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這些人是不是瘋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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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是玄字輩?"
"那麽是掌門的師兄嗎?"
"師兄去死吧!逃跑的人怎麽能是師兄!隻是個老頭子!"
"沒錯。沒錯!"
華山的弟子們也無法掩飾內心的不安。
"輩分差距這麽大啊。"
過去是玄字輩的身份也是一種負擔。即使完全忽略這個事實,仍然會感到尷尬。
麵對比掌門年長的老者,究竟該如何相處呢?
若真以客人的身份對待他們,總覺得有些別扭;但要以師門長輩的身份接納他們,又實在是不可能的事。
白天歎了口氣說道。
"暫時盡量避免與他們碰麵,直到掌門人給出指示為止。"
"如果碰麵了呢?"
"……至少要以禮相待。"
"嗯哼。"
華山的弟子們臉色難看。白天盡力安慰他們。
"不用擔心。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然而世事往往不如人所願。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什麽?"
玄堂的臉色變得鐵青。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餐桌。
"在神聖的道觀裏吃肉!而且還是帶有火氣的肉!什麽時候華山的餐桌上出現了葷食!"
白天微微一怔,隨即平靜地回答玄堂。
"據我所知,華山並沒有禁止吃葷食……"
"你難道不知道禁止與提倡的區別嗎?華山既是道觀也是武館。外出江湖時,為了避開紛擾,才規定不特意吃葷食。這怎麽變成了提倡吃葷食了!"
麵對這雷霆般的斥責,白天暗自歎了口氣。
玄堂怒氣衝衝地問道。
"這是誰允許的?"
"……是玄永長老允許的。"
"身為長老竟然連這點都不知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教導這些孩子華山的道。"
白天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這些孩子?
華山的道?
‘不是這些人?’
正當白天想要說什麽時,尹鍾悄悄拉住了他的胳膊。
"師叔。"
"嗯嗯。"
白天強忍著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臉色變得僵硬。
這時,聽到動靜的雲岩跑進了餐廳。
"發生了什麽事?"
"華山的餐桌上竟然出現了葷食!這豈不是違反了規矩?"
雲岩露出為難的表情,望向餐桌。
"現在的華山並不禁止吃葷食。"
"唉,跟你也說不通。玄從在哪裏?我要見掌門人。"
雲岩的臉色微微扭曲。
"那麽……"
"哈哈哈!"
這時,趙傑突然衝到餐桌前,拿起肉盤。
"不吃就是了。不吃幾頓肉又不會死。大家都把這些收拾掉!"
"……."
"快點!"
華山的弟子們紛紛起身,將食物搬回廚房。
雖然心中不滿,但他們知道趙傑為何這麽做,因此沒有多言。這些客人的存在對掌門人來說是最麻煩的,不能讓他們有機會見到玄從。
‘為什麽非要進來。’
‘真是讓人頭疼。’
‘嗯哼。再忍幾天吧。再忍幾天……’
雲岩看著空蕩蕩的餐桌,輕輕咬了咬嘴唇。
他們的話是否有道理,自己也無法確定。畢竟過去的華山是否遵守過這些規矩,自己也無法肯定。
"師叔,必須忍耐。"
白天在雲岩耳邊低聲道。雲岩也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在這裏發生衝突,玄從必然會前來處理。雲岩也不想看到這種情況。
"你們辛苦了。"
"沒關係。"
望著空無一物的餐桌,白天低聲歎了口氣。
然而,問題才剛剛開始。
"這是在幹什麽?"
"……什麽?"
此時正值清晨。
華山的弟子們為了鍛煉體力,正扛著重物,在練武場集合。
‘為什麽一大早來練武……’
‘為什麽這樣做,真是的?’
然而玄堂似乎並不理會弟子們的心情,大聲吼道。
“你們在做什麽?”
“……正在練武。”
“這就是練武?”
“是的,為了鍛煉體力……”
“愚蠢!”
玄堂提高了嗓門。
“華山的劍法是道家之劍。道家是什麽?追求與自然合一,追求自然之道。如果人為地增強體力,隻會妨礙華山劍法的修煉,難道不明白嗎?”
