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怎麽會在這裏出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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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方丈說……"
"呃……"
"要再和掌門人談一次……"
"呃呃呃。"
"……掌門人,您聽見了嗎?"
麵對法戒的詢問,玄從蒼白著臉搖頭,無力地轉過頭,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清,清明啊。有,有什麽能喝的東西嗎?"
"給您。"
清明仿佛早有準備,遞上一個雪白的瓷瓶。但看到這個瓷瓶,玄從反而捂住嘴幹嘔起來。
"呃……這不是酒吧?"
"是水。水。"
"呃呃呃。"
現在隻要看到那個白瓶子就反胃。
"真是個無知的家夥。"
就算心情好也不能這樣啊,把掌門人灌醉到昏倒。這哪裏是道家弟子該做的事?
當然,他自己也是吃了不少才失去意識的,但這話就不說了。
接過清明遞來的水,玄從喝了一口,這才稍稍舒了一口氣。深深歎了一口氣後,他對法戒開口說道。
"讓你見笑了。"
"……."
通常聽到這樣的話,
"沒關係。"
這樣的回答才是禮貌,但法戒實在說不出口。
"這怎麽能隻說是難堪呢。"
如果不是方丈的吩咐,他早就大喊幾聲了。在少林境內如此泰然自若地烤肉喝酒的人,到底在哪裏能找到?
這可是少林成立以來從未有過的事。
"一切都前所未聞啊。"
現在對這個華山門派簡直不知如何評價。
"所以……"
玄從臉色稍顯輕鬆地開口問道。
"有什麽事?"
法戒莊重地開口說道。
"方丈希望再次與掌門人對話。"
"嗯。上次談過的話,我覺得已經沒什麽可說的了。"
"不,掌門人。方丈說這次要說的是以前從未與任何人說過的話。"
"嗯?"
玄從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法戒。
"而且這件事隻有華山能做到,所以他希望暫時放下彼此的不快,為了江湖的未來與安寧進行對話。因此……"
這時,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清明突然插嘴問道。
"有什麽了不起的?"
法戒沒來得及說完,不滿地看了清明一眼。
"一點禮貌都沒有。"
但法正反複叮囑的不要引起爭端的話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他微微深呼吸了一下,努力無視清明的話,繼續說道。
"具體的細節您可以向方丈詢問。如果可能的話,華山神龍也希望一同匯報。"
"嗯哼。"
玄從默默地點頭。
"我知道了。請轉告他我會盡快前往。"
"好的。"
法戒仿佛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待,猛地站起身來。他瞥了清明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真是冷酷啊。"
清明誇張地歎了口氣,抱怨道。
"清明啊。"
"是,掌門人。"
"你怎麽看?"
麵對玄從的提問,清明聳了聳肩。
"無非是些顯而易見的話吧?"
"嗯哼。顯而易見的話。"
"他們那邊能說的話本來就不多。"
玄從輕輕摸了摸下巴。
雖然清明的話也有道理,但玄從卻更關注的是‘方式’,而不是‘方法’。
法正。
少林的方丈。
這才僅僅過去了一天而已。
清明昨天才因憤怒吐血倒下,現在竟然如此積極地行動起來?
"呼。"
不管他的性格如何,這種驚人的行動力確實值得認可。這正是能夠領導少林這個龐大門派的樣子。
"我也需要反省一下了。"
"是的,您說得太過了。確實有些過分了。"
"……."
那都是因為你,混賬!
"……請……掌門人……一路平安……。"
"清明啊……嗚嗚。你也……你要小心。"
"掌……掌門……嗚哇哇哇哇。"
玄從在半醉的弟子們的送行下搖了搖頭。
"應該不會花太久時間。提前做好出發的準備吧。"
"是,掌門人……。"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帶著清明離開了前殿。
"嗯哼。"
兩人靜靜地走在前殿之間,杜仲和玄從環顧四周,低聲歎息。
"這裏和昨天完全不同了。"
"因為來看熱鬧的人都已經回去了。"
"是啊。"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所看到的才是平時少林的模樣。雖然偶爾能看到一些香客,但整體上顯得安靜而肅穆。
然而,玄從並沒有忽略那些偶爾擦肩而過的少林僧人們眼中隱藏的小許敵意。
果然還是沒有好臉色相待啊。
他緩緩地邁步,開口說道。
"清明啊。"
"是,掌門人。"
"你覺得方丈會說什麽呢?"
"……嗯。"
"不對。在此之前。"
玄從的聲音稍微低沉了一些。
"你覺得華山今後該怎麽做?"
也許這不是一個掌門人和三代弟子之間應該討論的話題。但玄從從未把清明當作普通的三代弟子看待。
"嗯哼。"
清明撓了撓臉頰,露出一絲微笑。
"我不知道啊。"
"嗯。果然不知道……什麽?"
玄從的頭慢慢轉向清明。
"……不知道?"
"是的。"
"……那你之前在比武台上說的是什麽呢?"
"什麽?"
"你說過華山要走自己的路,不是嗎?"
"隨心所欲地走就是路啊,何必非要定下來呢。"
"……."
玄從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相信這家夥真的是個明智的選擇嗎?
看到玄從的表情,清明噗嗤一笑。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
"嗯?"
"我們和少林沒什麽合作的可能。"
"……是啊。"
玄從也清楚這一點。問題在於,法正也一定知道這一點。
即便如此,他仍然希望見麵,這意味著有一個足以超越所有情況的提議。在聽到那個提議之前,他們無法離開嵩山。
"讓我們聽聽他們怎麽說吧。"
"歡迎光臨。"
法正微笑著迎接玄從和清明。
雖然臉色略顯蒼白,但嘴角依然掛著微笑。
玄從默默地合十行禮。
"方丈,您的身體還好嗎?"
