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伯緊握拳頭。
    在場的所有人都緊張不已，但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心情如此複雜微妙。
    為什麽呢？
    一個兒子作為終南的希望之星，試圖擊垮入下汙門的弟弟；另一個兒子則作為下汙門的同輩，試圖擊敗終南的支柱哥哥。
    秦初伯隻能痛苦地看著這一幕。
    砰！
    兩人交劍的速度比他們衝過來的速度更快，迅速彈開。
    看到拉開距離互相注視的兄弟，秦初伯咬緊了下唇。雖然還未展現出真正的實力，但從表麵看來，兩人的實力相差不大。
    "什麽時候這孩子能與哥哥並駕齊驅了？"
    他知道白天變強了。他在此次比賽中表現出的實力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但他認為即使白天再強，也無法與哥哥相比。
    畢竟幾年前他還完全不是對手，這樣的想法也是理所當然的。
    從小到大，白天從未戰勝過秦金龍。即使考慮到年齡差距，他也未能展現出秦金龍一半的天賦。
    然而。
    "在下汙門經曆了什麽，得到了什麽呢？"
    現在在他的眼前，白天與秦金龍勢均力敵，展開激烈的劍術對決。
    華麗而耀眼。
    秦初伯再次狠狠地咬住下唇。
    "是我的失誤。"
    天賦並非千篇一律。有些天賦從一開始就光芒四射，而有些則像經過漫長寒冬後綻放的花朵，需要時間才能開花。
    父母和老師應該提前發現並培養這些天賦。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確實認為白天無法與哥哥相比。
    他認為白天連哥哥的一半都趕不上。因此沒有期待，也因此給了他傷害。
    然而。
    他的目光越過比武台，投向為白天加油的下汙門弟子們。
    "下汙門把這孩子培養出來了。"
    他們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
    下汙門需要白天這樣無所畏懼的人。玄從曾說過的話浮現在腦海中。
    "如果是我，能說出那樣的話嗎？"
    秦初伯閉上眼睛說道。
    他現在是以終南長老的身份來到這裏。若考慮自己的職責，理應支持秦金龍而不是白天。
    然而，作為白天的父親，他不禁將目光投向了這個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
    "看看吧。"
    看看你得到了什麽。
    我又錯過了什麽。
    "師兄，師叔會贏吧？"
    "……."
    麵對趙傑的問題，尹鍾一時難以回答。
    當然，他對白天的信任是堅定不移的。
    "師叔與我們不同。"
    在清明出現之前，白天是下汙門最傑出的人物。
    他不僅溫和從容，而且實力超群。
    下汙門的弟子無不仰慕他。即便是同為白字輩的弟子，也因他的卓越而徹底放棄了競爭。
    他不僅天賦異稟，還擁有堅韌的努力。為了戰勝終南和秦金龍，他主動閉關修煉，將自己逼到了極限。
    因此怎能不相信他呢？
    但是……
    "對手可是秦金龍啊。"
    雖然曾在清明手下敗北，但他曾被譽為百年來終南最傑出的人才。如果他成為掌門，終南將迎來前所未有的盛世。
    當然，自從清明到來後，下汙門變得無比強大。但是……
    "我們真的超越了那差距嗎？"
    這需要白天來證明。麵對的正是秦金龍。
    "師兄……"
    "相信他。"
    尹鍾堅定地說道，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比武台。
    "相信師兄。相信我們至今為止的修煉。我們已經足夠強大了。"
    "但是……"
    趙傑欲言又止，緊緊閉上了嘴。
    "秦金龍也不是一直在閑著啊。"
    如果真要選一個天才，那應該是秦金龍，而不是白天。
    "秦金龍的修煉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過去的自己。"
    從秦金龍的氣勢可以看出，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那麽，白天真的能戰勝秦金龍嗎？他真的能縮小那遙遠的差距嗎？
    "師兄，你一定要贏。"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趙傑猛地回頭。
    劉怡雪冷冷地看著比武台。
    "因為他已經盡力了。"
    盡管語氣平靜，但劉怡雪緊握的拳頭暴露了她的緊張。
    趙傑微微咬緊嘴唇，注視著白天。
    "師叔！"
    請你贏。
    一定！
    兩把劍互相瞄準，飛速交鋒。
    叮！
    伴隨著短暫而尖銳的金屬碰撞聲，劍再次相接。
    白天感受到從劍上傳來的力量，咬緊牙關。
    "這是什麽內力！"
    他原本認為自己的內力已經超越了秦金龍。
    即使秦金龍作為終南的嫡子，得到了宗門的所有支持，也不可能比服用了混元丹和紫霄丹的自己更強。
    然而，秦金龍的內力絲毫不遜色於白天。
    他再次感受到了終南對秦金龍投入了多少心血。
    轟！
    注入的內力引發了衝擊。兩人之間爆發了小小的氣勁。
    呃！
    被震退的白天看到秦金龍向他衝來，瞪大了眼睛。
    秦金龍的劍如同閃電般向他的頭部劈下。白天咬緊牙關，舉劍迎擊。
    轟！
    巨大的衝擊仿佛一塊巨石砸在頭頂，白天全身一震。秦金龍一腳踢在他的胸口。
    砰！
    白天的身體被推到比武台外。他勉強穩住身形，怒視著秦金龍。
    秦金龍用傲慢的眼神俯視著他。
    "就像以前一樣。"
    無數次的挑戰。
    無數次的戰鬥。
    結果總是相同。
    倒下的白天和俯視他的秦金龍。
    唯一不同的是，過去秦金龍還會露出擔憂的表情，如今則是冷漠的目光。
    "的確……你更適合下汙門。"
    "……什麽意思？"
    秦金龍無動於衷地對白天說道。
    如果是以前，你早就倒下了。臉上滿是不甘的表情。"
    "……."