白天的額頭青筋暴起。
“……我們正是通過這種方式變強的。並且在天下比武大會上證明了這一點。關於練武……”
“這也是短效的想法。如果按照華山傳統的練武方法,會變得更加強大!怎能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說完,玄堂仿佛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臉色變得扭曲,咂了咂舌。
“是誰讓你們這樣練武的?是玄從嗎?”
"啊,不是。"
"那麽是誰讓你們這樣練武的?"
是清明。
但這話不能對他們說。回答遲疑時,玄堂厲聲喝道。
"不必多說,這種荒謬的練武方法立刻停止。"
白天皺著眉頭,堅定地說。
"這是華山的修煉。外人不應插手。"
"外人?你說的是外人?"
"是的。"
見他不肯退讓,玄堂露出了明顯的怒氣。
"外人?好,我是外人。那我問你們,在場有誰比我更了解華山的修煉法嗎?"
"……這……"
"我正在傳授華山失傳的修煉法,難道因為我是外人就不聽了嗎?這難道是華山的規矩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白天也隻好閉口不言,像吃了啞巴虧一樣。
"這不是胡鬧嗎?"
玄字輩的地位太過強大。甚至那位老人原本比掌門人的地位更高,而且年紀更大。
"也就是說,他對過去的華山更為了解。"
忽視這樣的人說的話也不容易。
"廢話少說。這種荒謬的修煉法立刻停止,開始打坐吧。"
"……打坐?"
"對,道家弟子應該從淨化心靈開始。不要執著於劍,悟道之後劍自然會隨之而來。"
"……."
"開始吧。"
"可是……"
"快點!"
白天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其他弟子們也都茫然地看著他。白天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放下兵器,大家都準備好打坐。"
"師兄!"
"先……先這樣吧。"
眾人雖然閉口不言,但眼神中卻在拚命傳遞著不滿。
"為什麽我們要聽他們的話?"
"隻要再堅持幾天就行了!不是說過不要出事嗎!隻要幾天!"
最終,所有人都帶著滿腹怨氣盤腿坐下。
玄堂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慢慢來,我會讓他們逐漸接受我的方式。"
這樣他們很快就會跟上來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趙傑發出一聲怒吼,踢翻了白梅館裏的桌子。尹鍾則麵不改色地接住飛來的桌子,放回原位。
"該死的老頑固們!真是氣死我了!"
"冷靜點。"
趙傑猛地轉頭看向尹鍾。
"師兄你不生氣嗎?"
"……生氣?"
"……."
尹鍾放下手中的劍,用布擦拭著,然後輕聲笑了。
"生氣有什麽用呢?直接刺過去就是了……"
"鎮定下來!師兄!"
趙傑勉強製止了尹鍾的可怕話語,偷偷看了一眼角落裏的白天。
不過才幾天時間,白天的臉色已經憔悴不堪。
"師叔……你還好嗎?"
"……嗯?"
"你還好吧?"
"……什麽?"
"……沒事。沒什麽。"
"哦。"
不對勁。
那個人現在徹底不對勁了。
這與平時的白天完全不同。
然而趙傑十分理解這樣的白天。白天作為白字輩的大師兄,承受了這些老頑固們的全部壓力。
大概就像站在燒紅的鐵板上聽訓斥的感覺吧?所以才短短幾天就憔悴成這樣……
趙傑再次怒火中燒,脫口而出。
"他們到底什麽時候走?"
"誰知道呢。現在應該是時候離開了。"
"什麽那些東西……"
尹鍾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嚴厲地說道。
"說話小心點。畢竟他們曾經也是華山的長輩。"
"那又有什麽意義?"
"咳。"
再次受到訓斥後,趙傑隻好閉上了嘴。
"哎……師兄,你倒是說句話啊。"
劉怡雪聽了趙傑的話點了點頭。
"……想道歉。"
"什麽?"
"罵他們是老頑固。真正的老頑固確實不一樣。"
"……."
這點他倒是同意。
"嗯。"
趙傑搖了搖頭。
原本以為避開他們就不會有問題,但情況卻完全不同。每當他們做什麽事情時,玄堂一行人總是鬼魅般出現,喋喋不休地指責。
"動不動就說以前的華山如何如何!"
"傳統是該死的傳統!守傳統差點讓我們流落街頭!"
"從頭到尾都這麽頑固!"
更糟糕的是,白字輩和清字輩根本無法反抗他們的話。
不能違抗他們的權威嗎?
