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小像一陣風般跳上比武台。
    “出事了！”
    她仿佛完全無視了慧然，衝向劉怡雪，扶起她。
    “沒事吧？”
    “……沒事。”
    劉怡雪艱難地點了點頭。
    雖然受了些小傷，但並無大礙。但如果這樣僵持下去，恐怕連意識都難以維持。
    “我來幫你。”
    “……拜托了。”
    唐小小扶起劉怡雪，兩人艱難地邁步。劉怡雪靠在她的肩膀上，勉強走動。
    這時。
    “……那邊。”
    劉怡雪背後傳來慧然顫抖的聲音。
    劉怡雪回頭，看到慧然滿臉通紅地問道。
    “怎，怎麽會……”
    事實上，慧然自己也不清楚他在問什麽。
    是在問她是如何突破無上大能力揮劍的？
    還是在問她在感受到巨大差距的情況下，為何不放棄？
    或許兩者都有。
    他知道這是愚蠢的問題，但他必須問。
    因為他無法理解。
    他們之間有著巨大的實力差距。
    如果交手一百次，慧然會贏一百次，而且大部分時候都不會受傷。
    第一次的傷口或許可以歸結為僥幸，但第二次的傷口絕對不應該出現。
    然而這位華山的劉怡雪卻打破了常識，在他身上留下了傷口。
    如果劉怡雪再多一點力氣，那劍必然會給他留下更深的傷口。
    “……怎麽做到的？”
    劉怡雪默默地注視著慧然，片刻後，她蒼白的臉色開口說道。
    “因為必須要碰到。”
    "……."
    “僅此而已。”
    慧然呆呆地看著她。
    劉怡雪覺得隻說這些還不夠，再次回頭。
    “你也一樣，不是嗎？”
    慧然的臉色變得僵硬。
    劉怡雪不再多說什麽，接受唐小小的扶持轉身離去。
    比武台下的弟子們紛紛圍上來。
    “師姐！沒事吧？”
    “出事了！”
    “腳踝！剛才看好像受傷了！”
    劉怡雪隻是淡淡地點頭。
    “沒事。”
    白天嚴肅地說。
    “無論如何，傷勢要及時治療。快去藥房看看。小小，你帶她去。”
    “是！師叔！”
    唐小小激烈地點了點頭。這時，白天稍微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而且……"
    他輕輕地清了清嗓子。
    "……做得很好。"
    劉怡雪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難得的笑容。看到她那罕見的笑容，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我會回來的。"
    "好。"
    唐小小扶著劉怡雪向藥房走去。為了以防萬一，白商也跟在後麵。
    "嗯。"
    看著劉怡雪離去的背影，白天的眼神變得沉重。
    "再揮一次劍。"
    如果真是他，能做到嗎？
    這很難說，沒有確切的答案。
    這根本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意誌的問題。
    即使全身破碎，意識模糊，是否還能保持勝利的意誌。
    "大家都看到了吧？"
    "是的，師叔。"
    "看得很清楚。"
    其他弟子們似乎也各有感悟，重重地點了點頭。
    慧然的實力是壓倒性的。如果他們與他對戰，恐怕在戰鬥前就已經失去了鬥誌。
    然而，劉怡雪最終還是突破了那巨大的實力差距，在慧然身上留下了一劍。
    "最終……"
    背後傳來清明的聲音，眾人紛紛回頭望去。
    "進步就在於能否跨過那一步。"
    "……一步？"
    清明點了點頭。
    "盡全力誰都能做到。更重要的是，在身體的最後一滴力量都被榨幹的情況下，是否還能再揮出最後一劍。"
    清明微微皺起了眉頭。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會變得更強。思果今天因為比武變得更強大了。"
    清明環視四周。
    "各位師叔能做到嗎？"
    "……."