    "承認你縮小了差距。但即便如此，隻要不能超越，結果永遠相同。"
    我是你永遠的障礙。
    就是這個意思。
    白天緩緩站起身，輕輕抖了抖劍，開口說道。
    "障礙嗎？"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不懂。障礙隻是在那裏而已。"
    "什麽？"
    "我說過。"
    白天低聲喝道。
    "既然你想成為我的阻礙，那你最終隻能被我超越。因為障礙隻會停滯不前，而我卻要不斷前進。"
    他舉起劍，對準了秦金龍。
    "無論多高的障礙，隻要不斷攀登，總有一天會看到它的盡頭。這可是從某個家夥那裏學到的教訓。"
    因此。
    "今天我要把你擊垮。"
    "真是廢話連篇。"
    秦金龍冷冷地看著白天。
    如果是過去的他，或許會對白天的話一笑置之。因為在秦金龍看來，白天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趕上自己，不過是個適合作為玩伴的存在而已。
    但現在呢？
    秦金龍微微低下頭，注視著自己握劍的手。
    掌心微微有些濕潤。盡管不應該如此。
    "這是緊張的表現吧，我……"
    麵對這個白天。
    秦金龍沒有回避這一事實。他既沒有強辯，也沒有自尊心作祟。
    隻是承認了這一點?
    白天已經變得遠比過去強大，他們之間的差距明顯縮小了。
    但有一點是確定的。
    "即使你說的是真的……"
    秦金龍冰冷的目光轉向白天。雖然表情冷酷，但在那之下隱藏著堅定的自信。
    "今天絕不會是這一天。現在的你還無法超越我。"
    頓時殺氣騰騰。
    "我會證明你永遠也做不到！"
    秦金龍毫不猶豫地向白天衝去。
    呼嘯聲！
    他的劍劃破空氣，迅速形成十餘道劍影，分而攻之。
    劍勢淩厲，仿佛能撕裂靈魂。
    然而，白天咬緊牙關，直視著向自己襲來的秦金龍的劍。
    "不要躲避！"
    無論多麽快，無論多麽強。
    他早已見識過比這更強的劍法，所以無需害怕。
    "看清楚了。"
    白天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還未等思考，身體已先一步行動。手中的梅花劍精準地擋開了秦金龍的劍。
    鏗鏘聲！
    蘊含劍氣的兩把劍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白天擋開秦金龍的劍後，更加緊握住了自己的劍。
    "我現在看清了秦金龍的劍。"
    過去根本看不見的劍。那時，他甚至不明白如何失敗就敗了。
    但現在這一刻，白天清晰地看到了秦金龍的劍，並能夠對抗它。
    一種令人振奮的快感流遍全身。
    但僅僅擋住還不夠。
    他隨即向前邁出一步，劍尖直指秦金龍的咽喉。
    並且他清楚地看到了。
    這是秦金龍登上比武台以來第一次露出困惑的表情。
    鏗鏘聲！
    原本銳利的劍被彈了回來。
    但這並不意味著毫無成效。
    "痛！"
    我的劍！
    我達到的境界！
    確實觸及到了秦金龍。
    "我已經成長了。"
    這聽起來像是陳詞濫調。
    他變得遠比過去強大，並接連擊敗了名門弟子。
    沒有人能否認白天的成長。
    但奇怪的是，他很難感受到這種變化。在師兄弟麵前裝作從容不迫，但實際上白天一直飽受不安的困擾，甚至直到現在。
    而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不安的原因。
    除非超越秦金龍，否則他無法真正成長。
    因為秦金龍依然是他麵前的巨大障礙。
    "不跨越就無法前進。"
    是單純的勝負欲嗎？還是嫉妒？抑或是不甘？
    絕不是這樣！
    作為劍手，為了更進一步，他必須超越秦金龍，超越終南，超越過去！"
    "喝啊！"
    白天抓住優勢，連續揮劍攻擊秦金龍。
    "讓你看看。"
    我白天究竟達到了什麽境界。
    經過漫長的寒冬，忍耐再忍耐，最終綻放出的成果！
    白天的劍猛烈地擊向秦金龍。強勁的衝擊力將對手逼退，劍尖開始輕輕搖晃。
    同時，劍尖上綻放出一朵紅色的梅花。
    盛開。
    他的梅花。
    一朵朵悄然綻放的梅花瞬間爆發開來。
    一朵。
    就在那一刻。
    "不要太得意。"
    伴隨著一聲冷喝，秦金龍的身體如同柳條般迅速拉長，瞬間縮短了與白天的距離。
    接著，以驚人的速度揮劍擊潰了正在創造梅花的白天。
    鏗鏘聲！
    隨著一聲尖銳的響聲，白天的劍被擊退。與此同時，瞬間綻放的梅花全部消失無蹤。
    "愚蠢的家夥。"
    伴隨著冷笑，秦金龍的劍噴射出劍氣。那劍氣如同他的目光一樣冰冷，直奔白天的手腕。
    嗖！
    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鮮紅的血液四散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