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決賽。"
    "瘋了，真的是決賽。"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華山的弟子們看著角落裏打盹的清明，搖了搖頭。
    "這家夥真的不像個人。"
    回想起來，在這次大會之前，那些爭奪冠軍的人全都落敗了。
    南宮世家的南宮道輝敗在清明手下，終南的秦金龍甚至敗給了白天，被淘汰出局。
    武當雖然取得了不錯的成績，但最終未能超越八強，而備受期待的彭家甚至敗給了劉怡雪，顏麵盡失。
    比武大會大抵如此。
    如果那些被評價為強者的人順利晉級並奪冠，誰還會對比武大會感興趣呢？
    比武大會總是伴隨著意外和新強者的出現。
    因此，江湖人士都為之狂熱。
    最終，比武大會的最後階段，留下的是一位雖被稱為‘天下第一後起之秀’卻一直被低估的清明，以及在此之前幾乎默默無聞的慧然。
    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呢？
    ‘真是個怪物般的家夥。’
    ‘有時候真懷疑這家夥到底是不是人。’
    華山的弟子們雖然嚇得瑟瑟發抖，但臉上卻充滿了自豪。
    這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華山的怪物成了天下的怪物。
    ‘世人也該嚐嚐這種滋味。’
    ‘這樣他們才能稍微理解我們的心情。’
    聽到這些對話的白天不禁笑了起來，但他的心情其實也差不多。
    ‘真的做到了啊。’
    把理所當然的事情真正做出來，其實並不容易。
    然而清明直到這一刻，沒有遇到任何危機，順利晉級決賽。
    這段時間發生了多少變化啊？
    華山在進入少林之前，一直被視為一個沒落的門派。
    即使在華終之會上擊敗了終南，也隻是得到了銀牌，而不是金牌。
    即便來到少林，在比武開始前，從未得到過任何好的成績預期或友好的目光。
    但現在，天下的所有門派都在關注華山。
    前廳堆滿了禮物，走在路上，認識華山服飾的人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雖然有時對這種目光感到不適應，但說實話，更多的是感到自豪。
    ‘原來獲得名聲能帶來這麽大的改變。’
    現在能夠理解為什麽江湖人士為了那點名聲甚至不惜拚命了。
    在江湖中，名聲不僅僅是讓人挺胸抬頭的因素。
    名聲帶來了發言權，讓對方做出讓步。
    就像他們剛來時被少林的名字壓得喘不過氣一樣，現在看華山的人也被華山這個名字帶來的壓力所困擾。
    “師姐，身體還好嗎？”
    白天問話時，劉怡雪微微點了點頭。
    “沒事的。”
    盡管衣襟下纏著繃帶，劉怡雪卻顯得毫不在意。
    然而唐小小對這個回答似乎頗有不滿。
    “沒事才怪！大夫說要靜養一個月呢！”
    “庸醫。”
    “他是少林的藥堂主啊！”
    “沒腦子的庸醫。”
    "……."
    呃……
    難道怡雪師姐……自比武之後對少林產生了微妙的惡感？
    正當唐小小暗自懷疑時，白天搖了搖頭說道。
    “若無大礙便好，但切勿勉強。傷勢必須徹底治愈，一時的憋屈若不能忍耐，將來會受更多的苦。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吧。”
    “我會記住的。”
    “嗯。”
    說完這話，白天站了起來。
    “大家都過來一下。”
    聚集在前廳的眾人抬起頭來看著他。隨著眾人的目光，他鄭重地開口說道。
    “大家都辛苦了。”
    聲音柔和卻充滿力量。
    “這也許是決賽結束後應該說的話。但無論是否奪冠，這句話還是提前說比較好。大家真的辛苦了。”
    “不，師兄。”
    “師叔您也辛苦了！”
    “嗯。”
    白天輕笑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們來到這裏，收獲了很多。雖然決賽還未結束，但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通過這次大會學到了什麽。讓我們一起努力。如果我們能以在這裏學到的東西為基礎變得更加強大，華山就能真正找回昔日的榮耀。”
    “是！”
    “我們會銘記在心。”
    華山的弟子們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時，正好從樓下走來的玄從和長老們停下了腳步，然後悄悄地上樓低聲說道。
    “看來我們不必多說什麽了。”
    “是啊。”
    玄從微微一笑。
    ‘成長了啊。’
    當然，過去華山的弟子們也有鬥誌，但從未像現在這樣明確地看到前進的方向。
    一股暖流湧上玄從的心頭。
    通過這次大會，他們成長了許多。現在無需從上麵拉扯，他們已經開始自己尋找道路。
    他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
    ‘毫無遺憾。’
    他們找回了曾經的努力，如今終於證明了自己。
    如果華山的先祖們在天有靈，一定會笑著稱讚他們做得很好吧？
    因此，現在可以懷著自豪的心情……
    “什麽情況？”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打破了沉寂。
    "……."