聽到問候,法正緩緩點頭。
"多虧您的關心,我已經沒事了。對於讓您看到我的狼狽模樣,我表示歉意。"
法正溫和地說著,指向前方。
"請坐。"
"好的。"
玄從輕咳一聲,坐了下來。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裏。
第一次入少林時,他在這裏與法正交談,結果清明……不,華山的弟子們正在欺負海南派的弟子們的消息……。
‘不對,回想起來,那次也是因為這家夥,沒能好好談一談。’
回想起來,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盡管僅僅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但對麵坐著的兩個人的立場已經發生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變化。
法正靜靜地倒了一杯茶,遞給兩人。沒有繁瑣的茶道儀式,一切都顯得樸素而簡單。
"請用茶。"
"好的。"
玄從接過茶後,用力戳了戳一動不動的清明的肋部。清明這才不情願地端起了杯子。
平日裏清明連茶都不喝,更不用說喝冷水了,這次他肯定不會喜歡。
這時,法正微微一笑,突然說道。
“看來您昨晚過得不錯啊。”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玄從反問時,法正露出微妙的笑容。
“似乎有酒香飄來。”
玄從的臉色略顯尷尬,微微泛紅。
“抱歉。為了安撫弟子們,所以……”
“是啊。確實有可能。”
雖然這算是一種不小的失禮,但法正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那麽,有什麽事嗎?”
“嗯。那就直說了吧。”
法正低聲歎了口氣,語氣沉重地開口。
“掌門人。”
“是。”
“昨天大會上,華山的行為讓少林的處境變得非常尷尬。”
玄從沒有回答,隻是微笑著靜靜地等待著法正的下一句話。沒有必要因為一句‘對不起’就確定了自己的立場。
“少林並不因此事而怨恨華山。”
“……什麽?”
“說到底,這件事是由少林開始的。或者說,是由整個江湖開始的。如果還有廉恥的話,怎能責怪華山呢?”
玄從微微驚訝地看著他。這時,旁邊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
“如果這話是在大會前說的,那還有些意義。”
"……."
“至少在決賽前說也行啊。”
法正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但他很快恢複了平靜的表情。
“小道長的話並非沒有道理。都是我的疏忽。”
出乎意料的反應讓清明微微揚起了嘴角,顯得有些感興趣。
“看看這個。”
畢竟是少林的方丈,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吧?
到了這個時候,清明也開始好奇起來。
那個少林的方丈究竟要說什麽,竟然連自尊都放下了。
“看來他是想盡辦法也要再次握手言和。”
他知道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那麽,華山一定有無法拒絕的提議。
“現在不會再說什麽九派複歸之類的廢話了吧。”
如果再提這種話,他打算親自在那光頭上刻上梅花紋身。
清明用眼神催促,法正低聲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請掌門人來的原因是少林有件急事需要向華山求助。”
“急事?”
法正微微轉頭看向門口。
“請稍等。法戒,進來吧。”
“是!”
門外傳來堅定的回答聲,隨即門被左右推開。一個巨大的木箱被抬了進來。
這是一個需要兩個人才能搬動的巨大木箱。
察覺到那東西是一口棺材後,玄從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
“方丈?”
“……請稍等片刻。”
玄從一臉茫然地看著棺材和法正,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帶一口棺材進來。
法戒放下棺材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隻剩下三個人和一口棺材。
房間裏的氣氛變得微妙而沉重。
“阿彌陀佛。”
法正低聲念了一句佛號,然後用沉穩的目光注視著兩人。
“少林的俗家弟子遍布天下。”
“這當然是……”
"現在棺材裏的這具屍體,是少林俗家弟子之一的三光門弟子。他是受少林之托,去北海執行偵察任務的。"
"……您說的北海?"
"是的,北海。不過,他隻能偵察到北海的入口而已。因為中原人現在已經無法進入北海了。"
"……那麽,為什麽他會變成這樣一副屍體回來呢?難道是與北海冰宮發生了衝突嗎?"
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塞外四宮與中原之間的矛盾已經深到了一丁點兒小事就能引發戰爭的地步。
正因為如此,清明和他的隨行人員才費盡周折才得以進入滇國吧?
然而法正搖了搖頭。
"如果是那樣反而更好。"
"……反而更好?"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玄從和清明的眼中充滿了疑惑。法正再次低聲念誦了一遍佛號,然後從座位上起身,向棺材走去。
他毫不猶豫地掀開了棺材蓋。
"嗯!"
玄從的臉色變得扭曲。誰能在看到屍體的時候還能保持愉快的心情呢。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
就在那一刻。
他猛地一顫。
驚訝的玄從迅速看向旁邊。坐在旁邊的清明身上散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殺氣。
但那股殺氣如同幻影一般瞬間消失了。
‘是我眼花了嗎?’
這時,清明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走近棺材。
他用冰冷的目光仔細檢查著棺材裏的屍體。
果然,屍體蒼白的皮膚上清晰地浮現出了紅黑色的斑點。
"……魔花。"
嗚呃呃呃!
清明咬緊牙關,怒視著法正,眼中仿佛饑餓的野獸一般。
"魔教?"
"阿彌陀佛。少林也對此有所懷疑。"
清明咬緊牙關,下巴上的青筋暴起。
事實上,根本無需懷疑。
這是魔花。魔功受害者的身上會出現的傷口。
這絕不是黃大人事件時所見到的那種粗糙的魔花。而是過去無數次見過的‘真正的’魔花。
"魔教……"
清明嘴角扭曲得十分殘忍。
"請解釋一下。"
他的聲音中透出陣陣寒意。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