正露出為難的笑容。
    "雖然輩分有些混亂，但這個剛過弱冠之年的孩子，因為輩分問題而不讓他參賽確實有些困難。他自己一定也很失望……如果有什麽不妥之處，請允許我道歉。"
    "不，剛過弱冠之年的孩子當然有參賽資格。輩分也不是那麽重要。"
    虛道真人迅速堵住了其他可能的抱怨。
    "這家夥還需要繼續觀察。"
    這場比武大會還沒有結束。
    贏得名聲固然重要，但了解其他門派有哪些人才正在成長也同樣重要。
    怎能因為這些瑣碎的問題而錯過觀察這種怪物的機會呢？
    "真是了不起。這麽年輕就能施展百步神拳。"
    "嗯，真是令人讚歎不已。"
    掌門人們的口中發出了一聲聲驚歎。
    但這絕非恭維之辭。這位年輕的少林僧人所展現的實力確實值得如此讚歎。
    百步神拳。
    少林最具代表性的拳法。
    如果說羅漢拳是少林的基礎，那麽百步神拳就是其精華所在。它是少林引以為傲的七十二種上乘武功之一，也是極為難學的一種武功。
    少林的武學確實是大器晚成。
    據說要完全理解和掌握這種複雜而奧妙的武學，需要數十年的艱苦修煉。
    然而，這位年輕的少林僧人竟然已經能施展七十二種絕藝之一。
    "而且達到了如此水平。"
    虛道真人的目光變得銳利。
    原本以為少林這樣做必有所圖，沒想到他們竟然隱藏了這樣明顯的王牌。
    這次天下比武大會顯然是為了這位怪物的登場而設下的局。
    "嗬嗬，真是了不起。"
    "不敢當。"
    法正謙遜地回應。
    "原本在預賽中不想使用七十二種絕藝，但從他施展這一拳來看，對手華山的孩子實力也不容小覷。"
    "即便如此，也無法與百步神拳相比。"
    法正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一笑。
    "這樣一來，華山的矚目就被奪走了。不過……"
    他悄悄環視四周。
    掌門人們的表情分為兩種。
    一種顯得非常尷尬，另一種則若有所思。
    那些尷尬的人是沒有信心應對慧然實力的人，而若有所思的人則是想看看自己最出色的弟子能否與慧然一較高下。
    而且……
    "哦。"
    有一個人的表情與眾不同。
    "是華山的人。"
    在這眾多掌門人中，隻有玄從一臉平靜，似乎並不驚訝。
    是他已經放下了勝負的執著，還是……？
    "等著看就知道了。"
    法正隨即輕鬆一笑，轉頭與其他掌門人繼續交談。
    "剛才那是什麽？"
    "好像閃了一下？"
    "……那不是可以用語言形容的一拳。"
    所謂見多識廣，果然如此？
    與華山其他弟子隻關注結果不同，白天一行人明白那一拳有多麽驚人。
    "為了不讓白商受傷，故意減弱了威力。"
    白商恐怕連一根汗毛都沒有傷到。因為那一拳隻是利用了推力，而沒有爆發力。
    他們知道，比起傷害對手，不傷及對方而製服對手要難上十倍，因此隻能嚴肅地看著比武台上的少林僧人。
    "勝者是少林的慧然！"
    陷入寂靜的少林突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果然是少林！"
    "竟然一擊就擊敗了華山的弟子！"
    "沒錯！就是這樣！華山的表現本來就不正常。真正的實力現在才開始顯現！"
    "真是驚人的一擊！那到底是什麽？"
    觀眾們也激動地大聲呼喊。
    慧然得到的歡呼聲比華山弟子表現時還要熱烈幾倍。他臉紅了一下，然後緩緩走下比武台。
    "華山的連勝終於被打破了！"
    "那能維持多久？華山怎麽可能一直保持這樣的成績？"
    "即使是預賽，至今未敗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那是運氣，運氣！"
    "怎麽會這樣？說點有道理的話！"
    "嘖嘖。不懂裝懂。華山之所以被稱為名門，是因為它匯聚了所有的人才，而其他門派則區分了那些為了積累經驗和能夠取得成績的人才。看吧！一碰到真功夫就立刻被打得落花流水了吧？"
    "……嗯。確實如此。"
    "等正式比賽開始後，就能看到名門真正的實力了。"
    "嘿！但華山至今所展示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華山！"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然而華山弟子們的耳朵裏聽不到這些聲音。
    白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慧然走下的比武台上。
    "你怎麽看？"
    "那個……嗬嗬……"
    清明的臉色顯得十分驚訝。
    "剛才我說他是天才什麽的？"
    "你是想說這家夥真的是個天才嗎？"
    "不是。這已經不是天才不天才的問題了。"
    "嗯？"
    白天疑惑地看著清明。但看到清明一臉嚴肅的表情，他閉上了嘴。
    清明盯著空蕩蕩的比武台陷入了沉思。
    "瘋了。"
    世間總會誕生一些這樣的存在。
    他們摧毀一切舊有的東西，創造出新的潮流。也就是世人所說的祖師。
    比如創立少林武學，改變中原武學潮流的達摩，以及創立武當，開創道家的張三豐等人。
    在這些人麵前，所謂的天才不過是時代偶爾出現的普通才能罷了。
    "怎麽可能有這種家夥落到少林呢！"
    該死的世界！
    本來就擁有一切的人還要吸收人才！真是氣死人了！需要一支竹槍！"
    對於從零開始的清明來說，華山能培養出這樣的怪物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真是瘋子。瘋子啊……"
    如果他順利成長，不僅會成為天下第一人，甚至可能成為武林史上留名的人物。
    因此……"
    "真可憐。"
    "嗯？為什麽？"
    白天的疑問讓清明伸出了手。
    "可憐的是，我們生在同一個時代。如果不是這樣，天下第一人的位置早就屬於他了。"
    "……."