    那些原本用無比慈祥的目光互相注視著的長老們，此刻卻用冷冰冰的眼神俯視下方。
    "什麽？贏了，還是沒贏？沒贏嗎？"
    聽到清明那尖銳的聲音，長老們再次相視一笑。
    "……說起來，文件整理好像還沒完成呢。"
    "啊，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做。"
    "嗯，看來我也是。"
    玄從和長老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仿佛事先約好一般，悄悄地離開了樓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對不起，孩子們。"
    雖然玄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遺憾，但他的腳步卻堅定而迅速地向房間走去。
    樓下，剛剛醒來的清明揉了揉眼睛。
    "你們在說什麽胡話呢？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無論如何也要贏得冠軍！難道要輸得一敗塗地嗎？"
    白天看著清明，微微一笑。
    這次大會讓華山發生了許多變化。如果與剛進入這裏時相比，可以說一切都已不同。
    "不過，他的性格一點也沒變啊。"
    這種情況下，可以說他是華山派中的一棵常青樹。問題在於他的這種一貫性總是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清明啊。"
    "怎麽了？"
    "我不是懷疑你能奪冠，我想說的是，即使沒能奪冠，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亞軍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不是嗎？我們不想給你太大壓力……"
    "你在說什麽胡話？"
    "……嗯？"
    清明眨了眨眼。
    "世人隻會記住第一，根本不會記得第二！你不會忘記在華終之會上得了第二的終南遭遇了什麽吧？"
    "……那算是第二嗎？"
    隻有兩個人參賽？
    "總之，第二是沒有意義的！既然這樣，必須拿下冠軍。世人認為第二和最後一名沒什麽區別！"
    若是江湖中常年屈居第二的武當掌門虛道真人聽到這話，恐怕會氣得暈過去，而清明卻毫不在意地說出了這些話。
    "而且！"
    "嗯？"
    "如果那些家夥贏了，他們肯定會笑嘻嘻地說："
    "‘幹得漂亮。’"
    我可不想看到那一幕，我寧願挖掉雙眼也不願看到！"
    白天環顧四周。
    所有人都
    "就是這樣。"
    露出一副讚同的表情，微笑著看向清明。
    白天低咳了一聲，正視清明，開口說道。
    "那麽，我問你。"
    "嗯？"
    "你有信心奪冠嗎？"
    "……."
    清明眉頭微微皺起。
    "那個，師叔。"
    "嗯？"
    "你現在似乎有些誤會……"
    他一邊粗暴地捋了捋淩亂的頭發，一邊說道。
    "在這裏奪冠並不代表取得了什麽了不起的成就。"
    "……."
    "這隻是後起之秀比武大會而已。真正決定各門派實力的是二代弟子和長老們。即使我們在這裏奪冠，也隻是提升名聲，還遠未進入九派一幫之列。"
    白天閉上了嘴。
    清明冷靜的話語瞬間將他拉回現實。
    "後起之秀最強？這隻是表明未來門派有可能變得更強大，但並不能保證未來。這隻是一個過程。如果我們不能借此機會變得更強大，將來反而會成為笑柄。"
    原本鬆懈的弦突然繃緊了。
    "這次大會隻是華山的一個起點。我是那種不會放過任何擺在麵前的機會的人，我會全部抓住，然後邁向更高的地方。"
    "……沒錯，連桌子下的酒瓶也不會放過。"
    "嘿嘿，你這麽誇獎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不是誇獎，混蛋。"
    看到清明真心不好意思的樣子，白天忍不住笑了出來。
    "對，這隻是個過程而已。"
    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們的願望是將華山打造成天下第一門派。這樣的話，這隻是一個開始。
    "但是……"
    白天心中始終揮之不去的一絲不安。
    "清明真的能戰勝慧然嗎？"
    如果是以前，他絕不會有這樣的疑問。
    因為清明是個怪物，武功高強。
    但在見識了慧然的無上大能力之後，他產生了根本性的疑問。
    "華山的武學真的能抵擋少林的七十二絕技嗎？"
    這是一個與個人實力無關的問題。
    假設一個人拿著長劍，另一個人拿著短紙刀。在這種情況下，勝負早已注定，與實力無關。
    即使清明再強，如果少林的武學超越了華山的武學，那麽輸給慧然的可能性也確實存在。
    白天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劉怡雪的劍氣在慧然的無上大能力麵前如雪般消融的情景。
    "清明啊，這……"
    就在這時。
    砰！
    門被猛地推開，白商臉色蒼白地衝了進來。他像見了鬼一樣四處張望，發現白天後大聲喊道。
    "師，師兄！"
    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的白天臉色變得凝重。
    "發生什麽事了？"
    "有，有客人來了！"
    "嗯？"
    白天疑惑地歪了歪頭。
    仿佛見到了鬼一般，那人破門而入，好不容易才說出有客人來了。這客人究竟是誰，竟讓他如此驚慌失措？
    "是誰？"
    "那，那個……"
    就在這時，大門緩緩打開，兩個人緩緩走了進來。
    確認來人的身份後，白天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方，方丈？"
    如果他的眼睛沒有看錯的話，現在走進來的正是少林寺的方丈法正。
    還有……"
    "慧然？"
    站在旁邊的人確實是慧然。
    清明也微微睜大了眼睛。
    怎麽回事？
    你們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