    聽到清明的話，白字輩的弟子們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說起來容易，好像隻要有意誌就能做到。但平時沒有逼迫自己到極限的人，在最後時刻是無法超越自己的。思果之所以能做到，是因為他總是把自己逼到極限。"
    白天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這次大會結束了。"
    清明平靜地說。
    "剩下的就是在這次大會中學到了什麽。如果不能把在這裏學到的東西用來鞭策自己，那麽我也無法帶領你們走得更遠。"
    華山弟子們的表情變得無比莊重。
    看到他們的目光，清明微微翹起了嘴角。
    "思果做了一件好事。"
    到目前為止，華山的修煉都是由清明牽著走的。
    但要達到真正的提升境界，必須自己努力。現在已經達到了僅靠肉體努力無法再進一步的地步。
    劉怡雪對慧然的那一劍，一定讓華山的弟子們學到了很多。
    "如果再深一點，就更有意思了。"
    不過，也不能奢求太多。
    事實上，劉怡雪能夠突破慧然的無上大能力，並在他的身上留下傷痕，這本身就是一件奇跡般的事情。清明也沒有預料到能達到這種程度，隻要能看到他不放棄的樣子就足夠了。
    "怎麽樣，你們這些家夥！"
    清明猛地轉頭看向台上。
    果然。
    法正一臉尷尬地看著這邊。看到他的表情，仿佛十年的積鬱都消散了。
    法正大概也沒想到清明之外的劉怡雪能給慧然造成傷害。
    "嘿嘿嘿嘿，腦袋光禿禿的？"
    "清明啊。"
    "嘿嘿嘿嘿！"
    "清明啊。"
    "怎麽了？"
    "……上去吧。輪到你比武了。"
    "嗯？"
    啊，是這樣嗎？
    清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劍。
    他一直專注於劉怡雪的比武，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場比武。
    "嘖，這樣的失誤。"
    畢竟對方也是進入四強的對手，太過輕視了。這不是一個武者應有的態度。
    "對手是誰來著？"
    "嗯？"
    "好像是慕容什麽的？"
    "是誰來著？"
    看到其他華山弟子們也在努力回憶，清明欣慰地笑了。
    "也許一個個都這麽傻乎乎的。"
    我把希望寄托在這些家夥身上，哎？這些家夥？
    "先上去吧！"
    "嗯。"
    清明搖了搖頭，走上比武台。
    "氣氛似乎有點不同。"
    他環顧四周，咂了咂嘴。周圍一片喧鬧。
    當然會這樣。
    其他人可能把剛才的比武看作華山弟子和其他人的對決。
    那些發現慧然所展示的武功是無上大能力的人，現在大概還在震驚之中。
    無上大能力。
    少林七十二絕技中最難練的一種，少林曆史上掌握此絕技的人屈指可數。
    親眼見到這種傳說中的絕技，自然無法集中精力觀看接下來的比武。
    從清明的角度來看，他希望劉怡雪能夠集中更多注意力，突破那無上的大能力，給慧然造成傷口。但最終，慧然還是憑借那無上的大能力擊敗了華山的劍術。
    "心裏不太痛快。"
    此時此刻，聚集在這裏的人們恐怕都認為最終的勝利者會是慧然。
    他展示了多少種七十二絕藝呢？
    而且他還展示了七十二絕藝中屬於上乘的無上大能力。客觀來看，不奪冠才怪。
    "是這樣嗎？"
    清明的嘴角微微上揚。
    "我是慕容世家的慕容明。"
    "嗯？"
    對方已經來到對麵，略帶怒氣地喊道。
    他似乎察覺到清明並沒有關注自己。
    "啊，抱歉，抱歉。"
    這也太失禮了。
    雖然清明以不講禮儀著稱，但在眾人麵前還是要保持基本的禮貌。
    "我是華山的清明。"
    嗖——
    清明拔出劍，靜靜地垂下。
    同時拔劍的慕容明看向他，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緊張。
    然而，盡管兩人拔劍，觀眾們依然沒有集中在這場比武上。
    大多數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少林所在的方向。
    "嗯。"
    清明嘴角微微上揚。
    他偷偷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法正，感覺到他臉上透露出一絲微弱的不滿。
    "真是個貪心的和尚。"
    慧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正是他所期望的，但在過程中受傷肯定讓他不悅。
    他無疑想要一場更為壓倒性的勝利。
    清明輕笑了一聲。
    好吧。
    慧然受到眾人的關注對他來說並不是壞事。所有人都認為少林會奪冠，這也並非壞事。
    "準備好了！"
    慕容明大聲喊道。
    他迅速衝向清明，揮舞著劍。
    唰——
    進入四強的人不可能實力差。
    慕容明的劍蘊含著白色的劍氣，瞬間充滿了整個比武台。雖然不如劉怡雪那樣華麗，但在氣勢和速度上反而更為出色。
    劍破風聲尖銳地響起，白色的劍氣覆蓋了清明全身。
    就在那一刻。
    "太慢了。"
    清明反而迎著向他襲來的劍氣衝了上去。
    嗖——
    他的身體變得模糊，隨即穿過傾瀉而下的劍氣，擦過慕容明。
    啪！
    短暫的破空聲響起。
    微弱的。
    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的。
    慕容明保持著揮劍的姿勢僵住了。
    哢。
    清明收回劍，插入劍鞘。
    與此同時，慕容明的身體倒在地上。
    撲通。
    雖然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傷口，但慕容明在倒下前已經失去了意識。
    倒在地上的慕容明和獨自站立的清明。
    冰冷的沉默籠罩了比武台。
    一劍。
    僅僅一劍。
    這一令人震驚的場麵讓原本分心的人們終於回過神來，注視著比武台。
    "……隻是一劍？"
    "天哪……"
    這裏是天下比武大會的四強。
    怎麽會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結果？
    在所有觀眾驚恐的目光中，清明緩緩看向高台上的法正。
    一向冷靜的法正眼中也露出了驚恐。
    "冠軍？"
    真是可笑。
    清明咧嘴一笑。
    "無論是少林還是其他什麽，破壞別人的計劃是我的專長。"
    你們精心準備的宴席，我一口吞下。
    那麽，你們的臉色會變成什麽樣呢？
    這不是性格惡劣。
    是吧？
    啊，這家夥每次到這個時候就出來搗亂！
    清明笑著走下了比武台。
    陷入沉思的法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清明的背影上。
    天下比武大會。
    這場漫長的大會最終由少林和華山的決賽收尾。
    數百年來被稱為江湖北鬥的少林。
    被九派一幫驅逐後奇跡般複活的華山。
    錯綜複雜的比武大會隻剩下最後一場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