絕無可能。
問題在於他們每次說話都會提到前輩。
"我們過去的掌門曾說過……"
一旦說出這句話,反駁就變得不可能。
沒有親眼見過親耳聽到,無法否定他們的話。如果否定,就等於違背前任掌門的話,那是欺師滅祖之罪。
被這種荒謬的邏輯所困的白字輩們,最終隻能順從他們的命令,旁觀的雲字輩們也無法幹預此事。
"掌門人為什麽無動於衷!"
"走吧。"
就在趙傑開始抱怨掌門的時候,原本像屍體一樣癱軟在地的白天突然睜開眼睛,而劉怡雪則散發出一股寒氣。
趙傑嚇得縮了縮脖子。
‘現在最困擾的人就是掌門。其他的不滿你可以隨便說,但不要隨意議論掌門,明白了嗎?’
‘……是,師叔。’
說完這話,白天又靠回牆上癱軟下去。
然後他用手捂住臉,咬緊嘴唇。
‘真是棘手啊。’
如果不是刻意為之,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掌門肯定也很頭疼吧。’
如果門派裏有一個太上長老,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因為隻要他們一踏入這裏,就會遭到雷霆般的打擊。
問題是現在華山最大的長輩是玄從,而且與其他名門不同的是,華山並沒有太上長老這樣的人物。
因此,他們無計可施。
‘不過,如果掌門真的下定決心的話,也不會如此忍耐。’
白天搖了搖頭。
這種想法是不應該有的。他知道玄從絕不是愚蠢之人,也不是沒有立場的人。所以現在隻能信任掌門,忍耐下去。
‘我們要幫助掌門。所以絕對不能反抗,也不能惹事。也就是說,不能讓他們抓住把柄。明白了嗎?’
‘是。’
回答顯得有些無力。
但白天並沒有責怪他,因為他最能理解他的心情。
這時,一直沉默的尹鍾問道。
‘可是……清明那家夥什麽時候回來?’
‘……嗯?’
白天反問後,他一邊將擦拭好的劍放入劍鞘,一邊開口說道。
‘我們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還能忍著,但如果清明那家夥來了,肯定會鬧翻天。那些老頭子們的胡子可能會被拔光扔到懸崖下麵去。’
"……."
白天全身起雞皮疙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真的會鬧得天翻地覆。’
‘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
‘討論傳統的時候,說不定會被捅一刀。’
白天顫抖著說道。
‘無論如何,在那家夥回來之前……’
‘但是。’
劉怡雪打斷了白天的話。
‘問題不是會解決嗎?’
"……."
‘啊?’
‘因為他們都會被趕走。’
"……."
‘啊……’
‘解決。對,問題會解決的。’
‘如果這也能算解決問題的話。’
白天深深地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明天掌門應該會有對策。那麽他們就不能再在這裏胡鬧了。’
‘如果他們堅持留下來怎麽辦?掌門也沒辦法吧?’
‘……那也沒辦法。’
白天果斷地說道。
‘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清明扔給他們!’
白天真心希望事情不要發展到那種地步。
***
‘啊,癢癢的。’
清明撓了撓耳朵。
‘怎麽了?’
‘沒什麽,突然耳朵癢癢的。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嗬嗬,誰敢說少團主的壞話呢。’
‘……太多了,可能是銅龍吧。’
‘銅龍?’
‘沒什麽。’
清明嘿嘿一笑,拿起酒瓶。
‘話說回來,商會長,您酒量真好。’
‘嗬嗬嗬嗬,商人如果不喝酒,怎麽能賺到錢呢。盡管喝,我能陪你喝個痛快。’
‘嘿嘿嘿,謝謝。’
黃大人哈哈大笑。
‘能在天下比武大會上與華山神龍痛飲,豈不是一種榮耀!’
‘嘿嘿嘿嘿。’
‘嗚嗚嗚!如今名聲已經震動四海!在錦官城,每天都有你的名字被提及。’
‘嘿嘿嘿嘿嘿嘿!’
‘啊哈!天下第一劍!後世的天下第一劍!當代的華山第一劍!’
‘嘎嘎!嘎嘎!’
當華山弟子們在苦不堪言的規矩下煎熬時,清明卻在五十年的老商人的款待下,享受著幸福的日子。
……他完全不知道華山現在的情況。