    "偏偏和我在同一時代，年齡也差不多。嘖嘖嘖。這樣下去一輩子都隻能做第二。真是可憐。"
    "……."
    "有什麽辦法呢？人生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認命吧，努力才是唯一的出路。"
    "……閉上你的嘴。"
    白天深深地歎了口氣。
    "不過，師叔。"
    "嗯？"
    "不去接他嗎？"
    "……去接誰？"
    "師叔你說的，師叔。"
    "我為什麽要？"
    清明微微一笑。
    "不是銅龍，而是白商師叔。現在應該在那裏昏過去了……"
    "啊啊啊！白商啊啊啊啊啊！"
    白天驚慌失措地朝白商倒下的方向跑去。清明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真是沒有一個正常的。沒有一個正常的。"
    當然，清明自己也沒有資格說這話。
    ＊＊＊
    "十五人出戰……"
    "……."
    "四人進入了正賽的前一百二十二名。"
    玄從露出了微笑。
    "這件事將成為華山曆史上的一大壯舉。今天我可以無愧於先祖們了。"
    "再贏一個就好了，就可以全員晉級了。"
    "……."
    白商臉色難看地低下了頭。這時，白天朝著清明大聲吼道。
    "喂，你這家夥！當著別人的麵說這種話合適嗎？"
    "可惜啊。真是可惜。"
    "你也打不過那小子！"
    "你心中的失敗感覺醒了嗎？為什麽我要編造沒說過的話呢，師叔？"
    "總之你承認那小子厲害！"
    "是的。"
    清明點頭附和道。
    "白商師叔即使打一百次也贏不了。別在意，師叔。隻是實力不夠而已。也不是因為大意，就算再怎麽努力結果也是一樣的，有什麽問題……師叔？"
    氣急敗壞的白商翻著白眼，喘著粗氣倒了下去。清明看著他，歪了歪頭。
    "受傷了嗎？"
    "是你害的，你這個混蛋！是你！"
    "我做了什麽？"
    "你給我閉嘴！閉嘴！"
    兩人爭吵不休，華山弟子們則冷漠地看著這一幕。
    站在後麵目睹這一切的魏立山露出了微笑。
    "真是亂套了。"
    真是亂套了。真是。
    更大的問題是坐在中央的玄從正用溫暖的目光看著這場混亂。其他長老們也是如此！
    掌門大人！
    您是不是改行當獸醫了！怎麽能用那種眼神看待這種場麵！"
    魏立山快要氣暈過去了。
    "好了好了。安靜點。"
    似乎明白了魏立山的心情，玄從安撫了弟子們。
    需要安撫的弟子隻有清明和白天。
    "據說正賽將在兩天後開始。如果能好好利用這段時間就好了……"
    玄從不安的目光轉向了清明。
    清明眨巴著無辜的眼睛說道。
    "為什麽呢？"
    "嗯嗯。"
    玄從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一個人把事情都解決了，我也不能說什麽。’
    要是白天或者尹鍾的性格能有他一半就好了，但上天似乎不會讓一個人擁有所有的好事。
    真是的。
    人竟然能同時感受到既惱火又欣慰的情緒。
    玄從帶著複雜微妙的表情看著清明，痛苦地說。
    "拜托。"
    "什麽？"
    "接下來兩天。就兩天！難道這兩天內你會出事嗎？"
    "真讓人傷心。掌門人。您這話說得好像我以前出過什麽事似的……"
    玄從握住了劍柄。
    "……您，還帶了劍來嗎？"
    清明嘿嘿笑了。
    "您都拔出來這麽久了。還是放回去吧。"
    "嗯嗯。"
    最終，玄從不再理會清明，轉而看向其他弟子。
    "聽好了。"
    "是，掌門人！"
    "你們的武藝一直練得很好。"
    此時，他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希望你們在正賽中也能取得好成績，但從現在起，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容易了。名門的實力絕不是可以輕視的。"
    清明微微探出頭，將自己的腦袋伸進了玄從的視線。
    "可是我們也是名門啊？"
    "嗬嗬。說得對。"
    玄從滿意地笑道。
    "沒錯。所以不必氣餒。挺起胸膛，毫無保留地展示你們的實力。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中獲得了什麽。"
    "是！掌門人！"
    玄從看著自己可愛的弟子們，滿心歡喜地笑了。
    ‘說說而已，這群混賬東西。’
    華山在大賽前獲得力量已是必然。
    然而玄從認為，這樣的結果是否會給江湖帶來福氣，值得認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